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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课-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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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30年,我们又见面了。这30年我出生入死,所经历的困苦磨难,面对老朋友却说不出来。他送给我他的画作,我呢,万分惭愧。他已经是蜚声世界的大画家,而我却连一件像样的作品都拿不出来。他找我要作品,我本不想给,实在逼得没办法,只好给了几幅。没想到他看过之后,却大声叫好,说一定要把我的作品带回巴黎,让法国画坛重新认识我。我觉得这只是他的偏爱,当时那几幅画也是随手给的,没想到他带到巴黎之后,还真引起了轰动。”

“就是这几幅吧?”我从手提包里拿出在图书馆里搜集影印好的资料,交给金卓如,“您看看。”

“噢?你从哪里搞到的?看来真是下了大功夫了。”金卓如一幅一幅地翻看起来。

这几幅画都是水墨作品,带有明显的探索风格。从中国古代直到现代,水墨都没有规范的人体艺术,所以金卓如把西方写实的人体造型,特别是莫迪格利阿尼和马蒂斯的构图,用水墨技法表现出来。西方油画讲究表现光,而中国水墨在光影方面先天不足。金卓如用墨的浓淡来体现人体肌肤的细腻质地和光泽,把人体的自然美用西式构图和中式画法表现了出来。这样的画法在水墨方面是勇敢的探索,而又非常容易被西方人接受,且感到新鲜和惊奇,能够在西方引起轰动,也并非偶然。

在《立》这幅画里,一正一反两个女人,一个目视前方,一个回眸来路,似乎表达了画家对过去未来的统一关照,用色用笔很简练明快,寥寥几笔就把人体的曲线勾勒得很美妙。《伏》这幅画呢,画着一个伏在地上的女体,明亮厚重的人体色彩与轻飘虚幻的背景形成明确的冷暖对比。而《梦》这一幅则是一个仰卧的女体,肌肤的色彩如空气般轻柔,淡雅的背景更表达出了梦幻的境界,由于动态选择的精妙和色彩感觉的准确把握,成为金卓如在巴黎一炮打响的代表作。

“这几幅画在巴黎展出后,引起了国际画坛的轰动,评论文章连篇累牍地在国外美术杂志报刊上发表出来。我在美院的宿舍立刻无法清静了,许多大使馆的老外都慕名而来,找我买画。一时间我的口袋里哪国的货币都有,而如何把这些外币兑换成人民币,我还是请小葭弄明白的。我的画越来越值钱,生活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看着小葭把各种各样的电器买回家来,好多还是在友谊商店用外币买的。这时候父亲留下来的这套四合院,也清退了回来。我就离开美院的宿舍,搬到了这里住下。从此就‘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一直住到现在。我就在这几间屋子里画画,而把画作出售和人际来往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女儿。”

“您在八十年代已经有了出国的机会吧?可我遍查资料,却找不到您出国的记录。”

“有机会,81年就有。但我一直没有去。巴黎好几次向我招手,我都没去,哪里我也不去。我并不是不怀念巴黎,而是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即使回到巴黎,那个巴黎还会是三十年前的巴黎吗?三十年前的巴黎,是永远也回不去了,我又何必跑去看那个新巴黎呢?至于其他的地方,我就更不想去了。我不是风景画家,不需要去看山看水,我也不想到处去观光旅游,打点应酬,那只是浪费时间。我要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作画,一直画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最近这二十年,您还需要说些什么?”

“没有什么好说的啦,就是在这里,画画,画画,画了再画。画家嘛,除了画画还干什么?至于我画了哪些画,画得好不好,我看你收集了那么多的资料,就不需要我再重复了。对我的作品的评价,你只管去写吧,写你自己的观点也行,写别人的观点也行,笑骂由人吧。要说还有什么话说,我想说,我一直在关注着人体艺术事业。1988年,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人体艺术大展’,掀起了前所未有的人体艺术普及运动,我感到欢欣鼓舞。那几十万人排着长队挤进美术馆,争相观看人体作品的场面,曾让我老泪纵横。真是今非昔比呀,随着国家的日益强盛和国门的开放,人体艺术在中国的发展也很快。个人的作品最后是什么结局,是成为经典还是被人遗忘,我并不是很在意,相比而言,我更在意人体艺术事业的发展,因为人体艺术说到底,是对人的尊严的维护。如果我们认为自己的身体是丑的,是淫荡的,是邪恶的,我们又怎么能学会尊重别人和尊重自己呢……”

