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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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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万城呵呵笑道:“是不是污蔑,夫人自己清楚。”白湘瑶截口道:“我清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我陷害谷缜,可有证据?难道说仅凭你一面之词?哼,‘金龟’赢万城,怕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夫人说得是。”赢万城笑道,“若无证据,难叫岛王信服。但若有证据呢?”白湘瑶怔道:“什么证据?”赢万城笑道:“不错,夫人身怀‘天狐心法’,我这龟镜又练得不成器,照不出夫人的心思。而且夫人用心缜密,还将‘天狐心法’传给小姐,如此一来,小姐的心思也不好猜了。”

“放肆!”白湘瑶厉喝一声,面笼寒霜,“赢万城你忘了岛规么?龟镜神通,不得乱用,如非岛王允许,更不许用于本岛弟子,违者废其神通,贬为杂役。你处心积虑窥视我母女隐私,难道就不怕岛规责罚吗?”

赢万城哈哈笑道:“赢某眼里,岛规不过是一张破纸。试想一想,既有如此神通,哪个龟镜高手会忍得住不瞧他人隐私?若是龟镜高手都守规矩,为何其他四大流派会创出各种心法,抵御‘龟镜’?”

白湘瑶冷哼道:“这些话你有胆和神通说去。”赢万城笑道:“你不要拿谷神通压人,他光着屁股的时候,我便认得他了。再说你我之间的话,他还是不知为好。呵呵,你不是要证据么?我便给你证据,夫人要不要听听?”

白湘瑶冷冷道:“好啊,你说说看。”赢万城道:“但凡抵御‘龟镜’的法门,不离一个道理,那便是聚精会神,不可动心,心神一乱,‘龟镜’便能乘虚而入。夫人算计谷缜之前,处心积虑,谋划已久,将‘天狐心法’传给谷萍儿,也是防备老夫看破,但这阴谋却有两个破绽,你心机再强十倍,也是无可奈何。”

“两个破绽?”白湘瑶冷哼一声,面露讥色,“妾身倒想听听。”

赢万城嘿了一声,说道:“第一个破绽,便是谷萍儿真心喜欢谷缜。这一点你也深知。你将计就计,哄骗萍儿,说是只要灌醉谷缜,造成夫妻之实,就能嫁给谷缜。萍丫头深陷情网,哪知你用心险恶,当下照办,不料做了你的帮凶,竟将谷缜送入死地。她原本心爱谷缜,此时自然又惊又悔,芳心大乱,哪还顾得上什么‘天狐心法’,老夫虽然看不出夫人的心思,但当时当地,要瞧破萍丫头的念头,却是十分容易。”

白湘瑶脸上血色也无,左手紧紧攥住门框,纤指变得青白,脸上却强笑道:“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何不说,时过境迁,谁会信你?”

“老夫不说,自有老夫的道理。”赢万城笑道,“萍丫头对你十分孝顺,虽然悔恨难过,但也不曾告发你。这一点倒是难得,只不过,她到底是女孩儿家,不似夫人那般风流多情。据我所知,呵呵,这孩子当日并不曾失身谷缜,被单上的落红,不过是她刺破手指留下的血迹……”

白湘瑶身子一晃,声色俱厉,喝道:“你胡说!”

……

“夫人不信吗?”赢万城心中得意,呵呵笑道,“那日你将谷缜,萍儿留在房里,先向萍儿面授机宜,教她男女合欢之法,却没想到萍儿处子害羞,纵然爱极了谷缜,也不曾依照你的法子,真与谷缜欢好,故而时至今日,仍是处子之身。如此说来,倘若谷缜不曾奸妹,那么也就不会被你撞破,举剑弑母,若不曾奸妹弑母,那么后来的里通倭寇,也就大可商榷了。”陆渐远在树上,听的这番话,不由的心摇神驰。连连点头。

白湘瑶一咬牙,冷笑道:“胡说八道,谁会信你?”

“胡说八道?”赢万城踏前一步,眸子里透出骇人亮光,“那么夫人可有胆子让我证实?”

“放肆”白湘瑶厉声道,“你一个臭男人,怎能碰我女儿的身子?”

