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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之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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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考到了大连一所餐饮学校,毕业后就留在大连。她从饭店服务员做起,攒了些钱,就租了这个地方开小吃店。
不一会儿钟葭走出来,换上一身碎花无袖裙子,露出雪白浑圆的胳膊。钟葭笑嘻嘻地在孙麓野面前转了两圈,做了两个模特动作,想问他自己漂亮不漂亮。一想这傻乎乎的家伙没准又实话实说,让人扫兴,就改口问:“我新买的裙子,漂亮吗?”
孙麓野看了一会儿傻呵呵地说:“漂亮。”
钟葭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从塑料袋中拿出一件体恤衫给孙麓野换上。孙麓野平时总穿土里土气的衣服,体恤衫一上身,立即显出挺拔的身材。钟葭匝着嘴看了一会儿,拍手道:“不错,不错,真是大帅哥!就是有点瘦了。”
钟葭说:“大宝贝乖乖,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特意给咱俩批了二百元钱,咱们晚上好好玩一下。你可要听话,我给你买好东西吃。”
孙麓野顺从地答应。
钟葭拉着孙麓野蹦蹦跳跳出门。出门看没有她的杂毛部队注意,就把手挎在孙麓野的胳膊上,像情侣那样走。
孙麓野高高大大的个子,英俊的相貌,胳膊上结实的肌肉,让钟葭感觉特别好。路上有不少女孩子注意地看孙麓野,这让钟葭很骄傲,她高高地挺起了胸脯。
路过一个网吧,钟葭手痒了,就领孙麓野进去。
坐在电脑前,发现里面有《死亡鬼屋》的游戏,这是钟葭爱玩的老游戏,惊险刺激。她选择两人共同战斗的模式,把玩法向孙麓野介绍了一下,就玩起来。
游戏很简单,就是把准星对准僵尸开火。孙麓野虽然疯了,但并不笨,这么简单的游戏练习一会儿就会玩了。
第一次和孙麓野一起玩,不一会儿钟葭就发现孙麓野的反应快得吓人。自己在小伙伴中的反应可以说够快的了,但在孙麓野面前简直没法提。这疯子很专心,几乎在僵尸、怪物出现的同时就开火,而且全打在头上。以前玩这款游戏总是手忙脚乱,走不了几关就让僵尸怪物给咬死了,现在倒是闲下来,只好给孙麓野打死的僵尸补两枪,或者打地上乱蹦的金蛙。
游戏成了孙麓野的独角戏,不一会儿就通关了。
钟葭觉得不过瘾,要再打一盘。她对孙麓野说:“你要让我,和女孩子在一起,要有绅士风度。”
孙麓野迷惑地望着钟葭,钟葭这才发现自己说得太深了,就说:“你要让我先打,你不许先打,我打不死你再打。”
孙麓野似乎明白地点点头。
第二局可苦了孙麓野,他瞪着屏幕上的僵尸紧张地判断哪个僵尸是“打不死”的,不敢打。
结果又变成了钟葭一个人对付僵尸的局面,钟葭一面手忙脚乱地对付那些僵尸,一面不讲理地指挥孙麓野,弄得孙麓野手足无措。
钟葭对付不了这些僵尸,一有僵尸扑上来咬她,就“啊”的大声惨叫。身旁的孙麓野满头是汗地看着屏幕,眼里是恐惧的神色——他已经进入了角色!
两个僵尸同时扑过来,钟葭发出了一声大叫,这时,孙麓野猛地扑到钟葭身上。
“扑通”一声,两人倒在地板上,网吧的人全都探头看。
钟葭吓了一跳,她看孙麓野脸上的大汗和恐惧的眼神,心说不好要露馅,老板要知道自己领个疯子来网吧,非得把自己掐死!她猛地站起来,给老板扔下钱,拉着孙麓野跑出网吧。
出了网吧才感觉屁股生疼,钟葭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埋怨:“疼死我了,你为什么把我扑到地上?”
