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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别责怪詹姆斯，他并不知情，天放是碰巧米丰和监察司的人都在财政司接洽事务才了解到的，何况这也说不上是什么军机，什么军机连我这个军务署长都不能知道么？”凌天放眨巴眨巴眼睛不动声色的道：“那点浮财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您只要手指缝儿稍稍松上一松，陆军至少也能保全到两百万兵力。”
“天放，你说得倒是挺轻松，一个军团每个月的耗费都要接近一百五十万帝国金币，一年下来就得挨边两千万金币，这还不能算上打仗消耗。北方战役下来的消耗多大你不是不清楚吧，光阵亡士兵抚恤和伤残士兵安置费用都花掉了两亿多金币，你真以为财政司是在造钱啊？财政司和西北银行为了凑足这笔资金都已经以政务署名义担保向几大私人银行和钱庄借贷才算勉强应付过去，若不是考虑到战争消耗如此之大，你以为我会这样谨慎一步一步迫使司徒泰就范？难道我不知道让崔文秀发动攻势早日解决战事咱们会轻松许多？打一场战争下来需要消耗多少，在座的都不会不清楚，为什么我力主政治解决咱们帝国内战事务，不就是一个钱字勒着咱们脖子么？若是对外战争，咱们打赢了还能索要些损失赔偿费用，像印德安一样，可内战，咱们上哪儿去弥补这些损失，投降过来的俘虏还得花费钱财替他们治疗，遣散还得发放路费，咱们总不能像奴隶贩子一般把战俘同胞贩卖为奴吧？”
无锋端起手中茶盅不慌不忙的呷了一口，继续道：“不错，梁崇信和成大猷是在东海和燕云有些收获，但是一来需要偿还北方战役的贷款，而来咱们进京之后百废待兴，难道不需要些资金来装点装点门面？财政上就不需要留上一部分准备金应急？万一有个天灾人祸怎么办？天放，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海军既然已经确定要加速发展建设，陆军不可能不受到一点影响，但是我个人以为一百五十万陆军完全足以应对目前局势，我们并不需要四面出击，我让你们指定战略规划并不是要全面开花，要分重点分阶段各个击破，并不需要同时多面树敌。所以我个人认为即便是我们需要保持进攻态势，有一百五十万大军也完全足够了。”
凌天放并没有被无锋振振有词的言论所压倒，他已经注意到无锋措辞的变化，已经从无条件的接受变成了个人意见，这说明自己的观点还是对方有所触动，这更坚定了他的信心。
“殿下，财政问题是个难题，但我相信只要您下了决心，这个问题应该可以克服，毕竟新帝国一旦建立，秦王殿下的信誉恐怕比司徒泰的信誉要高上许多，连司徒泰都可以从帝都的大金融家和南洋联盟那些商人手中借到钱，难道说我们已经一统帝国了还不能从那些金融家和商人们手中筹得一笔款项？据天放所知，在中大陆和西大陆各国，发行一种叫公债的筹款方式甚为流行，我想詹姆斯大人应该对于这种方式不陌生，所以说天放以为殿下所说的理由不能成立。”凌天放目光中闪动着微微笑意。
无锋再一次被震动了，目光上下打量了对方好几遍，颇有有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味道，看来对方这一次真的是有为而来，为了这次陆军整编问题花了不少功夫，甚至连财务方面的情况也下了一些本钱研究，是安心要把把自己的想法推翻了，这公债一词在之前的东大陆还是一个新名词，即便是在商业氛围浓厚的南洋联盟国家城邦之间的筹款也大多通过银行钱庄和高利贷商人来进行，但这玩意儿在西大陆却是流行甚久，各种名目的公债充斥于市，城邦国家自治领，只要有独立财政权的势力都可以用一些特殊名目向公众募集资金，战争公债、建设公债是其中最为流行的两类，无锋在西大陆游学时就曾经有所了解，只是东大陆这种建立在政府财政信誉上的体系并不健全，所以鲜有一见。
萧唐和苏秦二人也同时侧目，显然也是对凌天放今天的这番发挥大感惊诧，要知道军务署下有战备司，平常事关这些问题可都是拉奥一手操办，很少见凌天放过问这方面事务。
微微点点头，无锋脸色反而一宽，变得轻松起来：“天放啊，有些本事吧，琢磨得这么细致透彻，看来不给你一个交待你是不会罢休了，嗯，那你说一个底线，我斟酌一下，再和政务署那边合议一下。”
“两百万！可以在内地驻军上削减一部分，这是最保守的数字。”心中狂喜，凌天放精神倍增。
