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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言思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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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绥远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是工整的碧海云纹,针脚细密,做工极好。

他随手收了,却和那两个旧的拴在一起,笑眯眯的去捏了捏她的脸:“这回好了,快睡了。”

“原来那个你扔了吧,我都告诉你多少回了。”静研还有些不甘心的嘟囔着,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望着窗外已经要发白的天色,确实有些困了,就懒洋洋的歪在他怀里。

“好,好。”夏绥远敷衍了两句,静研就没空管这事儿,不多时便发出了沉沉的鼾声。

怎么能轻易扔了,他解开外衫,手触到她当年做的那个已经破破烂烂的荷包时,顿住了。

当年在西北,大战过后的死人堆里,若不是攥着这东西,也许自己遇不到救命的那个人,也挺不过来。

哎,吹熄了烛火,他坐在榻上蹭掉了鞋子,展臂揽她入怀,手缓慢小心的摸在她微微隆起的肚腹上。

静研逗了逗又长大了一圈的小白狼,扔给他一根带着肉的骨头,抬眼对着正喝茶的李如花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她今日直睡到正午方才清醒,起身发觉夏绥远不在,叫了锦绣过来询问。说是前殿的事物压的太多了,必须要去处理一下,叫她记得吃药。

“有人说怕你闷,叫人回府接了我过来。”李如花哼了一声,她本来不像搭理,结果连威胁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用上了,看样子是瞄到什么苗头,非要确认一番才好。

恩?静研脑子还有些迷糊,听见这话本能的一磕头,客氏赶忙扶住她的脑袋,这要是扯痛了头发可就惨了。

”阿姆,我没事儿。”她扯了扯客氏的衣摆:“我自己能梳好了,您先去歇着吧。”

“小姐,你

好歹给老婆子找点事情做作,总不能整天的养着,什么都看你自己动手。”客氏笑的温和,“况且你现在不比前几个月,过几天身子重了,行动不便,那时候自己就动不了了。”

“那会很没意思。”静研几乎可以想见自己必须得整日里躺在踏上,还得喝一大堆的补药,那日子肯定难过的很。

“这看美人梳妆也是件乐事。”李如花索性撑臂有些懒散的斜靠在桌面上,冷不防瞄到桌上锦绣刚送进来的一盘梅子,来了兴趣,拈了一颗塞进嘴里。

那梅子熟的正好,微酸且不倒牙,到底是贡品,她一高兴便收不住嘴,一粒一粒的吃了起来。

“你吃了饭了?要不然直接吃那个胃会难受。”静研也不管她,自顾自的取了碗,皱眉喝起了药。

“吃了才过来的,你喝那玩意儿不恶心啊?我闻着味儿就想吐。”李如花扇了扇风,她今日很难得的着了女装,还是一件浅白色的短襦罗裙,自臂下垂坠,微露了细白的脖颈。

这么一穿倒也是有些体统的,只是这行为做派还是一副豪迈摸样。

“又不是你喝,吐了又能怎么样?”静研将最后一口喝尽,吐着舌头用茶漱了口,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你倒也一点都不难受,胃口也不错。”李如花好像没什么精神的皱眉,天气越来越冷,实在是懒得出屋。

“如花姐,你最近好像有点胖了。”静研将那只正在对着桌脚练扑冲运动的小白狼抱过来,顺了顺毛。

“胖点好,正好做几件新衣裳。”

静研笑笑,一回头见她撑着下巴,面色不佳的摸样,视线无意间扫到了桌上的空盘,愣了一下:“哎?那个是给我吃的,怎么你都给吃光了?”

“啊?”李如花湣鸩欧从矗晕⒄缌艘幌虏诺溃骸岸睿贸跃投汲怨饬诉隆!薄缎∷迪略兀黽RsHu。CoM》

静研抿了抿唇,垂目将手中的小白狼放回到地上,一脸平静无波的在桌旁坐下,吩咐了锦绣又添了一盘梅子上来,自己也拈了一颗在手,笑道:“你和孙大人最近见面了?”

