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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石传奇-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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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公子道:“又是苻坚。”虞正问道:“颜兄弟知道他?”颜公子摇摇头道:“见倒没见过,但听我爹说九年前在邺城大会上,中原豪杰喝了有化功散之毒的陈酿,被苻坚擒住关在了地牢中,幸亏南禅北道联手才救出群雄,我爹差一点就死在邺城了。”虞正道:“想不到他九年后要颠覆太平门。”

王尊儒道:“下毒之事,我已找了个替罪羊,但他如今流落江湖,王剑冲已生疑心,不相信是那小子干的,我怕那小子回到蜀山,事迹暴露,便派出心腹杀他,但王某心腹尚少,不足以在短时间内找到他,所以想请二位出手相助。”徐臣良道:“咱们是兄弟,共图大事,何分你我?不出三日,徐某定将他首级献上。”王尊儒剑眉一展,取出虞正画像,道:“就是此人。”雷宇、徐臣良接过瞧了片刻,雷宇道:“”让张劲松师兄弟去追杀他,定可马到成功。王尊儒一听“张劲松”三字,不由一怔,心想:“当日一战,我侥幸得胜,倘若当日王剑冲不出言堤防,我早已负伤败下阵来。”便道:“张劲松的武功王某领教过,若然由他出马,王某也就放心了。”徐臣良道:“我即日修书告知与他。”王尊儒拱手道:“多谢徐兄弟。”徐臣良道:“王兄严重了我。”

颜公子道:“虞大哥,你面子够大的,五艺门掌门人亲自追杀你,而抓我时就派出了些虾兵蟹将。”虞正脸色微变,道:“张劲松几人功夫着实厉害,尤其方昆荣力大无比,看来我们得尽快赶回蜀山。”他听得王尊儒说师父生了疑心,便想正是回去陈清冤屈的最佳时机。颜公子道:“王尊儒岂会让你回去,只怕蜀山路上全是他的人了。”虞正沉默不语。

突然间听得喧吵声起,虞正二人回头瞧去,来人正是阿正、阿勇。阿正埋怨阿勇做事踌躇,胆小怕事,二人便争执起来。虞正心惊肉跳,拉着颜公子伏在了草丛,阿正二人争吵这走过去,并未注意四周情状,是故虞正二人藏的匆忙,也未被发现。

阿正径直走到王尊儒近前,王尊儒见二人神态沮丧,极为狼狈,便喝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阿正摸了摸头上绷带,道:“回掌门师叔,在前面城中我们找到虞正了,可惜弟子武功不济,让他跑了,不过他身受剑创,应该还在城中,我这就是被他所伤。”王尊儒一拍大腿,笑道:“妙极妙极,他既在城中,我们这就去找,就算将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说话时双拳捏的铮铮直响,徐臣良道:“事不宜迟,这便就去。”一行人起身折了回来。

虞正二人绕过乱石,听得嗒嗒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料来是走远了,这才探出头来,瞧着几人背影远去,渐渐模糊,直到消失。

虞正道:“看来城是回不去了,现在天色将晚,我们就在这路过夜算了。”颜公子惊道:“什么?在这里?我怕、、、”虞正凑过来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可怕的?”颜公子脸上一红,沉吟片刻,撅起嘴道:“我怕晚上雾气太重,对你的伤口不好。”虞正游目四顾,见东面不远处有座小山,便道:“我们到那边山上露宿,居高临下,一旦王尊儒折返回来,我们也能瞧得到。”颜公子点了点头。

羊肠小路,平缓抬升,曲曲折折,路旁草木繁茂,低谷中溪水潺潺,望江下去,一条小溪缓缓流淌,宛如青龙卧睡在低谷,两岸鲜花,簇拥如潮,极为美艳。颜公子心头爽朗,深深吸口气道:“虞大哥,若能隐居在幽幽青山中,以鹤为伴,抚琴奏乐,招蜂引蝶,终日醉情山水,岂不快哉。”虞正淡淡一笑道:“是啊,抛开江湖的名誉,再没有明争暗斗,钩心斗角的诡异,岂不是人间仙境,天上人间。”蓦然间想起了父亲,泪水滴滴落下。颜公子急忙问道:“虞大哥,你怎么了?”虞正苦笑道:“没什么?谈到隐居时,我想起了父亲,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颜公子道:“那你回家看看啊。”虞正长叹口气道:“如今我身负罪名,冤屈未雪,有何面目回去见爹?”颜公子道:“”现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不再茫然无绪,沉冤昭雪,指日可待。虞正拍拍颜公子双肩道:“我很高兴能结识你这样的兄弟,只可惜无酒无肉,要不我定要与你一醉方休。”颜公子笑道:“我能认识一个能替我挡一剑的大哥,乃是我三生之幸,以诚心相待即可,又何必以酒肉相敬,这样与酒肉朋友何异?”虞正道:“颜兄弟见解精辟,令我胜读十年穷书啊。”

