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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风传-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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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见到梵清惠完全是个意外,起初他看到的只是个背影,令他朝思暮想、辗转反侧的背影,随后果断地违背了对杨坚的承诺,没有立即返还岭南,而跟踪她到了乐平公主府。

两人隔着纱帘倾谈一夜,没有问对方是谁,没有议论朝政,像个知交好友般只谈风花雪月,彼此内心深处的秘密都无一例外地剖析给对方,第二天天明时,他们就是全天下心灵最为贴近的人!

宋缺没有留下承诺,因为没有必要,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他心悦如狂,感觉天地从未如此刻开阔。即使因此而暴露身份,引来北方黑道排名前三杀手、净念禅院禅主了空的师兄了缘大师、隋宫影子太监的连环追杀,最终在秦淮河畔倒在接应他的兄弟“地剑”宋智怀里时,他还是那么的充满激情,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美好!

梵清惠微笑道:“好一个迫不得已!宋缺!你是我见过的最狠心的人!陈亡后你受封国公,我厚着脸皮求父皇赐婚,并辜负师尊信任,拒绝接任斋主之位,你……你为什么要抗旨?!”

她依然在笑,两行珠泪却滑落香腮,像是皎洁的鲛珠。

宋缺叹道:“当时我已有婚约在身。”

那么多生死一线的惊险刹那没能阻扼他的冲动,而那一纸婚约却让他束手无策!他可以狠下心肠婉拒那个同样对他一往情深的江南仕女,但怎忍心让父亲死不瞑目!宋父在他击败岳山后毅然将阀主之位传给他,将阀中大权全部交给他,对他这个从小看着长大令他骄傲让他自豪的爱子,从没有提过一句要求,而唯一一句,却是临终遗言!

宋父同样是个民族激进份子,对北人抱有严重偏见,宋缺显然受他影响极深,于是他跪在父亲病榻床头,亲手把杨坚赐婚的圣旨撕个粉碎!

宋父欣然溘目长逝,自出生那刻起便出奇地从未流过眼泪的宋缺扶棺痛哭失声,晕倒灵前。外人道他悲伤过度,孝心可嘉,有谁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从那以后,宋缺专志刀道,次年,妻子生下长女,取名为宋玉华。因为梵清惠原名杨丽华!他终是不能忘情!

所以在四年前,他忍痛将她嫁给义弟解晖的儿子解文龙。斩断心魔,他才真正达到“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刀道至境!

梵清惠黯然道:“我知道!你的婚约对宋阀在岭南的发展至关重要,你的家族一直放在最高位置,你一心想的是你的家族,你的汉统,你的刀道,而我,对你而言,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宋缺双目透出伤后无奈的神色,轻轻道:“都是很久的往事了。上回见面时你也没有这么多怨言。”

梵清惠破涕而笑,揩去泪珠道:“是啊,叫你看笑话了。你是想问师道的下落么,他现在在泸川。”

泸川!

宋缺虎目精光一闪,目光摄在梵清惠玉容棱角分明的柔美线条上,道:“厉害!”

梵清惠凛然不惧地对视着突然变得锋芒毕露如同一把天刀的宋缺,淡然道:“过奖!”

宋缺心头有一千个疑问想要责问她,但对上她倔强的眼神,一如三十五年前涉及南北统一的思想分歧时的慧黠、执着,他蓦地一颤,万语千言汇成一句:“珍重!”

她为何要害得石之轩、碧秀心夫妻分离?她与天门是什么关系?在她深情的一瞥下全变得不再重要。

擦肩而过。

消没在桥的尽头。

梵清惠一颗心像被掏空,她知道,她与宋缺的最后一缕情丝也被无情地斩断!

奈河桥。

下方血浪汹涌。

梵清惠纵身一跃!

奈河。

奈何?

第309章 七日事谈

朝阳曦曦,晨风依依。

梵清惠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盖着一张丝织的薄被,被上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触手柔软光滑,一床粉红色的蚊帐覆在床前。

再看看屋内摆设,古玩、花瓶、镜台,无一不彰显珍贵秀丽,一种说不出的温馨感觉浮上心头。

三天了。

足足三天了。

自己陪这个陌生而熟悉的男人放纵了三天,每天醒来时都会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她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有如此充足的精力,每次都使她既痛苦又欢乐地昏厥过去。

她动了动身子,却无奈地发觉全身像散架一般,又酸又麻,比前两天破身时更为不堪,暗啐道:“这个冤家!真要害死我么?”

