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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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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明珠张大嘴巴,傻傻看着这一幕。程宗扬握紧她的手,生怕她一时冲动,靠近失去理智的小紫。他动了动喉咙,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喝水,喉咙又干又涩。

小紫提着滴血的匕首站在母亲的尸体旁,娇美的背影宛如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树,婀娜多姿。她久久没有动作,静默得令人心底发寒。

太过震惊,乐明珠怔怔道:“小紫,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她……她……咦?你哭了?”

乐明珠一声惊呼,程宗扬这才看到小紫的侧脸已经被泪水打湿。

“我才没有哭……”小紫仰起脸,声音却哽咽起来,“我其实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亲手杀死她,是……是我从小就在做的梦……”

泪珠从小紫弯长而浓密的睫毛下不断涌出,白玉般的脸庞湿淋淋满是泪光。

她扬起脸,努力想让泪水不再流出来,泪水却无法控制地涌出。她牵动唇角,努力想露出一个笑容,却笑不出来。

“好奇怪……”小紫说:“明明我好高兴……可眼泪……停不下来……”

“少来了。你得偿所望,应该高兴才对,有什么好哭的。”程宗扬道:“人都被你杀了,你做戏给谁看呢?”

口中虽然这么说,但在心里,程宗扬相信这些眼泪是真的。这纯粹只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他确实觉得……这一刻,也只有这一刻,这个女孩是真心的在哭泣与悲伤……

“她对我一点也不好,从来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为什么她死的时候,我会流眼泪……我从六岁就做梦要杀她……每次杀死她,我都很开心,在梦里都会笑醒……为什么现在会哭……”

小紫哽咽道:“我讨厌这样……”

“叮”的一声,匕首掉落,血迹像梅花一样溅在岩石上。

小紫双手捂住面孔,跪在母亲逐渐冷却的尸体旁,双肩不停耸动,却极力不发出哭泣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日子就没法过了。程宗扬过去拾起匕首,顺势一把搂住小紫的腰肢,不由分说地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人都死了你还哭个屁啊!走了!再等会儿天就黑了,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过夜。尸体我一会儿叫人烧了,你如果想要,把骨灰带在身边好了。可惜啊,你娘那么漂亮,哪像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不能这样走,把事情说清楚!”乐明珠好像想起了什么,用力捶着程宗扬的背,怒道:“你答应她杀人,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要来杀她母亲?你怎么能让她做出这种事呢?”

“喂,她又不是我女儿好不好?我管得着她吗?”

“你不管就不对!”

“我干!”

“好啊!你这时候还想干我!”

程宗扬头大如斗,干脆一伸手把乐明珠也抱起来,两手一手一个,虎着脸教训道:“别在这里说这个,先离开再讲了!”

乐明珠气恼地举起拳头,雨点般落在程宗扬背上。小紫咬住唇,哭得浑身发软,像个孩子一样伏在程宗扬怀里抽噎。

碧姬蜷着身,娇艳的胴体下形成一片血泊。程宗扬叹息一声,这个女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自己这会儿左拥右抱,左手一个小美人儿,右手一个小美人儿,可程宗扬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两个小美人儿一个狂怒乱打,一个哭泣不已,泪水不断落在肩上,不多时衣服便了湿了一片。

程宗扬几乎要被这种情形弄到崩溃,“停一停可以吗?要闹也不必在死人面前闹吧?”

小紫哭泣得更厉害了。

程宗扬打起精神,“可别说我没警告你,现在这里可都是我的人,想玩什么花样,你趁早省省吧。现在鬼王峒没啦,碧鳗村也被你害得不轻,没有鬼巫王给你撑腰,你若回去,他们生吃了你的心都有可能。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

小紫抽噎声慢慢停止,最后她深深吸了口气,轻声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哭了。”

“想通了?那就好。行了小香瓜,小紫都不哭了。你要再打我,我就把你扔掉。”

乐明珠怒道:“你……你敢!”

“哎哟!”程宗扬一声惨叫。

乐明珠连忙停手,“打到哪儿了?痛吗?”