二人谈笑着,到了山腰,草丛中一条小径通向远处,颜公子喜道:“这里有条小径,定是有人来往踏贱出的,我们顺着小径走,看能不能找到居人之所。”虞正道:“好啊”二人循着小径走去,越走山势越挺拔险峻,劈崖万丈,直指天空。奔了数里,一方堵崖横在身前,二人绕过去,行了几步,地势渐缓,再无小径,二人不由心下失望,本以为能找到宿处,神采奕奕的奔来,却空空如也。虞正沮丧的说道:“没路了。”颜公子游目四顾,目光落在了一堵青石的野藤上,透过野藤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颜公子疑道:“这野藤怎么都聚集到这里了?”当下用手拨开野藤,一个洞口霍然出现,不由惊叫道:“哎呦,这里有个洞口!”虞正赶忙走了过去,果真是个石洞,二人对视一眼,缓缓走进,但觉一股浓浓的醇香扑鼻而来,此即正值日暮,洞中暗黑,依稀见物,地上乱草铺开,有张石床,可容二人睡躺,石床前既有石桌又有石凳,石桌上正有火摺、火烛。

虞正吹燃火摺,点亮了火烛,红光照耀,洞壁上的水珠反光,交织出了缤纷色彩,辉煌至极。石床上放着木鱼,床头石壁上雕刻着一个硕大的“佛”字,佛字上面刻有经文。

颜公子道:“好像有个和尚住在这里,这真够奇怪的,诵经念佛不在寺中,却在这荒郊山洞中。”虞正道:“石洞中酒香四溢,怎么会是个和尚?我看是位一心向善的世外高人隐居此处。”颜公子满面欢颜,道:“世外高人?那他武功一定极为高强了,虞大哥到时你拜他为师,学得一招半式,打败王尊儒,以雪沉冤,岂不妙极。”虞正摇摇手道:“万万不可,我已投身太平门,怎么能学别派武功?”心中却想:“”当日叔明折剑断义,我已不是太平门弟子了。

颜公子道:“虞大哥,你已经被逐出太平门了,还有什么顾忌?无门无派,怎么能是学别派武功?”虞正道:“邪不胜正,我何必非要以武功胜他?”颜公子轻哂道:“王尊儒的爪牙四下找你,打不过他,怎么活着见你师父讲明真相啊?”虞正心下凄苦,木然不语。

颜公子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这里有人住定然有吃的,我去找找。”转身就去翻找,虞正急忙道:“颜兄弟不可,非礼勿视,非礼勿动,我们未经石洞主人允许,怎能乱翻东西?况且我们私闯进来,已经是大大的无理了。”颜公子哪里肯听?东翻西找,却听得他尖叫一声,虞正惶然,急忙问道:“颜兄弟怎么了?”却见颜公子捧着一个黑漆漆的坛子过来,放到石桌上,笑道:“虞大哥,你可知里面是什么?”虞正见他无事,放下心来,摇摇头道:“不知道。”颜公子满面欢悦,伸手扯下塞子,一股油脂肉香扑鼻冲来,正是半斤牛肉。颜公子张手抓出,油脂欲滴,香飘十里,令人垂涎三尺。虞正道:“非礼勿动,等石洞主人回来允许了再吃吧。”颜公子道:“等他回来我就饿死了,谁跟肚子有仇,再说半斤牛肉值几两银子,石洞主人不会那么小气的。”说着撕下两块吃了起来,手一伸递出了一块。

虞正伸手推开,道:“颜兄弟别吃了,赶紧放下,现在天色已晚,石洞主人估计快回来了,你就再忍一会。”颜公子哂道:“算了,你不吃我吃。”当下塞在了嘴中,大嚼起来,直嚼的满口油脂,吃了大半块,肚肠已饱,将剩余的放进了坛子,暗道:“这点留给虞大哥吧。”当下翻身躺在了石床上。但觉躺上去,身下仿佛有数十块小突石同时按摩周身穴道,极为舒服,原本疲劳空虚的身体,立时精神暴涨,精力充盈,暗道:“这和尚倒挺会享受,弄了张这么好的床。”忍不住哎呦叫了出来。

