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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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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觉得有任何一个壮丁可以逃出他们的手心。

然而,这一次,他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抓不下去了。

他也是个老兵,战场上几个来回,杀过人也夺过命,却无端被人看到脚软。心里不是不诧异,不是不奇怪,但身体却不肯听从他的理智,就在那里动弹不得,不敢对那人粗野无礼。

仿佛他不存在般,那人随意转身,挽了缰绳一抽,将缰绳从另外那个士兵手中扯脱了,牵马回身便走。

另外那士兵没料这人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抢回马,也怒骂了那么一声:“妈的,你……”

然后,被那人拿眼一扫,便也和他一样,僵了。

他们的队长咋咋呼呼冲过来,说是战时民间所有马匹都要征用归军,不让那人走,可只和那人打了一个照面,也成了软脚虾。

二人一马,扬长出镇而去。留下那些士兵惴惴不安,盼望山坡上的将军看不到他们的懦弱。

队长自然是没有人敢嘲笑的,那两个士兵,却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军中笑柄。

他们两个很不甘心,很想对那些人说,你们又没有对上过那人的眼睛,怎么会明白,他的眼神并不凶狠甚至也不如何生气,但是对上去,就是觉得如果触怒了他,后果会非常非常之可怕。

只是,这样的辩解,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苍白。

直到有那么一次,他们营里收编了些上次大战幸存下来的老兵。听人唾沫星子乱飞地取笑他们的时候,营里有个刚收编来的,从上次大战中幸存的老兵,咳嗽两声,往地上吐了口痰,脸上挂了笑。

“这有什么?老兵凭感觉有时候比凭脑子更快更准。都是死人堆里爬过的人了,觉出不对还去招惹人家的话,那不叫勇猛,叫找死。没有眼力劲的人,死得会很不值。”

那以后,他们再想起那人那种淡淡的,因为不屑生气,懒得生气,所以只是微微透出点不快,但是却无端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才终于觉出来,自己当真是幸运。

——————————————

纵马高岗,笑览河山,看脚下由自己的血汗守护的大地,那是可以对酒当歌,可以仰天长啸的。兴尽策马,鞭指河山,那该是属于武将的欢畅和骄傲。

褪色的记忆里,曾经有许多那样阳光灿烂,慷慨高歌的时光。他跟随那驰骋天地,白袍银甲的身影,他曾经可以站在那英风儒雅的将军身旁,看他听他笑指河山。

与那般人物并肩站在高处,看万里云天,看千里关山,看前方敌军营帐如云,只有豪气无限,想身后家国河山百姓,便觉百死不悔。

心间微微一痛,卓凌云微微皱了皱眉头。

策马山头,他遥望这片在他大军掌握中的河山天地。

如果方候还在……

如果方候还在,见我今日作为,他该会怎样愤怒,怎样斥责呢!

站得再高,现在他俯望得见的,也不再是如画河山,而是一片破败荒凉。手握刀枪的武将,早已不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而是破坏和杀戮的魔鬼。

他蹙眉想了想,复又废然叹息。

记忆里似乎从不曾见过方侯发火。下属做错了事,他也很少申斥。大部份时候,他只会淡淡一眼看过来,眼神里的责备之意也并不那么深,却足以叫人汗下沾衣,愧悔无地。

手下犯错,方侯做的第一件事,总是先惩罚自己。扣自己的俸,定自己的责任,然后再去追究下属的错误。到后来,大家全都互相监督不可做错事,并且笑称是怕方候把自家的钱粮扣光了,以后要他们出钱来养活他。

想起往事,他微微一笑。一笑之后,却是加倍的心酸和悲凉。

“将军放心,人我们一定能抓到的。”

“是啊,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她跑不了。”

“将军不必忧愁,万事自有……”

身边的人左一言,右一语,说个不停,却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的心思莫名飘得极远极远,根本不记得逃犯之事了。

然而,这等莫测心意,却是无需让下属们知道的,他看了眼身边那唯一一个沉默不语的年青将军,声音平缓柔和:“子云,这不是你的错,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那年青将领,微微垂了头,只低低应了一声,却并不多说什么。

卓凌云笑一笑,也不再说什么,只极目看看山下那满眼灰黄之色,半自言自语地说:“今年,灾情很严重啊……”

