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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史诗:犹大之裔-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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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中有些人之前无病无患,却在短短两三天内死亡。”伊葛那兹神父面无血色地证实。“在上帝面前,我对您发誓。您务必相信我们,请帮助我们,我们不想变成吸血鬼!”

门突然被用力推开,撞击墙壁发出巨响,两人吓了一大跳。

葛拉萨和军官一起进门,他脱下大衣,房间里立即汗臭熏天。他拿出酒瓶喝了一大口。“该吃点东西了!”他怏怏不乐地命令,整个人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军官坐在角落的座位上休息。

维克多察觉大夫脸上的表情有异。“如何?调查有了什么结果?”连他都对自己声音中透露出的恐惧感到惊讶。根据大夫的回答,神父的报告很可能只是无知的迷信传说。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是什么意思?”维克多全神贯注,想听到结果。

伊葛那兹神父做出意会的表情,嘴里嘟哝了些话。

“什么也没有,有什么不懂的?”葛拉萨大声斥责。“没有传染病或致死疾病的征兆。”他把酒瓶里的酒一饮而尽,一边打嗝一边把瓶子一推,桌面不平坦,瓶子滑到桌边停住之后翻倒。“不是瘟疫。”

谜题未解,维克多心中暗喜,但是接下来他警告自己保持理性。葛拉萨这样的酒鬼必定在检查时犯过不少错误,很有可能答案近在眼前,他却毫无所察。“大夫,这意味什么?”

“我明天得继续去别家瞧瞧,总会发现点蛛丝马迹的。”

神父为他端来一大锅麦羹,可以看见上面还浮着一些带筋的肉屑。葛拉萨吃得津津有味。军官拒绝了,光啃干面包配香肠和乳酪。他们不参与讨论,因为已经累得没力气开口。

维克多盯着锅里的肉,想到先前神父的话。吃下吸血鬼感染的食物,和直接被侵袭一样危险。

葛拉萨停下来怒视维克多说:“又怎么了?饿了就吃点东西,别瞪大眼睛偷看我的食物。”

维克多看着伊葛那兹神父,他摇摇头解除警戒,表示肉没有问题。

葛拉萨吃完羹后站起来,一头栽进床里,没几分钟就睡着了,他的鼾声响彻整间屋子。军官也躺下来安歇。

伊葛那兹神父和维克多面对而坐。他低声而迫切地说:“史瓦兹哈根大人,您一定要帮我们。我不相信这个人,他很愚蠢,却把我们当呆子。我们可不笨!吸血鬼不是我们幻想出来的。”他看见维克多脖子上挂着东西,他把项链拉出来,当他看见是十字架时,脸上露出微笑。“这在夜里可以保护您,但还是要小心,随时准备好抵抗自卫。”伊葛那兹神父起身走向门口回头说:“好好休息,史瓦兹哈根大人。”

“您要去哪里?”

“去走访村民,他们需要我。在梅特菲吉亚,已经没人敢晚上独自在房里睡觉了。”伊葛那兹神父对客人点点头,然后消失在门外。维克多看着葛拉萨大夫,他半张着嘴巴,打呼声不曾间断。“要是我运气好,他们下一个抓的就是你。”他低声说。那张床原本是给他和葛拉萨睡的,现在被葛拉萨独占,军官们躺在角落的板凳上。他别无选择,只剩下火炉旁边那张破椅子了。他坐下来休息,脸朝向门口,右手握着拐杖,以防万一。

火炉的温暖让他打起盹,他很快就睡着了。

武器从手指滑落,把他从瞌睡中惊醒。这时他似乎看到厚重扭曲的窗外有一张苍白的脸正在观察他,一张高雅妩媚的女子的面孔,深色大风衣帽遮住她大半部头。当他弯腰拾起拐杖之际,那张脸立刻消失了。

维克多眨眼,再一次想看清窗外,但是什么也没有。他被梦中美女迷惑了?他感觉有些冷,于是把大衣盖在身上,这次拐杖握得更紧,然后再次闭上眼睛。

席拉从窗外观察睡梦中的男人。她偷听他们对话,得知他的名字,也知道他既非大夫也非军官。一个年轻俊美的皮货商,她非常喜欢这个年轻人。多可惜,她必须杀了胖大夫和几个军官,连带他也不例外。

该死的巫皮恶在村里肆虐的消息绝不能散播出去,马瑞克和她同样忧虑。在治理领土和调查奇异事件上,哈布斯堡可是有效率多了。席拉多希望土耳其人回来,因为他们不太理会民间迷信和居民的恐惧。

