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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桥-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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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谒蠢炊系氖桥海憾纤苛U腔谡庵治⒚畹男奶淙欢孕煳膵C倾慕已极,也知道她对他有好感,但他却迟迟不敢有所表露,现在……去找卢永川?

他不能不去。不料一找到卢永川,他立遭当头一棒。操场上坐了四个人:马林涛、沈丹、卢永川、徐文婥。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卢永川还说着:“我怎么讲都讲不通,我说我物理不太好,但历史政治挺不错,但我爸就是不听,非让我报理科!”

沈丹笑了:“他是怕啤酒厂后继无人呀!这是培养21世纪的接班人。”

“说是这么说的。”卢永川摇头,“但文科也能学经济,市场营销、经济法、企业管理、对外贸易,我都可以学嘛!我只不过想能有一点机会学学我的哲学而已。”

“永川,老马找你。”许红康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

卢永川一愣,看看许红康,又瞧瞧徐文婥,点点头,转身走了。许红康刚要走,徐文婥叫他:“许红康,你怎么选的?”

“我拿不定主意。老马劝我报文科,我也拿不定主意。”

“哎,坐下呀!大家一块儿参谋参谋。”徐文婥仰头看着他,笑了。

许红康坐在了卢永川方才的位置上,林马二人眼神怪怪地看着他,他更不自在,把马文生劝自己的话说了一遍。

徐文婥点头:“这道理很勉强。你想考哪一所大学?”

“北大。”

“考北大干嘛不报文科?”

许红康如梦方醒。马林涛皱眉:“北大也招理科,而且比文科还多。”

许红康又犹豫起来。徐文婥摇头:“根据文理录取人数来看,北大的文理两科比例应该是相当的,主要就是它是个以文科著称的大学,想来文科应比理科好的。”

许红康连连点头:“对,对。”

沈丹问她:“你报哪一科?”

徐文婥坦然地说:“文科。”她知道沈丹故意刺自己,便问马林涛:“你报哪一科?”

“文科。”

她又问沈丹:“你呢?”

“文科。”沈丹随口说,一出口才知不妙,徐文婥以已之矛攻已之盾。她大不服气,但情知辩不过她,便另寻缺口:“老马找卢永川干嘛?”

“不知道。”许红康觉得一提卢永川就别扭。

“反正不是劝他报理科。”徐文婥笑着说。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纵然徐文婥慧心绣口,这次也出乎她的意料——马文生正是劝他报理科!

这连马文生自己都感到愤怒,一网把班里英才全收罗进文班多好,即使尊重学生志愿,自愿进文班的他总能让他们进来吧?然而不能,卢永川的父亲——赫赫大名的新阳镇党委书记,新啤集团董事长卢耀发亲自打来电话:“希望马老师劝劝永川,让他学理科。”

校长沈从喜也一再指示:“你要做好卢永川的工作,让他学理科。”

马文生窝火之极,但窝火归窝火,“工作”还是不得不做的,而且一定要“做好”。他看着卢永川,当真心疼,但再漂亮的女儿也得嫁人。他想了想,问:“你准备选择哪一科?”

“文科。”卢永川想起了父亲,“我对哲学比较感兴趣。”

“这点我也看得出来,听说你还读过叔本华和斯宾诺莎的著作?那么你一定知道他说过一句话:‘我们并不是判定一物是好的,然后我们才去欲求,反之,乃是因为我们欲求一物,我们才说它是好的。’”

卢永川大起知己之感,只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马文生也!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卢永川拉开门一看,竟是孟超然!马文生大为别扭,问:“超然,有事吗?”

“有一点事,我先等着,你忙你的吧。”孟超然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干脆到书架前看书去了。

马文生知道他的来意,早想好了理由,便不再理他,继续对卢永川说:“那么对你而言,你喜欢的也并不一定是适合你的。有兴趣?好!想学感兴趣的?更好!但这就要有一个前提——要有那个机会,只有先上了大学你才有这个机会、有这个时间、有这个条件去研究你的哲学,对吧?”

卢永川点头赞同。

“好!”马文生涉及到了关键,“你认为文理两科哪一科考上大学的机会更大呢?”

