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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情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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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发虚。

“别这么多废话,想干什么就直接点。”父亲显然没有因对方的笑容而有所松懈。目光中充满了对那书生的鄙视和仇恨。那是一种可以深入到人骨髓的仇恨与鄙视的目光。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父亲那双眼里不仅能含着冰,也能含着这样强烈的情感。

“韩暮雨,你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当年晓云的事记恨着我。但你以为现在的你是谁?还是昨天那个一直被主人宠幸着的失魂杀手?现在的你不过是被主人遗弃的一条狗而已。”那书生显然是因父亲的目光有点动怒,收敛了脸上虚假的笑容。

“是吗?”父亲冷冷地看着对方。

“我还知道你现在已经身中剧毒,目前只怕顶多只有你平常半成的功力。”书生幸灾乐祸的笑道。

原来父亲此时已身中剧毒!他心中虽暗暗着急,但却没敢发出一丝声息。他知道今夜父亲的生死就完全靠他了,那个先前和父亲一起,看似在保护他父亲的人,此时虽紧握着双拳站在父亲身边,但他看的很清楚,那人的手一直在暗暗地颤抖个不停。

“是吗?”父亲依然冷冷地看着对方,只是目光中的鄙夷之色更深了一点。

“韩暮雨,就算你没有中毒,我也无惧于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这种目光了。知道吗?当年的我,之所以要那样做,就是受不了你现在看我的这种目光。”

“是吗?”父亲反问对方的语气像冰一样冷。

“也不知晓云当年看上了你哪点?论武功,论外貌,我哪点比不上你?说什么我是小人,你是君子,哈哈,晓云,看看你心目中的君子对你最终都干了些什么!九泉之下的你一定在后悔当年的选择吧。哈哈,哈哈哈哈。”

晓云,又是晓云,好熟悉的名字!这名字好像就刻在父亲房间墙上挂着的那把古琴上,还有就是在他小时候无数次的深夜里,他在朦胧间隐约看到父亲呆立在他床前,痴望着他的脸,嘴里呢喃的好像也是这个名字。

晓云,晓云,这难道就是他一再向父亲追问着的,妈妈的名字?一时间,他的心中翻起滔天的巨浪。妈妈!难道你真的已离开了人世?不会,不会的,父亲不是说过,妈妈只是得了很重的病,被一个世外高人带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治疗,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的吗?对,那个书生口中已经在九泉之下的晓云,一定不会就是妈妈的名字。

他一时间不敢也不愿琢磨刚才他耳朵里听到的话。自我解释着,安慰着。

“张玉龙,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父亲不愧是父亲,那个书生的话不仅没有触动父亲分毫而且越发地沉着与冷静。同时父亲的这份冷静也让他心中产生出一种妈妈不是那个晓云,妈妈依然还活着的宽慰之感。他重新凝聚起心神,严密观察和寻找着场上最有把握出击的时机。

“韩暮雨,就凭你现在,还敢和我叫阵?”那个被父亲叫做张玉龙的书生见父亲完全不为他的话语所动,猛然间停住了笑,逼视着父亲。

“你怎么不来试试?”父亲针锋相对地迎着对方的目光,眼里隐含着一丝嘲弄。

“你以为我不敢?”书生显然再一次被父亲那隐含嘲弄之色的目光所激怒。一股强大而阴寒的杀气徒然间弥漫开来。

他蹲伏在巨石边,感觉到周边的气温在那股杀气弥漫开来的瞬间猝然下降了很多,同时他看到父亲身边的那个汉子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

只有父亲一点也没有被那股杀气所感染,身体依旧挺得笔直,目光依旧冰冷而坚定。只是父亲的右手已放进左手的衣袖里,他知道,那是父亲握住了他们韩氏家族祖传的,那把被叫做“霜月无痕”的,蛇形短剑。

父亲就这样和对方对峙着,那股阴寒的杀气越来越浓重,时间似乎也被那股杀气所凝固。他看到,和父亲一起的那个人嘴唇已经乌紫,开始在发抖。

就在一只萤火虫飞过父亲眼前时,那个书生猛然间发动了攻击。手中折扇划着奇异的圆圈,月光下恍如银色的波浪,一浪胜过一浪,汹涌澎湃地向父亲卷去。

父亲并没有马上拔出袖内的短剑迎向波涛,而是一开始就向他隐身的地方退却,脚下踩着神鬼莫测的韩氏“上天入地”的步伐。双方一攻一守,月光下像两个虚幻的影子,转瞬间转到了他的近旁。

