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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月-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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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衡一见此人,心中一喜,下马行礼道:“这位道长可是罗浮山神霄宫的高徒?”

女道神态娴静,只是淡淡还礼道:“此处是清修之地,还请公子离去。”说罢,她后退一步,不再做任何回答。

卫衡见状,不由皱眉道:“在下卫衡,是从庐州赶来,因听闻神霄宫海琼子上人曾到过天台,才专门进山寻找。而且此行只为救人,并没有其他目的。”

他虽是这样说,但那女道却还是肃立不语。卫衡见她似乎不愿回话,不由着急道:“久闻海琼子乃得道高人,为何却不愿加以援手?”

女道敛容道:“家师早已不在此处,就连我也不知他老人家的下落,又怎能告知公子?”

卫衡一怔,随即道:“道长此话是否属于推托之词?”

女道原本一直温和的脸容忽地一沉,竟叱道:“你既心存怀疑,就不要再来问我!”语毕,竟头也不回地快步朝着林中而去。卫衡情急之下纵身越过她头顶,横臂拦在她身前,女道手握三清铃,眼中寒意凛然,“公子莫非要在此动武?”

卫衡才欲开口,正望见自那来时路上有人急速而来,白影闪动间,连珺初已越过深堑,落在两人身后。

女道听闻身后又有人来,没有回头,只冷冷道:“我看你们并非真来求医,而是别有所图吧?”

卫衡心有不满,道:“我们又不曾做什么,何必这样妄加揣度?”

女道不加理会,顾自朝前快步走去,卫衡才欲追上,连珺初向他示意留下,自己先行一步,紧追入松林中。

卫衡怀着疑惑之情在外等候片刻,连珺初折返回来,女道却不见踪影。

“你就这样让她走了?”卫衡错愕道。

连珺初向松林的方向望了一眼,道:“你且再等一会儿,她是回去收拾行装了。”

“收拾行装?!”卫衡先是一怔,转而惊喜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愿意帮我们去找海琼子?”

连珺初道:“她到赤城山时,海琼子已经离开,因此她便留了下来,想再等上一段时间,看看师尊是否还会回到此处。我已向她说了来由,她说可以去一次庐州。”

卫衡见他说来简单,不禁问道:“你与她以前就认识?”

连珺初淡然道:“我入江湖不过三年,又怎会认识她?”

“那她怎么会愿意……”卫衡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听得脚步声响,那女道已佩剑而来,见了连珺初,微一颔首。

卫衡见她已来,不便当面询问,三人下到山脚,应龙与重明等在路口。卫衡道:“连公子,是不是也跟我一起回庐州?”

连珺初沉默了一下,道:“恐怕我必须先回一次七星岛。”

这段时间以来,卫衡一直猜测连珺初的去留,此时听他说了这话,心里也不知是何感觉,既有些释然,又有些遗憾。但他想到连珺秋尚未安葬,连珺初作为独子,于情于理确实不能将此事置之脑后。再看连珺初的神情,也颇有些黯然之态,卫衡道:“我明白,既然这样,那我就护送这位神霄宫弟子返程。”

谁料那女道一抬手,道:“男女有别,不必同行,我知道印溪小筑的位置,自会前去。”

连珺初微微笑了笑,道:“那也好,林道长既已答应,定不会食言。卫庄主不需担心。”

“若不是家师与令尊大人有故交,我也不愿参与此事。” 女道说毕,向二人行了一礼,独自朝前路而去。

卫衡见她走远,才喟叹道:“我想为何她会忽然改变态度,原来海琼子竟与你父亲有交情,真是令人意外。”

连珺初移开视线,并没有接上这个话题,只道:“她就是海琼子座下唯一的女弟子,林碧芝。”

卫衡点点头,一边收拾马鞍,一边想着什么,见重明打理马车,似是要连珺初即刻启程的样子,不由道:“安葬令姐之后,你还会不会再来?”

连珺初本已走向马车,此时略微停了一下,道:“这个问题,是你自己想要问的吗?”

卫衡不防备他会这样发问,一时无语,片刻后忽而一笑:“为什么这样问我?”

连珺初侧过身子,看了看他,又沉吟片刻,才道:“你回到庐州后,能否不要多说关于我的事情?”

“为何?”卫衡有些意外。

连珺初望着地面,道:“你应该知道他们对我的态度,我不想多惹是非。”

卫衡怔了怔,扬眉道:“你是不愿意岳如筝在你与师门之间矛盾徘徊吧?”