身边无人回答,过了一会,才有人低声应道:“将军放心,军中供应并无差错,将军带着大家抗敌救国,百姓们苦一些,累一些,也是甘愿欢喜的。”

卓凌云低低笑一声,看那个宽袍大袖,一派斯文的幕僚。这些读书人,永远懂得怎么把卑劣可耻的行为,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得正大光明。

不过,自己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看不起他们的资格。毕竟那些可耻的事情,是他在做。大灾年却在民间搜括粮食,明知百姓已经不堪兵灾,还要强行征调民夫。下命令的他,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命令,会令百姓如何苦不堪言。

遥遥看向山下前方的一处小镇。说不定在那里,就有我的士兵,正在绑走别人的丈夫和儿子……

这样想着,这样望着,看到远远的方向,有二人一马,行出镇来,看到其中一人纵身上马,策马而行。

他动作并不快捷,也不曾催马疾驰,然而,不知为什么,遥遥望着,他却觉得,那动作说不出地熟悉。

怔了一怔,他脱口喊:“方侯?”

然而,他的声音那么小,小得就连离得他最近的子云,也没有听清,愕然抬头:“堂兄?”

他忘了答话,只遥遥望着远方。

怎么忽然那样思念起方侯来了,竟然到了看谁都象方侯的地步。

方侯,那个永远的白袍银甲,永远的白马飘逸,那个即使在沙场之上,也总让人觉得不会沾上半点尘埃血痕的人,就算他能想象他死而复生,也无法想象他会这样在仆仆风尘中,瘦马徐行。

他告诉自己看错了,却还是无可抑制地想要去追寻那视线中徐徐远去的身影,想要去回思记忆里,渐渐遥远的往事。

那些和伙伴们在方侯帐下听命黄金岁月,那些金戈铁马金石之声,仍然在他记忆的角落里,鸣响不绝。

他们为国而战。他们为自己洒落在地上的鲜血骄傲,他们在血战后,高叫着互相比拼谁的伤势更重,得意于自己的勇猛。

忠诚,国家,守护,责任,一切一切……

他们相信着所有美丽的信念和谎言。

极天真,然而,多么快乐……

他现在手控大权,却是如此索然无味。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为什么,他的老对手,他的老朋友,曾经同在方侯帐下的萧远枫,会变得如此?!

思绪忽地一断,目光尽头,那策马而去的身影已然隐入山林之间。

他茫然四望,看到的只是荒凉大地上,一个个小小的,蝼蚁般的黑点。那是生死祸福,皆任由他这强者操控的蚁民。

静静地闭上眼,他听得到心底死寂的叹息。

方侯!他已经……逝去多年了!

——————————————————————

看到士兵迫来,赵忘尘虽然后退,却不惊慌。

有方公子在呢。

跟着方公子离开,虽然迷茫,却有依靠。

有方公子在,就是安全的。

追着马儿快跑,再一次离开人群,躲开现世的残忍和苦难。

再一次进入山林。

生活还可以如此继续,他还可以跟着他,这样一直一直,平平安安,从小路避过军队,避过村镇,避过人间所有的灾难,最起码,避到京城。

可是,在进入山林之后,赵忘尘却忽然再也不能保持镇定,他猛扑上前,伸手一把抓住马头,扑通一声,在他的公子面前跪下来,嘶哑了声音喊:“公子!你救救我们吧!你救救楚国吧!”

马上之人一惊,愕然问:“你说什么呢?”

赵忘尘不停地磕头:“公子,我知道你是大能人,你是有本事的人啊!求你你救救我们吧,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没有任何理由,可是他认定了眼前的人可以解救所有人。此时此刻,他只想要放声嚎啕痛哭,只想要把所有的痛苦,不平,哀求和祈望,全都哭出在他的面前!

