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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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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江连连摇头,语气肯定地说道:“那是绝不可能之事,家师一向崇尚恕道,而且目下正在闭关,两者根本不可能相遇。”

欧阳玉纹目光深沉地注视着柳南江,道:“实不相瞒,家师此番他往,就是要去会见令师。”

柳南江道:“令师怎知家师居住何处?”

欧阳玉纹道:“听家师说,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令师居停之所。”

柳南江久久未曾说话,半晌之后,方道:“家师目下正在闭关,令师纵然真个知晓,两人也是无法见面的。”

欧阳玉纹几番欲言又止,终于脱口说道:“家师临行之时曾说,此番前去一定要见到令师,如果令师闭关不出,家师要捣毁令师闭门潜修之所。”

柳南江惊道:“真的吗?”

欧阳玉纹点了点头,幽然说道:“玉纹正因此而为家师担心。”

沉吟半晌,柳南江方皱眉问道:“令师因何要如此作呢?”

欧阳玉纹道:“想请令师前来中原。”

欧阳玉纹沉思一会儿,问道:“柳相公!令师会来吗?”

柳南江摇摇头,道:“家师目前是不会前来中原的,否则家师也不至于在在下临行前夕而闭关了。”

欧阳玉纹道:“可是家师却说,他老人家有把握将令师请来中原。”

柳南江道:“家师必然不肯答应,这大概就是令师晚归的原因吧!”

两人的话题似乎已到此为止,柳南江正想作别,欧阳玉纹忽又问道:“柳相公!你是否觉得这几个月来江湖上格外沉静?”

柳南江随口应道:“也许与天寒有关。”

欧阳玉纹沉思一会儿问道:“柳相公,玉纹有一点不情之请,不知相公可否应允?”

柳南江笑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在下前次在‘子午谷’外多有冒犯,情非得已!尚祈姑娘不要耿耿于怀才是。”

欧阳玉纹神情凛然地说道:“玉纹凡事皆听家师之命而行,上次的事情相公不必再提了,目下玉纹原想与……”

她突然将语气顿住,目光深沉地逼视着柳南江,那两粒晶亮的眸子一丝也没有眨动。

柳南江见她欲言又止,于是背过身子说道:“有何事情,姑娘尽管直言吧!”

欧阳玉纹道:“家师临行之际,曾叮嘱玉纹,如果他老人家腊八未归,教玉纹与相公结伴,今后凡事以相公之动向为准则,共策进退。”

柳南江大感意外,诧然说道:“令师曾作如此交待吗?”

欧阳玉纹道:“玉纹早知相公不会答应的。”

柳南江疾声道:“姑娘千万别会错了意,只是在下觉得男女同行……”

欧阳玉纹不待柳南江说完,就插口说道:“玉纹恪遵师命如此之求,现在请柳相公直言是否应允,玉纹俾便遵循。”

柳南江迟疑地说道:“男女同行实感不便,只得有违尊命了。”

其实,他此时不过是以男女同行不便为搪塞之辞,想想秦茹慧方才对他的约束,以及他自己对那方王佩和那铁剑所作的期望,此时此境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欧阳玉纹所求的。

欧阳玉纹被拒后并未激怒,也没有感到失望,似乎她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当即语气谈然说道:“有柳相公这样一句话,玉纹来日也好向家师复命……”

边说边掉头走去,走了几步,复又回转身来,接道:“柳相公只能拒与玉纹结伴同行,并不能拒绝玉纹以相公之动向为行事准则。为了明白相公今后之动向,玉纹既未蒙允随行在侧,只得暗中窥伺了。到时请相公万勿责怪是幸。”

说罢,掉头而去,没入林中。

柳南江心中感到烦躁不已,欧阳玉纹虽是奉命行事并无恶意,但是,却又为他带来不少麻烦,如果秦茹慧发现她在暗中尾随,更易引起争端。

正思念间,身后忽然传来一丝冷笑。

柳南江回身一看,冷笑之人竟然是那祝永岚。

柳南江横剑平胸,郎声道:“尊驾来得正好,黄衫客正在回处找你。”

祝永岚冷笑了一声,道:“老夫也正要找他,他在何处?”

柳南江道:“尊驾如有心找他,在‘七柳斋’中等候就行了。”

祝永岚嘿嘿笑道:“不用你这娃儿指点,娃儿进招吧!老夫让你三招。”

柳南江早就看到了对方的敌意,因此才横剑平胸,凛然戒备。

此时,见对方挑战,也就不觉惊奇,冷声道:“在下不动无名之师,剑下更不战无名小卒,报上尊骂名来。”

祝永岚哇哇地大叫道:“娃儿你找死。”

蓦然,自林中窜出一条黑影,同时响起一声娇叱,道:“且慢!”

