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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脚底下……
以后的几天，王琪发现这对母女有变本加利的趋势，不过王琪睡觉之前把两侧的被子都压的严严实实，要是觉得无聊了就会敞开冲向金小妹的那一侧……
第五十五章 杨白劳
奶奶在炕上给几个孩子讲年关难过的故事，他们家原来是地主啊，有钱有地，就给别人家放租，那些农民靠租地过活一般好年头是可以还上租的，甚至可以有点自己的存粮。但是农民这靠天吃饭，老天爷要是不给点面子那还不就惨了，所以只要是不好的年头，驴打滚似的利滚利就产生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人家共产党要消灭你的原因，因为只要一直在地主这里租地，就总有个别年头不好，导致粮食欠收。地主就按照他不履行合约算，只要你有一年还不上租金，那你欠人家的钱就会像驴在泥泞的土地上打滚一样，越滚越厚，最后驴就把自己给压死了。
别看奶奶现在这个小老太婆的样子，在家里的时候请过很多私塾先生教过古典文学呢，她的那些功夫是从护院那里学来的摔跤，有的时候也指点指点儿子，孙子这辈就很少了，她懒得动
奶奶他们家就是这种干损事的行当，因为一年的末尾是收租的日子，就算大年三十晚上要债都不为过，因为那就算是今年一个终点了，第二天的初一是第二年的事情了。利滚利就又多了点利润，这么说来地主们也不是太可恶，体会了老百姓的疾苦……
奶奶说她那个时候还是十四五岁，那个时候也没什么可以玩的东西啊，附近有什么玩的她一个千金大小姐都玩遍了，有一次和家里人去收租看到收租的时候那个农民那个痛苦的样子啊，她顿时就变态似的来了兴趣。只要是收租的事情基本上她就回去插一腿，之后装成家里护院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去吓唬那些还不起租的人，一时间那是臭名远扬，凶名远播啊！奶奶边说还学了一下当年自己要债的样子，瞪着个眼睛把原来是扁长的眼睛弄成了滚圆，加上现在一脸的褶皱倒是真的有点吓人。原来啥样就不知道了，但是看那些黑白相片长的那么俊，估计只有好笑的感觉吧！？
话说那年她又带着一大群胳膊比自己腿都粗的护院去要债了，核实了一些需要要债的人之后就出去转，为什么转呢，说来还有点古老的方式，和杨白劳那老哥被抓住的遭遇一样的方法，
烟囱冒烟！
你谁家的烟囱要是敢冒烟你就有吃的啊，那你就得还租啊！正巧就看到一个黑名单的人物家里竟然他么的烟囱冒烟了，奶奶带着十几个人一脚踹开那家的门，呼呼啦啦的就把人家的小客厅给挤满了！这家人竟然在包饺子！那个年头平常老百姓过年能吃上碗白米饭就算小康生活了！这家竟然在吃饺子，而且还是全肉馅饺子！那还了得，你有钱吃饺子还不换租金！
“哦，是大小姐啊，来收租的吧，租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有点忙想晚点再给您送去的，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太对不住了，前进，去，把你卖掉狍子还有狼皮狼骨赚的钱给大小姐拿来！”之后那个屁大的孩子看了她一眼就去一个狼头底下拿出了鲜血淋漓的十块大银元，刚想递给奶奶，却发现了上面还有好些血迹，就拿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干净之后才递给了奶奶“大小姐，连上去年的租一起都给你了。”没错那次正好是奶奶第一次见到爷爷王前进！这对要吃饺子的母子就是爷爷王前进还有他的妈妈，就是王琪的太奶奶的说。不过现在她早死了。
奶奶竟然嘿嘿一笑“那时候啊，你爷爷也比现在帅多了，不说别的，就是眼睛中那股清灵劲，没有一点被污染的眼神当时都把我看呆了，诶，就像王琪现在这样，清澈明亮，”说着一把拽过去旁边还在专心吃瓜子的王琪，拉在胸前给几个小姑娘看，一下王琪嘴里的‘酸点子’水蜜桃味道的糖还掉了出来，由于奶奶就那么几个故事，王琪他们早就听腻了，所以这一个举动吓了王琪一跳，有点发愣的感觉！奶奶指着王琪的脸说“诶诶，就是这种愣愣的眼神”之后又把王琪扔到了一边继续道“我们小琪上学多，是周瑜的那种儒雅的味道，但是当时他爷爷可没上过一天私塾，那双大眼睛却有一种不服输的野性！对就是倔！跟他现在最喜欢的那头公驴似的。”