卢永川皱眉:“对我来说,两者的机会同样大,毫无问题。”

“考大学对你来说机会同样大,但考好大学,考名牌大学的机会就未必同样大了。”马文生口才甚佳,说,“高考文理录取人数严重失衡,文科全省录取一万多人,理科六万多人,文科四个才能考上一个,理科两个多就能考上一个。你要考个好学校,哪种比例更有把握呢?”

“应该是理科。”卢永川实事求是地说,“不过那就没法学哲学了。”

“这你就不懂了。”马文生笑着摇头,“啃书本是啃不出真正的哲学大师的。哲学建立在对人性、对社会、对生命的体验上,你纯粹为了学而学,只能懂些流派、理论和术语,这些你不用学它,自己看就能掌握。文科容易自学,理科则不易,它得进行大量的操作、实验和听人讲解,你如果学好理科,再攻文科,这样你不就掌握了一种全面的知识吗?你对人性对社会对生命的体验不就全面而且深刻了吗?这样你的哲学水准又岂是他人能够企及的?”

卢永川渐渐心动了,表示要再想一想。这就令所有的教师为之自豪:可笑卢耀发权大柄重,家资千万却不及马文生一张嘴!

【3】

孟超然正看马文生从前的课堂笔记,忽见一个角落里记了一则感想:

〖文理分科随感。当班主任快两年了,我越来越感到学生们每到这时候便成了一个悲剧的主角和时代的牺牲品,他们在自以为自主的选择中被迫放弃很多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知识。他们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岔路的风景将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人类历经千百万年酿成的营养,放到他们手中已被强行抽掉了一半。而这些风景和营养对人格的塑造又是至关重要的。长久以来,教育取向的狭隘性和功利主义剥夺了受教育者一半的人格,加之过早的文理分科和严重的文理失衡以及激烈的高考竞争,学生被培养成了一种工具——怎样适应社会,怎样实现既定社会目标的工具。

目前的社会目标既然是发展经济,那么他们就无可避免地要成为一个经济工具,丢掉人的情感,丢掉人的梦想,丢掉人广阔丰富的精神世界,其结果只怕正是荣格所担忧的——他们再也回不了人之高于动物的‘精神家园’。悲剧的根源在于社会,也在于个人——教育的决策者们目光短浅,急功近利。在教育的决策阶层里只怕没人能记住波兰教育哲学家苏科多斯基的话:目前的现实不是唯一的现实,因而不能构成教育的唯一要求。在他们看来,发展经济,培养‘经济动物’就是目前的唯一现实,就是教育的唯一要求。——他们是卓越的驯兽师。可悲,我是直接的驯兽师。1990年8月。〗

孟超然只觉一种强烈的震撼袭上心头,他这才白为何自己以前言论偏激而老马却只让他藏在心里不必说出来,对自己特别容忍,只因为他比自己更偏激,对目前的教育制度更不满,而且更早更深刻!

“可是他为何还要屡屡压制自己呢?为何明知我学理科只会成为奴隶却偏要我进理科呢?为何明知我有文才却不让我学文科呢?”孟超然百思不得其解,一看日期:1990年。他明白了:“他世故了,他成熟了,他清醒了……可他心中难道就不矛盾不痛苦不羞愧吗?”

他正出神,老马已送走了卢永川,问他:“超然,有什么事吗?”

“我想进文班。”孟超然放开课堂笔记,说。

“这个……是学校决定的,我没有权力。”马文生把球踢给了分权错杂的学校。

孟超然情知如此,不再多说,直接去找沈从喜。沈从喜哪有闲心理他,说:“这事儿班主任全权负责,学校无权插手。”又把球踢给马文生。

马文生不敢再给校长踢回去:“超然,学理科并不是没机会考上大学,它的机会反而更多,你别太钻牛角尖了。”

孟超然也不说话,翻开他桌上的成绩表,把自己的理科成绩和文史成绩指给他看,马文生没辙了,太明显了:语文次次第一,数学次次倒数第一。他想了想,叫起苦来,大意是文科班爆满,庙太小,容不下太多的和尚,最后说:“有两个学生的桌子到现在还没地方安置,这样吧,你要能找个愿去理班的,把地方腾出来,你就可以进去。”