金卓如还讲了很长很长,很久很久,但已与他的身世无关,而是在谈人体美术。只有一件事情必须记述,那就是1993年的一篇文章导致他的心脏病发作。

“有些人的脑袋啊,是花岗岩的,至死不改。到了1993年,他还在发表文章,攻击我的作品,攻击我的艺术观点。他说,人体结构大同小异,要人们追求其美,美在何处?裸体是每个人都具备的,美吗?你金卓如觉得美,你脱光衣服自己照照嘛,你的裸体美吗?人体素描是个基本功,画好人体只是为了利于着衣动作的创作,为何要大加渲染,去画光溜溜的人体呢?这是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吗?在现实中人们会在大庭广众之中光屁股吗?这样的渲染是创作无能还是性变态心理?所以他主张,应该收缴销毁我的所有画作,并且对我进行文化和法制教育……看完这篇文章,我的心脏病发作了。我身上有许多病,严重的胃病,胆结石,类风湿性关节炎,还有严重的精神衰弱,但没想到又发生了心肌梗塞,经过抢救脱离了危险,但耽误了几个月的创作。”

“那是不是您的又一次生死关头?”

“是吧,不过那次要是真死了,我没什么遗憾。因为我画出了那么多画,也得到了国际画坛的承认,可以瞑目了。我对那篇文章感到愤恨,并不是因为他羞辱了我个人,而是因为他在否定人体艺术。从古希腊到今天,几千年辉煌的人体艺术,他居然视而不见,真是笑话。我的人体是不美,可梁莹的人体不是很美吗?美不是要发现要创造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一个大美术评论家会不懂吗?那他是怎么当上评论家的?为什么这样的人这样的文章,还能在1993年的中国有市场?1993年啊!不是53年,不是63年,也不是73年,而是93年!他的逻辑,他的论调,他气势汹汹的口气,和文革时打砸抢的造反派有什么区别,和姚文元的大批判有什么区别?我相信我国的人体艺术事业,不会因为他这样的几个人,他写的几篇文章受到什么阻碍,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但我,还是快被他气死了,咯咯!”

金卓如又笑了,笑得很天真。我的心却在这样的笑声中微微颤抖了一下,同时觉得心头苦涩,酸楚,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再看梁莹,她已经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不是坐在我的一侧,而是坐在金卓如的一侧。她看着地板上的衬布在发呆。

079

那天下午从金卓如家里出来,我和梁莹一直手拉着手。同居几个月了,这么手拉着手一路走下去,还是第一次。我几乎已经结束了对金卓如的采访,以后即使去他家,也只是我向他提问,他不会再这样长篇累牍地讲述了。但我却像刚接手这个活的时候那样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写。我能写好吗?他的人生里有太多我无法深入的历史背景,太多我无法体验的生死磨难,他所攀登跋涉的艺术境界,也是我八辈子都无法到达的。我怎么写?

我正发愁的时候,梁莹的手机响了,是潘灯打来的。聊了几句之后她就告诉我,要去找潘灯,她们有事商量。我只好一个人回了家。回到家里,我把手提包丢到一边,又睡上了觉。这两个月来,除了去金家采访,我就是在睡觉。睡吧,睡吧,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

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梁莹推门进来,然后将我摇醒。她说,懒猪快起来,这么早就睡。我揉揉眼,恼怒地问她干什么。她说,有事找你商量。我问什么事,她说,朱晨光没地方住了,他家亲戚要赶他走。我问,那怎么了?她说:“能不能让他在你这猪窝里住几天?”

我一下坐起来:“你说什么?”

“让他在你这里住几天?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啊?我这间地下室十年都没住过别的男人了!”

“你也是男的嘛,住几天怕什么?”

“可你是女的呀,他住进来,晚上看我们做爱呀?”

“放屁!我住到潘灯的宿舍去,两人挤挤就行了。”

“你才放屁呢!他家亲戚都不让他住,我凭什么要收留他?”

“就住几天嘛,我都答应人家了,他明天就搬过来。你要是不同意,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答应的时候把脸放哪儿了?”

