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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肮脏，那好歹也是人性，只不过是丑陋的人性。看到眼前的战斗，他才真正开了眼界——这哪里是战斗，这根本就是一群野兽在互相吞噬，根本就是兽性！
“西方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可以……这么说吧。”罗拉猛地咽了口唾沫说。
其实现在他也被吓到了，堤丰的魔怪军团残暴，这一点他早有所闻。但亲眼见到却是第一次。
第五章 残酷的决策
兽人军团好不容易制住了混乱，各族首领领着自己的族人结成防御阵型抵御强大的魔怪，看起来却也是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
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究竟是眼前的魔怪可怕，还是后方的血族君王可怕了。
凶猛的魔怪一波接一波的扑上来，每一波都是拼尽全力的撕咬，他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许多兽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魔怪吞到肚子里去。
更可怕的是，就算他们能抵御住那些小魔怪，也抵挡不住天空中魔龙科尓基斯的龙息。
巨大的魔龙翱翔在天际，一双巨眼却在仔细地揣测着战局，哪里的兽人看起来站稳了脚跟，他就飞过去来一下。
仅仅是那么一个龙息，就足够兽人死伤无数、惊慌失措的逃散，到头来好不容易结成的阵型一下子又散乱开来，最终只能落得被魔怪屠杀的下场。
看着眼前的局势，古典有点坐不住了，他将芭芭拉放到地面，倾身就想杀出去却被蔷薇一把捉住。
“干嘛？”蔷薇凶巴巴地瞪着他问。
“这些兽人看着凶神恶煞，没想到都是萝卜白菜，我不出手，难道想等他们全死光吗？”
蔷薇白了他一眼，说：“你就是出手了他们也是萝卜白菜，凭你一个人能对抗这里全部的魔怪吗？别说全部魔怪了，你能单独对抗魔龙科尓基斯吗？”
古典望着天空中魔龙巨大的身影，一言不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样的对手还不是他所能对付的。
如果再过个几百年，或许就没问题了。
看古典一言不发，蔷薇接着说：“由着他们去吧。兽人死光了，我们就带上芭芭拉去给亚当交差就是了。兽人本来就不适合这种阵地战，何况对手是强大的魔怪。如果在丛林里面游击的话兽人可是高手，不过战场可不是任由我们选择的。”
古典无奈地望了一眼亚当所在的方向，退了下去。
东线的杀戮还在继续。
朝阳和烟雾率领的血族军团很快赶到了亚当身边。
“殿下！”他们在空中躬身对亚当行礼，在短短的时间里穿越整个欧洲从西边的英吉利海峡赶到雅典，现在稍微弱小一点的血族已经显得有点疲惫。
“辛苦你们了，不过，恐怕没有时间给你们休息了。”
众血族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等待亚当的命令。
看着远方的战局，亚当接通了与夏娃的通讯：“矮人还要继续冲吗？”
“‘史诗的铁锤’正在尽力制止他们，矮人的士气太高了，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士气。”
此时，矮人队伍已经严重突出前锋，如果堤丰要包抄分割他们是很容易的。不过堤丰并没有立即行动，想必是因为矮人还不够深入。
如果单靠魔怪的话，他必须考虑刚抵达战场的另一拨血族军团。要是没有来自英吉利海峡的血族军团到达，他此时包抄矮人队伍，想必谁也救不了他们。
但血族军团已经到达了，这就意味着如果他单单派遣魔怪包抄已经无法全灭矮人了。
自己出手的话，距离还不是很合适。当然，他也可以让他的妻子厄柯徳娜出手，不过那同样有风险。
还不够深入红光区域，意味着亚当有可能出手。一旦厄柯徳娜深陷战局，那么将是对他们大大的不利。
亚当并没有对刚刚抵达战场的血族们下达新的命令，只是静静地遥望着堤丰魔怪军团的动静。此时，双方都猜得到对方在想什么。
堤丰知道亚当不给血族们下达新的作战命令是为了威慑自己，亚当也知道堤丰是在等待血族军团被支开然后好包抄矮人队伍。现在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什么都不要做。
东边的战斗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两边的领袖却在静静地观望。