“之后你们的奶奶就真的在我们家等着吃上了饺子，还说我老妈手艺好呢，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有事没事往我家跑，哦，就是那个时候她看上我了”爷爷王前进一边揉面一边哈哈大笑着道。奶奶也不害羞，跟着乐了一会后继续说“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老家伙爸爸死得早，留下一屁股的饥荒给这两个母子，好在他在老猎人那学会了打猎，那年他靠着一把匕首几乎凭着肉搏就杀死了一条大公狼，那年他才十六岁而已，后来我就对他越来越感兴趣，后来就将就嫁给他过了这么些年苦日子啊”
“再感兴趣也没说嫁到我们家去，要不是开始打地主，我们家那个根红苗正的贫农人家还瞧不上眼呢，共产党没到来之前就赶忙的嫁给我了。当时我还看中我们邻居家的小红了呢，人家也看上了我，要不是你老婆子非死去白咧的缠着我，我和你过。我结了婚人家为了我哭了一个多月，到现在我还有后悔呢”爷爷再次插嘴道
奶奶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我去找老张玩玩牌都不行，前脚走后脚就到的”奶奶故意说了一个细节，王琪与他爷爷都共有的一个特点，贴心！温柔！从那个拿钱给她的细节就能听得出来。奶奶还是喜欢爷爷这点的。
奶奶还说她在家被家里人惯坏了，根本不知道男孩子还会包饺子，爷爷王前进不仅仅是长的帅气一点，他包饺子时认真的样子也打动了她，说到这小冰歪头看了看还在专心吃瓜子的王琪，王琪这个家伙就连吃个瓜子都那么认真，紧紧地盯着那袋子瓜子，正在细心的挑着里面最大个的瓜子呢！还是那么认真，特别帅的神情。
听完了故事大家也就开始洗手准备包饺子了，由于家里男人过剩，所以切菜剁肉的活根本不需要他们女人去干，包饺子的人手依然是除去了王瑞，王海之外所有的男人，还有一个唯一的女人，也就是做饭超好吃的小伯母。
傻妞惊讶的看着王琪将一个个玲珑般的饺子拿上桌子，还扒开了一个看了看，里面真的有馅！“琪琪，你还会包饺子呢”小冰也去检查了一下，确认了一下帮王琪把脸上的面粉给拭去了忧心忡忡的道“只是加工了一下，不会把饺子弄的难吃了吧……”
王琪尴尬的看了看大家“这个绝对不会，小妹也可以作证，是不是离离……反正是熟的就行了呗”
他们这一辈80后被宠坏了也就算了，就连他们的妈妈这些30或者四五零后竟然也不会，都是这群男人给惯的，从爷爷那辈就开始，只要爷爷在奶奶就不下厨房，而到了他们儿子那代就是女人完全不会做饭了，大家伙都看了看小琪，还有瞪着眼睛坐在桌子边捧着一个大红柿子吸着汁的小冰。大家哈哈的大笑起来。
红红彤彤的大过年，王琪家的狗都不怕炮仗，除非扔在了脚底下才会跑开，否则就站在那看烟花，一朵一朵的菊花在空中绽放再凋落，燃烧掉自己演绎了美丽之后在化作点点尘土，在每一只眼睛里都映衬着美丽的开放与凋谢，永远的大地红炮仗，配着千百年来的二踢脚，饺子下锅之后，没有干活的众人开始扒蒜放碗碟，还有捣醋。在王琪妈妈的倡导下他们取消了在饺子里面放硬币的措施，而是放了一块大白兔奶糖，也是最后的一块，看这个甜甜蜜蜜到底是属于谁的。王琪家过年狗都吃饺子的，不过要给他们晾一会，否则那群家伙不会管是不是热的，烫了嘴王琪该心疼了。王琪依然是先给狗狗们一大盆子的饺子，再之后才是用一个盘子装了估计二十个饺子，还一个个的从中间截断，露出里面的肉来。远远地站着等待小狐狸出来吃
看着小狐狸在那低头吃着时旁边的小冰更加的好奇了，因为这不是平常小狐狸该出来的时间，王琪也有点迷糊就是说感觉，感觉它会出现在那。
爷爷也去给他的几头牛，十多只羊，还有他最喜爱的两头毛驴弄了点玉米棒子，都在过年啊，只是大家谁都没有吃到那个大白兔甜蜜饺子，没想到最甜蜜的竟然是那群狗，其实王琪认识那只饺子，那是他给小狐狸唯一一个没有破开的饺子，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张望的小狐狸王琪摸了摸妹妹的头，给她的碗里倒了一点醋，顺便在她的碗旁边晾了几个饺子，妹妹冲着王琪傻兮兮的一笑，就加入了战斗，不论哪一次吃饭王琪都会坐在离离旁边，就像他喜欢帮助别人一样自然，照顾妹妹，已经融进了他的生活之中。
春节联欢晚会自从开播那一年就成了中国人过年晚上必须做的一件事情，不论口碑怎么样下降，十几口子人挤在一起看那么一个小破电视着实挺搞笑的，特别是傻妞还在最前方边啃大柿子边给大家讲解内容与自己的心得。顺便提一下，傻妞吃柿子懒得先把他开化，就喜欢拿过来就啃，啃得脑袋都疼，同样在傻兮兮的笑着……
