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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回忆录-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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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出什么事了,我真想去看看他们。唉!可怜我是一只笼中鸟,飞不出去。我转头望了望自己四四方方的小房间,真像一座监牢,为什么我们的房子都这么方方正正,多些菱角不好吗?人在失落的情绪中往往会显得弱智。我想我就是一个例子吧!

我翻出云芝、陈小川的信件,和在海岛拍的照片,想从中回味出一些喜悦,可是功效不大。云芝的信正如她所说,实在找不到能写的东西,除了废话,还是废话,基本上就是彼此来来回回说一声“学业有成,考上理想的大学。”陈小川的信虽有天马行空的胡扯,海阔天空的瞎说,但范围太广了,反而让人觉得空虚;那些照片莉儿她们分走了不少,我手中的全是筛子底下的碎米,大浪淘出来的细沙,好的全让他们几个掠夺干净了,拿着欣赏,就像在欣赏一大堆瓦窑堡出土的碎瓷片,看的人也会不约而同的跟着把心碎成一片片。

大年三十的夜晚,烟花爆竹满天飞,大有和天上星月争辉的气势,可惜它们还没飞上天就灰溜溜地败下阵来,落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遗憾。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这么响几声似乎能炸出一个太平盛世来,这声音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就从未间断过,即使八国联军侵华那年也不意外。爸给我也买了根烟火,可我没有兴趣,一个人在丢失了钻石的时候,哪里还会有欣赏花好月圆的闲情雅性?那根烟火就被我安安静静地冷落在门背后面壁思过。五颜六色的烟花的确很美,放上天像是仙女散花,但是如果整晚整晚都是同一个景头,那就很乏味了。我一直呆呆地坐在阳台前,思绪在爆竹的恭送下上了天,天南地北的开始乱逛。人无法自由,但灵魂是不受约束的,这大概是唯一能让我感到欣慰的事了。

大年初一,有客人来了,家里忙得不可开交,客人们滑拳,打麻将,吵得不亦热乎。我关了门,拉了窗帘也挡不住那些粗鲁的声音,被迫无奈只好逃到外边去避难。闷闷不乐地走在田间,很像沦丧了国土的难民,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来的都是我的堂兄,堂姐,其实他们的年龄和我爸相仿,只因辈份差别,才不得不曲将来拜年,我看得出他们压根就看不起我爸。他们的子女本应该叫我一声舅舅或者叔叔,可他们也省了,谁也没叫。这我倒无所谓,叫起来反而让人毛骨悚然,好像我已一大把年纪了似的。转了一圈,我还是回到了家里,正巧碰到他们告别。堂兄、堂姐一个劲地赞我长高了,然后加一句一定要考进大学,为你爸争气。我勉强摆出一堆笑,敷衍几句便进了屋。屋里脏的可以,像是招了空袭似的。地上烟头、果皮、甘蔗渣、瓜子壳横尸遍野;桌上剩菜、剩饭、茶杯、剥了皮的桔子、咬了一口的苹果一片狼籍。我不愿去理会,只顾把自己关进“监牢”以求与世隔绝得到片刻安宁。其实妈也不要我帮忙,她看见我做家务,像看见杀人一样紧张,她最愿看到的是我看书。我不懂妈为什么这么看重大学,难道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真的这么可怕?难道农民的生活像罪犯一样不见天日?难道农民这么卑贱?

五十六

 客人到我家来,我倒还可以离家出走,躲个一时三刻,最苦的是我到客人家去,那就没这个自由了,要不然会被称作没教养。你在客人家哪怕你是无所事事,坐冷板凳,你也必须耐着性子把它坐热。幸亏我是个学生,对这种刑罚习以为常了,不至于坐到一半,骨头像豆腐渣工程一样塌掉。尽管是受苦受难的事儿,但礼尚往来又不能违反。

