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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啥，开会还是学业务？”
“没开会，也没学业务？”
“那他忙着干啥？”
朱九戒走上二楼，见楼梯口的活动板上贴着一张纸：本月加班情况公布。
下面是名单。
“贴这东西干啥？”朱九戒问。
“是核工资用的，这叫财务公开。”
朱九戒见上面几排名字中，第一个就是付院长：从1号到31号加班31天，好家伙，不愧是领导，真够忙的。
“领导太忙了，九戒，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怎么，你不想为方瑶报仇了？走，进去看看。”
说着，朱九戒快步走到付院长的办公室门口，敲了几下门。沙三跟了过来，双手贴着小肚子搓着，一脸的紧张之色。
“付院长，快开门。”朱九戒又敲了几下。
门开了一条半尺左右的缝，露出付院长的头来。
朱九戒一把推开门，闯了进来。
室内亮着灯，一种怪异的女子呻吟声传来。
朱九戒左右看看，无人，目光落在电脑上。
付院长有些尴尬：“朱医师，沙医师，你们有事吗？”
朱九戒看看付院长的电脑：“怎么没图像？”朱九戒和常月学过这东西，略一思考，明白了，是显示器关着呢。他走过去摁开了显示器开关，只见屏幕上出现一男一女，赤条条地拥抱在一起。
“好家伙，院长，你在加班看这个啊。”朱九戒冷笑一声。
付院长脸色颇为难看：“刚才我从网上下载了一部骨科讲座视频，不成想是这东西。
说着，付院长手脚忙乱地关了电脑。
沙三说：“现在网上好多挂羊头卖狗肉的，明明是不健康的东西，非要起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付院长说：“是啊，是啊，这种人太可恶了，对了，朱医师，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朱九戒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指敲打着茶几，问：“院长还记得方瑶这个人吧？”
“方瑶？”付院长凝神想了想，突然神色一变：“你说沙医师的老婆？”
“是啊，就是她。”
“我……我和她不太熟悉……朱医师，你怎么突然说起她来，她好像死了三年了吧。”
“是啊，一晃三年了，院长记性不差了。”
付院长扭头看看沙三，面色阴沉：“沙医师，你是来说这件事的？”
沙三慌忙说：“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是朱医师要来……院长，我可没想着这件事，真的没想着。”
付院长哼了一声：“如果我记性不错的话，你好像在申请调动岗位？”
沙三额头的汗刷地下来了，低声说：“院长，我……我真的把那件事忘了。”
朱九戒冷笑一声：“没气没囊的东西，你老婆死得不明不白，难道就这样算了？”
沙三面有愧色，付院长脸色大变。
“朱九戒，你是来我这里捣乱的吧？”
朱九戒说：“院长，我没啥意思，只想请你去一下太平间里。”
“太平间？我没事去那里干什么？”
“太平间里刚停了一位女尸，也不知家人是谁，我拿不定主意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让大厅在喇叭里招呼一下，或者打在电子屏上，怎么能找不到家属呢，实在不行就让办公室联系一下电视台和公安局，发条寻尸信息。”
“可是……那死者睁着眼，就是闭不上。”
“有这回事？是不是冤死的，与医院有关吗？”
“我不知道，所以才请院长去一下。”
“这个……好吧，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朱九戒心中暗笑，转身出来了。
沙三正想跟出去，被付院长叫住：“沙医师，你留一下。”
沙三颤抖着声音说：“院……院长，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付院长说：“朱九戒怎么知道这件事？”
沙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最近两年，你们关系一直不错，这两年又一直在外科，是不是平时喝酒透露了出来？”