“痛死我了……你再打,我就死给你看。”

“好啊,你骗我!”乐明珠举起拳头,却没有落下。

终于安抚了这两个丫头,程宗扬松了口气,望着被龙神摧毁的鬼王峒。

“这鬼地方……”他喃喃道。

程宗扬长长呼了口气,对小紫道:“南荒虽大,鬼王峒一倒,也没有你立足的位置了。老老实实跟我走吧。等把你送到星月湖,随你把那儿翻过来呢。”

小紫抹去脸上的泪痕。“我不去。”

“你不去?吓——胆子够大的。鬼王峒在南荒的仇家,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小紫从他臂问挣出,纵身掠上山崖。

乐明珠叫道:“小紫!你别走啊!”

小紫回过头,朝她一笑,“乐姐姐,你的朱狐冠我帮你放在衣服里了。”

说着她掠过风化的山崖,消失在那片凝固的岩浆间。

回到营地,苏荔便迎了上来。这次来到鬼王峒的花苗男女大都战死,几个被程宗扬解救出来的女子,只有一个与碧姬一道从地底逃出,却死在龙神爪下,可以说全军覆没。

最让程宗扬感到遗憾的是阿夕,她因为受伤,最早被留在洞窟中,然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想来已经随鬼王峒被埋入地下。

“有人在等你。”

“谁?”

“那些首领。”苏荔带着一丝讽刺道:“他们在等待你的命令。”

程宗扬实在没有心情去见这些傀儡。“你去对他们说吧。我只要求他们把龙身上的货物运到南荒最北边的白龙江口,剩下的就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吧。”

苏荔有些意外地深深看了他一眼。

程宗扬举起手,苦笑道:“大姐,别这样看我。我又不是鬼巫王,奴役他们很有意思吗?我又不准备留在南荒,这地方连个抽水马桶都没有。好了,你告诉他们,我离开南荒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他们以前怎么过,往后还怎么过好了。只有一件事!”

苏荔皱起眉头。

“以后有纷争,不要像以前一样杀来杀去。让他们坐下来谈判,谈到大家满意为止。”程宗扬轻轻叹了口气,“这也是鬼巫王想看到的吧。”烈焰升腾,众人沉默不语,看着谢艺的尸体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祁远用一只布囊收起骨灰,放在一口坛子中。程宗扬拿着那副烟茶水晶做成的墨镜在手里把玩着,心里仿佛空了一块。萍水相逢,却像相识多年。如果谢艺还活着,也许会成为自己的知己。

程宗扬戴上墨镜,“走吧。”

小魏牵过马匹,云苍峰吃力地跨上马背。重伤的吴战威和易彪躺在担架上,由几名南荒汉子抬着,一行人离开坍毁的鬼王峒。

祁远过来低声道:“阁罗找不到了。”

白象旁只留下一片血泊,阁罗和碧姬的尸体都不见踪影。

程宗扬望着远方,“这里是他的家。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能活下来。”

程宗扬催动马匹,“走吧,不用管他了。”

龟背一样的古道在丛林中时隐时现,从一丛丛灌木下穿过。来到南荒之前,程宗扬从未想过草本的灌木能超过十公尺,长得比树木还高。但在南荒,这样出奇巨大的植物比比皆是。就在昨天,他还看到一颗凤梨,体积足有一间房子大小。更别说他们渡过盘江时用的小船,根本就是一整片剑兰的叶子。

程宗扬举着一片芭蕉叶遮挡酷热的阳光,还免不了浑身是汗,忍不住道:“老四,看不出你这么有精神。”

祁远嘿嘿一乐:“走惯了,不走浑身不自在。”

众人能骑马的都骑着马,几个重伤的待遇更好,一路有人抬着。只有祁远放着马不骑,非要牵着走路。

祁远笑道:“这段路走得省心。往后走南荒要是都这么轻松,老祁一年走个十次八次也不嫌累。”

商队踏上退程已经七、八天,现在已经渡过盘江。这一路都是鬼王峒过往的领地,居住在这里的南荒部族大都是鬼王峒的附庸。鬼巫王死后,被他鲜血影响过的部族解除了巫术,但有三分之一的部族有了新的主人。

这位新主人远比鬼巫王宽宏仁慈,鬼王峒强征的劳役、奴役和赋税被全部取消,鬼巫王制订的各种特权也一并废除,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们和睦相处。感激之余,这些部族一路随行,送自己的主人离开南荒。

数千人一起行动的阵势把程宗扬吓住了。别说自己是行商,就是打仗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好说歹说才劝回去一些。现在程宗扬身边差不多还有三百人。