第五十六章 雪中的约定
永远都忘不了的一天，初七，妹妹拼命摇着的双手，还有她双颊流下的泪水，也是这一天开始他意识到他的这个家有多么复杂。直到妹妹的身影消失，看不清她的脸的时候王琪才注意到拉拉还在拼命地奔跑，悲哀的嚎叫，最后直到被公共汽车甩的完全听不到声音为止，还有旁边那座山上完全光秃秃的最高点，两只竖起来的黄色小耳朵，每年这一天它都会站在那个山头，那个山头王琪爬上去过，可以望见这条公路的尽头。可以随着汽车而奔跑，直到在最高的一个顶点，以他的两只淡黄色的小耳朵为顶点，王琪甚至可以听得到那个细小的嗓子发出来的声音“……啊呜……啊呜……啊呜……”
“啊呜……啊呜……”泪水不自觉的顺着脸颊躺了下来，王琪的嘴里一点点的念叨着小狐狸给他印象最深的声音。
王琪的妈妈想帮他擦去脸边的泪水，却被王琪一手打掉。她想要再坚持的时候王琪则是用上了十成的力量，一下子就把那只手打的红了起来，旁边的爸爸顿时火了起来扬起手就要打，大吼“她是你妈！”
“让我独自呆一会”王琪脸都没有转，依旧看着窗外的那座大山，没有抽泣，没有一点声音，有的只是王琪掉落下来的泪水划过脸颊最后滴在腿上的声音，滴答，滴答……
这是小冰第一次看到王琪流眼泪，以前的王琪都是脸上挂着阳光般的笑容，体贴的呵护着她，她并不知道他们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这样一个坚强的人都在挥洒着泪水，她轻轻地帮王琪揩去脸上的泪水，再流出来就再帮他拭去，终于王琪把目光从窗外收回转移到小冰的身上，看着小冰默默地为她擦着眼泪，可是看到小冰的那一刻泪水却更加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小冰抱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在这里呢，不用压抑着自己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那是小冰第一次看到王琪流泪，王琪依旧没有大声的哭出来，而是在低声的抽咽，泪水哗哗的向下淌着，一路，一路上王琪就像被人欺负了躺在妈妈怀里哭的孩子一般，整整的哭了一路，坚强的人遇到可以撼动他们心的事情时，要比那些脆弱的人还要脆弱。这是小冰这一辈子之内唯一一次见到王琪哭，唯一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王琪。
当一个自诩为男人的人，发现他宁可舍去尊严与生命也要维护的羁绊，面对现实却是那么的无力的时候，才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荣誉与尊严被他们视作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当他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要保护的东西自己根本维护不了的时候，他们的世界将会崩溃，多彩的世界会变成灰蒙蒙的一片，一片不着边际的荒漠。有的时候男人要比女人脆弱的多。
看着本该依靠在自己或者妻子怀里痛哭的儿子，如今竟然靠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失声的痛哭，王建军扬起了的手没有落下，这个家里他是最不配动手的人。他只能深深的呼吸，抚慰红肿着手的妻子，一个同样低声哭泣的女人，辛苦养育了的儿子却躺在别人的怀里哭泣。本来都该是她的工作，去抚摸去爱她的孩子，是委屈吧。
整节车厢就好像灰蒙蒙的天一样，压抑，压得人透不过气。
“小冰……”
“恩？不哭鼻子了，都把我们家琪琪弄的不帅了，来笑一个”小冰扶起王琪，看着他那双已经哭的有些肿的眼睛。
“我向你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掉眼泪”王琪没有笑，而是郑重的看着小冰，随后更是粗鲁的将小冰搂紧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两个人就那么相拥着一直抵达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