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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以前的想法。”蔷薇苦笑了下，说道：“以前，我抬起头来就看见天。现在我抬起头来只能看见你，领地？还有什么意义吗？”
第六章 行贿
“那是以前的想法。”蔷薇苦笑了下，说道：“以前，我抬起头来就看见天。现在我抬起头来只能看见你，领地？还有什么意义吗？”
以前，蔷薇是一方霸主。那个时候，在西方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领袖。这就意味着没有真正的秩序。第一城市是她的敌人，联盟的奥林匹斯山巨人族会打她的主意，甚至君王内部的斗争也屡见不鲜。
在没有秩序的情况下，领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有的一切最终都是要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现在有了亚当，虽然亚当压制了整个西方，但实际上也维护了西方的秩序，为降服在他脚下的人提供了一层庇护——在这里，亚当就是秩序。
在这种情况下，赢得亚当的支持比什么都重要，各势力之间失去了原有的自主权，也不会像之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内战。
领地、实力，这些东西，无疑已经沦落为点缀罢了。
与新君王们的跃跃欲试不同，久居高位的北美血族君王蔷薇在走下神坛之后，对于权力与势力，表现出了无比的豁达。
“你倒是看得很清楚啊，以后有什么事反正一律推到我身上是吧？”亚当笑了笑，说道：“但是我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兽族。图清闲？领地不重要？这些都不能成为理由。”
“你就当我返璞归真，想帮帮那个小妹妹，不行吗？”蔷薇嬉笑着说。
眼看再问蔷薇也不会说实话了，亚当闭上眼睛略略思考了下，笑道：“那就如你所愿吧，接下来会有一个整体会议，会议结束之后，你可以随芭芭拉一起到兽人那边去。我会为兽人指定新的领地。”
“哦？要更换领地？”
“是的，整个西方已经被彻底打乱，我会为各族规划新的领地，划定明确的领地边界线以便于管理同时减少冲突。”说着，亚当拂了拂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蔷薇微微点了点头，站起来拉动裙摆，十分优雅地躬身向亚当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那，尊贵的亚当殿下，我就告辞了。”
“去吧。”
走出大门，守候在外的芭芭拉急切地问道：“蔷薇姐姐，殿下是不是要……”
“放心吧，有我在呢。”蔷薇握着她的手安慰道：“要是亚当废除你的酋长位子，谁敢当，我就把他打趴下！”
“谢谢姐姐！”芭芭拉破涕为笑，挽着蔷薇的手，两人十分亲密地离去，就好像一对亲密的姐妹般闲聊了起来。
“姐姐，你有男人吗？”
“呃？干嘛这么问？”
“如果你喜欢强壮的话，我们兽人的男人还不错的哦！”说着，芭芭拉做了一个显示肌肉的动作。
“笨蛋！”蔷薇伸手敲了她的脑袋：“有我强壮？”
“这……比人类的话就强好多，比血族君王还强壮的兽人，可能就比较难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往那方面想啊，你现在可是酋长了。要是被亚当听到，该又说你不适合当酋长了。”
“不是有姐姐在吗？”芭芭拉扁着嘴撒娇：“难道姐姐不要我了？”
“死丫头！刚刚谁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转眼就什么都不怕了？”
“那不是在姐姐面前才这样嘛。”说着，芭芭拉又是很亲昵地挽了上去。
黄昏站在她们身后，一直看着，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身进入房内。
“父亲，您真的顺了她的意？”
“没事的，起码我可以肯定蔷薇不会背叛我。和她相处了些时日，对她的性格和所想，我大概还是有了解的。她没必要冒这种险。”亚当淡淡地说。
“确实。”黄昏沉吟了一下：“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也确实不是那种会想要推翻父亲您的人。以前虽然她也经常参与各种争斗，但大多都是跟着其他君王捞好处，单独牵头的非常少。可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我怕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别担心了，西方这么大，我们没有精力把每件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的，将最主要的事情管好便行了。就当她真的只是和芭芭拉一见如故吧，只要不出什么令我们为难的事情，蔷薇，就由她去了。”