“哼哼，你可真敢叫价啊，还是切合实际一些吧，太过离谱你想可能么？”连无锋自己都觉得自己和凌天放是在菜市场买菜一般讨价还价了。
“一百八十万？！”凌天放咬咬牙。
“看来我们需要另外花时间来讨论这个问题了。”无锋合上案桌上的陆军整编计划，不动声色的道。
“一百七十万！殿下，这是最低极限了，您想想帝国裁汰下来的军队不也需要耗费大量费用打发么？军队一旦裁汰之后要想重新组建起来，就会花费更多！何况您也不是常说军队能够为我们攫取更多的利益么？”凌天放几乎是要叫起来了，这也是他的底线，如果低于一百七十万陆军，他这样和对方较劲也就毫无疑义了。
“成交！但是三个月之内，我要看见十三个正式成军的陆军军团，其中每个军团至少应该有一个快速反应师团，八个骑兵兵团。”无锋嘴角露出一抹狡谲的笑意，手中的陆军整编计划也重新扔回到凌天放怀中。
到这个时候凌天放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上当的感觉，秦王殿下似乎早就等着自己入彀，有意将军队压低到军方无法接受的地步，迫使自己不敢随便要价，可恨的是秦王殿下还装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保不准他早就料到自己最终会按照他的计划进行，自己还得落了一个大获全胜的表情。
第七十七节 小动作
看见二人犹如市场上的小商小贩一般讨价还价，萧唐和苏秦二人都忍不住哑然失笑，一件如此重大且严肃的事情居然就在秦王殿下和军务署长之间以这种方式确定下来不能不让人感到难以接受，虽然这其中更多不过是表面的让步而已，内里只怕两人都已经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底线才会如此。
“好了，陆军整编方面的问题我们暂时到此为此，等我们商定了东海、三江、燕云三郡总督人选之后我们再来研究具体问题，尤其是我们的战略计划。但在此之前，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们三人，不要太过顾忌其他因素，你们只需要对我负责即可，其他任何人任何因素都可以排除，我再重申一次，其他任何人任何意见都可以不予理会。”
无锋再一次有意提醒无疑是有针对而来，而萧唐和苏秦二人却都下意识的垂下眼睑避开无锋若有所指的目光，倒是凌天放心中有些意会，坦然面对无锋的目光。
林月心以手托颌静静的坐在房中，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白嫩的脸颊上似乎因为有了雨露滋润已经比起一年前多了许多血色红晕，忽扇般的睫毛偶尔一眨，眼波流转间，总有一种慵懒的风情浸润出来。
无锋这两日的精神似乎也一下子好了许多，像是解开了什么心结一般，昨日本该到自己房中歇息，却不曾想留宿在石家姐妹房中，想到这儿林月心心中一阵发酸。看来无锋口说对那怀了他骨肉的两女不感兴趣，但是血脉相连却不由得他不去。
林月心以前虽然并不熟悉二女，当她见到石雅芙时石雅芙已经时大腹便便的模样，但从对方眉目间流淌的风韵也可以看得出这个女人的确有些惑人的魔力，再加上她那个风骚丝毫不亚于她的姐姐石雅茵，丰乳肥臀，尤其是对方那浑圆有型的丰臀，随便那个男人第一眼也会落在那里，举手投足间更是一股子魅人的风情，难怪无锋会被这两个女人勾去魂，怪只怪自己在帝都时没有能够栓牢无锋，但想一想即便是再多女人恐怕也难以把无锋这个天生的风流花种留在身边，而自己的身体也无法适应无锋那强悍的体质。
但未曾想到无锋的荒唐竟然在这个有夫之妇腹中留下了种子，林月心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实在命好，就那么一些逢场作戏的风月勾当竟然也能借这个机会攀龙附凤，而包括自己在内的那么多女人无论怎么婉转承欢却总是无法怀上一男半女，好在这个女人因为身份问题还无法进入无锋后宫，否则林月心真还不知道将来如何与这样一个风骚放荡的有夫之妇相处。
摇了摇头，林月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将为人妇的原因竟然对原来不屑一顾的后宫争宠这类事情也感兴趣起来，无锋来自己的房中留宿的时间几乎时固定的，一周中总有那么一两晚和中午午休在自己房中歇息，有时候林月心也能够在无锋独自在书房中午休的时候陪宿。林月心并不渴求什么男欢女爱，但她喜欢无锋躺在自己身边，自己依偎在对方怀中入睡的感觉。
