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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王-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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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莫大哥。〃 蝶儿见他神色有异,大为担心,〃 你的鼻子怎么流血了?是我换衣服时碰的吗?〃〃没事,这两天没喝什么水……可能,可能是……上火吧!对了,肯定是上火了。〃 云镜南此时认为,男人身上最不争气的器官就是鼻子了。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是嘴巴,垂涎三尺的那种嘴。

随着时间推移,二人越来越冷。云镜南强镇心神,不看蝶儿诱人的体态,专心缝制两人的〃 大翅膀〃。直忙到太阳下山,山风欲冷,由两件外套、四五件小衣缝成大布终于成形。二人又将两知衣带卷成布索,系在那大布四角。

〃 趁着夜色,我们下去。〃 天色渐暗,云镜南的鼻血渐止。

〃 嗯。〃 蝶儿很紧张。

云镜南同样紧张。他的这个行为直到两千年后才有人效仿,可谓是前无古人,后两千年无来者。

〃 没事的,我们在这岩上迟早得饿死。如果能下去最好,若下不去,挺多便是让樵子看到一对光溜溜的殉情男女罢了!〃 云镜南开玩笑道。

蝶儿借着朗月之光,还看得清云镜南唇型,望着云镜南道:〃 莫大哥,不管到哪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便知足了。〃 云镜南心中一热,握紧她双手道:〃 别怕,我们不会分开。〃 二人心中所想相通,只愿至死不分,至于能不能安全落地已是次一等的事。想到这一层,心中的恐惧大减。

风渐渐地小了,那些乱飞的草叶也稀落下去。

〃 就是现在,我看了几天,只有这会儿风会小,应该不至于打破我们的大伞。〃 云镜南见时机已到,一手搂着蝶儿,另一手抓紧〃 伞带〃 ,〃 抱着我,千万不要放手!〃 蝶儿听话地紧紧搂住他。

〃 把我的手也抱住了,我还要拉布绳呢!〃〃哦。啊!〃 云镜南抱着蝶儿腾身跃起,向下急坠……

落得数十丈,〃 篷〃 地一声闷响,大伞被疾风冲得大张,几要崩裂。这时才是云镜南最为担心的时候,他闭上眼睛,心跳狂乱如飞奔马蹄。

伞没有破,二人下落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云镜南心情稍宽,就感觉到蝶儿身上传来的柔韧弹性。

〃 谁说温饱思淫欲,人只要活着都想这个。〃 他叹道。

〃 什么?〃 蝶儿依稀见他嘴唇蠕动,但这句子她少有〃 听〃 到,是以看不懂。

〃 我是说,〃 云镜南大声欢呼道,〃 我要和蝶儿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在他脑中,数年来浪迹天涯的生活全未留下什么印象,即使是与野狼抢食,即使是面对千军万马生死难料,都不能在云镜南坚强的心口划上一丝一痕。唯有他的感情,素筝之恩、忆灵之恋,象两根带倒钩的暗青子,深深扎在骨里、心中。

这一句誓言,在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从心底发出,他不是要说给蝶儿听,也不是说给神灵,而是说予自己。

也就在这一刻,他决定将过去心中的创伤尘封,重新开始生活。

大难余生,希望如草原的阳光洒向大地,云镜南不禁热泪盈眶。

〃 小心!〃 蝶儿提醒道。

在空中时离地尚远,觉得坠速不快。这时二人快要落地,墨绿色的大地犹如扑面而来。

〃 抱紧我,不要慌!〃 蝶儿看不到云镜南唇语,也无需他提醒,两手环抱,眼睛紧闭。云镜南四下里找寻卸力的机会,但二人已随风飘离崖边数丈,根本无从借力。

眼看便要落地,那崖底却有数十丈高一条陡坡,是疾风冲卷带来的碎叶土石堆积而成。

〃 抱紧啦!〃 云镜南欢叫一声,单足在坡上一点,飘开数丈,再落下时再一点。这样不断落足弹开,下坠之力逐渐化解。终于〃 咚〃地一声,二人落到实地。

〃 莫大哥,我们活过来了!〃 蝶儿欢呼道。话音未落,一大块伞布从天上罩下来,将二人蒙头罩住,被大风一带,将二人扯倒在地,顺着坡尾直滚下去。

〃 蝶儿,你手别放在我下面!〃 云镜南痛苦地叫道。

〃 莫,莫大哥,小心!〃 蝶儿〃 听〃 不到他说话。

〃 唉哟!错了,那不是我的手!别握那么紧!〃〃这是什么?〃〃老天!嗷……〃 ……

二人直滚到坡底才停下,挣扎了好一阵,方才从大布中脱出。

二人各拆出自己衣裳,分头在树后穿好。云镜南的衣服只裂了一处,不大看得出来,他整好衣装回头,却见蝶儿抚着胸口在那儿发愁:〃 衣裳都破了……〃 她的衣服都是轻纱质地,自然易破。