就在父亲退到他身后而那个书生在他面前的瞬间,父亲的‘霜月无痕’短剑出手了。

那个书生显然早就防备着父亲的这把短剑,在父亲抽出霜月无痕的同时,手中折扇徒然间增加了数倍于先前的速度,像一个突如而来的银色巨浪,抢先一步击中了父亲的肩膀。

但是那书生错了,父亲抽出短剑的用意并不是刺向对方而是送入了韩无名的手里。就在他接到父亲送到他手里短剑的同时,那个书生在他的折扇击中父亲后的瞬间,脸上流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但那笑容在那张书生的脸上还没完全绽放开来就已经凝固。

怎么会这样?那书生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下方正汩汩流出鲜血的创伤,又看了看身前的那块巨石,眼中充满了不解和不信。

韩无名此时已扶起了刚受到重击,半跪在地上的父亲,看也不看被他击中的敌人,只是有点焦虑地检查父亲的伤势。父亲的肩膀伤得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严重,肩骨也没有完全碎裂。显然几乎就在那个书生的折扇击中父亲的同时他的短剑也刺进了那个书生的心口,由于书生的力道猝然间消失,父亲的肩膀才得以保全。

他正暗自庆幸着,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畔响起。

“好一个一步一杀,好一个韩氏刺客家族的后人,韩暮雨,今天老夫先留下你的性命,完全是看在你这个儿子的份上。三个月后,老夫会再来此地带走这个孩子,这段时间你要好好把我们这行的规矩传授给他,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让老夫失望。”

这声音去的好快,最后一个字说完时,听那声音,人起码就已到了数里之外。最后那句不要让我失望的话语却还在半空中袅袅不绝,久久不能散去。

他抬头一看,那个被他击中的书生已经没有了踪影。那个和父亲一起的中年人,正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处,眼里满是惊骇欲绝的神色,赫然已经死去。

第五章 夜话

 卷三杀手-泪

韩无名把他父亲搀扶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月亮西沉,晓星初现的凌晨。

昨夜最后传过来声音的老者是什么人?武功高到如此骇人的程度。虽然与蝴蝶的外公比起来,似乎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显然比他的父亲要强上许多。

这世间原来有如此多强过他父亲的高手!

蝴蝶的外公是传说中的人物,比父亲强他还可以接受。但昨夜那个在他面前杀人救人的老者,以他现在的身手,居然连对方的人影也没有看到,只听到对方的声音。还有那个被父亲叫做张玉龙的书生,其真实的武功看来也和父亲差不了多少。

他坐在父亲那间小屋的门前,望着天边遥远的星辰,静静地发呆。

黎明前的黑暗份外的漆黑,远近所有的事物就像一个个模糊的幽灵,匍匐在他的周围。

对了,那个晓云是谁?他心中隐隐觉得那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妈妈,但昨夜那个书生的话又令他完全不敢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这份感觉。

妈妈,妈妈,您无数次到名儿的梦中来看我,但名儿怎么就是,就是每次都没有看清您的脸呢?

昨夜所发生的夜战,此时他心中虽有无数的疑问,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去问他的父亲。他知道父亲目前正盘膝坐在床上,默运内力自疗,一刻也不能打扰。对父亲昨夜身上所受的伤和所中的毒,他倒是并不怎么担心,因为象今天这样的情形在他父亲身上已发生了很多次,而每次基本上都是有惊无险地渡过。

还有就是那个一直跟在父亲身边,最后僵死在那里的那个人又会是谁?一想到那个人,坐在门前的他,浑身上下就感到不寒而栗。

那个人最后是父亲让他去掩埋的,他清楚地记得他移动那具尸体的时候,手上的感觉就好像是拿着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一阵阵彻骨的寒气令他需要不断地提聚功力才能够抵挡的住。那人显然是在极度惊恐的瞬间死亡的,脸上凝固着死前最后所有的表情。张开欲呼的嘴,惊骇欲绝的眼睛,全身的伤痕只有眉心上多出了一个小小的血印。

这是什么武功?会如此的阴寒?如此的霸道?

