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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荡-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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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路

曾经的大学里,或许我们一直幻想做只轻飘飘的气球,无拘无束,早日漂浮出被尘埃占据的云层。终于,离冲破云层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却冷不丁发现曾经的角落里还残留着那一根根被记忆捻灭的烟头。

那天张扬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

“丧宁吧!你晚上给弄辆车叫两个人,来下虹桥市场……。”

“虹桥市场?干毛?怎么了?就两个这么少?要不要找一帮人过去?操!你说清楚点,虹桥市场哪儿啊,哥们这就码人杀过去!”

“什么一帮人啊?你他妈想啥呢?都这么些年了,猴子的那套流氓思想还根深蒂固地植在你们脑子里啊?不是让你来干仗的,是叫你过来搬海绵!”

“啥?搬海绵?”我有点失望,同时也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平静下来。

“你那大炕忒凉了,感觉像是躺在冰窖里,这么冷的天,也没把你冻死啊。那晚躺你炕上,一宿没睡好,突然想起来,哥们每天起早贪黑都推销不出去的那些席梦思,还有很多半成品堆在仓库里,都是不错的海绵垫子,两块叠起来比原装的更舒服。今天一早就给你物色了一块,足有5米*2米,切成两块刚好给你叠个席梦思。”

“ !丧宁,甭跟这儿渗着了,赶紧的!打电话啊!”

我费劲地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张扬的声音传出:

“到了虹桥市场了?”

“到了。你在哪?”

“我现在厂里呢,大门给锁着,哥们出不去,有没有看到虹桥市场那个楼?”

“看到了。”

“对面右转,大约500米左右,看到XXX床垫厂。就是我现在地所在地了。”

3分钟后,我再次拨通了张扬地电话:

“我们到XXX海绵厂了。”

“挺快啊!你们现在面对厂门口,往右边绕过来,看到垃圾桶了吗,哎!对,再往前,到第三棵树下有个指路牌儿,到那里别动啊。”

挂了电话,我们来到指定地点。猴子先是轻轻地对里面叫了声:

“二黑!”

没动静。

猴子又提高声音叫了声:

“张杨?”

“小点声!在呢,等着,这东西太大,不好整啊。”

只听“嘭”“啪”两声,随后又传出张扬的叫喊:

“哎哟,**!”

“怎么了?”我跟猴子异口同声叫道。

“没事,没扔好,砸头上了,幸亏没从梯子上摔下去。不然真见到黎明地曙光了。”

“嘿嘿,你小心点。”猴子被张扬的临场发挥一扫此前的郁闷。

“行了。差不多了,你们闪开点,我要扔了。”

我和猴子立马闪出5米开外。

只见一黑大地长方物体从墙头飞出,落到地上。轻盈的又弹了起来,翻了个跟头才停下来倒在地面。

没等过去拿。张扬的声音又从里面传来:

“等等,还有一块,我先下梯子去拿。”

3分钟后,另一块也顺利着陆。

我和猴子迅速跑过去,把两块海绵叠在一起,抬到自行车旁边。

这时,张扬的声音再一次清晰传来,而且感觉他人就在不远处。

“终于搞定了,累他妈我够呛!一会你们把东西弄好了赶紧走,别让人家给发现了。咦?怎么就俩儿啊?不是要来一窝兽吗?”

我们听得这话不对劲。转过头一看。张扬双手攀着墙头露出半个头,正冲我们笑着。

“唉。别提了,那两人彻底的废了,什么都指望不上了。”

“哈哈,哥们心尽到了,剩下的看你俩了。我们这儿晚上锁大门,出也出不去,你们赶紧的。我先撤了!”没等我说声谢谢,墙头上已不见张扬。

“哥们,谢了啊!”

随即从里面传来一句:

“兄弟之间应该地,祝我好梦吧!”

我和猴子把海绵抬到车上,顿时傻了眼了:海绵一放上去,把整辆自行车都给盖住了,别说是骑了,想推都找不到地儿。

我正傻呆呆地看着海绵发愁,猴子一把抓住我地头顺势按到海绵底下,

“好好为你温暖地大炕掌舵,我在后面给你加马力。”

我弓着腰,头顶着海绵,看到自行车地把手,貌似明白了猴子的意思,双手一伸刚好可以够着车把,不禁替自己捏了把汗:还没开始推,腰就已经开始发酸。低下头看到身下的车架刚好够位置坐下,于是干脆一屁股坐了上去,顿时感觉舒服很多,我兴奋地冲猴子叫道:

“好了,出发。”

说完望着前方等待猴子从后面推,忽然感觉屁股一阵疼痛,从自行车上滚了下来,同时听到猴子的骂声:

“操死你啊,想得真美,你丫坐在车上让我连你跟海绵一起推着走呢?赶紧给爷起来,你不但得掌方向,还得使劲推!”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叫道:

“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推着车走,你当我是驴呢?”