眼见着无锋一步一步向着自己预测的目标迈进，林月心心中也是说不出的兴奋，虽然因为女儿身无法向男人一般一展胸中报复，但能够帮助自己心爱的男人实现理想，同样也是一种幸福，而现在这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
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信函封皮上，林月心心中微微一沉，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够称心如意，至少这封信就让林月心内心忐忑不安。不争气的兄长，不服老的叔父，跃跃欲试的老部属，似乎都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林月心不是不知道无锋最忌讳什么，但是她又实在无法推卸掉这些亲人朋友们的委托，在他们心中，自己已经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想谋求个什么似乎时理所当然的事情，尤其是在林家已经向李无锋输诚交出了所有一切的时候，这种要求似乎就显得更为合情合理。
三江三府是在林月心促成之下最终完成了归顺的，事实上林月心也清楚在无锋一统帝国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早一些摆出这样的姿态不仅仅是在为自己争脸，也是在为林家以及林家的老部属们谋求一个更好的机会，但是这决不能成为可以为恃的条件，林月心清楚这一点，但林家其他人似乎就没有完全明白。
轻轻叹了一口气，林月心知道今天无锋肯定会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萧苏二人联袂而到，而凌天放更是手捧一大叠文案入内，四大署署长除了莫伦未到之外，均已到齐，往日探讨时政，无锋有时候也会邀请自己，唯有讨论人事任免问题之时，却是从不让女人参与，林月心知道这是为人上者所必须的，但这一次林月心却是很想参加这样一个会议。
站起身来欲待出门，却像是有什么顾虑，林月心已经踏出门外的脚又收了回来，无锋的书房距离这里并不愿走出内院正对的就是无锋的书房，但就是这一段距离却让林月心颇费思量，最终林月心似乎还是屈从于了自己的压力，几乎是一步一挪向外走去。
装作是在欣赏植物园内的风景，昨日还是朔风扑面，今日就是冬日洋洋，无锋的书房直接面对巨大植物园，林月心也很喜欢在植物园内散步，这个时候来沐浴一下阳光的温暖，也算是在阴霾的冬季中享受一番了。
林月心不好直接走过无锋书房，她只能从侧面沿着无锋书房一角装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悠闲模样，她需要知道无锋他们是否在讨论人事问题，而她最关心的三江总督一职不知道会花落谁家。林月心知道自己本不该如此关心这些问题的，但父亲和叔父的托付，以及武直和朴进和林家千丝万缕的感情以及二人并不输于他人的能力都是让林月心难以拒绝的原因。
林月心不知道如果自己直接向无锋推荐二人会不会引来无锋的反感，甚至带来副作用，但竞争三江总督一职的人实在太多，从缅郡总督卢曼到北吕宋总督穆浩然，从财政司副司长孔运真到汉中城守辜信海，都是这个位置热门人选，当然武直在秦都府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朴进作为三江郡财政署长更是一手让三江并不富足的财政支撑起多达二十多万军队的负担，但无论从亲疏程度还是从无锋熟悉的情况来说，武直和朴进都无法于其他几人相比，而这也就意味着他获得萧苏二人提名的机会很小，毕竟要提出一个连无锋都并不熟悉的人选就任一方大员，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太明智的行为，这也是林月心不得不提前向萧苏二人推荐武直和朴进的原因，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番冒昧推荐会不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东海总督一职位置相当重要，既需要一个能够重振东海经济的干员，同时由于东海地区是倭人活动最为猖獗的地区，防谍防敌的任务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