“反正我答应了!你要是不让他住,我也搬走,再也不回来!”

我沉默了一会,事已至此,无可奈何了:“他住几天呀?”

“顶多一星期。”

“他们到底怎么考虑的?”

“朱晨光急着找工作,可工资低了他又不干,最少要一千块钱一个月,除了会开车,他又没别的技能,哪那么好找?”

“怎么不在外边租房子?”

“刚住院把钱都花光了,哪有钱租房子?等他找着工作,管吃管住就行了。”[小说网·。。]

“管吃管住还给一千块钱?那我去得了。”

“他要找不着,我掏钱给他租房子,保证一个星期以后不住你这里,可以了吧?”

“你哪来的钱?”

“我给老爷子当模特,江葭不给钱呀?”

“给钱也是咱们的呀,凭什么给他租房子?”

“咱们?什么意思?你也去当模特了?”

我知道说漏了嘴,不说话了。梁莹去厨房下了两碗面条,吃完之后天也黑了,看了会儿电视,就躺下睡了。可能是因为晚上的口角吧,她自觉理亏,突然煽起情来,抓起我的小鸡鸡玩弄了半天。开始我还硬撑着,终于忍不住了,跟她乱搞起来。也许是因为下午睡了一小觉,我搞得得心应手,她也心满意足,完事后我搂着她,她的头靠在我肩膀上,很舒服。

“明天你就走了,呆会我们再搞一次?”我问她。

“今天晚上感觉挺好,保持这种感觉美美睡上一觉吧。免得你画蛇添足,扫兴收场。”

“那就明天早上吧?反正得把一个星期的粮食提前储备起来。”

“你是骆驼呀?”

她这个比喻让我陷入了沉思。回想这十年的生活,我还真像匹骆驼,在沙漠里走啊走,走了十年,没有遇到一片绿洲。好在我是骆驼,还没被渴死,也许再往前走走,就能看见绿洲了?金卓如的这本传记,是我的绿洲吗?我又想起白天在金卓如的画室里,脱得光溜溜的梁莹比以前放肆多了,已经可以随便地坐在他的身边,侧着脸盯着他。这半个多月,她一次次去金家,眼见得与老爷子越来越熟,打得火热了。当初她是那么坚定地拒绝去当模特,哪里想到今天会这样?

“我发现吧,每次我们一块从老家伙那儿回来,你就性欲勃发,这是不是规律?”刚说完这句话我又后悔了,不该挑起无谓的争端。

“你什么意思呀?”她虽然是质问,但说得温柔暧昧,看来还沉浸在刚才的欲望满足中,没来得及变换叫床的调子。

“没什么意思,就是在思考你的性生活规律。”

“你别吃干醋了,人家都八十多了,你还嫉妒什么?再说,也是你死活要我去的。”

“我现在要是死活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

“你他妈混蛋!你说去就去,你说不去就不去,我是你的奴隶呀?”

“你在床上就是我的一个小奴隶!”我说着翻身又压住她,在她身上乱摸一气,其实是想把刚才的争执用性化解掉。她在我背上乱拍乱打,但并没有推拒的意思。我的手尽管瞎忙,心里却担心生殖器官还没有恢复功能,往前一顶,居然硬度还可以。赶紧又顶了几下,顶了进去。

没想到这次做得比上一次更爽,她开始还哼哼叽叽的,后来像个泼妇一样大喊大叫起来。我本来一贯是埋头苦干型的,看她喊得尽兴,也跟着瞎喊一气,还骂了几句脏话,算是为她伴奏。我们都忘了变换姿势,一口气做下来,飞流直下三千尺,真爽啊!干完之后真是人困马乏,很快就睡着了。

080

第二天,我们尚在睡梦中,就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稀里哗啦地穿衣服起来开门,潘灯和朱晨光已经提着包包站在门外。我把他们让进屋子里,梁莹还没叠好被子。潘灯为了讨好我,主动去厨房做早饭,其实他们已经吃过了。朱晨光很腼腆,坐在椅子上低着个头,好像干了什么坏事。我问他到底要住多久,他说,顶多一星期,他一定能找到地方搬出去。我不吭声,他又说:“林哥,你不是说过想让我给你当模特吗?这下倒行了,我可以给你当模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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