祝永岚半空中凝住掌势,柳南江也不禁循声转头望去。

原来此人是欧阳玉纹。

欧阳玉纹将那根黑竹竿捏在手掌之中,左手向柳南江一摆:道:“退过一边,待玉纹和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头儿过几招。”

手中竹竿一顿,就要向祝永岚点去。

柳南江是见过祝永岚出手的,自已有宝剑倚仗,胜面虽多也不过三成,欧阳玉纹虽然剑术不凡,以竹代剑自然减低了不少功力,因何是祝永岚的对手呢?

因此,柳南江连忙横身拦阻欧阳玉纹,道:“欧阳姑娘!没有你的事,你从速离开此处吧!”

同时,还向她打了一个警告的眼色。

殊料欧阳玉纹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家师既然叮嘱玉纹,凡事皆以相公之动向为准则。

那么,相公之敌亦即玉纹之敌,待玉纹先会他一会有何不可?”

欧阳玉纹轻叱一声,扬竿欲出。

柳南江一转身抓住了那根黑竹竿的竹梢,沉叱道:“欧阳姑娘!站到一边去。”

欧阳玉纹翻翻眼皮,看看柳南江那种瞪眼竖眉的神色,终于点了点头。

柳南江将手松开,她连忙退身至十丈以外。

柳南江这才回身向祝永岚道:“过招之前,还有一事相请。”

祝永岚冷笑道:“你这娃儿的花样倒不少,快说吧!”

柳南江抬手向欧阳玉纹一指,道:“这位姑娘并无冒犯尊驾之处,移时,如果在下不幸落败,尊驾不得伤害这位姑娘。”

祝永岚哈哈大笑道:“原来这娃儿还是个多倩种子,老夫答应你了。”

在祝永岚仰天长笑之机,本来给予柳南江一个可乘之机。可是,柳南江不屑此做,只待对方笑声停住,方才将长剑一顺,开户亮式,凝声说道:“请尊驾过招,在下候教。”

祝永岚沉声道:“如果老夫坚持要让你三招,我俩也许这一辈子也动不了手,看掌!”

呼地拍出一掌。

看祝永岚面上神情,及他出掌时的架式,少说也用了上七成功力,似乎想在一掌之下就置柳南江于死地。

柳南江心凝神一,目不斜视,见对方掌劲一起,立即展开师传“射影掠光”身法,身形已经闪到祝永岚的右边,避开那凌厉的一掌,同时沉腕压剑,一招“朗日焦雷”,长剑向对方右胁卷去。

祝永岚多少有点轻敌,见一掌拍空,不待招用完,身形向右一旋,反掌向柳南江的长剑拍去。

如此应变解拆,真是胆大妄为已极。

“叭”地一响,柳南江的长剑向右一落,人也随着对方的掌劲像风车船打了一个急旋,而祝永岚却咚咚咚连退三步。

柳南江心头不禁大骇,对方以掌逼剑,皮肉毫无损伤,其功力之深厚的确令人难以想像。

而祝永岚也是狂骇不已,虽然他的皮肉未损,但是,却感到气血浮荡不已,而且一股热流已循着“寸关”穴而进。直窜内腑,幸而他功力深厚,立刻自封所有穴道,并运功将那股热流逼出体外。

柳南江如果乘虚蹈虚,连进数剑,祝永岚必然难逃一败之劫。

可惜柳南江因骇对方功力之深厚,而将此一先机白白放弃了。

祝永岚将心神镇定后,方沉叱道:“娃儿!你师父是无尘大师吗?”

有此一问,柳南江愈发深信祝永岚就是竺道台,若非老一辈的人物,绝不可能知道他此时运用的是“雷音八剑”,也不可能知道唯有无尘大师的传人才会“雷音”剑法。

因而,柳南江并未去回答对方,却反问道:“尊驾果是竺道台吗?”

祝永岚厉叱道:“难道姓祝的就不识得你用的是‘雷音八剑’?不知你是无尘大师的传人?因何一定要说老夫是竺道台?”