他以为自己的后院也像他的嘴巴一样固若金汤,不料孟超然广有人缘,常弘扬为了和他在一个班,选择了文班,一听,深知孟超然进理科无异毁灭,他权衡一下说:“反正我只是想和你在一个班,至于我学文学理都无所谓,你要进理班我呆在文班也没意思;我呆在文班你进不来更没意思。我这就向老马要求,转班。”

孟超然苦劝甚至威胁和他绝交他都不听。常弘扬知道好朋友学理科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他毫不犹豫毅然决然地去找马文生。马文生没料到有这种结果,坚决不允,苦苦相劝,但常弘扬为了孟超然也豁出去了,执意要走,当即便搬出了桌子。他这种成绩理班班主任求之不得,欣然接纳。

马文生后悔不已,对孟超然真正上了肝火。结果常弘扬腾空的地方立刻被另一位占据,马文生冷冷地说:“他们手脚快,又没地方了,你再去问问吧。”

孟超然欲哭无泪,痛失好友令他对马文生无比愤慨,存心要报负,于是煽起游说之舌在尖子生中奔走游说。他的口才无人能及,当真是口若悬河舌灿莲花。

劝许红康说:“你别听他那一套歪理,数学好适合报文科?那么为什么那么多的数学尖子选择理科?一个人的选择或许有错,但那么多人都这样选择就一定有道理。老马教文科,他私心太重,故意想留你为他挣脸面。至于你的志向是北大,难道北大文科好就一定要选文科而不管文科有多难考?你要考的是北大,只要哪一科更容易考上你就报哪一科。”

劝卢永川说:“我猜老马一定是受到你爸的威逼利诱才忍痛让你去理班,否则他会那么好心肠?学文科为什么不能继承你爸的事业?他劝你的话更是放屁,你久读哲学家传记,有几个哲学家学数理化出身?学哲学必须受到严格的哲学思维训练。我告诉你,斯宾诺莎还说过一句话——人不敢要他想要的东西,或只敢要他不想要的东西,这种情感便叫做懦弱!”

劝邢东林说:“你的志向是为家乡造福,使山里的乡亲们富裕起来。你学文科对山村能有什么贡献?到村里当一名教师还是当一个秘书?要发展山村经济,第一工业,第二商业。你即使当个工程师也可以为家乡修一条路。”

这样的游说会产生什么影响?

一时间尖子生们纷纷意动,走马灯似地找马文生要求调班,入理科。马文生阵脚大乱,穷于应付。然而孟超然口才远比他好,他安抚得回心转意,又被孟超然轻轻一拨,陀螺一样又转了回来。马文生更加恼怒,更不想睬他,因此他更进不了文班。

人生之于孟超然,好像自始就是一场斗争,不断施加压力,不断给他挫折,不断让他承受一场场突如其来的打击。然而它又给他矢志不移的目标,有几次他已摔得伤痕累累,却又艰难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赶路,但他毕竟非比木石,已经满身疲惫,心力憔悴。那不是肉体的伤痛,而是心灵的折磨。失败还可扛起来,可锥心刺骨的羞辱呢?社会是划分等级的,学生也是划分等级的,即使你才高八斗,即使你志比天高,即使你英才天纵又怎样?只要社会和学校不以这个为标准来衡量,你就是粪土一堆,无人问津无人关爱无人欣赏。有时运气好,还有人睬一下——投去一缕鄙夷不屑的目光。你凭什么与众不同?你与众不同社会就让你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的压制与歧视!

孟超然气闷难当,干脆跑到饮料厂去找张易挺聊天儿。父母不在,他拉了张易挺到厂长室喝饮料,张易挺看着饮料瓶大发感慨:“转眼已经干了四个多月了,我现在正考虑是继续干下去还是回村里搞我的蔬菜大棚。”

“你认为呢?”

“有点儿想回去,毕竟在大棚上费了不少血本。现在快育苗了,回去还得编草棚,架薄膜……可是……”张易挺有些恋恋不舍,“在这儿,工资有保障,出一分力气就能挣一分钱,不像自己搞大棚,弄不好,赔掉了裤子。”

孟超然叹了口气:“你想有钱吗?想当百万富翁不想?”

“想!想极了!”张易挺老老实实地回答,“没这念头,我不知道我为了啥活着。”

“好,我替你算一下你什么时候能成为百万富翁。”孟超然扳指算着,“按一个月350块钱算,一年你能挣4200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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