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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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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亲人及亲戚朋友都在哀悼之中,第二天来的客人都要随礼,家乡话叫‘上人情’。

俺的伯母及她的女儿和儿子每人身上都拿了一部分礼金,到后半夜,都陆续睡去,房子绝对紧实,只有东墙上有一个通风口的小窗户没关。

第二天一大早,伯母说身上万把块钱不见了,老伴刚走,又逢这一打击,脸上流泪,心里却在偷偷地流血,一屋子全是亲朋好友,会是谁呢?

一个多月后,文中的玉珍即我奶奶也走了,二个灵位和二个遗像全部摆在伯母家了,抑郁愤懑加之悲伤,一度神情恍惚,今年在常德医院都住了几次院,她就一儿一女,女儿早年已在常德市定居,儿子结婚不久在花都和东莞二地工作,家里只剩下她一人,城市的生活又不习惯。

在农村老家时刻要提防那些偷盗之人,这万把块钱对农村生活的人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了,何况都是随礼,将来也还要还给人家的,儿女二个倒是认为算了,没必要时常挂起…………………

昨天晚上,吾兄来电,这个胆敢在灵堂之下猖狂偷钱的人终于抓住了,派出所的同志一听这个嫌疑犯曾在去年偷了燕清老师的钱,一个电话打到镇政府我那做乡干部的表哥那里,表哥一阵电话打给我哥,让我哥明天(即今天)陪伯母来派出所对口供,嫌疑犯承认至少偷了7千元。

那么,这个家伙又是怎么抓住的呢?奇闻,真是奇闻。且听我现在道来:

抓住此偷窃嫌疑犯的人是俺伯父燕清老师当年的一名学生,离我们村有20多里路,今年据说40多岁了,他在当晚做了个梦,梦见燕清老师让他背诵那拗口的文言文,他背不出来,燕清老师说‘你读给我听听’,他读也读不出来,燕清老师生气了,说‘罪你去劳动’,这个学生一听乐了,劳动总比读这烂文好,马上跑回家急着拿工具,一急,就醒了。

一醒了,就听到不寻常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对,不是老鼠,是进了贼,悄悄摸黑起了床,自家的屋子闭上眼都能随便地走动,拿起一根扁担,逮了个正着,一家人扭着连夜往派出所送。

一听说这家伙交待去年偷了燕清老师堂客的钱,这个当年的学生哭了。。。。。

这就是昨晚的事情,我急着把这好消息Q给我在花都的堂弟,让他见到后打个电话回去安慰一下自己的妈妈,同时不要怕。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日期:2008…12…20

15:43:00

第十章红与黑

爹的突然出现和埋葬让翰香一度无法平静,秋去冬来,此年又添一男丁,取名万清。冬日的太阳底下,翰香想起那些飘渺虚幻的梦境,用糥米汤糊在白色粗布上晾干,之后调以朱砂、砚墨、金粉、丹青等等在白色的布上作画,天界是佛光万丈的佛祖、观音菩萨以及各路腾云驾雾的神仙;人间辛劳的生灵;十八层地狱的惨象:上刀山的下火海的炸油锅的用锯拦腰切割的尖刀剐心的在血池里坐牢的………………在奈何桥下张开血盆大口的各类凶猛动物等待掉下人来的……………

总共三大张,加以公鸡之血画成,近看恐怖诡异,远观心有余悸

,扑朔迷离似真似幻,天界人间地狱就在身边,站在任何一个角度十个阎罗王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你,用桃木削成十个笏形,在上面再画出各类符号精美绝伦,安奉在画像下面十个米碗之中,依次又是各路神灵和祖先牌位,悬挂之时香烛不熄,自是庄严一派。

这个就是道士们说的三道经幡,不过,农村人都称之为‘宫灯’,进了道场,必先挂之。

前后花了差不多三个月,到了1957年秋天,这宫灯开始封存,只因翰香从《奴隶书》上隐隐看到了什么,《奴隶书》是刘伯温当年妙算死后500年流年运程的手抄本,有图有诗,流传于民间,只是弄得明白的人少之又少,加之原本已不存在,手抄本也有错字,不但理解起来费劲,连读起来也是不明所以,实际上,在翰香看来刘伯温暗地多预言了100年,此时就身在这最后的100年之末。

有一条是喻当下:跃进要起,大锅饭里。配图:很多人勒紧裤腰带眼眶深陷地劳作,身后是一无烟无火的冷灶冷锅。掐指一算,很快要来了,是饥荒吧?要是这样,猫都要饿死,哪有法事可做?

