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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作者: 吴越-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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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下起斜风雨来,很可能会把课桌都打湿的。
    校长是个小老头儿,小鼻子小眼,戴着一副镜片特小的老花眼镜,加上个子矮
小,又穿着长过膝盖的宽大白色初帕拉差滩,显得更其瘦小了。他见马哈带着一个
“外宾”来访,很客气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客人。吴永刚开门见山,别的都
不说,只说四年前在这里上一年级的学生丹·陶,是自己亲戚,寻找了好久,只知
道住在清莱府,却不知道在哪一个县。最近才间接地得知他住在昌盛,四五年前曾
经在这里读过书,请查一下他的家庭地址,好去寻找。
    小个子校长连连点头,让秘书去把四五年前的新生注册登记簿都抱来,亲自翻
检,果然在五年前的注册登记簿上找到了丹·陶的名字,就把登记簿送到了吴永刚
面前,请他看要找的是不是这个人。
    吴永刚低头一看,本子上写着:姓名,丹·陶;年龄12;籍贯,清莱府昌盛县;
家长姓名,父陶涛,已故,母柳芭;家庭通信处,昌盛县北郊社社主陈士良转。
    看见这样的登记,吴永刚的心不由得“嗵嗵”地狂跳起来。啊,找到了,总算
找到了,并没有走遍河山,也没有踏破铁靴,更不是上帝保佑、真主保佑、菩萨保
佑,一切只能归结于巧合,归结于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巧合。但愿这种巧合继续发
挥,一到昌盛县,就能与柳芭见面。那样,也好给自己一个忏悔与补偿的机会。
    辞谢了小个子校长,回到府衙,见到了昭维,讲起了前后经过,昭维也啧啧称
奇。他是信奉佛教的,当然认为这是佛爷的保佑。他说:只要人在他清莱的管辖之
下,他一定提供最大的方便,让吴永刚早日找到柳芭和努丹。
          
    马哈说:昌盛是泰国最最北边的一个县,也是最小的一个县,面积还不到六十
平方公里。从清莱到昌盛,有两条路可通:一条是走水路,从清莱城北码头下船,
顺流而下,可以直达昌盛城东码头。但是河小水浅,航速很慢;特别是回程要走上
水,速度就更慢了。另一条是先走公路,在夜庄与边关的中间,有一条可通马车的
土道一直向东去,走到头了,就到了昌盛了。比较起来,还是骑马走旱路为最好。
    昭维也说走旱路快捷,而且主动提出可以借一匹马给他,这样,到了昌盛县城,
还可以继续骑马到北郊找社主陈士良。看样子,这是一个泰籍华人或华裔。
    昭维说:今天已经长途跋涉了好几百里,这两天天晴,中午的太阳挺毒的,继
续上路,只怕太累也太晚了,不如等明天一早再走。吴永刚既找到了柳芭的下落,
又证实了努丹确实是自己的儿子,现在还不到中午一点,怎肯浪费这半天时间?别
说天上挂的是个太阳了,就是头上顶着个火炉,也不怕呀!只要有明确的地址,哪
怕半夜里到达,他也决心要走。
    昭维能够体谅他焦急的心情,也不太坚持,同意他吃过中午饭立刻就走。吴永
刚说在夜庄吃过了饭,这会儿肚子还不饿,干脆等饿了在路上再吃,只求多喝点儿
水,再带足水,免得渴死在路上就行。
    马哈去把马牵来,又递给他两个竹筒子做的大茶筒,笑着说:
    “吴先生着急,马先生可不着急呀;吴先生不怕累,马先生可怕累哟。但愿不
要把我们的马先生累倒了才好!”
    吴永刚也笑着说:
    “事情紧急,只好难为马先生辛苦一趟了。到了昌盛,我请它喝酒,好好儿慰
劳慰劳它!”