战场上，一场博弈正在进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矮人族的冲锋终于得到遏制，狠狠地发泄了一把的矮人大汗淋漓地转身后退进入他们本该呆的位置。
这下，局势又恢复了初始状态。
不，对堤丰来说，比初始状态还糟。
没有围歼到矮人队伍，他远赴东方的魔怪军团却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只是，这个危机对来来说很容易就可以解除。
起码，现在遏制还不晚。
芭芭拉一身的白袍，一双小手惊慌失措地护在胸前，目光不断地在战局与蔷薇身上往返。
蔷薇则一直悬浮在空中遥望远方的战局。许久，蔷薇似乎看到自己想看的，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缓缓降落到芭芭拉身旁。
芭芭拉连忙蹭了上去挽住蔷薇的手：“蔷薇姐姐，兽人……会不会就这样……”
“别担心，丫头。”蔷薇摸着她的黑耳朵说：“战争要是真那么容易决出胜负，我们也就不用熬夜打战了。我说丫头，你的耳朵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啊。”
芭芭拉给摸得痒痒地，羞涩地笑了笑缩脖子。
对于芭芭拉来说，不管是亚当还是蔷薇都是她先前无法仰望的存在，哪怕在一天之前，她也无法想象能与蔷薇站到一起如此亲昵。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在船舱里面，连自由之身都没有，就连自己具体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现在，她已经成为兽族的酋长，亚当钦点的兽人领袖，搂着作为西方恐怖象征血族君王的手撒娇——这个世界真的变得太快了！
古典在一旁瞟了蔷薇一眼。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蔷薇能这么镇定，居然还有心情去关注芭芭拉毛茸茸的耳朵……
眼下兽人马上就要崩溃了，就算事不关己，起码也可以开始准备逃跑了吧？
正在此时，远处的堤丰阵阵咆哮传来，战场上的魔怪们纷纷停下了手边的杀戮竖起脑袋静静地聆听。
杀戮忽然停止，兽人们惊恐地握着自己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盯着那些几乎不把他们当回事的魔怪们。
堤丰的咆哮结束了，魔怪们仰起头等待着。
天空中翱翔的魔龙科尓基斯缓缓张开嘴巴，发出响彻天地的龙吟。
紧跟着，他转身朝着奥林匹斯山的方向飞去。
魔龙科尓基斯撤离了，他手下的魔怪们也纷纷丢下一片狼藉的战场跃向远方。可笑的是，魔怪们就好像完全当兽人不存在一样，而在魔怪撤离的过程中，兽人们连动都不敢动，就好像只要稍微动一动，就有可能将对方重新吸引回来。
经过这一战，兽人对魔怪更是闻风丧胆。
“怎么回事？他们明明可以获胜的？”芭芭拉不解地问。
“我们有援军来了。”说着，蔷薇扭头望向后方。
后方山间峡谷中，不一会便窜出了无数隐匿飞行的血族，乘着月色，披着黑衣，如果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些血族铺天盖地地朝兽人阵地飞过来，却在上空盘旋，没有追击魔龙科尓基斯。
黄昏幻化成人形落到蔷薇身旁。
“才来？怎么不干脆不来呢？”蔷薇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们会后撤。”黄昏回答。
两人说话的时候根本不看对方，目光都在战场上扫视。
此时的战场已是一片的血色，鲜红的血覆盖了大地，各种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哀嚎遍野。
短短的时间里，伤亡超过三成以上，若是普通的战争，这已经足够让一支部队士气崩溃了。而在战场上能看到的魔怪尸体，却只是零星的那么几个。
第一次交锋，是亚当一方落了下风。
“收拾一下，让兽人推进吧。”黄昏随口说。
古典愣了一下，扭头看着他一脸的诧异，指着眼前纷乱的场面无奈地问：“怎么收拾？你觉得他们还能战斗吗？”
“不能吗？”黄昏反问。
“我还真不明白怎么推进！”
两人的目光当即交织在一起。
站在古典的角度上讲，刚刚的战斗，他就站在兽人军团的后方，战斗的惨况他看得清清楚楚。先不提这样一支部队能对魔怪造成什么威胁，就光已经被杀得溃不成军的兽人军团如何重振都是个问题。
如何推进，他说不明白，一半是负气，一半是真心。
看着古典固执的样子，黄昏无奈地摇头。
本来东面兽人战线是蔷薇和古典负责，黄昏不适合涉入太多。蔷薇和黄昏辈分又差不多，不合适直接下达命令，所以黄昏只对古典说。
但看古典没有丝毫执行命令的意思，黄昏也懒得和他多说了。