“嘿嘿,错了,干起活儿来,你压根儿连驴都不如!别磨叽,赶紧的推,你想呆这等雷子啊?”

我咬咬牙,钻到海绵底下,使劲推着车子往前走,猴子双手扶着海绵,幸灾乐祸地说道心摔个狗啃屎。你要真摔个啥三长两短的,哥们可爱莫能助,只能把海绵跟你丢下,蹬上车子自己闪喽。”

“屁话,我命一定比你长,我这么年轻潇洒,还没享受过生活呢,操!我还没有结婚呢!”

我扶着车把,因为头被海绵压着,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面是什么状况,只能听后面猴子“左,右,直走”地口令,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不到十分钟,我全身开始冒汗,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又担心被人家发现,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

大约半个钟后,感觉全身的热流直往头顶涌,眼前全是金色的逗号,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刺眼,整个人要虚脱了,赶紧大叫:

“猴哥,我不行了,要晕了,得喘喘!”

猴子一听急忙停下,扶稳海绵垫,我放开车把,瘫倒在地面,大喘着粗气。猴子扶着海绵垫,不敢撒手,只能看着我,焦急地问道:

“靠,你丫不是国家2级呢吗?被俩小海绵就给日了?”

良久,我缓过气来,没好气地冲猴子喊道:

“你试试……”

“求之不得!我在这冷得发抖,你孙子满身大汗,正好换换,让哥们也暖和暖和。”我慢慢从地上站起身,跑到猴子旁边,接过海绵垫子,顺势一屁股把他顶开,乐呵呵地说道:

“挺暖和吧,你慢慢热身,我在后面帮你加油!”

猴子钻到海绵底下,

“好了,出发。”

两人推着车子继续上路。猴子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发出“嘿,嗬”地怪叫。

我跟在他后面,扶着海绵,在凛冽的寒风中,满身地汗水瞬间极冻,全身更是奇冷无比,双手慢慢被冻得失去了知觉。猴子起初把车子推得飞快,渐渐的,速度越来越慢,也不再哼出任何的怪音,四十多分钟以后猴子终于停止向前:

“扶好,我不行了。”顺势瘫倒在地上,手脚叉成大字,不停地喘着粗气:

“这热身运动真是太刺激了!”良久,平息了呼吸,缓缓站起身,也学着我的动作一屁股把我顶开:

“速度,继续赶路,赶紧的回去睡觉了。”

“漫漫长路,何时才到文耀里?”我冲天叹道。无奈地一头钻进海绵下面。

午夜的河北大街上,在猴子的导航下两个人摇摆着走着,我丝毫看不见前面的路,疲惫的身体随着猴子的叫喊声,忽左忽右,还经常转起了圈,于是走出地路径,时而是S型,又时而是个B型。

偶尔驶来一两辆汽车。或许司机看见了我们,也只是当成了两个发了横财地丐帮。

我们依旧顶着凌厉的寒风,两人地腰又酸又痛,像千万只蚂蚁在背上撕咬着,身上的汗水反反复复地从热到冷,从冷又热。离文耀里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而此时的路,却显得更为漫长。

忽然我的脚被绊了一下,一头栽了下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我用最后的力气伸开手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猴子对突如其来的一切丝毫没有准备,猛的感觉前面一空,连车带人一起摔倒,两个海绵垫子也像摆脱了束缚,随惯性飞出很远。

在路灯的作用下,倒在地上的我们,脑子里如同幻影般旋转着。不管怎么使劲就是站不起来,犹如两颗石子儿被丢进波涛汹涌的海面,一瞬间自己整个生命被淹没了,吞噬了。猛的感到一股难忍的辛酸,这辛酸腐蚀着心灵,却又令内心不停的在顽强呐喊。那是我们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助,而且是那么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当我们坚持着回到巢穴时,东边的天上泛起了一丝惨白。

第八章 导员

大学就像我们用青春导演的一出戏,不能彩排,也没有重播,演到了尽头的时候,谢幕了更没有鲜花和掌声,最关键的觉的不好,还不能再来一遍。~~~~

那天早上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和猴子回来后,天还没有亮,我们把两个海绵扔到大炕上,谁也没有费一句话,躺在海绵上很快失去了知觉,当我们被推醒的时候,天居然还是黑的。

睁开眼睛两个黑影站在面前,猛的坐起身来。

开灯之后,老赵和老头哥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们,

“丧宁,一天了,什么时候去买大饼卷鸡蛋啊?”