孙麓野还在剧情中,害怕地说:“他们咬你。”
钟葭乐了:“不错,你表现很好,整个是白马王子,救我这个白雪公主。”
想想又后怕,要是孙麓野对僵尸挥拳而击,把电脑给砸了,自己就惨了。
钟葭摸摸孙麓野的脸,安慰他说:“大宝贝乖乖,别害怕,我是玩,不是真的。”
钟葭温暖的小手让孙麓野恢复了平静。
已经是七点多了,本来还想领他蹦迪,想想还是算了,别再惹出什么乱子。钟葭买了个小生日蛋糕,进了一家早看好的川菜馆。
在包间,钟葭点了几个菜,又点了一瓶干红,之后点燃了蜡烛,把细蜡烛插在蛋糕上。
钟葭说:“大宝贝乖乖,今天是我二十二岁生日,一会儿咱们一起吹蜡烛,你要祝我生日快乐,还要唱Happybirthdaytoyou……”
钟葭轻轻领着孙麓野唱了两句,孙麓野本来也会唱,就跟着傻乎乎地大声唱起来。
钟葭忙止住他说:“好了,好了,一会儿再唱,也别这么大声音。”
看着孙麓野英俊又傻乎乎的脸,叹了口气,心想他要是没有疯该多好啊!钟葭说:“过去过生日,我都请‘黄毛’、‘绿毛’他们玩一个通宵。今年不知道怎么了,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心里总想着你,只想安安静静和你在一起。”
孙麓野无言坐在那里,他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一会儿,菜上齐了,给两个人倒上了酒。

《谋之刃》第十一章(2)

孙麓野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钟葭说:“来唱祝你生日快乐!”
钟葭拍着巴掌唱起来,孙麓野也跟着拍巴掌唱起来。
唱完,钟葭说:“吹蜡烛。”孙麓野就使劲鼓起腮帮子吹蜡烛。
钟葭等着孙麓野的祝福,等了一会儿,看见孙麓野依然傻乎乎地看自己,显然是没有想起来,她叹气地说:“你要祝我生日快乐。”
孙麓野这才想起来,机械地说:“祝你生日快乐。”
钟葭的情绪一下子没了,后悔不该异想天开地带个疯子给自己过生日,还想寻找浪漫情调。她只好说:“吃吧。”
孙麓野看到桌上的肉菜早馋得口水直流,有钟葭的命令,立即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看着孙麓野只顾自己吃,钟葭的心情糟透了,又无可奈何,就把蛋糕分了,一大块给孙麓野,自己没滋没味地吃那一小块,嘴里埋怨:“真是傻乎乎的,就知道吃,也不向人家献殷勤,一点不像男朋友!”
吃了一会儿,钟葭突然笑了,自己这是自作自受,既然邀请疯子给自己过生日,干什么还要用正常人的标准要求他?进而又想,很难找到像自己这样的人,能和一个疯子在一起过生日,他们谁敢?这也是一种浪漫情调,一种傻乎乎的浪漫情调,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样想着,钟葭开心了,和孙麓野一样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吃了一会儿,钟葭发现倒的酒还没喝,就叫住孙麓野,让他端起杯来,说:“这杯酒我来敬你,祝你能早日康复,做一个正常的人。”
钟葭接着说:“大宝贝乖乖,这些天我托人到精神病医院打听了一下,想给你看病,但费用很高,等我再攒些钱就给你看病。”
孙麓野似乎听明白了,说:“我没有病,我不看病。”
钟葭想起人家说精神病人不承认自己有病,也不和他计较,说:“来,把酒干了。”
两个人一饮而尽,钟葭边为孙麓野夹菜,边说:“大口吃,今天我过生日请你吃这么多好吃的,你可一定要多吃些……”
孙麓野没有接着吃,一杯满满的干红落肚,酒劲让他混乱的大脑生出了幻觉。烛光摇曳,桌上的生日蛋糕,都幻化成了与刘诗韵过生日的情景,钟葭的脸也恍惚成了刘诗韵的脸。
钟葭看孙麓野没动筷子,抬头一看,不禁呆住了。
已经站起来的孙麓野,眼里是无限的柔情和幸福,眼圈含着泪光,痴痴地望着钟葭。钟葭傻了,这次是她傻乎乎地看着孙麓野。
孙麓野轻轻走到钟葭的身边,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吻。
细微的电流从钟葭的身体流过,钟葭的身子发软,心狂跳起来,她忘了眼前这人是疯子。孙麓野无限深情地说:“我爱你,我永远爱你,我们到八十岁的时候也要像现在一样,一起过美好的生日。”
钟葭幸福得透不过气来。
孙麓野轻轻地把钟葭揽进怀里,将钟葭的脸抬了起来。钟葭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害怕,但还是顺从地仰起了脸。
先是雨点一样的吻,纷纷扬扬地落在钟葭的额头、眼睛、脸颊上。接着雨点停了,钟葭感到唇上的灼热,一个长长的吻印在自己的唇上,钟葭情迷意乱,娇喘微微。
良久,长吻才结束,钟葭已经不能自持。
孙麓野依然紧抱着钟葭,吻她的脸颊和脖颈,手在她身上抚摸着。
浑身酥软的钟葭突然清醒过来,不能这样,他可是个疯子!钟葭双手轻轻推开孙麓野的脸,她一边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边说:“大宝贝乖乖,不可以这样,听话,乖。”
听到“大宝贝乖乖”,孙麓野身体颤抖了一下,眼前的幻景消失了,怔怔地望了钟葭一会,脸色沮丧,低下了头。
钟葭把高高的孙麓野推回坐位,轻轻吻了他,才回到自己的坐位。
想起刚才那一刻,仍然心旌神摇,这疯子真浪漫,浪漫得叫人失魂!真奇怪,这么好的人,她女朋友怎么舍得抛弃他?