父亲的这次疗伤用了差不多整整三天。这三天他都是一直坐守在父亲的门前,一刻也没有离开。他们的饭菜也是他家的哑仆每天准时地送来,然后在他们不经意间收走。

“名儿。”第三天夜里,他终于听到了屋里父亲的召唤。

他赶紧整理了下心中纷乱如麻的思绪,推门走进父亲的房间。

这是一间布置得简单而考究的房间。房间里的家具很少,很实用,但每件家具都是清一色的红木打造,在昏黄的油灯下发出暗红的光。只有那把古琴,斜挂在左侧墙面的高处,显得有点突兀。

他望了一眼那把古琴,再次清晰地确认了古琴下端所刻的“晓云”这两个娟秀的字迹,走到了父亲的床前。

“名儿,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从今夜起,为父会一一为你解开你心中所有的谜团。”父亲的伤势显然还没有好透,语气衰弱,脸色苍白,但身子依然坐得笔直。

他没有发问,只是恭敬地坐在父亲的身边。他知道已不必问。

“我们韩氏家族在春秋战国时期原本是一个皇族,当时我们的国家叫做韩国。。。。”父亲静了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缓缓地开始了他漫长的讲述。

“我们的家族随着国家的灭亡而逐渐衰弱,尤其到你曾祖那一代时,皇室正统血脉就只剩下你爷爷这一脉嫡传了。你曾祖见我们家族的嫡亲血脉如此萧条,发誓要中兴家族,开启了我们家族祖上世代相传的一个神秘的宝藏。随着这宝藏的开启,你曾祖虽然获得了里面无数的财富,却遭受了当时几乎所有江湖势力的追杀,为了寻求保护,万般无奈之下,你曾祖最后只好去投靠了当时的朝廷。投靠朝廷的结果是,你曾祖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还是没有保住那批财宝。除了极小的一部分,其它的全都被当时朝廷上的显赫所侵占和榨取。目前你所用的“霜月无痕”的宝剑,其实也就是那批财宝之一。”父亲讲到这里,望了他一眼,继续接着自己的讲述。

“后来你曾祖实在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去孝敬他们了,但当时的那些权贵却依然不满足,觉得你曾祖一定还隐瞒着很多。他们采取了各种威逼恐吓的办法去暗示你的曾祖,要他交出财宝,最后甚至用你爷爷的性命相要挟。你曾祖此时已是交无可交,对自己开采这批宝藏的行为追悔莫及。为了保住你爷爷的性命,这韩氏家族唯一嫡亲的血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你曾祖父把你爷爷带到当时朝廷上势力最大的团伙组织头目的门前,让你的爷爷拜倒在那个头目的门下,发下了起码三代人效忠那个组织的毒誓。

这一行动虽然保住了你爷爷的性命,但你的曾祖父,最终还是没有逃过那批贪得无厌的权贵们的黑手,在你爷爷和目前的你一样大小的年纪时,遭人暗算,身中剧毒。

下毒的人声称只要你曾祖交出最后的宝藏就可以得到解药。但无论你爷爷怎样和他们解释说我们已经交完,再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那些人就是不信,硬是眼真真地看着你曾祖父最后七窍流血而亡,才悻悻地离去。”父亲的语音有点梗塞,他清了清嗓音,接下去讲到

“你的曾祖父,就是这样惨死在那批朝廷权贵们的手里。但临死前,你曾祖父却要你爷爷在他面前立下永不报仇的誓言。你曾祖父认为这一切的后果都不是别人的过错而是他自己的过错,是他自己在不当的时机开启了家族祖传的宝藏。这过错不仅毁了自己的性命,也毁了韩氏家族祖上幸苦积累起来的财富。自己的死,是罪有应得,是先祖对他所犯罪过的惩罚。”讲到这里,父亲的情绪重新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看了一眼倾听中情绪先是有点激越此刻又慢慢平复下来的儿子,继续道

“至此我们韩氏家族从你爷爷这辈开始,就投靠了朝廷,投靠了那个组织。那天夜里最后传来的那个声音,就是这个组织现今最高的头目之一,也是为父的顶头上司。还有那个被你刺死的书生,原本是为父组织里和为父同等地位的杀手,江湖人称其为‘夺命书生”。。至于被你掩埋的尸体,则是为父的一个随从。”

“那个书生,并没有死”他突如其然地插话道。

“没死?”父亲看着他的眼睛。

“嗯,我的剑离那人的心脏应该还有半寸的距离。我没有杀过人,所以没想让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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