睡又睡不着,动又动不得,梵清惠只好怔怔地回想几日来发生的一切,恍如梦中。

那天她旧情难了,胸怀激荡,一时冲动,就投河自尽,刚落到水里,就后悔了。

倒不是后悔不该寻死,她此时的情感全为恋情所占据,多年的禅功毁于一旦,心如死灰,生无可恋,正是死得其所。她后悔的是自己怎么选择在这里寻死呢?

这条河就是奈河,天门为了增加它的诡异气氛,特地把各种动植物腐烂的尸体都扔往里面,最惨的是又动用了万般手段,使恶臭聚集在奈河桥下这片区域内,这才有了那些恐怖异相,好似下有厉鬼食人。

这种环境,对于生性*爱洁的梵清惠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摧残!

她身为静斋之主,武功自是极佳的,先天真气循环不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真要死的话,自断经脉完全可以轻易解决她的难题,问题在于她对这个葬身之地实在太不满意了,于是开始向上挣扎。

也亏她修习《剑典》,凝结道胎,肉身比寻常武者硬朗,所以从百丈高空坠到水中才不致当场死掉,嗯,这么说似乎不大合适,她本就想死来着……看来武功高也有武功高的烦恼,不然她可以顺利达到目的,不必瞻前顾后。

既然确定了下一步要求生,她便首先要回到水面,但天门的这个设计太损,水底不知安了什么装置,长年对附近水域拥有吸力,这为她浮往水面增加了不少难度,耗费了她大量气力,这也直接导致她险些真的淹死在水里,在露头的一瞬间被迫喊出了一句广泛流传、最为经典的话:“救命!”

许是上天有灵,听到了她的心声,一个白马王子从天而降,随手便将她摄到怀里,“美女,我救你一命,你可愿以身相许?”他的笑容是那么坏,又讨人喜欢。

感受到男人那炙热又略带情&欲的目光,在她身子上如鉴赏家鉴赏珍品一般,来回扫视,让她没来由地露出少女缅腆羞涩的模样,脸上双颊又是如苹果般的微红起来,看起来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见到初恋情人一般的模样。

梵清惠迄今还记得当时她像个怀春少女,羞答答地道:“奴家愿意!”随即猛然惊醒,“我怎么会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呢?”

后来找到了让她心安理得的答案:这家伙坏手一直在人家胸上臀上摸来摸去,肯定是用了魅惑人心的妖术,使自己意乱情迷。

这话是做不得数的。

“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儿,多半是在开我玩笑,寻我开心。对,就算他见色起意,以后我最多给他一些其他的补偿就是了。”

胡思乱想着,力竭神疲的她安然倒在男人的胸前。

结果是老天给她开了个玩笑,当她一觉醒来,感觉身体严重不适,再看到床单上的落红时,她差点要疯了。自己碰上的是什么人啊,一点风度也没有,趁她没注意,在睡梦中就做了好事……

欲哭无泪下,只能认命,由于坚强过硬的心理素质,在见到她生命中的唯一男人时她没有伤心,没有疯闹,而在他报上姓名时更把他的坏认为理所应当。凌风这个杀人魔王,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四天内,凌风极尽温柔地服侍她,俨然一个合格的丈夫照顾病中的妻子,令她渐趋冷漠的心房泛起几许涟漪,“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反正已经失身给他,接下来凌风再怎么占她便宜,她都无所谓了,起初还有些害羞,甚至做过反抗阻挡,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她习惯的以至于再也没有起过去死的念头。

最可怕的是当凌风觉得水到渠成,轻声征求她的同意时,她媚眼如丝,半推半就地投怀送抱,心里还在腹诽:“那天却不见你小子有这般涵养,考虑过我的感受!”一边喃喃地想,一边沸腾的欲念让她不愿再思索任何问题,一个声音在喊:“沉沦吧!”

男人的身躯压了上来,进行新的征伐,他就要重新进入自己的身体了!

“疼!”

看着结合处溢出的鲜血,两人都傻了。

凌风问道:“你还是处女?”

梵清惠道:“我还是处女?”

问题差不多,语意却截然相反。

凌风奇道:“你不是与周宣帝生过一个女儿宇文娥英,后来嫁给明公李穆的孙子李敏吗?”