仰起头，他张开嘴用人类听不到的声音召唤了一声。血族们纷纷落到地上幻化出人形，开始驱赶惊魂未定的兽人们了。
古典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惊愕地看着。
血族们开始区分哪些兽人还有战斗力，哪些兽人已经没有。为了避免兽人为了不参加战斗而假装失去战力，他们毫不犹豫地处决那些没有战斗力的兽人，就连躺在地上的尸体也会补上致命的一击。
此时兽人们甚至分不清哪边是自己的敌人，哪边是自己的战友。有的兽人为了活命奋起抵抗，但亚当能派黄昏带这支血族部队来偷袭魔怪，可见他们比魔龙科尓基斯的魔怪还可怕，哪里是兽人反抗得了的。
一晃眼的功夫，凡是受伤的，反抗的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如此残酷的策略，古典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蔷薇处决逃兵他能理解，这种事他也做过，但平日里彬彬有礼的黄昏处决伤兵，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很快，幸存的兽人们不管愿意与否都被血族拢到了一起。
黄昏转头看了古典一眼，小声地说：“身为血族君王，我希望你能像个血族君王。君王不仅仅是代数那么简单，别让人觉得让你成为二代是个浪费。父亲让你成为二代血族，我尊重他的选择，但不要变成别人质疑他英明的借口。”
第六章 爱神的天赋
古典顿时哑口无言。
也不等古典说什么，黄昏迅速飞上了天空，大声地喊道：“所有的兽人听着，我不管你们以何种形式结阵，立即给我向奥林匹斯山推进！”
恐怖威压之下，兽人们面面相觑。几个幸存的兽人首领无奈地开始召集自己的族人，整顿着准备参与到这场几乎没有生存希望的战斗中来。
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
“你完全被架空了呢。这确实是黄昏的办事方式。”蔷薇对着芭芭拉感叹道。
这一说，芭芭拉当即紧张了起来：“那我应该怎么办？”
“没事，反正这场战争估计已经没你什么事了。接下来，等战斗结束后亚当应该会让你代为管理兽人族吧。你依旧是兽人的酋长，这点不需要担心。除非你不称职或者忤逆亚当的意愿，否则他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
“真的会吗？”芭芭拉感觉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肯定会。我想不出我们当中会有任何一个人对管理兽人有兴趣，亚当应该也不会想要让兽人绝种才对。除非兽人对亚当产生了威胁，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讲……”蔷薇笑吟吟地望着畏畏缩缩向前走的兽人们叹了句：“绝对不可能。”
从某种角度来讲，蔷薇对亚当不是一般的了解，好歹也是曾经在他的意识之海里面住过的人。
黄昏领导下的血族没有贸然追赶，魔龙科尓基斯的魔怪很快返回了奥林匹斯山，在那里，魔怪们又一次聚在了一起。
出击的魔怪们带回了浓浓的血腥味，这一点让几乎所有留守的魔怪都躁动了起来，恐怖的嚎叫声不断响起充斥了整个奥林匹斯山地界。
堤丰不敢出手，亚当的几路大军缓缓合围。
东线兽人们在黄昏的逼迫下缓缓前行，不过这次作为诱饵的味道已经非常明显，两边又都有机动的血族坐镇，堤丰没有再出手袭击。
很快，合围的脚步停了下来。魔怪军团们全部被围困在了奥林匹斯山一带。
亚当一方的军力也已经进入红光区域不短的路程，如果再前进，堤丰一旦出手的话恐怕连撤离都来不及了。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没有任何动静，包围圈中唯一的突出部就是廉价的兽人军团。
这些兽人军团从未把亚当当成自己人，站在他们的立场，他们是迫于无奈才参加的这场战争。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亚当也完全将他们当成了炮灰、诱饵，放出去一次魔怪们没咬住，还再放一次。
这不得不让所有的兽人首领咬牙切齿，但又如何呢？
此时，对他们来讲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两边的实力都远远超乎他们想象，更都不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偏偏他们又处在两军交锋的风口浪尖上。
正如同他们千百年来在整个世界的处境一样，在这种大战中，他们始终是最廉价的炮灰。
也许他们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