然而,那人的回应,出奇的冰冷:“抱歉,我不是大善人,我自私自利到极点。你指望找个救星替你们解除苦难可以随便找,只是不要找我。现在我要到京城里去接我一个旧时故友。其他事情,与我无关。既然你如此疯魔,以后你也不必跟着我了。”

这一次,方公子的声音里竟然没有带出笑意来。

“公子,我……”赵忘尘还想说什么,就觉一阵劲风袭来,他被卷得滚向一旁,待得手忙脚乱爬起来时,那一人一马已径自向前了。

赵忘尘顾不得手脚酸痛,跳起来拼命疾追。

这一次的追寻,不是因为跟着那个人可以活命,却和上次一样的不顾一切。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睛,胜过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你不是大善人。不是就不是吧。可是,你情愿走山路,情愿在荒无人烟奇险绝地行走,也不愿走进人群,不愿看见世间的苦难!

一路上,难免会碰到流浪到山间,最后饥饿而死的人。随着越来越进入战乱中心,这样的遭遇,也越来越频繁。

你真的能当别人的苦难与你无关?那为什么,你晚上会睡得越来越少,为什么那些冰冷的夜晚,你会一个人站在山林里,孤单地遥望天边?

一次次避无可避,看到那些瘦骨嶙峋的尸体,你的话便渐渐的少,你还是一样会笑,可是笑容越来越冷。

方公子!你定然不是普通人,如果你愿意,你一定可以救许多许多的人!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怎样的过去,我不信你真的能够心如铁石!

求求你,救救我们!

第2章 山重水复

“公子?公子!!”

山风飒飒,流水潺潺。这寂寂山野,除了他自己的呼唤的隐隐回声,已是再无半点人声。

少年的声声呼叫已经带了惊惶。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张惶四望,看不到一个人影,赵忘尘忽然手脚冰凉。

那个人一直很温和地微笑,很和气地照料他这个落泊逃难的少年。哪怕是他说希望临时改变原来的行程转走大道,他都很好说话地接受。却原来,只要真有一句话说错了,他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得那样冷硬,那样绝决,不容你去纠缠后悔。

荒山野岭,不见了马影人踪。千里跋涉,相随与共,那人走得好生干脆。

忽然间,没有了那个似乎可以永远让他追随,让他仰望的身影。天地间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无所依靠。

少年的身子无助地颤抖起来。

乱世还是乱世,那些曾经被那个身影隔离了的苦难,倏然之间全都压到了眼前。下一顿饭在哪里?下一刻,该去怎样生存?

“你跟着我一日,我护你一日安然无恙,你跟着我一天,我保你一天衣食无忧。”

千里来去,穿越了多少个人间地狱,那人的许下的诺言不曾违背,只是他,却逾矩地渴望得到更多更多。

他错了吗?他不是为自己,他只是忍不住替了这个苦难的国家,苦难的天下人,哀求了一次,争取了一回。

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个人不推脱,不解释,不纠缠不啰嗦,一意不合,转首便去,干脆俐落得让他胆颤心寒。

早知如此的话……

早知如此,那些话,他必是不会去说了。那么最起码,现在他仍然会是安全的,现在他仍可安心地跟在那个人身旁。

原来无关的人,终是无关。切于己身的苦难,总是会比无关的人所遭遇到的灾劫,更让人感觉鲜明,更让人想要摆脱。

这样迷乱地想着,少年苦笑。仍是有些羞惭,却也终于也明悟。

温饱在身,无损于己时,为天下人冲动哀恳一跪,不艰难。可要为天下人再忍饥寒,要为天下人放弃好不容易挣扎得来的生存机会,他也是不愿。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要求别人为了天下苦难,放弃一身自在?

若一个人不肯为了天下人舍己便当被指责唾弃,那为了自己或者他人能摆脱苦难去强求另一个人舍身,不也是一样龌龊不堪。

所以,赵忘尘不敢怪,不能恨,他只是悔。

山林寂寂,少年惶然无助,迷茫无措。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呼叫:“公子!”然后,其实并不抱希望地仔细地倾听,等待一星半点的回声。

前方大树后有极小的动静,他半惊半喜,不敢置信。

公子他……

漫不经心地走到近处,似要继续一路叫着唤着向前行去,却又在电光火石间猛力向侧一扑:“公子!”

耳旁惊呼乍起,寒光突现,赵忘尘心头一凛:弄错人了!

他身手矫捷,电光石火间往侧用力一偏头,眼睁睁看着一缕头发被掠起的寒光生生削断。这时候他已经重重压到了一个柔软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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