连珺初无言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向马车。

在即将离开天台的时候,连珺初独自下了马车,站在莽莽群山之间,遥望西北方向。

那个方向云雾萦绕,微微露出青黛山峰,此时初阳刚起,纯白色的雾霭间流转着淡淡金芒,一切宛如仙境。琼台峰,是这附近最为幽静肃穆的地方,也是他九岁那年被人囚禁之处。犹记得那种彻骨的疼痛,以及母亲惊慌失措又拼死抗争的神情。山道崎岖,落花纷纷,鲜血滴落,母亲以巨大的忍耐力抵住了病痛的袭击,背着他一路奔逃,直至力竭……

那夜月华如银,遍洒大地,耗尽心神的母亲躺在幽深的潭边,伸出手来抱着亦已奄奄一息的他。他无法伸手,只能挣扎着伏在母亲怀里,听到她以隐忍又柔和的声音道:“小初,要活下去啊……无论怎样,要好好活下去……”

这是素来沉默的母亲在这世上留给他的最后话语。

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都无法接受事实,无法接受一直陪伴于身边的母亲最终化为一抔黄土。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直面死亡,直面至亲的死亡。母亲活着的时候被逐出唐门,并不曾被连海潮明媒正娶进家门,甚至在死后都无法好好安葬。她如一株孤弱而坚韧的白兰,静静绽放,悄悄凋零,除了有一个儿子之外,似乎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琼台灵溪,是她长眠的地方。

连珺初只是听连海潮提及过一句,他甚至不知道每年清明忌日,有没有人会去祭拜母亲。那么多年了,即便是他自己,都不曾再次踏足这片留下过淋漓鲜血的土地。

而今机缘巧合来到故地,从来都回避这段创伤的他,远眺着那云雾背后的山岭,再也不能就此离去。

他没有要求应龙与重明也跟随而去,而是独自踏上了通往琼台的山道,道路并不好走,当年他和母亲是被捆绑在马车内带到了山里。如今一路寻觅,幽壑深林间人烟稀少,连珺初只能凭借着当年连海潮说过的话语朝琼台灵溪行去。

据说那里山水环绕,每当夜晚则月光皎洁,笼罩四野,可称是绝佳之地。可对于母亲来说,再美的景致,又怎能消除漫漫孤单?

他在这清冷之境跋涉许久,找到那座坟墓时已经耗费了一个多时辰。

古木参天,常绿乔叶掩映之下,从很远的地方就可望到洁白玉石砌成的墓穴。果然如连海潮所说的那样,前有灵溪潺潺,后有苍山郁郁,但这精致的坟墓前,却只有一块无字的墓碑。

她既不是唐门的人,也不是连家的人,如此尴尬的身份,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入殓安葬于此。

连珺初望着这一片空白的墓碑,忽然很想问一问母亲,穷其一生,到底求的是什么,又可曾真正幸福快乐过?

短短一辈子,背负了那么多的痛苦,最后拼力救回他的一条命,却留下他独自苟活于世。他一直记得那句“要好好活下去”的话,于是他忍受着日日夜夜的煎熬走到现在,可是当他再次面对母亲,面对这苍凉的空白时,只觉悲从中来,好似这十多年来的寂寞与苦痛,尽数扑面涌来,叫他无法抵御。

远处不知何方飘来呜咽箫声,和着清风时断时续。他累极,倚坐在母亲的墓碑旁,什么都不想管,只是望着雾霭云烟,恍如一梦。

脑海中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种种经历,从幼时遥望高高飞起的纸鸢,到那个女人不顾他的哀求而飞快挥下双刀,再后来,便是长长山路,踽踽独行,背着竹篓来回于寂静月下……无法遗忘的痛,终究成了既成的事实,可是还有许多东西,也无法遗忘。

比如,岳如筝。

——你是这世上唯一的小唐,再不会有第二个了。

连珺初一直记得这句话,三年前她离去后的很多个夜晚,他都会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黑沉沉的窗外。心头萦绕着的,便是她开玩笑似的的话语。

长长的山路上,有他,也曾有她。寂静的小院里,她会倚着他,迷迷糊糊地睡去。开心时,她会抱住他笑,眼睛一闪一闪,就像天上的星。生气时,她会独自趴在一边,执拗地落泪。细数过去,与她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却又那么刻骨。戳向他脸颊的笔杆,撕成两半的信纸,塞到唇边的糕点,并肩静望的树影……那些印迹似乎是被遗漏的沙砾,一点点一滴滴,被岁月的浪潮卷走,却在这一刻又侵上心头。

忘不了,即便是刻意去憎恨,去回避,千方百计告诉自己,她不过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终究只是自欺欺人。

无论是她糯糯地叫他小唐,还是生硬地喊他连珺初,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行,有哪个时刻不是深深的烙印?