初三那天早上,在父亲刚柔并济的劝说下,我还是无可奈何地提上堂兄们送来的礼品去了姑妈家。年初的中巴车,像是粮库里的老鼠,只只都塞得结结实实。也幸亏交警同志,深明大义,能够理解司机的苦衷,并不多加干涉,不然若是按每超载一人罚款50元计算,二、三天下来恐怕司机已经倾家当产,尸骨无存了。萧镇的马路时常能像市场那般欣荣,确实离不开交警同志的功劳,如果不是他们时时在家中举杯祝愿,哪有萧镇交通的繁荣昌盛啊。萧镇前年就已经被国家评为文明乡镇。在文明乡镇里生活的人民自然对文明有独到的见解,追求文明就好象追求成功,它的精妙之处在于追求的过程,一个人一旦成功以后,他就可以以成果人士自居,无论他以后说什么,做什么,在别人看来都是成功人的行经。文明也是如此,已经凭上了文明乡镇的地方,无论怎么样,总还是文明乡镇,既然如此,大家也就无须注重细节了。所以尊老爱幼,孕妇、残疾优先,以及排队之类的小事在萧镇向来是不被重视的。挤车的时候,挤哭了几个祖国的花朵,那纯属意外,多数人也对此表示可以理解。看到市民们在车门前热情似火的英勇劲,我的双腿有些颤抖,望着过饱和的中巴车,满怀孤虑,不知该进还是该退。那售票的老小姐,不愧为汽车中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只说了“上车吧!”三个字就坚信的把我拖着塞进了车里。还好我要乘得也的确是这路车,不然南辕北辙的笑话就得历史重演了了,庆幸之余,我暗暗地为那老小姐惋惜,看一眼就知道我要坐这辆车,这么好的察觉力仅当个售票员实在是人才的一大浪费啊。

车外的都进了车里,仿佛一缸空气装进了一只小口袋,压强直线上升。男女授受不清之类的老生常谈在这里被挤得粉碎。汽车一开动,所有的人都向后倒,我真怕汽车也会像马一样跃起两只前足来显示健壮。路上又有几个不怕死的上了车。几次停停开开后车里的人开始埋怨了,有人骂哪个龟孙子踩他的脚,有人骂哪个王八蛋开的窗,总之车里的人都成了乌龟。其实汽车才是乌龟,说是四只轮子,连自行车都追不上。

我的目的地到了,好不容易把话传到司机耳朵里,汽车停了。这次大家骂得更为起劲,各种五花八门的文明语像放爆米花似的,在刹那间一涌而出。甚有想一口吞掉汽车的气势。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期的高素质人才们就这么原形毕了,吓得我几乎脱掉层皮。冲破层层防线后,我终于双脚落地了,也就是说那辆中巴车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了,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到了姑妈家,我就是完成义务似的一个劲吃,因为除了吃我好像无事可做。姑妈是年过六旬的老太太了,我跟她根本无话可说。到午饭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饱了,可是人在做客,身不由己,不是你说饱了,就可以不吃饭的,至少象征性的也得吃点。而吃了就得有个程序,先喝雪碧,再吃饭,两者缺一不可。为了完成父亲神圣的使命,我只有舍命地吃了。为了既不失教养,又对得起肚子,我尽挑那些量大质小的东西吃,最好的就是蟹了,这东西看起来像装甲车,里面空空然如防空洞,不用吃几只桌上的残渣就很体面了。而且我专挑那些瘦骨如柴的螃蟹来吃,这一点若是没有对螃蟹有过特别的研究是很难做到的。喝了一杯雪碧算是功德圆满了。接下来的是吃饭,这个不管怎么少吃,一碗饭总是实实在在的。其它的菜我不敢去动,因为肚子已经像来时的中巴车那样塞满了。每口饭我只用一点点的汤来服送,吃起来像喝中药一样痛苦。可是热情的姑妈就是不肯放过我,拼命地叫我多吃点。她见我只点头,不行动,便亲自为我夹菜。姑妈给我夹了几筷猪排,羊肉还不够,又揣起我一直吃着的那碗汤说:“你喜欢这汤就多吃点。”然后往我的饭碗里倒。那到汤的速度说是迟,那是快。还不等我反应过来,碗里已水漫金山。本已快空了的碗,如今却成了汪洋大海。我瞪大眼睛看着饭碗里几粒沉浮流荡的饭粒,欲哭无泪。呆了好一会儿后还是无奈地暗暗安抚肚子道:“顶住,顶住!”一闭眼,一伸腰,把这一碗饭一饮而尽。那滋味像武大郎喝砒霜般苦不堪言。

饭算是吃完了,可肚子里早已翻江滔海,塞得太满的胃隐隐作痛。此时,我想要是把肠子割下来或许可当金箍棒玩耍。我只恨不能自己的肚子剖开,然后把吃进的东西都捞出来,撑着的感觉真不好受。吃了饭还必须坐一会,其实这一环节才是最折磨人的,所谓痛定思痛,痛何如哉!就像失恋后的回味,失恋时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而回味凄凉的伤痛,却是似有尽期末有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是尽头。吃这种饭确实是一种身心的摧残,古时的各种刑罚最多也不过是让皮肉受点苦,而它能把心也抽打得血淋淋。

“萧海,你奶奶还好吗?”姑妈开始了话题。

“还好。”

“你爸妈呢?”