“没,他那个人没意思到家了,怎么可能主动来见我?”李如花漫不经心的甩了甩袖子,去扯狼耳朵:“别提那个二货,想起来就烦的要死。”

“倒是你们家那个姓夏的,原来见他不着调,没想到还挺知冷知热的,呵,谁稀罕似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清亮的眸子里放的柔软了些,狼崽被扯得呜呜叫,张嘴要去咬,却被一把掐住了嘴。

静研浅笑侧目,手指微微用力,那梅子就被碾碎,玉白的指尖上瞬息多了一抹浅浅的红色汁水,湿漉漉的淌着。

“你当心点,弄得满手都是。”李如花顺手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干净的白帕蘀她擦着手指,很是关切的样子:“你啊,还和小孩儿似的,凡事儿也得长些心思了。日后我若是……不能跟着你了,还真是挺担心的。”

静研沉默的看着那块白帕中不小心露出的缺爪龙形云纹,那是象征着亲王身份的图案,认真的抬头瞧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李如花拖着那一路呜呜乱叫的狼崽越走越远,在临近门口处还不忘冲着身后的静研招了招手。

静研扶着门框,抬手示意她走好,一直到再不见她的踪影,方才转臂抚了抚肚腹。

“小姐,这位大夫人,今天这是……”客氏隐隐的有些担心,扶了她进屋坐好。

她对这些事儿都不理解,可是见那位大夫人的样子,倒也像是有了身子似的。孩子是谁的?瞧她的神色,该不会也是那位王爷的吧?

静研握住她的手,看了看慈祥的老妇人,微笑着摇头:“阿姆,没事儿。”

她今天来的,也太张狂了些。

“小畜生,你可是命好,原来天天被美人儿抱着养着,还叫个什么?”李如花拖着那不愿意驯服的小狼,并没有抬头,只是冷冷的道了一句:“出来吧,跟着这么长时间,还真是没意思。”

一侧的树丛中闪出了一个人影,李如花也不惧,将狼抱进怀里:“有事儿快说,有屁快放。”

“你在玩火。”夏绥远微眯了眼,视线冰冷的下移,转到她腰上,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二娘还真有本事。”

“一般一般吧。”李如花满不在乎:“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老娘改天肯定收拾他一顿。”

说完她抬眼,笑的诡异:“还有你,璐王殿下,帮凶的罪过可是更大。”

“于是你这顶鸀帽子给我戴的还不爽?我没记错的话,名义上你还是我的王妃吧,肚子里那东西哪儿来的,别和我说是菩萨赐的。”

“呸!老娘就送你个鸀帽又如何。”李如花一想起来,笑的更加开心:“我要是你,就多关心点静儿美人,她刚才可是看出来了呢。”

她凑的有些近,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也不畏缩:“而且我不小心多夸了你两句,还把这个东西抖出来了。哎呀殿下,臣妾好怕啊,你说妹妹会不会误会?”

她手上舀着那块白帕挥了挥,夏绥远微微皱眉,伸手入怀一摸,心道糟糕,平时用的那块帕子什么时候被她顺去的?

“行了,不和您完了,我的殿下,可得记着,我现在受不得惊吓。”李如花将那块帕子扔回到他身上,呵呵的笑着,转身离去。

这口哑巴亏估计得噎死他,叫他帮着那个二货,活该!

她心底愤愤的想着刚才夏绥远瞬间变黑的脸色,乐不可支,今天做的事情足够静研误会了。

而且他吃了亏,还得用全力护着她,以便自己能够在情况突变时手中还能握住一枚有用的棋子,牵制自己老子和那个二货,就如同陛下照看着刘静研一样。

有意思,真有意思。

天气莫名其妙的阴沉了下来,零星的竟然飘起了细小雪花,空气也变得冷凝起来。

只是终究不成气候,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珠,大半天的功夫也不过才沾湿了地面。

夏绥远进了殿,将自己的外袍推下来挂在衣架上,就匆忙转进内室。

静研正坐在窗前,舀着一本书在打发时间,见他进来没怎么意外:“都处理好了?明天就要走了,我刚才帮你收拾了一下行装。”

“我不是说这些不用你动手?”夏绥远努力笑的正常一点:“刚才如花来过?”

“恩,来了。”

“你们都聊什么了?”

“女人间的事儿呗,没什么,怎么了?”她扭头,明媚的瞳孔锁住他的面庞。

“好奇,哈哈……”他不易察觉的掩饰了过去。

静研随后也什么都没提,和和气气的陪着他用了膳。

只是晚上躺下后,到底是有些犹豫的,辗转难眠,于是翻了身面对着他,细细的打量着。

“如花姐她……恩,好像是……”

夏绥远屏住了呼吸,睁眼瞧她,故意问道:“怎么了?”

