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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石传奇-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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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义昭极为敬重玄明,那看的惯笑面虎这般羞辱玄明,当即上前一步道:“笑大侠,玄明乃是与云焕笙齐名的泰斗人物,这样折羞,恐怕有失武者之体啊。”笑面虎哈哈笑道:“所言甚是、所言甚是”笑面虎虽是一脸笑容,却处处隐藏杀机,一双眼睛极尽尖锐,迸发着难以言明的火花。玄明早无缚鸡之力,但怀中仍紧紧抱着婴儿,不肯松开丝毫。笑面虎暗道:“哼,看你这样在意这小儿,我便让他生不如死。”手缓缓缩回之际,指尖上已沾上了点点星粉,光照下熠熠夺目,正欲出手,噗一声闷响,但觉手背灼痛,转手一瞧,鲜血横流,一片模糊,他本意为是杨义昭暗中出手,一瞧之下,不由凛然,手背朝外,杨义昭力道足然是重,但朝向他是手心,即便施救也是手心受伤,何以回伤到手背,莫非厅口有人?仰头急掠,厅口空空,那里有人?不禁满头雾水,这化功散是放入酒中的,如此佳酿甘霖,即使滴酒不沾之人,闻得百年沉酿醇香,亦会动容,怎么会有遗漏之人?四下扫视,众豪杰捧腹呻吟,滚来滚去,那里是装出来的?遭此变故,怒气倾消,已无嚣张之意,但又怕失了面子,便一缩手,将手藏在袖中,退在一侧,目光却四下流转。

苻坚高声道:“这化功散会让诸位暂受一个时辰苦痛,得罪之处这里赎罪了。”当即向众豪杰一揖。众豪杰心中骂道:“哼,让老子受这轮回之苦,岂是你这鸟皇帝一个赎罪所能了结的。”苦于腹痛,不能出声,只得心中漫骂了。苻坚又道:“天石乃是天下人必争之物,女娲图又暗示它的所在,朕便挂出女娲图,引众豪杰齐聚邺城,其实朕并无恶意,如今天下纷争,南有大晋,北有匈奴,西有丘池,而我大秦占据半壁中原,朝中风气蒸蒸日上,军中兵强马壮,今又破得邺城,士气自是大振,如今之时,能与晋朝相抗衡的唯我大秦。朕早怀南伐之意,苦无一支虎狼之军,而诸位乃中原知名豪杰,若然我军由诸位操练统领,习百家武学,个个如诸位,定能以一敌十,以十敌百,假以时日,朕何愁不能一统天下,君临四海,福泽九州苍生,到时诸位封侯裂地,一身荣华富贵,岂不逍遥?”众豪杰命不及顾,那去听他这席话?此际全当过眼云烟,昙花夜现,不加理会。苻坚道:“朕给诸位七日时间考虑,七日之后朕希望得一个切心切意的回复。”

话音未落,衣衫破风声起,一条黑影如苍鹰般径直取向女娲图。苻宏惊道:“父皇,当日正是这黑衣人打退我们的,他的身影,宏儿记得真真切切。”杨义昭身子一拔,凌空而起,伸掌拍出,截向黑衣人,黑衣人冷冷说道:“找死”双掌迎出,蓬一声二人掌力瞬间相叠,反震力道极强,立时将二人震将开来,黑衣人一翻身落在了酒桌上,而杨义昭向后滑出丈远方及停下。黑衣人一袭黑衣,面貌不露,只露着双尖锐而有神的眼睛,眼神中既是惊疑又有几分愤怒,本来以他的功力足以震开杨义昭,只因一时轻敌,只用了三分力道。黑衣人指着杨义昭道:“你竟然会龙象般若掌,当真是老朽小瞧你了。”声音嘶哑,音质浑浊,看来这黑衣人少也五六十岁了。杨义昭与他对掌之际,但觉此人内力刚猛,正如姬如风的阳刚之掌,不禁暗道:“莫非此人是姬如风?”但细观来人,身高马大,体形微瘦,而姬如风身高体宽,目中霸气与这黑衣人截然不同,但不是姬如风又会是谁?

这时,中厅之上被卫兵重重包围,已然水泄不通。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原来先生用的是‘摩尼金刚掌’,当年三河集木云天遇事,《摩尼经》为人抢去,这抢经人是你了?”这几句话铿锵有力,声震尘宇。黑衣人仰天大笑道:“哈哈!这邺城当真热闹,竟连不问世事,结庐泉边,只知调乐抚琴的南禅云焕笙也吸引来了。”众人大吃一惊,谁人也料想不到,一个鸿门盛宴,竟连隐世极深的南禅云焕笙,这等享有盛名之人,也会到来。苻坚暗道:“这黑衣人功力已妙到毫颠,那云焕笙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我的千军万马,只怕对二人来说,当真是视若无物,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了。”

