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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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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歆呼了口气。“这倒是好东西!”

石超眼巴巴地道:“程哥,这水泥怎么卖?”

程宗扬笑道:“正想跟你说这事,不过今天来不及,改天再谈。”

臧修忽然叫道:“敌人上来了!”

程宗扬瞥了一眼,来的不过是小股宋军,为首的一个似乎有点眼熟。这点兵力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臧和尚喊这么响不过是给两位公子一个吹嘘的机会。

“桓兄、石兄,退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还要去北门看看。”

桓歆也看到宋军不多,拍着胸膛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小的们!都跟我来!”

整座江州城周长不过十一、二里,程宗扬用了半个时辰便环绕一圈。说是巡视,其实是借机多吸收些死气。

但北城和西城的战况远不及东、南两处惨烈。北门有侯玄坐镇,防守最为轻松。

龙卫军几乎连城墙都没摸到就被击溃。

西城的水门只有宋军的轻骑游弋,一开始还对着城头叫骂两声,等城上的军士换上龙雕弓之后,那些骑兵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南门的战事仍在持续,宋军的攻城器械大半被击毁,城下火光四起,都是燃烧的辏轚和云梯。

那些巢车本来就不是专门攻城的器具,只能隔着百余步与城上对射。但随着星月湖军士都用上龙雕弓,宋军的射手已经落了下风。

天色微微发亮,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宋军仍然没有退却,仿佛酝酿着更强烈的攻势。

宋军众将已经没有最初的踌躇满志,看着己方攻势一波一波被化解,轒辒车、云梯、冲车、巢车、投石机……这些攻城的利器二折戟沉沙,此时都鸦雀无声。

夏用和头也不回地说道:“张亢,你看如何?”

张亢自从说过江州水泥,就默不做声,这会儿道:“将不胜其忿而嬉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众将人人色变,李宪也是通兵法的,一听张亢引用这段话就暗自跌脚。

这个张亢,自己好不容易把他一个小小的都头拉到身边,与众将待在一处,他一开口就公然打主帅的脸。夏用和睚眦必报,岂是好惹的?

夏用和却没有生气。“你是说打不下来?”

“贼寇久备,上下同心,坚城如铁,蚁附攻城必定无功。”

“那你说说看怎么打合适?”

张亢毫不犹豫地说道:“临、穴。”

这两个字是军事术语,“临”是堆土为山,一直高过城墙,利用宋军擅长远射的威力,克敌制胜。“穴”是地道,在一般情况下,并非靠地道渗透到城内,而是挖到城墙下方为止,用木桩支撑坑道,完工后烧毁木桩,使城墙下陷,用来摧毁城墙。

夏用和紧逼着问道:“贼寇弓矢劲利,如何堆成土山?”

“幔。”

夏用和倏然回头,鹰目盯着张充,片刻后忽然大笑起来。“王信!你手下有这等人才,还等什么!”

王信在三川口一战负伤,一直在军中赋闲,此时待在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对众将的讨论也不插话,好象没他这个人似的。

听到主帅的命令,王信挺身跨出一步,单膝跪地,“请大帅令!”

夏用和丢下一枝令箭。

王信捧起令箭,大声道:“得令!”

然后回身喝道:“儿郎们!抄家伙!”

程宗扬走了一圈又赶到南门,这会儿不但城下的宋军,城上的守军也伤亡惨重。城上备的水泥石料已经耗尽,受伤的民夫不时发出惨叫。

孟非卿一指下面的宋军。

“若是岳帅还在,此时便精兵尽出,直攻敌军中军大营。”

“岳鸟……岳帅够猛的啊。老大,岳帅的修为跟你比怎么样?”

孟非卿道:“岳帅不败的威名岂是白来的?人力有时而穷,岳帅却是万军丛中越战越勇;敌军越多、厮杀越惨烈,他出手的威力越大。我孟非卿自负豪杰,但这种大战要不了一、两个时辰便真元耗尽,岳帅却从来没有力竭难支的时候!”