“是，父亲。”
“下一个，让鱼人老头过来吧。”
“鱼人老头？”黄昏皱着眉头问：“不巨人族先？”
“巨人族要和雅典娜谈，放到后面来。”
“是。”
说着，黄昏走出门外。
不一会，他便将鱼人族的那个海豚人老头带了过来。
依旧是那张肥肥的脸，布满皱纹的皮肤。他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眼圈微微有些发黑，目光闪烁，似乎心神不定有些焦虑的样子。
走到门前，黄昏正打算去推门。
“等一下。”海豚人伸手阻止。
“嗯？”黄昏问道：“什么事？”
“那个……”海豚人犹豫着说：“黄昏殿下，亚当殿下有跟你说具体要和我谈什么吗？”
“这个，你进去不就知道了吗？”黄昏伸手就要推门，却被海豚人一把拉住。
他有些惊慌地说：“黄昏殿下，一会你也在场吧。”
“如无意外的话，应该会在场，怎么啦？”黄昏问。
“一会……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说两句好话，你知道先前我们……我代鱼人一族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了！”
老鱼人没有继续说下去，黄昏知道他指的是在雅典对抗堤丰的时候他们没有一开始就表明立场的问题。特别是在宣布降服亚当之后，也还拒接登陆参战。
如果在那一战中鱼人损失惨重的话亚当恐怕也不好追究，但问题是鱼人是最后才参战的，这使得他们就算想死人，也不知道往哪里死。
如果亚当想要杀鸡儆猴，威慑整个西方各族的话，毫无疑问会拿鱼人开刀。
好在亚当现在还肯和他谈，如果亚当真是要灭鱼人的族的话，根本连面都不会见。但是老鱼人又担心会有什么处罚。
例如不让他们居住在海中之类的。亚当不过是一句话，就可以让整个鱼人一族万劫不复，这让老鱼人怎么能不担心呢？
“帮你说话？这……不太合适吧，父亲他自己便会决断，我说什么意义不大。”黄昏委婉拒绝了老鱼人的请求。
“黄昏殿下，我知道你是亚当殿下的女婿，你的话肯定是有用的。”说着，老鱼人从身上掏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珍珠！
这颗个头大得惊世骇俗的珍珠表层悬浮着一层淡淡的霞光，在这室内看来都夺目至极。
拿在手中，也不知道是这珍珠真的那么重，还是老鱼人舍不得，他的手在瑟瑟发抖。
“这么大的珍珠？”黄昏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疑惑地看着老鱼人。
虽然黄昏已经在西方当了两千年的血族君王，也是西方首屈一指的强人，但看到这颗珍珠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骇然——两千年了，他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珍珠。
这样的珍珠早已不是用金币能衡量的了，这本身的稀奇，就已经注定了它是一件无价之宝。
“殿下，我知道你不缺财富，拿了这颗珍珠也没什么用。这颗珍珠送给殿下，是为了表明我们鱼人一族的诚意。即使在整个大西洋中，恐怕也再找不出第二颗这样的珍珠了，这颗珍珠本来是想作为传族之宝的……现在，我把它送给殿下，这件事情之后，只要殿下有什么需求，我们鱼人必定赴汤蹈火。”
说着，老鱼人便想将珍珠塞给黄昏，黄昏却不接，直接将珍珠退了回去。
或许是因为太害怕的关系，老鱼人这是在对黄昏行贿。黄昏确实也不需要珍珠，血族从来不看重财富，拿了这颗珍珠也没用。但老鱼人后面的承诺，却非同一般。
如果黄昏真想在西方争霸，哪怕是在亚当麾下建立自己的派系，那接受老鱼人的礼物无疑将整个鱼人收拢入自己的手下。
仅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便可以获得一个强有力部族的忠诚，这交易也太划算了。
不过，黄昏并没有这么做。
“这颗珍珠，我是不会要的。”
“黄昏殿下，你这是不愿意救救我们鱼人一族吗？”老鱼人都快哭出来了。
“不是。”黄昏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得提醒你，你刚刚说的话，父亲在房间里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老鱼人身躯一震，猛地睁大了眼睛，就快掉眼泪了都。
那么久没上岸，他居然连高阶血族那种堪称恐怖的听觉都忽略了！
正在此时黄昏一把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亚当端坐在办公桌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老鱼人，又瞄了瞄他手上的珍珠：“黄昏不敢收，就我收吧。这么难得的珍珠送给我，我一会一定帮你说好话。”