黑衣人仰面看梁,朗声道:“云兄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破空声响,自厅口翻身跃出一团清影,翩如飞鸟,落于黑衣人面前,众人一瞧,但见云焕笙一袭黄袍,面容憔悴,华发悠长,身材矮瘦,俨然一副病态,后背缚着一个宽大布囊,料来是他时常调乐的的那把玄色古琴。云焕笙乃是伏虎寺的一名俗家弟子,少年入寺,修习武功,苦究数十载,众有所成,闲暇之余,抚琴奏乐,又是一名鼓乐大师,晚年退隐清明山,结庐临泉,抚琴为乐,琴音动情,引的蝶鸟来朝,池鱼出水。玄明与他乃是莫逆至交,肝胆之情。云焕笙时常将和玄明的交情看作是钟期、伯牙二人的那种友情。他尝对江高唱“高山流水琴一曲,彩鸟池鱼识音律。幽幽空谷无烟地,烟波江海孤舟依。”云焕笙诗中既有悲凉,又兼无奈,但也有“彩鸟池鱼识音律”的欣喜,他所奏音律,世人聆听,自是啧啧不已,但无人能凭音律读出他的心境深意,故而时常神伤不已,玄明虽不通音律,但一听之下,心中顿生凄意,深知云焕笙心中意境。二人互敬互惜,各引为平生幸事。那日慕容谷三人见了云焕笙,说以前事,云焕笙遍安排好几人住处,心中记挂玄明安危,遍星夜兼程,赶来邺城。

笑面虎瞧到云焕笙犹如病态,怯意大减,向前两步笑道:“笑某难得会齐南禅北道,素来瞻顾侠名,这里有礼了。”双手一捧,反手弹出,磷光闪动,已然发出百余种毒物,手法之快,当真世间无双。黑衣人素知笑面虎伎俩,是故怕他使毒一直留神于他,此时正好看到,当即蔑笑道:“你当真愚不可及,真人面前还装佛,若非云大侠手下留情,你左手早废了,莫非连右手也想挨一铜板。”原来笑面虎想害那婴儿时,正是被云焕笙弹出的铜板打中,这才作罢。云焕笙心头凛然,暗道:“笑面虎果真不负一笑无痕的盛名,若非我早加留神,只怕我早一着了他的道了。”当即袍袖一挥,口中却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此显摆”此时一卷长袖将毒粉尽数收住,众人大吃一惊,连笑面虎心中也噔的颤了下,若非用毒之人,谁人敢袖收毒粉,袍袖有隙,自能有隙入内,侵到肌肤,不待众人回过神来,云焕笙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云某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展袍袖,磷光霍霍,飞了出去,急行如电,岂容笑面虎闪避?笑面虎两手悬空拂出,劲力所及,磷光顿暗,纷纷落地,饶是如此,笑面虎已然被毒粉浸到,肌肤奇痒,急忙用手去挠,他满手是毒,自是越抓越痒,越痒越挠,不消几刻,已然满怀是血,方知情况不妙,强自忍制,从怀中取过丹药服了下去,默运玄功,方止住奇痒。

云焕笙道:“自古用毒之人,尽伤死在自己的毒技之下,这毒技乃是害人害己,念你也是一方雄霸,云某奉劝一句,切莫自掘坟墓,切记切记。”原来当时,云焕笙袍袖卷住毒粉之际,默摧功力,真气由毛孔吹出,令毒粉浸不得体内,这才不为毒粉伤到。

云焕笙走到玄明身前,道:“道兄云焕笙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救你出去。”玄明功力已被化去多半,腹痛稍减,但面色泛紫,依然疼痛,这时用力的摇摇头道:“贫道受径南王之托,将他公子带出去,现在邺城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贫道功力尽失,若让云弟带着,只怕两人都难以出去。云弟替贫道将这婴儿带出去,交给径南王就行了,不必理会贫道。”云焕笙道:“去便同去,留便同留,云某已抱死念。”黑衣人大笑三声道:“堂堂南禅北道,为这些虾兵蟹将所杀,岂不有损威名?”顿了顿螵了眼玄明怀中的婴儿道:“这婴儿生的若人垂爱,老朽甚是喜欢,今日大殿已被围的水泻不通,云大侠挟人突围只怕命悬一线,有丧生之险,若二位信得老朽,可否将这婴儿相托,待出去之后,老朽自会送上,如何?”云焕笙道:“你是当年截经之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云某岂敢将婴儿相托。”黑衣人道:“老朽来意只在女娲图,老朽虽非泰山北斗,功夫臻境之人,既有仇家何患不报,又岂会加害一个镪褓小儿呢?”云焕笙刚要张口谢绝,玄明道:“云弟他说的对,将婴儿交给他吧!”云焕笙如闻焦雷,这黑衣人身份不明,也不知是敌是友,却将婴儿相托,一时间难以接受,双眼紧紧盯着玄明。玄明道:“这黑衣人一身功夫,何患有仇不报,看他真是有意救这婴儿,咱们何必要拒绝这份情呢?”云焕笙接过婴儿瞧了眼道:“罢了罢了”伸手递向黑衣人,黑衣人两臂一张,神态柔和,无限怜情,将婴儿揽在怀里,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爱意,脸上皱纹荡开,闪过几丝笑容,云焕笙见此情状,心中宽慰了些。