“也好。”我的每一句话都很经济,能省则省,反正多一句也是浪费。

“你这次考得怎么样?”这句话像是鸦片一样,姑妈是上瘾了,每年不说一次就会觉得不舒服。她真可怜。

而我更可怜。胃联合了肠一起向嘴巴进攻,吃进的东西差点冲出嘴来示众。我咽了口气,勉强把它们压下去,可是这一口咽的不容易,我的眼睛都翻白了,如果平衡能力差一点说不定就当场摔倒在地了。“一般吧!”我差不多是拿着刺刀逼着大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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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可不能一般啊!一定得努力,现在大学生多了,一般的大学不顶用,而且费用也高,要考就考重点大学。”被她说起来,考大学像买菜一样简单。我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姑妈继续说道:“考进了大学,就不用像你爸那样当农民了,不用再受日晒、蚂蝗咬了,来去有轿车,可以坐写字台,打空调,那多舒服。”姑妈说得津津有味,把脸笑得像块松树片,似乎她当年也享受过这种生活。她说的没完没了,我听得肝胆俱裂,脸上虽然摆着笑容,心中的泪水,早已泛滥成灾。

“姑妈,有没有开水?”我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她漫无边际的教导。

‘噢!有有有,我给你去倒。‘老姑妈大概为我第一次说了句长话,感到高兴,急急忙忙地去给我倒水。我打算一喝完茶,就马上跑,反正我的任务也已完成。

姑妈揣了杯茶给我,里面除了茶叶还加了糖,那茶叶不知是哪朝传下来的,茶浑得像火锅里的汤。我不敢多喝,只用舌尖轻轻沾了一下就算喝过了。“姑妈,我得回去了。”我真怕她又和我讲读书的事。

“干嘛这么急,好歹也让姑妈吃完饭送送你。”

“不,不用了,我还有些事要去办,你慢慢吃吧。”我一个中学生能有什么事可办,这种谎言不用别人猜就透了,我真是傻得可以,不过其它的理由实在难找。

“好吧,既然你真是急着要走,姑妈也不敢留你。这一点点钱是姑妈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姑妈边说边站起来掏口袋,摸出一只整齐叠放的塑料袋缓缓地抖开,她伸手从里面捞出一团钞票,然后剥了最外面的一张50元币塞到我手里。“拿去买点吃的,啊!”姑妈脸上一副托孤似的神情。

我恨不能一把接过那钱塞进口袋里,可是按世俗的规矩,我好像应该先推辞一番再接受:“不用了,姑妈,花的钱我有。”我真怕她说:“那好,我就不给你了。”

“拿着,跟姑妈还客气什么。”她命令道。我装出恭敬不如从命的样子,为难地接在手中,然后轻巧地放进口袋。原来我也那么虚伪。唉!做人难,要做君子难上难啊!

姑妈送我出门,再次嘱咐我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有空了来坐。她活了一辈子就只有大学一个梦,真是够可怜的。

中巴车还是拥挤不堪,我差点被压成块柿饼。一路颠簸劳顿,胃里实在受不了,头晕、恶心,折腾得我脸色苍白。那吃下去的东西,似乎一直就埋伏在喉咙里,随时等待着大反攻。我用十三分的精力,控制着自己,气逼得额头虚汗淋淋,胸中犹如有火在烧,我怀疑自己的耳朵也在冒烟。好不容易到了车站,一下车我便吐上了,这次吐得比莉儿家的那次还惨,连年夜饭都吐了出来。什么叫旅途劳累,我今天算是引教了。肚子吐空后,感觉舒服了点,提了提神准备回家。

“萧海!”有人叫我,我无力地回头一看,原来是王亮。他大概也是拜年去的,手中提着几箱美国洋参。身上的黑西装像被压路机压过,黑皮鞋反射着太阳光,照得人瞳孔缩小,头发上似乎泼了石油,乌黑发亮。他的这一声装扮,看上去像是抗日战争时的汉奸。“萧海,你怎么了,晕车啊?”王亮穿着名牌,说话也重了许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一世,圆圆的镜片后闪烁着的是拿破仑的高傲。

海岛回来时,我无意把他晕船的事说了出去,害他被同学们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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