老鱼人身子一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泪纵横。
“殿下……殿下，我错了，我……我老糊涂了，我老糊涂了，殿下杀我一个人就好了，这是我一个人的错，请殿下千万别诛连鱼人一族啊！”
第七章 鱼人的秘密
鱼人老头跪倒在地，整个已经变成一身泪人。瑟瑟发抖，不断掌掴，不断垂地，可怜至极。
从亚当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这个老头就仿佛有流不完的眼泪一样，拄着拐杖自杀似的冲锋，然后是拿出家当试图收买黄昏，最后在亚当的面前伏地自责。一切都充满了悲情色彩。
如果不是先前鱼人在堤丰之战开始之前摇摆不定，宣布向亚当靠拢之后又不肯出手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把一个老人逼成这样，亚当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各族都有自己的私心，都有自己的利益。鱼人正是因为抱有侥幸心理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亚当无言地叹了口气，伸手摆了摆，说：“起来吧，坐下说话。”
话刚说完，黄昏已经伸手将一张椅子放到鱼人老头的面前。
那老头抬起头来看了椅脚一眼，又悄悄瞄了面无表情的黄昏一眼。
“起来！没听到吗？”亚当大喝一声。
“是……是！”鱼人老头身形猛地一震，显然是吓破了胆。哆嗦着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坐到椅子上，那端正的姿势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做错了事在等着家长的教诲。
可怜巴巴的脸上满是皱纹。
他的身后，黄昏关上了大门。当大门合上的一瞬间，那鱼人老头的身形又是一震。亚当都能清楚地听到鱼人老头的牙齿在打架的声音。
“鱼人——”亚当故意拉长了声音问道：“接下来打算怎么样？”
一瞬间，鱼人老头愣住了，下一刻，他猛地又整个匍匐在地，喊道：“任凭殿下安排！”
“任凭我安排？”亚当似笑非笑地问。
“任凭殿下安排！殿下对我们鱼人一族恩重如山……殿下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哪怕要我们去死，也绝无怨言！”
鱼人老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让你们去死也绝无怨言？”亚当冷笑了一声，那声音传到鱼人老头的耳朵了，又是一阵哆嗦。
“你这老头子，很会说话啊？”亚当站了起来，在他身边来回踱步。
“不敢，属下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是吗？那在雅典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们是接到蒂娜的召集之后才知道我复活的事情，难道你们鱼人之前都是不长耳朵的吗？”亚当带着怒意大喝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请……请殿下赎罪。”鱼人老头小心翼翼地回话：“是……是因为我的私心，是因为我的错误决定，才导致鱼人没有及时支援殿下。求殿下将我这个罪魁祸首处死，再从鱼人当中挑选效忠殿下您的人继任大长老之位，带领鱼人在殿下的麾下效力……”
这话一气呵成，与先前那唯唯诺诺的言语大相径庭，显然鱼人老头已经对这理由推敲过无数次。
将所有的罪责揽上身，回头又补上一句“挑选效忠殿下您的人继任大长老之位”。很显然，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这老头是决心替全族去死了。
整个鱼人一族按兵不动，就是因为这么一个老头的私心？杀这么一个老头，然后一切既往不咎？
亚当当然不会傻到这种程度了。
“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祸与？”亚当摇摇头，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呃？”鱼人老头猛地抬起头来，眼中一片迷茫，显然是没听明白亚当的话里的意思。
这是亚当前世孔子的名言，鱼人老头身在西方又怎么会听得懂呢？何况，这个世界已不是原来的世界，存不存在孔子都是个问题。
叹了口气，亚当问道：“都是因为你的私心？是因为你不让他们支援我，所以他们才摇摆不定？”
鱼人老头咬了咬牙，答道：“是！”
“那鱼人就该灭族了。”亚当故作无奈地说。
“什么？”鱼人老头睁大了眼睛，简直觉得晴天霹雳。
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亚当会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