程宗扬心里一动:孟老大描述的岳鸟人越杀越猛,该不会和自己一样……

宋军的攻势忽然一顿,接着阵后那支一直没有动静的军队开始动作。

他们没有携带武器,这会儿掀开大车,里面都是锄头、铁铲之类的工具。接着十几名军士将掩车的皮革、布幔张开,形成一道高近丈许、宽数十步的屏障,将扩带工具的军士掩护起来,然后一层一层向城墙逼近。

这种皮、布制成的软幔是弓箭的克星,大多数箭枝射过去就钉在上面,即使能够穿透也不知道目标在哪里。对付这种布幔的利器是投石机,但江州城没有一具。

宋军逼近到城前百余步的位置就停下来开始掘土。数千人挥起锄镐,远处只能看到布幔后泥土纷飞,就像工地,还是环保型的。

此起彼落,一时间泥土纷飞,江州城前仿佛变成一处大工地。

程宗扬讶道:“这是在干什么?”

“堆土山。”

程宗扬拍了拍额头。孟老大在晴州给自己讲过,一时没想起来。看着宋军热火朝天地干活,程宗扬牙痛似的吸口凉气。

这是最笨拙、最低效的攻城战术,但也是对付江州最稳妥、最有效的战术。宋军虽然屡挫,兵力仍远远超过江州,只要他们守在城外,城中就难以出击,只能看着土堆越来越高。

孟非卿道:“他们多半还在挖地道,掘出的土用来堆山。”

程宗扬苦笑道:“如果不是铁丝网用完了,我们这会儿通过地道,从堡垒杀出去,就要他们好看。”

说话间,东城传来军报。程宗扬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刚才宋军攻击东城,己方伤亡十五人只留下对手五具尸体,这是双方交战以来比例最悬殊的一次。

“怎么回事?”

“是桓公子和石公子的护卫。”

宋军攻城的人数不多,桓歆有意露脸,把守城的星月湖军士和佣兵支开,自己亲自带着护卫防守。

谁知这股宋军在星月湖军士手下走不了几招,对付这些豪门的看家护院却是一打一个准首一名都头一上来就挑翻两名护卫,那些护卫刚退后重整旗鼓,后面十几名宋军就一窝蜂上来,当场有超过十名护卫被宋军击杀。

他们不知道这些宋军都是刘宜孙振臂一呼找来的勇悍之士,即使在捧日军也算得上精锐。

如果不是臧修见势不妙,怕宋军大部队抓住机会破城,故而出手救援,这些护卫只怕在两名少爷的眼皮底下被全歼了。

护卫中不是没有好手,但这些世家子弟平时靠名头都能压死人,护卫武功高点、低点的差别不大,倒是一些嘴上会来事的容易混成贴身护卫;是不是花拳绣腿无关紧要,反正欺负良民够用了。

程宗扬哭笑不得,桓歆和石超的这把米亏得有点大了,只盼他们带来的部曲不是这种水货。

随着宋军改变策略,战事陷入僵持。天色渐渐发亮,城墙下烧毁的攻城器械冒出滚滚浓烟。宋军派出几支没有携带武器的小队将死伤的同伴运回金明寨大营。城上的守军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弓放箭。

一夜鏖战,交战双方都成为疲兵。宋军换上生力军防护堆积土山的军队,城上的守军也换了一遍;昨晚参战的星月湖军士、佣兵和民夫都撤下城休息,不多时城中便鼾声处处。

昨晚一战,虽然试探的成分更多一些,但战况的惨烈比起六朝任何一场攻城战都不逊色。

惨重的伤亡使双方不约而同的采取守势。宋军埋头堆土山挖地道,星月湖大营也暂时没有力量出击。

守城战最怕的就是这种闷围闷守,毕竟再强悍的军士也是人,不可能每天十二时辰都保持警觉。

相比之下,防守一方的状况要好得多,星月湖军士为信念而战,士气不用鼓励。

佣兵的士气与赏金成正比,只要有足够的金铢,士气就能维持在一个夸张的水准。

至于民夫,他们的士气大多建立在星月湖主力的基础上。星月湖军士一胜就士气大振,一旦受挫就成了惊弓之鸟。

程宗扬也支撑不住,被崔茂替换下来之后便回到客栈。他解开衣服,肩头的伤口扎进去寸许深浅;昨晚恶战时没有留意,这会儿手臂几乎都抬不起来。

“星月湖大营有做饭的,有搞情报的,还有跳大神的,居然没有医生,还得从?州请。真是邪门儿……”

程宗扬龇牙咧嘴地解开包扎的布条,一边抱怨。

小紫一手支着下巴,笑道:“萧五说,以前营里有医生的。”

“是吗?”

程宗扬随口应了一声,忽然醒悟过来,“光明观堂!”