虞正见他手捧腹部,以为他吃了牛肉中毒了,急忙奔过去,惶急的说道:“颜兄弟怎么了?莫非牛肉有毒?”颜公子笑道:“不是,这石床躺上去很是舒服,好像周身穴道被人按摩,虞大哥你要不要试试?”虞正道:“不用了,天色不早了,你赶紧睡吧。”说着将乱草摊开,翻身躺了下去,但觉饥肠辘辘,始终睡不下,便掏出了锦帕,石洞黝黑,自是看不见,攥在手中亦觉温暖,暗道:“老天不公,为何好人命短?”胸中凄楚,忍不住泪水盈盈,心想:“师娘被王尊儒毒害致死,阿胜被他打入深谷,这两条人命,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突然间听得洞外脚步声起,踩在地上重浊如雷,咚咚直响,虞正狐疑:“颜兄弟这是在洞外干什么呢?”却听得颜公子被颇不耐烦的吼道:“虞大哥你不睡觉,在外面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声音洪亮,近在身前,虞正不由大吃一惊,慌然道:“颜兄弟别说话,一定是石洞主人回来了!”颜公子暗吃一惊,缩在墙角,轻声道:“石洞主人是何等样人物?怎么这么大动静?莫不是个巨人?”

第九章 剧饮佳酿 福祸依 人生初见

声音洪亮,人已进入洞中,四下黝黑,看不见来人,听得有人道:“去”呼呼两声,有什么物事,蓬蓬飞出,撞向石壁,登时石屑飞溅,扬在了虞正身上,虞正不敢拍打,缓缓坐起身来,屏住呼吸,万分恍然,暗道:“此人这般神勇,的确是个高手。”虞正不动还好,一直身子,乱草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声音虽小,却听得浑浊苍老的声音惊道:“有外人?谁?出来!”颜公子以为说的是他,背贴着佛字缩的更紧了。

忽然桌上红烛亮起,旁边赫然一人,此人身材微宽,魁伟雄武,头顶光亮无发,唯有九个香疤,一袭极为破旧的黄袍,靴子露着两个大脚趾,拨弄念珠,发出啪啪声响,回荡在石洞,更显寂静清幽。

黄袍僧人瞧了二人眼,喝道:“你们是谁?怎么跑到我的山洞了?”虞正起身抱拳道:“我们路径此地,天色已晚,便循着小径找到这里了,未得大师应允私闯宝地,罪过罪过。”黄袍僧人咧嘴笑道:“你小子挺会说话,住就住吧,也省的我这里清静。”见到石桌上的坛子,不由脸色突变,勃然大怒,道:“你们偷吃了牛肉!”一晃身子,快如闪电,一把抓起了虞正,将他提在了半空,瞧他嘴角干燥,并无油脂,道:“你没有吃。”将他轻轻一推,蓬一声撞在了洞壁上。形如鬼魅,蓦地转身,掠向颜公子,颜公子早料到他会冲过来,早有躲闪之念,但尚未挪开丝毫,黄袍僧人已然贴了过来,快的当真匪夷所思。

黄袍僧人看到颜公子背后的佛字,蓦然一顿,急忙向后退了几步,瞑着双眼,口中重复说道:“罪过罪过。”虞正、颜公子满腹狐疑,不知所以,对瞧了眼,起身便要逃出去,黄袍僧人道:“方才老衲无心之失,还望女施主海涵,但姑娘坐在佛玉石床上,当真有辱佛祖清誉。”虞正全身一震,瞧向颜公子,二人目光相对,颜公子脸上登时一片红晕,慌忙低下头,吞吐道:“你这老和尚一把年纪,眼睛自然不好使了,你看清些,我明明是男子。”黄袍僧人哈哈笑道:“老衲礼佛诵经,清淡五谷,与香味自是敏感之极,姑娘身上幽香虽淡,但对老衲来说,已经如满室盈香了。”虞正暗道:“看来我所料不错,她果然是女儿身。”

颜公子神色慌张,指着桌上牛肉道:“你说你清淡五谷,可知佛门十戒,你食牛肉,饮佳酿,何谈清淡?”黄袍僧人笑道:“姑娘可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礼佛诵经,心中有佛,自与佛祖同在。”虞正暗道:“怪不得他隐居山洞,酒肉和尚寺中怎么会留他?”黄袍僧人仿佛能洞穿人的心思,转向虞正道:“施主所想甚是,老衲这等和尚,那座寺庙宝刹会容我?唯有在此修行了。”虞正心头凛然,拱手道:“大师佛法高深,晚辈佩服。”实则佩服的是他洞穿了自己所想。

黄袍僧人道:“难得与二位有缘,老衲就取出数十载的陈酿老酒接待二位。”向着颜公子道:“姑娘还请下来。”颜公子恋恋不舍的起身下来道:“这叫佛玉石床啊?躺着挺舒服的。”黄袍僧人哈哈笑道:“躺在上面周身穴位被摁,血液疏通,能不舒服么?”颜公子想起他进洞时声响极大,便问道:“大师进来时,步声沉重,这是怎么回事?”黄袍僧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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