“好像是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孙大人晓得了吗?”她说的轻巧,玩笑似的:“你不会真的想一直帮他养着吧?”

夏绥远摇头,“你没听说别的什么?”

“还有什么?”

“额,那就没了,不过如花那脾气你也知道,她估计得我们再待一阵子。”

“哦。”

夏绥远叹了一口气,在她不易察觉的地方偷偷牵了一下嘴角。

这小姑娘想的还真简单,看来李如花那个所谓的坏招是用错了对象了。

很好,简单点多好?有些事儿完全没必要想的那么复杂。

静研闭上了眼,手伏在他胸口处慢慢的摸索着,感受着掌心下心脏的律动有力。

其实她真的不太想说,今天如花姐做的有些太过了,反而有些不太真实。

况且……她只清楚一件事,那块手帕他虽然随身带着,但是却很讨厌那上面的缺爪龙纹,就如同他讨厌这个所谓的皇家身份一样。

他自己也许都不知道,有时候提到宫里时眼睛里露出的二分厌恶。她却慢慢的,尽收眼底。

从见李如花掏出那块帕子出来,就彻底明白这是个胡编的,孩子和他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她忽然有点小郁闷,摸了摸自己的脸,去扯他的衣襟:“我看上去是不是很白痴?”

“没,谁说的?谁说的谁全家白痴。”夏绥远信誓旦旦的诅咒别人。

她点了点头,皱眉很认真的思索后,贴着他胸口的手慢慢的向下滑,直到伸入到腰侧,顿了一下,脸一下子红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下。

手腕被一把钳住,“别乱动,休息了,我明日要早起骑马。”

静研的态度却很严肃,“我知道你想了,三个月都没那样,你是不是挺难受的?”

难受,这是废话,问题是难受也得忍着啊。他干笑了两声,大大方方的承认:“恩,我想,但是你现在不行。”

未来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要耐得住寂寞。

“那不就得了。”静研的手很滑,几下子从他掌心里挣脱开去,继续作恶似的向下摩挲,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更露骨的话:“你就当……就当我也……恩……想了,不就完了?”

夏绥远这会儿被她撩拨的确实难受,翻个身小心的避开她的肚腹,浅浅的吻在她的眉心处。

他没说话,动作很轻,生怕伤着她。手捏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腿,细腻的触感能将人逼疯。

静研脸色越来越红,气息也不稳,手撑着他的肩膀,细细的喘着气。

“七哥,我害怕。”她咬着他的耳朵,断断续续的将心中的不安说给他听。

夏绥远抱紧了她柔软的身体,害怕,他也害怕,害怕真的胜利归来,就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害怕她有一天骤然离去不留踪迹。

他们都是在患得患失,于深沉的夜色中靠的越来越近,直到紧紧的贴合,再不留一点缝隙,如男女间亘古不变的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结尾没写好,明天改正,大概还能再更新一章。。。

谁能告诉我这个破学校为毛把考试分成两周进行,这一周的突击考试差点把我弄糊了,趁着自己还剩下半条命,爬上来更新一下、、、、、



夏绥远整装的时候,静研默默的在旁边帮忙,轻甲佩剑一上身,立时威武了许多。

他握着她的手腕:“回去歇着吧,难受就不用送了。”

静研抬头,很苦恼的望着他,想了想还是郑重的点头。

一切都处理的妥当了,他满意,低头凑到她耳边亲了一口:“等我回来。”

静研抿着唇,双臂缠住他的脖颈,忽然轻轻的在他脸侧亲了一口。

这种机会怕是不多,故而夏绥远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迅速的给予回应。

“小爷……”王贲无奈的在外面催了一句。夏绥远放开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拾起桌上的头盔转身出屋。

静研走到门边上,只瞧着他步出殿门,转瞬便没了踪影,方才垂了眼,有些脱力的扶住了门框。

“小夫人,以后有事,叫属下便可。”戴青倏忽间出现在她身侧,悄无声息。

“你不用跟着他吗?”静研诧异。

戴青摇了摇头:“小爷叫我留下护着您。”

这京城恐怕未见得会比南疆太平多少,淮王党羽众多,如若真的起事,恐怕第一个要乱套的就是宫中。

“那便有劳戴护卫了。”静研冲他福了福身。戴青抱拳单膝受了礼,就如同来时一般,飞檐而上,小心的潜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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