“啥大饼卷鸡蛋?”

我和猴子此时仍在半梦半醒状态,晃了晃了头,看着身下的海面垫子,努力把事儿捋了又捋。

“现在几点?”我问:

“晚上7点了,我们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另外早上的时候河马来过,从你身上拿走了车钥匙,中午时候张扬来过电话,我接的……刚才河马又来过了,说明天上午一定要去班里,老邹宣布寒假安排……”

待老头哥详细地汇报完后,终于清楚了。准备起身,这才发现全身酸痛,腰直不起来,打算用手去撑着腰,却连手也抬不起来,只能让老头哥与老赵一人掺一个,晃到文耀里街口,一起哼哼地吃了一碗肉丝面,当然我和猴子是疼的哼哼。

第2天一早,班里上座率真的达到了历史最高峰,很多人我们感觉都是生面孔,估计他们也是这样看我们的。

老邹滔滔不绝地讲了寒假注意事项。宣布最后确定毕业设计选项地时间为3月27日。

之后地时间。离下课尚早。老邹在班上挨个儿询问大家地毕业设计准备情况。我们第一次感觉到他是如此地和蔼。

问到我们时。一时间还真有点激动。可当他走到猴子身边。却忽然闪身绕了过去。

猴子大疑。老邹为什么无视自己?冲动和好奇心一时间涌上心头。迅速离开座位。跑到老邹面前。使劲地笑啊。

“邹老师。你咋不问问我地准备情况啊?”

老邹忽然一皱眉。严肃地说:

“左宗辰啊,一会下课了,你来下我办公室吧。”

猴子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看得出这次真地很是在乎。

我小声关心了一下:

“咋了猴哥?老邹约你单练啊?”

“蛋!我他妈最近没犯事啊?难道张扬的事败漏了,丫被雷子抓了?一晚上没有抗住,把我给卖了?那…那不对啊,怎么说丧宁你他妈才是主犯啊

“猴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老头哥面无表情地说。

“都他妈滚蛋,和丧宁睡一张床,那真不是一般的丧啊!”猴子表情复杂。

此后的时间里焦躁不安的猴子,由于巨大地未知感,三魂已经少了七魄。下了课。几乎是趔趔趄趄踱到导员办公室。

站在宽敞明亮的导员办公室,他双腿就开始发软,两条并不算粗壮的腿。~~~~软到不能支撑身体。大冬天的,他的手心就开始一个劲冒汗,他边往裤腿上蹭,边贼眉鼠眼地瞟视看着文档资料的老邹。

战战兢兢的一副委屈样,憋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挤着嗓子细声问。

“邹老师,有话您就说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有做什么坏事。”

“宗辰啊。我说了,你别着急,学院领导商议,由于你全部课程不及格的太多,累计逃课次数也很惊人,领导一致决定,暂时取消你的毕业资格。”

猴子一听急了:

“那我毕业设计过了呢?”

老邹没有说话,无奈地摇了摇了头。

“……那……您忙吧!”

说完他张着嘴,低着头。转身离去。

猴子后来回忆说,其实当时走出老邹办公室,他就没打算再要毕业证了。以他地性格不会去求任何人。早晚都是一样的结果,就应该潇洒点,于是在教学楼乃至校门口的那段距离里,他嘴里不停地哼着歌;尽管如此,当他出了校门,起风了,歌停了!一股委屈心酸的感觉还是钻到他心里来。

回到巢穴。我们大伙儿都在议论老邹今天这堂课的真正目的。谁也没注意一旁六神无主,飘来飘去的猴子。

直到。猴子在飘的过程中,一头撞在墙上,才引起我们的极大关注。

“怎么了?”我问。

“老邹说,即使我毕业答辩过了,学校也不让毕业。”猴子故作坚强地笑着。

“**!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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