    说着,合十致谢,辞别了两人,立刻出发。
    一路上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到了夜庄,人进点心马加料,稍事歇息,喝足了
水,继续往北行。不过十几里,果然有一条可通马车的土路一直往东。下马找个人
问了问,果然是直通昌盛的,就继续上马奔跑。走水路也许要走一天的行程,骑马
只用了四个多小时,就到了。
    昌盛县地当缅甸、泰国、老挝三国的交界,湄公河从北面流来,  在这里形成
一个U 字形硬湾,又折而向北,U 字的左面是缅甸,右面是泰国,两竖的中间属老
挝。昌盛县城,就在这个湾湾儿略为偏西的地方。出城往北再走十几里,就是泰缅
边界了。
    出了城,打听北郊社社主陈士良,几乎无人不知。因为自从取消头人政权以后,
尽管社主并不领一铢薪俸,却大小也是个地方官,百姓之间的争执,都要靠陈社主
来调解的。
    大约走了五六里路,就到了陈社主住的那个“北郊村”。这个村寨,在泰北来
说算是比较大的,一共有二十几户人家,还有一所小学校,村前一道小溪,村后一
座高山,房子虽然也是高脚楼,但是木质的居多,而且大都有玻璃窗,屋顶苫的是
镀锌铁皮,显得比较“洋派”。吴永刚没有想到在这个泰国最最北边儿、也应该是
最最偏僻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找个人问明了陈社主的房子,在他
房前草地的树上拴了马,就登上高脚楼的楼梯。
    泰民的高脚楼,一般是长方形,只有一座楼梯,而且习惯都为单数,不是九级,
就是十一级或十三级;他这座高脚楼比较特别,房屋成正方形,相当高大,楼下比
较矮,只用于通风,不养任何牲畜,楼上四面都有走廊,南面左右各有一座楼梯,
每座都只有八级。看样子,主人是个中国人,来泰国年代还不久,比较开通,而且
善于应变。
    吴永刚站在走廊上,用汉语高喊一声:
    “陈士良先生在家吗?”
    主人闻声出迎,穿着拖鞋。他听见来客讲汉语,也用汉语回答:
    “在下陈士良,请问客从何来,有何贵干?”
    这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须眉皆白,但是满面红光,体魄强健,身材魁伟,
目光炯炯。见来客面生,立即请到客堂坐下,随手斟茶奉上。客堂里铺有地毯,有
红木的方桌和太师椅,还有白铜的高脚痰盂,颇有三十年代中国南方小康之家的气
派。
    吴永刚为争取时间,既然已经找到了社主,也不多客套,开门见山地说:
    “冒昧登门,是因为有一件急事要求陈社主帮忙。我从清莱中学的学生注册登
记簿上查到:有个学生叫丹·陶的,通信处写的是您老先生转。实不相瞒,我就是
阿丹的生身之父,为寻找我的妻儿,我虽然没有踏破铁靴,可也找了有十几年了。
如今总算有了一条线索。请您老人家行个方便,指点一下他们的住址。”
    陈士良眼睛一亮:
    “请问先生尊姓?”
    “免尊姓吴。”说着,递过一张正面中文背面英文的名片去。“不过十六年前,
我用的是假名陶涛。我的妻儿,只知道我叫陶涛。”
    “那么说,你真还活着?”
    “社主说笑话了,我这不是好好地活着么?”
    “你怎么直到今天才来呀?”
    “我不是找不到他们嘛!要是早知道他们在这里,当然早就来了。”
    “啊呀,你来得太晚了呀!”陈社主惋惜得直跺脚。“哪怕你早来三天,不,
哪怕早来两天,也是好的呀?”
    “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吴永刚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不太对头。
    “努丹他妈病了,病得很重。前不久我还去看过她,确实就是这早晚间的事儿
了。上个星期他姨到我这里来开了一张证明,要到南邦去接努丹,说是让孩子再见
母亲一面,前天刚接回来,他们还到我这里来跟我说起这事儿来着。现在的情况究
竟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你是怎么来的?”
    “我从清莱府衙借了一匹马,是一路跑来的。”
    “难怪来得这样快。好,有你这样的心,老天爷也许会可怜你,让你和柳芭再
见一面的。没工夫细说了。我老头子陪你走一趟吧!”