“亲爱的,你在看什么?”马瑞克站在她身旁留意四周的动静。除了神父与巫皮恶,这里没人敢在天黑后在户外逗留。

席拉从这席善意询问中听出他的嫉妒。他始终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她成为他的爱人。在其他女爵男爵面前,他们装作那时磨坊中的对话从没发生过,他们仍然是朋友,但是席拉尽可能回避他。他一再抱持希望,有一天她会回应他的追求,回到他们的庄园,尽管她已经在各种情况下拒绝过他。

“庸医和他的旅伴。”她明确地回答。

马瑞克同样往屋里望了一眼,然后退回。“那个德国人身上穿着法国军官大衣,我觉得极不寻常。”他吸了一口冰冷空气,从声音中听得出他的怀疑。

席拉微笑。“的确,他跟我一样叛逆。”她看着拐杖从维克多手中滚落,看他睁开眼睛。

两人的眼神在刹那间交会。席拉吸了一口从屋子细缝飘出的空气,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很干净的气味,对人类而言,干净得非比寻常。

“席拉,他看见你了!”她听到马瑞克责备的声音。

从逃开他的眼神到遁入黑暗,她感觉花了上万年的时间。“我知道。”她叹了口气,然后沿着房子走。她看到神父从一间房子走出来,在门口洒了些圣水,然后继续走到下一户人家。“你看,[小说网·。。]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啊。”马瑞克主动跟上她,继续穿越梅特菲吉亚的街道。“我们把巫皮恶杀光,那庸医除了挖到尸体以外什么也找不着。问题就算解决了。”他把手伸向她。

席拉躲开他,假装绊了一脚——有破绽的伎俩,他明白她的意思是“不要碰我”。“我们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抓到所有的巫皮恶,用木桩穿心并且砍断脑袋,更别说毁尸灭迹了。如果村民看到墓园出现黑影,又让庸医看见我们,就会有人相信他们的哭诉了。”她停在一间房子的角落,用大衣把她纤柔的身子裹得更紧。“我们先等等他们调查的结果吧。”

“这不是明智之举。”马瑞克的眼睛穿透过窗子,窥视照得通亮的房屋。“如果把他们全杀了,然后把整座村子连带墓地放火烧了呢?问题不就一劳永逸了吗?这种悲剧已不是新鲜事了。”

“这样一来,他们会再派下一批调查团来调查巫皮恶和失火事件。”她严厉拒绝他的建议,虽然她暗地里不得不承认这主意不算差。他们俩同样束手无策。“如果你要留在我身边,至少要帮我。在调查团离开前,我们不能让巫皮恶逞凶,没有比这更好的证据了。”

“太荒唐了!我这样的不死魔,竟然得看护那些迟早会死的人。”马瑞克看了席拉一眼,察觉到她脸上交织着紧张、狩猎的冲动,以及说不上是什么的表情,却怪异地让他想起满足感。“这里的事让你有快感?”

“是的。”她低声说,一只手握在剑柄上。自从丽迪亚告诉她,血族会里有人在背后策划阴谋对付她,她便觉得在人类附近要比待在那永生不死的圈子里愉快,而且有生气得多。她现在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了。

马瑞克说:“你错过了上次的血族会,有人要我告诉你:那原本是你的义务……”

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马瑞克,当你告诉我,父亲在磨坊里藏了一些秘密时,你还不知道你是对的。他留给我的犹大之裔相关文献,有你意想不到的内容,而且比血族会揣测的还多许多。”

他把近乎紫色的眼眸对准她。“这就是你越来越少出席的原因?”

“这只是众多原因之一。我在血族会里的敌人比朋友多,而且那些审讯一点用处也没有。丽迪亚是我唯一的支持者。我也注意到,你从来没有透露过你实验的进度,你和其他人一样欺骗人。”

马瑞克咬紧牙。“那是因为我没有进展。我……最近这段日子没办法专心,心思和精神已经不在知识研究上,你应该很清楚。”

“所以呢?”席拉停下脚步,注视着马瑞克的脸说:“你,我或许可以相信,但是其他十个女爵和男爵,我是不会相信的。”

他抓住她的手臂,严厉地训斥她:“席拉,你应该心存感激!”