“没……没有，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三年了，我一滴酒也不敢喝。”
“那就好，你说说看，朱九戒让我去太平间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
付院长眉头微微一皱：“我觉得太平间的女鬼可能就是你老婆。”
“什么？”沙三脸色大变。
“不过你放心，道长说了，女鬼答应了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沙三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过，咱们也不能大意，沙医师，我这里有一道符，你和我同去，如果女鬼现身，你就把符贴在她的脸上。说着，付院长掏出道长给他的符，递给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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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章、女鬼的丈夫
朱九戒来到太平间，喊出方瑶，告诉她付院长马上就来，并让她躺在外间的停尸床上，做好准备。
没过多久，付院长真的来了，同来的还有沙三和两名保安。
两道手电筒的光柱射了过来。
朱九戒迎了过去，对付院长说：“院长，女尸就停在这里。”
付院长看看停尸床，问：“是谁把她送来的？”
“我也不知道，刚才一进来就在这了，我给各科打了电话，都说今天并没有患者死亡。”
“这倒怪了。”
付院长原本是骨科专家，加上在医院工作多年，自然不害怕死尸。他走了过来，慢慢地掀开被单。
当付院长看到床上女尸的面庞时，心中一震。
“方瑶……”
付院长脱口而出。
方瑶突然坐了起来，格格怪笑：“付院长，原来你还记得我。”
付院长眼珠子一翻，几乎魂飞云外。
幸好，他有心理准备，连退几步，叫道：“来人，快来人……”
两名保安“妈呀”一声，转头就跑。手电筒也落在了地上。太平间内除了手电光柱外，一片昏暗。
方瑶跳下床来。
“姓付的，我饶不了你。”
付院长“扑通”一下跪倒，央求道：“方瑶，都怪我一时乱性，做出了糊涂事，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一定为你塑造金身，每月初一十五烧香磕头。”
“你到现在才知道后悔吗？晚了。”
说着，方瑶伸手朝付院长抓来。
突然，沙三伸手拦住方瑶，叫道：“方瑶……”
方瑶看到沙三，不由得身子一震，顿下脚步，抬头看着他。太平间内虽然昏暗，但方瑶依稀能看出沙三的轮廓。
“沙山，真的是你吗？”
方瑶一阵激动，双手颤抖个不停。
“是我，方瑶，你……你怎么变成了鬼？”
“这一切都是拜付院长所赐，当日我从楼上摔下来后，魂魄便去了地府，但是，阎罗王说我冤气太大，不肯收留，于是我便成了孤魂，一直在太平间里游荡，后来遇到了地府鬼差，他将我的阴气收集起
来，化成了人形。”
“方瑶……我知道你死得冤，过去的就过去吧，付院长也很后悔……”
“沙三，你……你怎么替他说话，原来你还是这等窝囊。”
“方瑶，你听我说……”
“你不要说了，我今天决饶不了他。”
说着，方瑶推开沙三。
沙三一把抱住她的腰，叫道：“方瑶，难道你忘了咱们在一起的日子了吗？”
方瑶一呆，轻声道：“我怎么会忘记，我一直都记着那段幸福的日子，只是……今生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沙三慢慢地扳过方瑶的身子，望着她的眼睛说：“不，你已经聚成了人形，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啊。”
“不行的，我的活动范围只限在太平间内。”
“那不要紧，我以后来这里找你。”
“真的？”
方瑶一阵欣喜：“你真的肯来这里？”
“真的。”
方瑶心情波动，忍不住扑在沙三的怀里，喃喃地说：“记得以前你曾对我说，今生只爱我一个，即使咱们阴阳相隔，也要相爱永生永世，沙三，你知道吗，我死了后一直担心你会忘了那段日子，没想道
你还是那样，心里还记着我。”
沙三的手揣在裤兜里，往外动了动又放了回去，又抽了抽，再放了回去，如此犹豫半晌，终于出手了。
一道黄符贴在方瑶的脸上，只听方瑶哎呀一声，顿时魂魄散去，身子化为灰烬。