天意不可违,要来的终究是要来,很多年前就已遵从了顺天行道。

冬天来得早,才12月就有雪花漫天飞舞了,老书记一身雪花找到翰香:“升平,你能不能去我女儿家立坛水?”

“哦,有喜了是吧?可喜可喜!”

“嗯,几个月了,家里有点不平常,她那婆婆是生产死的,我女婿请过一个人,那人说只能把水立一院墙高,听说你能立一屋檐高,这不,今天想请你亲自去一趟。”老书记有点屈尊不好意思了,掏出一红纸包着的红包塞过来。

“免了免了,这添丁发人都是好事,有些东西信者有,不信者无,都是乱来的。”说完起身去提香篮。

二个人朝风雪里走去。

老书记的女叫翠儿就嫁在邻村,一个小时就到了,进屋搬来一腌酸菜的坛子,放了三碗水,然后盖好盖子,取出一红色纸,用墨笔画了一把利剑,再在剑上乱七八糟地画了一符,像封条一样贴在坛子上,又再拿出一小红纸,取来七粒米七片干茶叶和三节指甲长的桃木枝,包好用线捆住挂在孕妇睡的床架上。完了吩咐:任何人不能挪动,生完小孩子方可全部毁掉。众人不解:何故?曰:动了就没效,有效期就到小孩子出生那时止。

翰香吃了晚饭就告辞,这坛水何止一屋檐高。

当天晚上,老书记的女婿做了一梦,梦见他娘对他说:“伢子,家里是不是发大水了?不晓得翠儿还好不?我进都进不来,一片汪洋!”这是后话了。

翰香在路上走着,雪地里的雪光很亮,家家户户都关门睡觉了。

到了村子的交界处,一个一身新娘打扮的女子走了过来,鲜艳的衣着在雪光下很抢眼,没打伞,面色苍白。穿得这么少,不冷啊?心里想着,这新娘子打扮的姑娘眼皮也没抬从身边擦肩而过。

翰香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就这一眼,翰香呆住了,我走路算慢了,裤脚全是雪水和泥巴,为什么这姑娘脚这么干净?还是绣花鞋,居然在雪地上走路还不留痕迹!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21节作者: 湘粤男

跟上,这次聪明点,不能跟得太紧,免得到时又有投胎之类的事情发生。当即往前不急不慢走一段,然后回头,这新娘子走得快,但一袭红衣很明显,进了刚才的村里去了,好家伙,上了人家的后门,不见了。

翰香一路奇怪,怎么没有脚印,躲在那棵树下,紧张好奇地盯着,这新娘子难道是从后门下的门槛里钻了进去。怪了,一姑娘家踏雪无痕轻功了得还能缩骨大法,今天长见识了。

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不是我眼花便是此人绝非世间之人,上去。轻轻地走上前,门槛下面离地悬起半尺高,像地底的鸡笼门一样四壁光滑。正想再前进几步探个仔细,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今天不会生,明天这个时候差不多——放心放心,不会错的——

翰香立刻退了回去,这下明白了,赶紧回家。

回到家,拿起花花绿绿的纸折了很多像船又像花轿一样的小玩艺,玉珍好笑:“你怎么像小伢儿一样。”

“救人,救小伢儿。”翰香很认真地回答。

第二天早饭一吃,戴顶斗笠拿起香篮就出去了。

直奔昨晚这户人家而来,开门见山:“我是绍川湾升平道士,让我看看你们家产妇。”

家人一惊‘你怎么知道要生了?’,又大喜,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快请快请。

进得房间,往门槛下一看,果然有个通向外面的地洞,当即指着产妇问二个老人家:“这个是不是填房?”

二个老人再次大惊:“是、是,也是名媒正娶的,随便摆了几桌酒。”说完面带歉意地望着也是一脸茫然的产妇。

产妇的男人轻声说话了:“前面那个进门不久吵架吃葛马藤走了。”

葛马藤是巨毒。翰香把这男人叫到一边,吩咐一番。大家等着。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个老人去迎接,是接生婆。

接生婆一愣,一个陌生中年男人在房间里,产妇怎么好意思。

翰香说话了:“你只管接生,莫分心。”