云镜南笑道:〃 不碍事,等出了林子,先雇辆马车,给你买一马车新衣裳。〃***蒲力恭顺地聆候圣训,他刚刚给兰顿王进了一份奏折。

兰顿王已非当日云镜南在宫中时的少年,身材体态都已成形,比身体更成熟的是他的性格。几年亲政,将这位兰顿少主磨砺成一个成熟的领袖。

〃 蒲力,你这份奏折好象与之前的谏言不符吧?〃 兰顿王不动声色地道,他锐利的目光直逼蒲力,仿佛一下便能看到这位爱臣的心底。

蒲力前一次关于蓝河公国的奏折,是在去年上呈的,那是蓝河公国公爵忆灵怒歼伊枝残部后的事。当时兰顿王龙颜大怒,而蒲力以一个冷静的政治家的口吻,分析了国内不宜动荡的重要性,并解释了〃伊枝部很重要,但已经败落的伊枝部绝没有蓝河重要〃 的论点。

而这份奏折刚好相反,蒲力极力主张解决〃 蓝河之忧〃。〃 说啊,我在等着你的解释呢!〃 兰顿王直指蒲力道,他不能容许臣子在进谏时有任何私心,第一时间内得到的回答离臣子的真心总是要近一点。

〃 回陛下的话。〃 蒲力在进宫之前早就准备好了说词,〃 臣也知前后政见不符,是身为朝廷重臣的大忌。但臣自问心中始终所持的宗旨并示有变,那便是对国之忠。〃 兰顿王的身体向椅背上* 了* ,这表示他对蒲力的回答基本满意。

〃 臣心中只有帝国利益。在伊枝灭族时,帝国内部兵大征兵尚未结束,新军初披战甲,战力较弱。是以臣进言安抚忆灵。〃 蒲力偷眼看看兰顿王,知道自己的话已将这位皇帝吸引住,这才继续说下去。

〃 如今,帝国大征兵已经结束,新军操练颇有时日。而纵览全局,素筝王朝龟缩两城之地,无所作为;铁氏王朝忙于肃整内部,焦头烂额,随着素筝即位称帝,铁西宁当日诛杀明恒的威信逐渐下降。这正是我国用兵之时。〃〃然而,蓝河公国在向伊枝复仇之后,不但不为违旨而怀咎安份,反而大肆招募集训兵马。为仁政者,愿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如今忆灵反骨已露,陛下虽然仁厚,但也不能坐视不理。〃 忆灵补充兵员是事实。那场复仇之战,公国军胜得并不轻松,兵员损失很大,这种正常补充兵员的行动,被蒲力当作图谋不轨的论据。

〃 况且,陛下虽未确定本次西征的战略,但既然将其定名为… 巨斧之风… ,那定是一次气势惊人的大手笔。万钧之一击,必是全力施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决不容许旁侧有分心之处。〃 兰顿王难得地点了点头以示嘉许,蒲力的话不着痕迹地拍了他的马屁,拍得极爽——只有旷世王者才会有一击万钧的气势。同时,他也对蒲力的政治军事观察力表示满意。

〃 而且,〃 蒲力象一个流浪香水商人一样,说出最后一个附赠的优惠条件,〃 陛下,这数十万新军,需要一大批将领来为您管理。而战将,只有从战争中选拔。〃〃来吧,让宫女送瓶322 年的长山葡萄酒。〃 兰顿王接受了蒲力的谏言,〃 这个行动你去安排,但愿长山之行和喝这杯酒一样轻松。但是,注意,帝国现在还要倚仗林跃伯爵。〃〃微臣知道该怎么做。〃 蒲力轻舒一口长气。帝国西征在即,对于每一个有抱负的臣子,这都是一个加官进爵扬名百世的好机会。这个当口,他绝不允许掌握自己秘密的人威胁仕途。

〃 让我的秘密,随着红雪大人的血,留在苏曼吧!〃 他志得意满地将红酒一饮而尽。

*** 蝶儿的衣服实在太破了。

而林子比云镜南想象得大,想象中的马车一直找不到。

因此蝶儿身上……

披着云镜南的外衣。

而云镜南则冷得发抖。

走了约三个小时,他们终于看见一个三五户人家的野村。

村中唯有一间草屋亮着灯光,二人来到屋前,听得里面笑声不断。云镜南顽心大起,示意蝶儿不要出声,二人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