梵清惠从未跟他提及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是北周皇后杨丽华的事情也知道,没好气地道:“我堂堂慈航静斋未来的斋主,岂会跟那个废物生儿育女!倒是你,前几天不是坏了我的身子吗?怎么还有血?”

凌风不悦道:“我凌某人虽非正人君子,但也决不是乘人之危之辈。”见她仍是困惑不解,才笑眯眯地指导迷津道:“连月事和落红都分不清楚吗?”

梵清惠直呼:“冤孽!”比那日跳河还要后悔。

本以为自己再非冰清玉洁的身子,破罐破摔,自甘堕落,但事实竟是这样,教她情何以堪?

原来她静斋修持,关键在于断情斩欲,那天她与宋缺追忆旧事,复燃情火,使得道心被破,理智丧失,这才会投河自尽。入水后在生与死的挣扎中身心俱疲,受了风寒,接着引发本已断绝有天癸重开,但奇就奇在她的天癸也就持续了一日,她又没向凌风埋怨,所以凌风一直顶个冤大头的帽子给她骂了上百遍。

当年梵清惠十三岁,入宫嫁给尚是太子的宣帝宇文贇为妃,却抱着舍身成仁的大无畏精神入了洞房,宣帝娶了美赛天仙的丽人,欢天喜地,但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丫的,竟是个石女!”

有道是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变态。这种事作为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向外公布,搞不好别人会嘲笑自己的无能,于是宣帝登基后立即立了另外三个女人为皇后,后来又逼淫宇文亮之媳妇尉迟炽繁,等宇文亮谋反被诛后将其纳入宫中,成为第五个皇后。

宣帝愈发喜怒无常,有一次责备她,想要入她于罪,但是梵清惠却仍然一派安闲,毫无惊恐之貌,使宣帝面子上更过不去,勃然大怒,要赐死她。她的母亲独孤氏听闻此事,立刻赶到宣帝面前谢罪,叩头到头破血流,才免去死罪。

梵清惠自家知自家事,与宣帝私下商议,抱养了一个女儿,连父母都蒙在鼓里,之后又以大皇后的名议过继了一个儿子,是为静帝宇文阐。杨坚以为女儿受了天大委屈,所以篡位后对她感到相当惭愧,除封她做乐平公主外,可说有求必应,当然,梵清惠也只求过他一次,不想事儿还没有办成。闲话休提,言归正传。

且说此时此刻,不论她如何后悔,箭到弦上,不得不发,她也只有认命的份儿。这种大起大落最是让人崩溃,人们对客观因素无从改变,对主观因素有能力改变而没有改变的通常会郁结于胸,正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是以心怀一旦放开,梵清惠比凌风遇上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有激情,接连三天,几乎没有一刻休息空闲,随时随地都痴缠在一起。两人尝遍了佛道两家双修的所有花样儿,室里室外,山脚山巅,水内云中,花间林梢,到处都留下他们的踪迹。

现在回想起来,梵清惠不觉诧异自己作风的大胆,食髓知味后,发现男欢女爱确有其令人痴迷的地方,比之烂醉如泥的滋味不遑多让,什么也不用想,所有的忧愁烦恼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但她毕竟是梵清惠,清醒时灵觉信念不可能随着肉体一起被人征服,她认为自己有必要改变这种现状。她虽欢喜这种如登极乐的动人感觉,却为生命就这样虚度而不甘。外界还有无数黎民百姓等待真命天子的拯救,她首先是武林正道的领袖,圣地慈航静斋的斋主,然后才是自己。她不能自私地只贪图快感享受!

所以,几日来她第一次默察身体情况,竟蓦地震惊,难以置信!

她虽然保养有道,有道胎这个虚丹掌控身体的新陈代谢,延缓体内生机的流逝,看去不过二十许,但岁月毕竟不饶人,她已经五十六岁了,由于多年始终不能真正忘情,勘破情关,她自感精力大不如前,天命将近。谁知这回发现自己丹田内的道胎滴溜溜圆转,金光溢彩,居然是由虚转实的大成异象!

暗诵口诀,道胎登时调节起全身功能运作,一刹那疲累俱消,说不出的舒畅,方圆百丈之内所有事物的一举一动都可以感受到,精神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的青春岁月,肉身也回到了十八岁的水嫩圆润,充满活力。

“这是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只有凌风的缘故可以解释了,“说不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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