两个人都再也没说话,也没有动桌上的菜,默默坐着想心事。
钟葭劝孙麓野吃菜,孙麓野摇摇头,钟葭只好招呼服务员结账。
出了饭店,钟葭笑着说:“我知道你刚才想到了刘诗韵,你现在抱我一下好吗?我也是你的仙女。”
孙麓野看了钟葭一会儿,走上前把只到自己胸口的钟葭拥进怀里……
男人的气息,温暖的怀抱,钟葭惬意地沉醉了。
回到小店已经十点多了,钟葭在院里给孙麓野铺了个地铺,又把自己不用的被褥铺上,并点上蚊香。
钟葭说:“大宝贝乖乖,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睡,以后晚上也在这里睡。等天冷了,我去买张行军床,你在店里睡,天天在外面地上睡觉会冻坏身体的。”
孙麓野没有说话,钟葭看出他还是很激动,就让他把外衣脱了躺在床上。钟葭给孙麓野盖上被,用手轻轻地合上孙麓野的眼睛,抚摸他的脸。
孙麓野确实很兴奋,刚才的一幕在他纷乱的心中掀起风暴,要在往常他一定会癫狂起来,但钟葭温暖的小手让风暴渐渐平息了,一波一波温暖的浪潮轻柔地摇曳着他,就像躺进了摇篮,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
月光照在孙麓野清癯的脸上,这个时候他和正常人一样了。他的脸有一种凝练的美,像速写画一样,几笔刚劲有力的线条就勾勒出来。看着孙麓野的脸颊,钟葭的心不由跳起来,刚才那一幕感觉真好,这要是真的多好啊!

《谋之刃》第十一章(3)

钟葭下了个决心:一定想办法把孙麓野的病治好。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话一点儿不假。
一天上午,孙麓野正在“表演”。路边停下了一辆救护车,是精神病医院的,车上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壮汉,上前扭住了孙麓野,把他推上车带走了。
车子来到精神病医院前停下,几个大汉把孙麓野押下车。一直顺从的孙麓野忽然将其中一人打倒,夺路而逃。
腾达公司的门口清净了几天,孙麓野又出现了,还是在那里“表演”。
这天,孙麓野表演完,慢慢地向钟葭的“品香”小吃店走去,身后有一辆面包车不紧不慢地跟着。
吃完饭,孙麓野离开了小店。
尽管钟葭让他晚上就住在小店的后院,但孙麓野就是不习惯,依然固执地过自己夜游神的生活,钟葭也不强求,好在现在还不太冷。
暮霭中,那辆面包车仍然悄悄地地跟在后面。
大约八点多,天彻底黑了,面包车跟着孙麓野来到一条僻静的马路上。突然,面包车加速赶上了孙麓野,在他身边停下来,车门一开,冲出几个人,没等孙麓野有反应就连推带搡地往他口里塞了块破布,扭着他塞进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开走了。
面包车向海边的方向行驶了一段时间,然后下了公路,在一个山坡上又行驶了一会儿,就停下来。几个人拉着孙麓野向山顶走去,山不是很陡,一会儿就到了山顶。山的另一面是悬崖,悬崖下是嶙峋的岩石和广阔的大海。
这里黑黢黢的,只有风卷着海涛拍击悬崖的哗哗声。
几个人将孙麓野口中的破布团取出,扔进大海。为首的一个望着这个将死的年轻人,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怜悯,大汉说:“小子,咱俩无冤无仇,别怪我,谁让你还值不少钱。告诉你,是一个姓秦的拿钱要你死,要怨你就怨姓秦的好了。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以后你就再也看不到了。”
孙麓野眼睛迷离地念叨:“姓秦的?钱?结婚?”突然他有些清醒了。就在这时,那个为首的家伙一点头,几个人合力把孙麓野推下了悬崖。
“诗韵……”一声凄厉的惨叫,孙麓野从悬崖上消失了,从这个世界永远消失了。
“你说这个家伙能摔死吗?”
“那还用问,下面都是挺尖的岩石,摔上还有个好?不摔死,也得让大海淹死。”
几个人望着黑漆漆的悬崖下面议论着,然后拍拍手,转身走了,像是扔掉一块石头。
这几个人是秦夫花钱雇的。孙麓野天天在腾达公司门前“演戏”,使秦夫十分难堪,这件事已经在社会上传开了,就连岳子山也有耳闻。尽管人们还不知道秦夫和刘诗韵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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