朱九戒大吃一惊，他修炼有六阳六阴神功，目力自然远超常人。他没料到沙三会出手伤害方瑶，再想上前相救，已然不及，便在此时，一道淡影出现，将手一张，方瑶的魂魄被吸进一只玉瓶之中，那淡
影闪了一闪，又不见了。
朱九戒看得清楚，付院长与沙三却没有瞧见。
沙三扶起付院长，说：“院长，好了，这下没事了，方瑶的魂魄已被道长的化形符打散，再也无法聚成人形了。”
付院长松了口气，瞥一眼朱九戒：“你小子干的好事。”
朱九戒说：“院长，关我什么事？”
“难道这一切不是你设计的吗？”
沙三动了动嘴唇，终于没有开口。他愧对了方瑶，心里已经不安，不想再得罪朱九戒。
朱九戒说：“院长，我……我哪知道她就是那个女鬼啊，我傍晚的时候过来查看，发现了停尸床上的女尸，一直还在纳闷呢，医院里没有死亡的患者，这女尸是从哪里来的？”
“算了，算了。”
付院长摆摆手，快步出了太平间。
017章、岗位调动
第二天上午，医院考勤机旁边贴出两张告示，一张是人员处理告示：两名保安因失职被解聘，朱九戒因管理不善，被扣罚当月工资。一张是人员岗位调动告示：沙三由外科二室调到办公室任副主任兼文秘。
也许是沙三自己，也许是付院长，也许是那两名保安，总之有人将太平间发生的事传了出来。
沙三并非医校毕业，虽然在外科里，却连简单的包扎也做不好。因此，他常常感到工作上有压力，这下好了，别看办公室杂务多，对专业性的要求却相对差些。
沙副主任上任后马上拜见办公室的邱主任、分管的贾院长。
医院领导班子共有三人，一个是付院长，一个是郑院长，一个是贾院长。付院长分管内、外等业务科室，郑院长分管妇科、儿科、泌尿科等科室，贾院长分管党务、后勤和办公综合。
贾院长身材和付、郑两位院长不同，虽然年过五十，却保持着匀称的身材，穿着朴素，上班正点来，下班正点走，钟点卡得很紧。想当初医院没有实行指纹考勤时，常常有人迟到早退，甚至溜号，付院长就以贾院长为典型，教导大家：“你们看看咱们的贾院长，贾院长能准点来，准点走，你们就不能吗？”
那时，医院正在大搞党建学习，一进大院，迎面门诊楼上挂着一幅大红的标语：领导干部要率先垂范，发扬党员的先进性。
沙三坐在贾院长对面的椅子上，有些拘谨。
“贾……贾院长，我……我刚刚来道办公室，一切都不懂，还请您多多指教。”
贾院长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
“沙同志，看得出你是个很认真，很爱学习的人，办公室虽然不似业务科室，但是工作杂，事务多，要做好也不易呢。”
“是，是，我一定厅领导的话，多学习，勤工作。”
“你来的正好，最近县里刚召开了会议，要各单位创建‘学习型’机关，这里有一些文件和资料，你拿回去看看吧，明天拟一个医院成立学习型机关的领导小组和一份实施方案出来。”
“是，是。”
下午一上班，沙三便一头埋在文件和资料里，看得晕头晕脑，最后想起贾院长明天等着要小组成立的文件和实施方案，赶紧打开电脑。
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
沙三望着空白的WORD文档发呆。
文件中的领导小组怎么成立？实施方案怎么写？他一点都没头绪。
这些东西原本属于公文写作，可他没读过公文专业。怎么办？去找办公室邱主任。
来到邱主任的办公室外，里面没人，去问秘书小尚，小尚告诉他，邱主任去县府大楼开会了，今天有个招商引资的会议。
沙三只好来道文印室，请打字员小吴调出几份原来成立过的领导小组，然后套用了一下。可是，实施方案他就头大了。
小吴见他愁眉苦脸的，笑道：“沙主任，您别急，把县里的文件放在这里，我替你拟一份吧，然后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沙三忙说：“太好了。”
沙三把文件递给小吴，小吴十指飞动，键盘啪啪直响，不多时一份实施方案就出来了。
沙三看得直了眼：“小吴，原来你也会写材料啊。”
小吴笑着说：“我可不会，这是向邱主任学的。”
“邱主任当过文秘，自然是写材料的高手。”
“其实您没有发觉，我是按照县里下发的实施方案套写的。”
沙三这才发觉，小吴写的实施方案内容几乎与县里制定的内容相同，只是一些牵扯到单位的字眼，具体到医院了。
“这样行吗？”
“应该行吧，邱主任当文秘时一直就是这样整的。”
沙三如释重负，拿了拟好的小组文件和实施方案回到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