好在这些人一点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几个部族首领一商量就把事情办了。有的在前面开路,有的搬运货物,有的运送伤员。他们都是南荒土着,对这里的道路、山林了如指掌。商队众人连手都不用动,一切就安排得停停当当。

祁远走了十几年南荒还是头一次赶上这种好事,一路游山玩水,轻松得就像做梦一样。他离开大路,在灌丛砍了一串果子提着出来,笑嘻嘻道:“这沙蜜果味道不错,程头儿,你也尝尝。”

沙蜜果形状有些像蕃茄,黄如蜜蜡,入口极甜。程宗扬尝了两颗,随口道:“老四,咱们现在到哪儿了?”

祁远道:“这边我不熟,得问云老哥了。不过我问过他们,这里离盘江还有五、六天的路程。”

五、六天到盘江,一路没什么事的话,半个月就能到白龙江口,终于可以离开南荒了。

程宗扬忽然道:“咱们出来多长时间了?”

祁远屈指算了算,“有两个来月了。走的时候是五月初七,今天是七月二十一,咱们绕了这么大一截,回五原城该是八月底九月初。”

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苏妲己给自己下的冰蛊是三个月期限,本来自己想到建康请云苍峰帮忙找人解蛊,但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再过十几天冰蛊就要发作。别说建康,就是白龙江口都走不到。

一想到肚子里的冰蛊,口中的沙蜜果立刻味如嚼蜡。

祁远道:“头儿,我瞧着,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程宗扬咧了咧,“老四眼毒啊,事倒不大,就是挺麻烦。”

听程宗扬说完,祁远顿时变了脸色,“你怎么不早说?这可要了命了!”

程宗扬听说过中蛊的种种传闻,但还是嘴硬:“不就几条小虫子吗?还能把我吃了?”

“可不是嘛!中了冰蛊,人就跟水似的,连皮带骨都化个干净。”祁远急得团团乱转,只剩下十几天,再快也来不及赶回五原城。

“没那么吓人吧?”程宗扬按了按肚子,没觉得什么异样。

祁远一拍脑袋,“程头儿,你记不记得,咱们路上经过一个村子,还在一个老太太屋里住了一夜?”

“你说那个养蛊的?让你们说得那么邪乎,屁事没有,都是自己吓自己。”

“我看她八成就是养蛊的。头儿,咱们既然过了盘江,离那儿也不是太远。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咱们死马当活马医,去求她帮帮忙。”

程宗扬笑骂道:“说谁是死马呢?再说人家养不养蛊还不一定呢。”

“老祁的眼睛错不了,不是养蛊的人家,屋里怎么那么干净?朱老头!朱老头!”

“哎哟……哎哟……”

朱老头趴在单架上,让两个南荒汉子抬着,“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只看样子,以为他伤得比易彪和吴战威加起来都重,只剩一口气,离死不远。

祁远奔过去询问路径,朱老头立即精神起来。“近!近!从这边走,一天多工夫就到。”

“那行,你给我们指路,我这儿有急事。”

“哈急事啊。”朱老头眼巴巴道:“你刚摘的那果子是哈味儿的?给老头一口尝尝,成不?哎哟,痛死我了……”

程宗扬用芭蕉叶给他褊编风,一脸慈祥地说:“从鬼王峒出来,你老人家脚就没沾过地,到底是哪儿痛啊?”

朱老头捂着心口,颤声说:“心痛啊。我那活命丹可都是宝贝,你是当花生豆给吃了个干净。俺这心都碎了。”

“我不是还给你留了一颗吗?行了,大不了我赔给你十个银铢,一个银铢一颗,这价钱不低吧?”

“一个银铢?佛祖爷爷啊!小程子!你可真能说出口!”

“瞧你急的,话都说不利落。”程宗扬笑咪咪道:“我没听清,你刚才是叫爷爷,还是叫小程子呢?”

朱老头脸都青了,指着他咚嗦半天,“我那活命丹一百金铢一颗,你都买不来!小程子,发了这么大一笔财,还这么枢门啊你。”

祁远打圆场道:“现在货还没出手,等出了手,肯定少不了你那份。这趟咱们结下交情,往后走南荒少不了劳烦你老的大驾。今后大伙就是常来常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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