柳南江道:“此剑出鞘,溅血方收。不过,此剑非为你而拔,只要你知道厉害,掉头走开,在下绝不在后追击。”

祝永岚“呸”了一声,道:“老夫早就想领教一下所谓佛门三大绝学之一的‘雷音八剑’了,可惜那老和尚躲了个无影无踪,今日和你娃儿领教一番也是一样,现在轮到你进招了。”

柳南江道:“尊驾小心……”

一语未尽,身形暴进,长剑凌空斜划半弧,向祝永岚颈项劈去,看上去此招甚是轻飘无力,只要身形一矮,柳南江这一剑就要走空。

殊不知,柳南江用出了煞招“八方霹雳”,为的是速战速决,虽然不敢说能够一剑制敌,最少也想耗去对方不少功力,使其不敢恋战。

祝永岚口里虽说得轻松,心情却异常凛重,在第一招中,他已尝试了“雷音八剑”的威力,不但丝毫不掉以轻心,反而暗蓄掌力也准备在这一招中克敌制胜,结束战局。

此时,一见柳南江轻描淡写地挥出一剑,不禁有些纳闷不解了。

他只要身形一矮,不退反进,轻挥一掌,柳南江必然会死在他的掌下。

祝永岚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而且又久仰“雷音八剑”的威力,明知这一剑大有变化,因此以不变应万变,身形纹风不动,蓄劲以待。

果然,柳南江长剑横扫一半,突地振腕抖剑,幻起万朵剑花,向祝永岚兜头罩下,真个如同霹雳起自八方,威猛绝伦。

祝永岚心头大凛,运足九成功力,双掌疾吐,向那一团剑花迎去。

只听得砰然巨震,柳南江身躯咚咚咚……连退十余步,口中喷出一道血箭,人已倒地不起,一旁观战的欧阳玉纹不禁失声惊呼。

可是,那祝永岚并未全胜,只见他衣襟裂开,胸口处一道盈寸伤口,正汩汩地流着鲜血。

祝永岚低头一见自己创口,猛怒不已,沉叱一声,飞扑而上,扬掌向柳南江门面切下。

柳南江气血崩溃,毫无拒敌之力,只得身形就地急滚,避过致命一击。

祝永岚杀性已起,岂容柳南江走脱,左拿一抡,又如闪电般向柳南江劈下。

此时,柳南江连闪身而避的余力都已丧失殆尽,似乎只有闭目待死了。

蓦在此时,只听欧阳玉纹一声娇叱道:“老头儿住手!”

同时,黑竹竿脱手飞出,自祝永岚的左掌心洞穿而过。

祝永岚尚未回过神来,欧阳玉纹已拔回了黑竹竿,拦住祝永岚,寒声道:“要命快走!

否则休怪姑娘我手下无情。”

祝永岚作梦也没有想到欧阳玉纹手里那根黑竹竿有如此大的威力,衡量情势,目下难以胜过欧阳玉纹,而且自己伤势也急待疗治,因此冷笑一声道:“姑娘!后会有期。”

说罢,掉头疾步离去。

欧阳玉纹全不避男女之嫌,蹲下去将柳南江上身托在臂弯中柔声问道:“柳相公伤势如何,可要玉纹助相公疗伤?”

柳南江并未去回答她的的问题,反而问道:“方才姑娘脱手飞竿,穿透祝永岚的掌心,不就是‘莲台七式’剑法之中的那一招‘飞向莲台’吗?”

欧阳玉纹螓首微点,道:“正是。”

柳南江道:“那日在‘子午谷’外,姑娘与在下过招时,因何不用这一招呢?”

欧阳玉纹道:“家师曾叮嘱玉纹,与相公过招,不得遽用煞手。”

柳南江喟然道:“可是那日在下却用煞手对付姑娘啊!”

欧阳玉纹道:“柳相公,何必再提过去之事呢?……”

语气一顿,接道:“相公伤势如何?”

柳南江道:“伤得不轻,若无十天半月的调养,恐怕难以痊愈了。”

欧阳玉纹惶然道:“那怎么办呢?”

蛾眉轻蹙,想了一想,接道:“待玉纹背负相公找一处隐秘之所疗伤要紧。”

柳南江摇摇头,道:“不行啊!今……”

他的意思是想告诉欧阳玉纹,今晚子时和秦茹慧有重要约会,暂时还不能离开此地,不过,他又突然想到,提及和秦茹慧的约会,必然会提及那方玉佩之事,因此,他才又顿口不言。

可是,欧阳玉纹却会错了意,以为柳南江又在拘泥于男女之别,微一皱眉,纤指突地在柳南江躯体上的“昏穴”上一点。

然后,她将寒星剑插入鞘中,将柳南江背在身上,没及林中。

这时,在“祥云堡”中已经上灯了。

整个下午秦茹慧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一会儿托腮沉思,一会儿揽镜自照,一会儿又凭窗远眺,似乎有点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锦儿走进房内关上了窗户,燃了灯。

秦茹慧问道:“什么时候了?”

锦儿答道:“交酉了吧?”

秦茹慧又问道:“风雪又大了吗?”

锦儿向外张望了一眼,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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