母亲在临终前的希望只是让他好好活下去,或许,这一句最为简单的话,需要他用尽全力去践行。

——这些年来,过得快乐吗?

明明知道答案,不知为什么,却在此时想问问自己,也想问问那个她。

离开琼台的时候,箫声渐渐消失。他没有多想为何在此绝境会有旁人逗留,只是回望墓碑,许下了一个心愿。

第七十二章

临近岁暮,印溪小筑中渐渐有了些许喜庆之意。岳如筝的伤势没有加重下去;但还是身体虚弱。卫衡虽还未回到庐州;不过据齐允传话;他很快就会抵达。

江疏影听闻卫衡请到了海琼子的弟子前来;心中自然宽松了不少。趁着这个时候;久已待字闺中的茜儿与印溪小筑的护卫终成连理。

她的喜宴虽然很是简单;但新娘该有的一切;她也都拥有了。岳如筝看着她身着大红嫁衣;披着盖头,由新郎带着朝江疏影行叩拜大礼,又看着她缓缓步入洞房,堂前的龙凤花烛火苗晃动,映亮了嫁衣上的丝丝刺绣。

这是她刚刚有所恢复后;赶着时间给自己这个唯一的侍女所送的心意。

临出嫁之前的晚上,茜儿便看到了这华美的刺绣。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茜儿哭了出来,她抽噎着道:“我不想嫁人。”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他了?”岳如筝惊讶道。

茜儿抹着眼泪,局促道:“不是……我一直想要等你出嫁后才成亲……”

岳如筝怔了怔,抿唇一笑,摸摸她的头道:“你也不小了,不能耽搁了啊!我又不会在意这个。”

茜儿一边拭着眼泪,一边看着她道:“小姐,我想问你一句话。”

“问吧。”岳如筝没有任何犹豫地道。

茜儿想了又想,鼓足勇气道:“这几年来,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嫁给别人吗?”

岳如筝静静地坐在灯下,光影淡淡地笼在身上,平添了几分温和。

“没有。”她回答地很轻,但也很坚决。

“可是……”茜儿蹙着眉,一脸不忍,“我觉得,你自从认识他之后,就总是出事,也很少快乐过啊!”

岳如筝无奈地笑了笑,“但那不是他的错啊。”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或许你嫁给别人,会比现在过得平安很多。比如……”

岳如筝怔了怔,道:“可是那样的话,我不会从心底里感到快乐的。”

“你为什么会喜欢他?”茜儿认真地问着,随后又有些为难地补充道,“我只见过他几眼……且不说别的……我总觉得他好像不太好接近。”

岳如筝低下头想了想,道:“阿洪长得普通,武功也不高,你不是也很喜欢吗?”她微微笑了一下,又继续道,“茜儿,你们眼里的他,与我所认识的他,其实并不一样啊。”

两天后,印溪小筑门前来了一位陌生的访客。

江疏影将此人引领进来时,岳如筝正在房中休息,听到有人上楼,她披衣坐起,只见师傅在前,身后跟着一名蓝袍女道。

“如筝,还不赶紧拜见林前辈?”江疏影口中这么说着,眼神里隐隐露出欢喜之色。

岳如筝一省,想到前几天听到的消息,方知这女道就是神霄宫弟子林碧芝。

林碧芝见她行礼,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走到床边便搭住了她的脉门。一番询问之后,林碧芝蹙起秀眉,抬头向江疏影道:“打伤她的人确实练了我神霄宫的内功心法,但火候不到,操之过急,因此过于阴寒。”

江疏影长叹一声,“先前只是猜测,不敢加以肯定。说来很是惭愧,当初令师见先父身患怪病,便将定颜神珠与内功心法赠送给他,不料我们处事有误,竟使这两样珍宝都被连海潮夺去。”

“连海潮?”林碧芝思忖道,“据我所知,他们连家自有忘情谱,照理来说,不能同时练习两种心法……”

江疏影道:“他那忘情阁内不是搜罗了天下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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