云焕笙解下外袍,揉成绳状,将玄明拦腰捆起,缚在了背上,云焕笙身材微矮,这时玄明双脚稍稍擦地,云焕笙怀抱起布囊,道:“不知先生姓名?云焕笙这里谢过了。”那黑衣人沉默片刻道:“老朽姓穆,姓名不便相告,还望赎罪。”身子一拔,掠向女娲图,杨义昭运起内功,纵身拦去,俞胜中深知黑衣人厉害至极,便凌空起身,一掌拍向黑衣人。黑衣人冷冷一笑,飞起一脚,正踢向俞胜中,同时左掌拍出,一股纯阳力道,倏然压向杨义昭。此际俞胜中掌力正拍在黑衣人脚上,本意为内力倾吐,会折断黑衣人脚踝,岂知一着上,便觉一股力道,猛冲过来,宛若惊涛骇浪一般,啊的一声被震的飞将出去。而杨义昭与黑衣人掌力交叠,顿觉金刚掌力刚猛至极,黑衣人道:“去”左掌一推,便将杨义昭迫了开来,伸手取下女娲图,收在了怀中。

黑衣人向着云焕笙道:“老朽便与云大侠联手突围。”说着落入人群,打将起来,但听得惨呼声声,卫兵四起,摔落在地上,已然气绝,正是被黑衣人金刚掌力震断经脉而死。但卫兵源源,犹如穴蚁,黑衣人掌力虽猛,已然被困在了垓心,突不出去。

而云焕笙这边更是不妙,他背着玄明,怀抱古琴,更是难展神功。明光霍霍中五六名卫兵,扬刀砍来,云焕笙双手一推,铿的一声,古琴横扫出去,正中那几名卫兵,余势浩盛,立时将几人挟的仰面摔落在桌上,喀剌剌声起,酒桌登时被砸的碎裂开来。喊声四起,卫兵团团围拢过来,云焕笙大吃一惊,抓过古琴,轮圆扫出,嗤一声响,布囊爆裂,露出了古琴,云焕笙内力激荡,古琴过处,卫兵登时被迫的飞身出去,砸到了无数卫兵。

云焕笙游目四顾,瞧到中厅南侧卫兵稀薄,一个纵身跨只出丈远,若是平日,一纵至少也七八丈之远。正要再纵,破空声响,飘落下来四人,将云焕笙团团围住,这四人正是张劲松、柏天横、贺元昭、方昆荣。张劲松一展折扇笑道:“云大侠那里走?张某素仰南禅北道大名,今日想讨教几招,不知云大侠肯不肯赏脸?”若在平时,张劲松见得云焕笙,只怕闪避都尚且不及,此时云焕笙身行被累,武功难展,便口吐讨教之言,欲落井下石,挫败南禅,名扬四海。

笑面虎化名苦大愁,投身苻坚帐下,献出鸿门之计,将天下豪杰,招聚邺城,在酒中放入化功散。张劲松乃是他的闭门弟子,二人早已私通消息,因此所饮酒中并无化功散之毒,他们见云焕笙欲突出去,便纵出阻拦。

云焕笙轻笑一声道:“但凭你们几人肤浅功夫,还想阻拦住云某,当真是不自量力。”话音未落,中指一弹,劲力激出,酒桌上一只酒杯,飞了出去。张劲松折扇一挥,波的一声,酒杯碎为靡粉,扬在半空。折扇乃是玄铁所制,坚实至极,若非如此,早已折断了,饶是如此,几根骨架已然弯曲,余势挟着张劲松滑出尺余至多,方停将下来。张劲松大吃一惊,暗道:“南禅云焕笙果然盛名不虚,看来要多加小心了。”口中却道:“大秦皇帝乃是贤明之主,天下早萌战意,大秦又当用人之际,云大侠何不仿效三国孔明,追随贤能之主呢?”云焕笙道:“云某看惯秋月春风,日生日落,乃庸俗草民,岂敢妄自尊大,与孔明相提并论,况且云某眼拙不识贤主。”方昆荣双锤一舞,风雷声起,暴喝一声道:“吃我一锤”来势汹汹,声若焦雷,云焕笙暗道:“这铁锤少也一百斤,用劲挥出,少也是千斤之击,此人料来力大无比,可扛重鼎。”思想之际,双锤已来,云焕笙身形一闪,将古琴一横,双锤疾落向古琴,玄明急道:“琴岂不毁矣!”古琴乃如云焕笙性命,生则同在,死则同亡,玄明深知古琴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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