她冷笑道:“感谢谁?他们?因为接纳了我?或者该感谢你?因为你的阴谋,让我在血族会占有一席之地。”她在内心早已和血族会决裂,多解读出一句父亲留下的文献,裂缝就越大。

因为考虑到丽迪亚,她仍然与其他成员和平相处。她是好朋友,如果席拉继续任性而为,必定会让她陷入窘境。事情不应该这样。

“你希望脱离血族会?这太危险了。”他斩钉截铁地说,引得席拉发楞。“我太了解你了,你脑子里想什么我很清楚。”他站到她面前。“你知道,你不可能轻而易举背弃血族会。想要爬到更高的爵位,就必须尽义务,这些义务你只能死而后已死。这是规矩。”

她想要尖锐地还击,但终究改变了主意。“马瑞克,我们其实早已经死了。”她若有所思地回答。

“别傻了!”

席拉抬起头。“我没有。倒是你似乎有时会这么做。”现在她迫切想说出一个她发现的秘密,但是她看见一道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脸颊变明显,让她想起另一个男人,失去了说出口的勇气。时机尚未成熟,还有太多文字必须翻译。“我们最好分开行动,各走各的路,可以扩大我们的监视范围。”她决定下一步的行动,然后转身往右走。“日出之前,我们在离这里约两公里的老旧农庄废墟碰面。”

“为何不在磨坊?”

“不。路程对我来说太远了,我想留在这附近。明天夜里,巫皮恶还会出来寻找猎物。”她赶紧转了弯,好避开他的眼光和追问。她察觉到自己不由自主地走回出发点,德国年轻人落脚的屋子不可思议地吸引着她。

席拉祈祷上帝与她同在,指引她一条道路。她喜欢那个德国年轻人,马瑞克一定也察觉到了。单就这个原因,他就会很高兴杀了史瓦兹哈根。她得小心。

她的思绪被打断。

席拉看到街上有个黑影飞快地往神父的房子急奔。那样的速度绝非寻常人类可及,唯一的可能是巫皮恶。席拉马上尾随跟踪。她只看到黑影停在门前,压下门把,随即侧身进入屋内。席拉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不声不响地从门缝进屋。席拉看到的巫皮恶是个年轻女子,脖子上还看得到蓝色勒痕。她把受害痕迹留作纪念,身上穿着寿衣,目光朦胧恍惚,像是抽了鸦片。她看着屋里神父收集的圣像,不敢往前。

“滚出去。”席拉低声命令她,同时不忘盯着酣睡中的人。

女巫皮恶像动物一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想避开圣像上圣人的目光。她虽然害怕,却仍然贪婪地来回望着那些男人,似乎无法决定先从谁身上下手。

席拉飞速跳上前,尽管女巫皮恶躲开了,席拉还是抓住她的头发。那女人还没来得急喊叫,席拉已经把剑刃插入她的脖子里,她只发出一声沙哑声,剑刃便切断声带,同时紧贴喉头。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席拉低声说,逼她退至门外,小心地用鞋跟把门推上,避免惊醒屋内的男人。她双手紧抓着席拉的手臂想挣脱,却徒劳无功,这时席拉从巫皮恶脖子上抽出短剑。才一挣脱,她立刻连连两拳攻击上来,席拉轻而易举地躲开。那女人大概除了一辈子在田里工作外什么也没学过,虽然变成了巫皮恶,拥有超越一般人类的力气,却还不足以成为优秀的战士。

席拉只两个箭步就到她身后,神速用短剑干净利落一刀切断她的颈椎骨,巫皮恶立即身首异处,血溅当场,染红地上的白雪。

“你杀人很优雅。”马瑞克从右边树影中走出来,看着血从动脉涌出,“但是你真该学学怎样才能不落痕迹。为何不先将她打昏,然后到别处去取她的脑袋?这样也不至于留下让人怀疑的血迹。”

席拉悻悻然回答:“我没有别的办法。”她举起切下来的脑袋对马瑞克说:“你搬尸体,我们必须把她弄走。”

“不放回她的墓穴?”

“是的,让他们找到一个空墓穴比找到一具无头女尸好。他们知道此非村民力所能及,最好还是让他们相信那个女巫皮恶逃到别处去了。”她飞快往河边赶去。

马瑞克抓住尸体的右腿,拖着它走到席拉伫足的斜坡,席拉正使劲将断头抛进摩拉瓦河中。他一脚把尸体踢进潮水,他俩一起目送尸体漂走。流水不会对身首异处的巫皮恶有什么益处。

最后席拉开口道:“我们回去吧,要小心点,这个巫皮恶刚刚非常错乱。”

“我们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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