赢万城哈哈大笑,穆的喝道:“王麽麽。”那老妇战战兢兢,应声向前。赢万城冷冷道:“这位麽麽长年接生,此番前来,为我证实萍儿是否出处子之身,若是夫人怕赢万城弄鬼,老夫大可叫妙妙来。。。。。。”说着一挥手,王麽麽便向屋内走去。

白湘瑶挡住门户,伸手狠很一推,那麽麽哎呦一声,应声跌倒。赢万城嘿嘿笑道:“怎么夫人心虚了吗?”白湘瑶胸口急剧起伏,涩声道:“这个稳婆我信不过,你,你叫妙妙来。”

赢万城笑道:“你让我去叫妙妙,你好乘机做些手脚?呵呵,谷缜一死,萍儿丫头大受刺激,半疯半颠,前事全忘,心智不过六岁上下,自然由你为所欲为。”白湘瑶沉喝道:“少说废话,去叫妙妙来。”

赢万城冷笑一声,忽地掉头道:“陆渐,你瞧着萍儿,老夫回来之前,任何人等,不得接近于她。”陆渐扬声道:“好,你只管去。”

白湘瑶脸色大变,心知陆渐既在,自己休想再做任何手脚。赢万城盯者她,笑嘻嘻地道:“夫人,那么我去叫妙妙了。。。。”白湘瑶未及答话,忽听一个声音淡然道:“不必了。”

众人眼前一花,谷神通已然立在院里,望着白湘瑶,神色十分落寞。白湘瑶花容惨变,涩然道:“神通,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谷神通叹了一口气:“不早不晚,方才的话,我正好听到。”白湘瑶娇躯轻轻晃了晃,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难道说,你我十三年夫妻,竟不如这糟老头了的一番话?”

“十三年?”谷神通举头望天,苦笑道,“十三年又如何?再给十三年,我也猜不透你的想法。”说罢向那王麽麽道,“这老人让你来,给你多少银子?”王麽麽道:“五两。”

谷神通自袖中取出一锭大银,交到老妇手中:“我给你五十两银子,好好查看屋内的少女是否处子,不得有半点隐瞒,若不然,就如此树。。。。”将袖一拂,轰隆一声,陆渐身下古隗齐腰而断,顿时一个筋斗栽了下来。

谷神通冷冷瞧他一眼,向那面无人色的老妇道:”还不快去。“老妇惊了个趔趄,低头便要进屋,白湘瑶手臂一横,厉声道:”滚开。“谷神通面色一沉,长眉陡扬。白湘瑶望着他凄然一笑,脸上流露出一丝阴狠,缓缓道:“这个脏老婆子,也配碰我萍儿的身子吗”

谷神通摇头道:“你不要逼我动手。”白湘瑶啐了一口,冷笑道:“你不就是东岛之王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人说你天下无敌,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懦弱狠毒的无耻小人,从头到脚,还不如一个狗屁。”

这句话惊世骇俗,出自素来柔媚的白湘瑶之口,更是叫人吃惊。白湘瑶一声骂过,大感快意,双手捂面,咯咯娇笑起来,笑了一阵,忽地放手,冷笑道:“谷神通,我骂你是懦弱狠毒的小人,你服不服?”谷神通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无法。”白湘瑶咬牙道:“你不服么?好,我来说。你第一个妻子跑了,屁也不敢放一个,这叫不叫懦弱?”

谷神通沉默不语,白湘瑶又道:“那么,第二个妻子来了,你却让她独守空房,这叫不叫狠毒?既懦弱,又狠毒,你算不算无耻小人?”

谷神通叹道:“这些年我着实对你不起。那时你文君新寡,一心嫁我,我那时也想娶你之后,或许能够忘掉清影,可是,唉,可是我怎么也忘不掉她,害了你,更害了孩子。你说得是,我谷神通空有虚名,其实只是一个无耻小人。”

白湘瑶神色怔忡,呆立了一会儿,忽地喃喃道:“我怎么也忘不掉她。。。。。怎么也忘不掉她。。。。”说着说着,凄声惨笑,渐笑渐低,倏尔化作低哑低呜咽,呜咽半饷,忽地停下,楸住胸口,喘息道:“难道,难道你就不知道,我打小就喜欢你,只想长大以后,就做你的妻子,相亲相爱,永不分开。我。我嫁给童啸那蠢材,只因为万归藏来了,东岛亡了,我以为,以为你也死了,再也回不来了。那时候,我孤零零的,没有男人,哪里活得下去。。。。。。。”说到这儿,她惨然一笑,“可你,你竟又回俩了,不但回来,还带了一个又傻又贱的臭女人,在我心上捅了一刀不说,还撒了一把盐,哼,那时侯,我真恨死了你!你为什么回来?你若死了,我就能跟那个蠢男人白头偕老,过的快快乐乐。”

谷神通道:“童老弟为人不坏。。。。”

“呸。”白湘瑶啐了一口,“他一个蠢材,连你都不如,叫他向南,他不敢向北,叫他向东,他不敢向西。他若有半分血气,我也不会毒死他了。。。。。”

谷神通身子一震,失声道:“你说什么?”白湘瑶咯咯笑道:“我毒死了他,你没听见么?”