接生婆算得很准,下午产妇发作了。

二个老人拿来一张大床单拦在产妇床前,翰香和产妇男人守在门槛边,都在焦急地等。

产妇痛得大叫不止,产妇的公公在门外急得走来走去,婆婆和接生婆也在不停喊叫产妇的名字,产妇的男人手上拿着一个贴着黄符的麻袋,二手发抖张开口子对着光滑的门洞。只有翰香气定神闲地站着………………

“快了快了——”接生婆提醒产妇。

时机已到,翰香一使眼色,拿着麻袋的男子往门洞下一放,红光一闪有个东西钻进麻袋里了,翰香赶紧蹲下收紧袋口,里面‘扑腾扑腾’有个活物在挣扎。男子惊慌不已,听到接生婆高兴地说:“恭喜,是个公子。”

门外的公公高兴得破门而入,与手里提个麻袋正欲出去的翰香撞个满怀,二人都是吓得怦怦之跳。

翰香说:“叫你准备的米筛呢?”

公公这才想起,连忙拿出竹篾做的米筛诚惶诚恐地双手递给翰香。翰香一手提着米筛,一手提着蹦蹦跳跳的麻袋来到这家人的屋后空地上,把五颜六色的纸制花轿全部放在米筛上,双手左右摆动,上面的花轿也就不停地移动,半弯着腰对着米筛下面的麻袋念念有词:………………有潭归潭、有庙归庙、无潭无庙、请上花轿、花轿移走、永不回头……………

筛了半天也就是对着麻袋念了半天,直到嘴唇干瘪头发都要结冰了,也可能是麻袋里面的活物听得舒服了,才终于没了动静。

把米筛上的花轿对着雪花上空一洒,五彩缤纷绽放在皑皑白雪地上。

打开麻袋,一只斑鸠在里面,冻僵了,再也飞不回树林了………………

产妇男人拿过空麻袋:“道士,怎么没有东西?”

“本来就没有东西,是看不见的影子。”

“明明有东西在里面跳。”

“那是你原来堂客的魂,心疼她的嫁妆让你现在的堂客用,想捣乱。”翰香说完,转身走了。

一家人沉浸在添丁的喜悦之中,漫天的雪在快乐地飞舞。

翰香不会说得太明白,她是要借物转胎变讨债‘鬼’来让这家人伤心的。

偶然相遇,渡她西去也好,免得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游来荡去。

新年一过,村子更大了,响应国家的联队联村,原来的妇女主任刘韶忠由于年轻敢说敢做提升为村农业副书记,新官赴任,即召开全村大会,响应国家号召,要大力发展农业生产,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讲完之后,群众不明所以,上面驻点的周书记指着群众脚下的土地说话了:“我们要打跨枯树庙的经济台湾,在这里修建一个水库………………五年之内,要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周书记所讲的群众的脚下这块土地有近1千亩,真是大工程,上面的干部说了,我们现在是大跃进,我们要加快建设速度。最后动用三个村几千群众全部来挖土修堤。

举目一望全是水田,原地取土,队伍浩浩荡荡全是肩挑簸箕,一担担的土跳到堤坝基址,哪个群众积极性高,挑土跑得快,直接发面小红旗,你在磨洋工,不急不慢,干部恼怒直接发面小黑旗给你。

翰香属于为急不慢的这种人,一担土跳上坝址,干部走过来,小黑旗往他黑色的围裙上一插,围裙用布带系着的,黑旗直接别在腰上了,翰香才不管,依然故我,来来回回几次,腰间别满了黑旗,干部无可奈何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人家积极分子一阵吆喝,呼啦啦一担土上来了,红旗遍围裙,人前人后非常惹眼,黑的红的还有石灰写的白色标语,在田地里交替不停地移动。

第二天,队长跑来给翰香说:“你别让我挨骂了,你今天不用挑土了,你去打鹅。”

打鹅是什么呢?

一块四方形的大石头,上窄下宽,像个梯形,上部平面有一尺多长宽,下部平面有二尺多长宽,高的有一米高,矮的也有70公分,在离上部平面20公分处四面各大开了一条凹进去错落的弧形槽,弧形槽用来放木头的,四根各长二米的木头镶嵌在弧形槽里,再用竹篾条绑紧,有8…12男女站在二端木头旁,有规律地一起用力抬起来然后松手,这几百斤的石头重重地砸向地面,松土就这样夯实了,一层一层的夯过去,从东到西,从西到东,如此反复,堤坝就慢慢地加高了,非常结实,绝对不会渗水漏水。

这个石头叫‘鹅’,抬这个的动作就叫‘打鹅’,可是每天这样枯燥的‘打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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