只听得里面谈笑的是一对夫妇。

〃 狗儿他爹,别这样,孩子还在旁边呢!〃〃他才六个月大,懂得什么?〃〃你看他眼睛睁得老大,我总觉得怪怪的。〃〃那把灯关了好了!〃 油灯扑地一声吹灭,却听得那丈夫道:〃 这是我今天上山打柴时顺手摘的野杏子,在怀里捂到这会儿,你尝尝!〃〃真甜!唉呀,坏死了,人家一口杏子还没嚼完!〃〃你有东西嚼,我也要嚼点。〃〃你和东头王二婶家的野猫也差不多了……嘤……〃 此时天色不算晚,但农家人起得早,休息得也早。云镜南在窗下偷听本是为了好玩,此时在月光下却不竟痴了。一副寻常农户的生活,在他眼里,简直是一个不可企及的梦境。

〃 幸好,我现在有了蝶儿。〃 他向蝶儿看去,蝶儿也正扯着他衣角,低声问道:〃 他们说什么?〃 云镜南不知该怎么回答,对着月光做嘴型给蝶儿看:〃 他们说,家里衣服好多!〃 蝶儿知是开玩笑,笑着轻掐了他胳膊一下。

云镜南〃 呀〃 地一声叫了出来,屋里的夫妇立时慌了。

〃 狗儿他爹,外面有人,不会是山贼吧?〃 那妇人颤声道。

〃 别怕,便是山贼,也管叫他有来无回。〃 男人从床上翻了下来,提高声音壮胆。

云镜南见行踪已露,拉起蝶儿道:〃 走,我们扮山贼去!〃 他一脚踢开屋门,对屋内叫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他平时只遇上林中埋伏的强盗,是以只会这么两句。其实这句话是在〃 剪径〃 时才叫的,至于入村打劫时要叫些什么,他也不知。

屋中那男人更没闲功夫去分辨这个〃 强盗〃 的专业度,顺手抄起板凳,向云镜南冲了过来,口中叫道:〃 孩子他娘,带孩子出去!〃〃好。〃 云镜南顺手将迎面劈来的板凳一带,就将那男人带翻在地。

那妇人抱着孩子刚冲到门口,想是要向邻舍呼救〃 有强盗啊〃 ,可没想到自己那牛一样的丈夫被强盗一下便打翻在地,所以只叫了个〃 有……〃 字便不敢出声,听起来怪异之极。

蝶儿不知云镜南要干什么,但见他动手,也装出凶巴巴的样子拦在门口。

〃 大爷这次来,一不要钱,二不要命。〃 云镜南取火折点着油灯,坐在板凳上,悠悠道,〃 只要几件衣服。〃 农家人老实,那男人自知不是云镜南对手,又听他不要钱不索命,便放下心来,颤颤栗栗道:〃 俺们家里没有新衣服。〃〃旧衣服也行。〃 云镜南道,〃 罗索什么!快拿出来,要女人的衣服。〃 那男人还呆在那里,妇人看到蝶儿,已明白过来,叫道:〃 我有,我有。〃 将狗儿塞给丈夫,忙不迭地到柜里找了几件粗布衣服。

蝶儿见衣服虽有几个补丁,但件件洗得干干净净,满心喜欢地捡了两件。

云镜南又道:〃 再拿点吃的来!〃 妇人又拿了几个冷馒头出来,另有几根酸菜。

〃 没事了,你们睡吧。〃 云镜南甩手出门,随手从怀里掏出张金票丢在桌上。他大难逢生,讨个吉利,连金票的金额都不看就随手丢下。奇书网 〃走罢,不要坏人家的好事。〃 云镜南笑着拉起蝶儿向外走去。

那男人在背后啐了一口,骂道:〃 狗强盗。〃 那妇人捡起金票道:〃 这好象是强盗留给我们的。〃〃狗强盗的东西我可不要。〃〃金灿灿的,怪好看的,我收着吧!〃 两人连金币都未见过几次,更不用说金票。那票卡上〃 两千金〃 三个字,他们更是不知何意——因为两千金币无论如何难以与一件破衣、几个馒头联系在一起。如果写着〃 一万头牛〃 四个字,他们也许能明白些。

云镜南出了村子,正想找个地方让蝶儿将衣裳换上,迎面看见一个黑影从村口摇摇摆摆地走来。

〃 那是什么?〃 蝶儿骇异道。

云镜南定睛一看,也险些被吓了一跳。只见那黑影总有两米高,却有将近一米是个细长脖子,顶上一个小脑袋,走起路来一摇三幌。

〃 不会是鬼吧?〃 他道。

〃 世上没有鬼,只有神。〃 蝶儿道。

云、蝶二人迎着月光,看不清那黑影形貌。只见黑影行到离二人十余丈之处,也停了下来,然后便大叫起来:〃 莫南高人,莫南高人,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你是金刚神转世啊!〃〃原来是一沙!〃 云镜南笑道。

两人重逢,一沙喜极而泣,道:〃 我那日在山上躲过追杀,后来听得下山的军士们说,你们投了崖。心想总是有缘一场,想到崖下找到你们的尸骸,做一场法事……〃 那高峰山山峻异常,绕路只有回到飞羽城附近,转上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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