谷神通怔了怔,摇头道:“不对,童啸死时我瞧过,乃市死于心病,并非中毒。”

“若是叫你看出来,那算什么本事?”白湘瑶微微冷笑。“告诉你吧,那蠢材爱喝茶,最爱嗔南的普洱,我每天睡前便给他泡一壶,茶里下一点‘糊涂散’。你也知道的,那‘糊涂散’本是无毒,但若服药后合欢行房,就会慢慢侵蚀男子精气,重伤心脉,日积月累,必死无疑。死后还瞧不出来半点痕迹。这么一天一年,喝完了茶,我便与他欢好,无日不爽,哼,真是便宜了他,过了约莫三月,那蠢材就糊里糊涂地死了死前还流着泪谢我嫁他,你说好笑不好笑?”

谷神通脸色铁青,半晌方道:“什么时候下的毒?”白湘瑶却反问道:“商清影什么时候离开的?”谷神通举头望天,面露沉痛之色,幽幽叹道:“是我害了童老弟。更可恨的是,我鬼迷心窍娶了你。”

白湘瑶冷笑一声,说道:“你娶了我,好好待我也罢,但你只陪了我两天,那两天里,每到纵情极乐之时,你总会叫喊那女人的名字,哼,你只顾自己欢喜,可知道听在我耳里,心也碎了……这也罢了,我虽生气,却也没有当真怪你,只想日子一久,我温柔待你,你终归忘了那个贱人。没料到,没料到两天之后,你借口练功,忽然搬了出去,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哼你们这些臭男人,我算是看透了……

谷神通道:这确实是我的错,但你大可报复于我,何必加害缜儿?白湘瑶露出古怪神气,忽地破颜笑道:你那么高的武功,平素又不与我同房,我便想害你也不能够呢。谷缜那小子自作聪明,武功平平,收拾起来好不容易。再说了,我怎么恨你怨你,也下不了手害你的,但若能将那贱人的骨肉弄得身败名裂,却是叫人十分快意。”

谷神通摇头道:你害了缜儿不打紧,这么一来却又害了萍儿。”

不错,白湘瑶冷笑道,我女儿疯了,是我活该,你却死了儿子,将来见了那贱人,瞧你怎么交代……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眉间流露出缱绻妩媚之态,叫人望之心动,“赢万城,”白湘瑶咯咯娇笑,“没想到我千算万算,竟会栽在你的手里,只不过,你当东岛内奸只我一个么”说到这里,她身子一晃,嘴角流出一股黑血。

谷神通脸色大变,失声叫道,湘瑶……一晃身抢上前去,将她抱住,运掌度入真气。白湘瑶吃吃而笑,费力伸手,轻轻抚着他脸,叹道:傻哥哥,来不及了,这是阎王丸,方才捂脸的时候就吞啦,过了这么久,谁也救不了了的。呵呵,即便我死了,我也开心,那、那姓商的贱人抢了我的男人,我,我却害了她的儿子,大家扯一、一个直,两、两不相欠……。”

谷神通口唇微动,终究未能出声,阎王丸药性发作极快,白湘瑶手臂身子渐次僵硬,有如铁石,一抹诡异笑容凝在脸上,触目惊心。

陆渐望着白湘瑶,忽觉一阵虚脱,寻思道:”这女人纵然该死,但她死了又如何?即便死了,谷缤也活不过来了。”想到这里,心头一灰,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身后忽地传来谷萍儿的叫声:“妈,你去哪儿了?萍儿害怕,

陆渐望着白湘瑶,忽觉一阵虚脱,寻思道,这女人纵然该死,但她死了又如何,即便死了,谷缜也活不过来了。想到这里,心头一灰,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身后忽地传来谷萍儿叫声:妈,你上哪儿去了,萍儿害怕,妈,妈,你去哪儿了,萍儿好害怕……叫声凄厉,划破夜空沉寂,陆渐心酸难忍,走着走着,忽地就流下眼泪来。

出了寺门,走了一程子,忽听前方男女窃窃私语,陆渐方想绕过,忽听那男子道:“妙妙,怎么又哭啦,还是节哀的好。”

陆渐心头一动,纵身上前,拨开树丛,定眼望去,遥见施妙妙坐在一块大石上,呆怔垂泪,狄希立在一旁,从怀里取出一方雪白手巾,伸到施妙妙双颊前,似要给她揩泪。施妙妙忙举手接过,口中道:“多谢狄尊主。”两人交接手帕之时,狄希伸出食中二指,漫不经意,抚摸施妙妙指尖。

施妙妙如遭火烧,忙将手帕收回,抹了抹泪,但觉那手巾带着淡淡幽香,沁人心脾。一抬眼,狄希俊目清亮,盯着自己,勾魂夺魄。施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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