    说着,出门去跟家里人交待了一声,换上一双布鞋,与吴永刚一起走下楼来。
    家人已经把一匹枣红马牵来在楼下等他。两人同时上马,边走遍聊。陈社主自
己介绍:他是云南昆明人,1950年随李弥兵团一起从云南败退到缅甸萨尔温江东岸
的。当时他二十八岁,在第三军军部当参谋。李弥兵团第三、第五两军的残兵败将
在缅甸走投无路,不得已采纳了武装“护商”实际上就是贩毒养军的建议,终于形
成了金三角地区广泛种植罂粟、大量制毒贩毒的局面。李弥从台湾来到三角地区以
后,他被抽调到司令部,也曾经恳切地向李弥面陈己见,表示异议。其实,李弥接
受了蒋介石的指令,到这里来招兵买马,扩大武装,有朝一日还配合台湾的反攻大
陆来一个因地制宜的“反攻云南”,心里也很明白那只不过是“虚晃一招”,与痴
人说梦也差不多。不过带兵的人,最怕的就是手下无兵,与其在台湾坐冷板凳,不
如到缅东北来“独坐山岗,自立为王”。当时三五两军在金三角地区的“武装护商”
局面已经形成,第一是想收已经无法再收,第二是收后也没有其他出路,因此不但
不想收,倒还要因势利导,继续扩大。不过李弥算是他的父执,两家世谊很深,如
今虽然兵败南逃,进入缅北山区,已经走投无路了,但却并不强迫他也来经营贩毒
事业,更具体地说,是反攻既不可能,而贩毒事业中,也没有他陈某人的用武之地。
因此对于部队中求去的文职人员,都不难为他们,让他们自谋出路。当时国共两党
正打得火热,往后还要打多少年,谁也无法预测。与其回到大陆去当“乱世之民”,
而且很可能一回去就当囚徒,不如找一个世外桃源,自耕自食。于是他就带了一批
司令部中不愿继续追随李弥从事贩毒的人,来到了这个地区。这里土地肥沃,雨量
充沛,河道纵横,排灌便利,而人口却稀少,于是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各人先后娶
妻生子,形成了现在的村寨。因为村子里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当地人就称之为
“中国村”。他们在这里发展水稻、小麦、蔬菜、水果的种植,不论品种和产量都
比当地人高出许多,再加上这些人都有文化,人品都也还可以,很快就得到了当地
土著的拥护与爱戴,有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的,有愿意招赘为婿的,有愿意来向他
们学习耕作栽培技术的,很快就形成了一个以陈士良为中心的势力圈,当地人都拿
他当头人对待。消灭了坤沙集团以后,政体改革,论才他足可以当一个县长,但他
一者是中国人,正式加入泰籍还不足十年,二者年龄已经很大,三者对于搞政治和
官场上的那一套实在没有兴趣了,因此勉强当了个不拿薪俸的社主,相当于“村民
自治会主席”,替乡民们办一些事情。
    十六年前,突然有几只顺流漂泊的竹筏在昌盛城北的江边停泊,要求上岸在孔
旺村安家落户。村里居民不敢自专,带着竹筏上的一男一女到陈士良这里来请示。
那男的说他原来在缅甸王塔克县给头人种罂粟,因为头人的儿子要强娶他已经出嫁
的长女为小,他长女不从,所以举家外逃。打听到这里已经不属于王塔克管辖,所
以停泊上岸,要求落户。两夫妇的遭遇,激起了陈士良的深切同情,再一问,岜里
本人本来就是从云南逃出来的中国人,而他的长女又是嫁给从中国云南逃出来的知
识青年的,更加引起了陈士良遗忘已久的乡情,就在“不许再种罂粟”的规约下把
他们一家留下来了。
    当时他就预感到这个到香港去寻找舅舅的中国知青大概永远也不会出现了。但
是柳芭却坚信陶涛一定会找到这里来,她相信菩萨,也相信心灵感应。她总说她的
心感觉到陶涛还在爱着她,正在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因此她拒绝改嫁,起早摸黑地
总是干活儿干活儿。她是老大,她要挣钱养家,还要供应儿子上学。在附近几个村
子里,读完了小学能上中学的,只有努丹一个。为了努丹上学,可以说全家人都作
了最大的努力:他二姨为了他,经陈士良介绍,到清莱一家也是中国人开的旅馆去
当女佣,后来才提升为女管事的,今年都二十八岁了,还没有出嫁。柳芭刚搬来的
头几年,脸色红润,身体健康;可是没过几年,就逐年消瘦下来。她得了肺病,咳
嗽吐血,可是她不说,她知道家里有读书的钱就没有看病的钱,她必须把钱给儿子
读书。等到她骨瘦如柴的时候,家里人逼她去看病,她的肺病已经进入第三期,想
治也治不好的了。没有想到的是,她心心念念时刻想念的人,居然在十六年后,就
在她即将寂灭的时刻,人人都认为他不会来的情况下出现了。难怪陈士良这样激动,
这样着急,但愿他们两人,能见上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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