光明观堂以前与岳帅的星月湖大营交好,星月湖大营的医生都是光明观堂门下弟子,双方翻脸之后,光明观堂撤走全部的弟子,星月湖大营也不再有随军的医生。

“光明观堂为什么和星月湖大营决裂?总该有个原因吧?”

“姓岳的要造反啊,光明观堂当然不肯跟着他们干了。”

程宗扬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瞎扯。岳鸟人在宋国大权独揽,进宫就和回家一样,还要造反?再说了,真要造反,用的罪名还会是莫须有?”

“大笨瓜。若等到姓岳的举旗造反,谁能制得住他?当然要先下手为强罗。”

程宗扬琢磨一会儿,这还真有点可能。但岳鸟人那么嚣张,搞得满世界都是仇人,怎么会一点反抗都没有,老老实实地被就地正法了?

这个问题别说自己,恐怕孟老大他们也回答不了,一时半会儿也不用去想。

程宗扬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道:“我去打坐,不许人打扰。”

小紫没说什么,只唤雁儿去烧水,准备汤浴,等他打坐出来清洗伤口。

程宗扬盘膝静坐,将吸收的死气一一化解,一个时辰之后才睁开眼睛。手臂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没有完全愈合,但已经不影响用力。

丹田的真气又多了不少,但距离第六级还差得远。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城上的疑惑:岳鸟人是天生晕血的菜鸟,偏偏还组建星月湖大营四处打仗,而且越打越猛;不会是和自己一样,也有生死根在身,靠战争来吸收死气吧?

很有可能。但即使有也是他最大的秘密。除非那鸟人复活,否则任何人也没有答案。

程宗扬抛开思虑,从静室出来,一边道:“死丫头!”

小紫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大笨瓜。”

程宗扬推门进去,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紫白了他一眼,“想找雁儿吧?”

程宗扬干笑两声,自己刚化解死气,正有这个心思,没想到被死丫头一口道破。

小紫忽然眨了眨眼睛。“程头儿,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卓美人儿,你难道不想她吗?”

“对啊,有好几天没见她了。你不会刚解了焚血诀就把她分尸了吧?”

“切开能当两个玩呢。”

小紫笑吟吟道:“一个大美人儿、一个小美人儿,你选哪个?”

小美人儿是雁儿,自己这时候给她开苞,恐怕这个小美人儿承受不住。卓贱人这些天不知道被死丫头搞什么名堂,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倒有些好奇。

“那就大美人儿吧。”

小紫扬声道:“阿梦。”

“你叫梦娘干嘛?”

“你不是选了大美人儿吗?”

“我是要卓贱人好不好?”

程宗扬气都不打一处来,“死丫头,你明知道梦娘不能用,还叫她来干嘛?”

小紫哂道:“怪不得你那么大方说不碰她,原来早就摸过了。”

程宗扬板着脸道:“她跟着我混饭吃,我多少对她一下,有问题吗?”

程宗扬说得正气凛然,肚子里却在叹气。自己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梦娘不仅仪态万方,美艳迷人,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万种风情,更重要的是她什么都忘掉了,就像一张白纸任自己书写,那种熟艳贵妇与幼稚的混合体对自己极具杀伤力。

在筠州的时候,自己摸也摸过、搂也搂过,可就差临门一脚,没有享受到她的美肉。不是自己品德高尚,而是无能为力。

天知道梦娘身上被下了什么禁制,除了一张妙趣横生的嘴巴,下面两个美穴都是中看不中用。后庭还好一些,臀白如雪,肛嫩如菊,但后庭只能勉强伸进一根小指,再粗就像肛肉里有个铁箍一样,无法扩开分毫。前面的美穴更是连插也插不去,根本是件纯粹的观赏品。

程宗扬打定主意:再撞上黑魔海的家伙,无论如何也要抓个活口,问清楚梦娘身上的禁制怎么解?不然光是只能看不能吃,想起来心里就像长了毛似的。

“死丫头,梦娘身上的禁制真不能解?死老头……殇侯行不行?”

“殇侯是毒宗,他们是巫宗,你说?”

程宗扬唉声叹气,“这死老头也太没用了!”

小紫忽然眨了眨眼睛,给他使个眼色。程宗扬心下会意,起身打着呵欠伸个懒腰,忽然身形一晃,一把将雁儿抱进来。

雁儿准备汤水沐浴,芳心忐忑地在房内等了许久却不见动静,不禁又是委屈、又是疑惑,大着胆子过来。谁知道刚到门口就被主人一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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