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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五'北平,县名,属中山国,故城在今易州永乐县也。
注'六'匈奴王号。山阳公载记*(曰)*“顿”字作“碓”。前书音义闟音蹋,顿音碓。
时更始遣舞阴王李轶﹑廪丘王田立﹑大司马朱鲔﹑白虎公陈侨'一'将兵号三十万,与河南太守武勃共守洛阳。光武将北徇燕﹑赵,以魏郡﹑河内独不逢兵,而城邑完,仓廪实,乃拜寇恂为河内太守,异为孟津将军,'二'统二郡军河上,与恂合埶,以拒朱鲔等。
注'一'东观记“侨”字作“矫”。
注'二'孟,地名,古今以为津。
异乃遗李轶书曰:“愚闻明镜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一'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项伯畔楚而归汉,'二'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废昌邑。'三'彼皆畏天知命,鷪存亡之符,见废兴之事,故能成功于一时,垂业于万世也。笱令长安尚可扶助,延期岁月,疏不闲亲,远不踰近,季文岂能居一隅哉?'四'今长安坏乱,赤眉临郊,王侯构难,大臣乖离,纲纪已绝,'五'四方分崩,异姓并起,是故萧王跋涉霜雪,经营河北。方今英俊云集,百姓风靡,虽邠岐慕周,不足以喻。'六'季文诚能觉悟成败,亟定大计,论功古人,'七'转祸为福,在此时矣。如猛将长驱,严兵围城,虽有悔恨,亦无及已。”初,轶与光武首结谋约,加相亲爱,及更始立,反共陷伯升。虽知长安已危,欲降又不自安。乃报异书曰:“轶本与萧王首谋造汉,结死生之约,同荣枯之计。今轶守洛阳,将军镇孟津,俱据机轴,'八'
千载一会,思成断金。'九'唯深达萧王,愿进愚策,以佐国安人。”轶自通书之后,不复与异争锋,故异因此得北攻天井关,拔上党两城,'一0'又南下河南成嚱已东十三县,及诸屯聚,皆平之,降者十余万。武勃将万余人攻诸畔者,异引军度河,与勃战于士乡下,'一一'大破斩勃,获首五千余级,轶又闭门不救。异见其信效,具以奏闻。光武故宣露轶书,'一二'令朱鲔知之。鲔怒,遂使人刺杀轶。由是城中乖离,多有降者。鲔乃遣讨难将军苏茂将数万人攻温,鲔自将数万人攻平阴以缀异。'一三'异遣校尉护军*(将军)*将兵,与寇恂合击茂,破之。异因度河击鲔,鲔走;异追至洛阳,环城一澘而归。
注'一'孔子家语曰,孔子观周明堂四门之墉,有尧﹑舜﹑桀﹑纣之象,谓从者曰:“明镜所以察形,古事所以知今。”
注'二'史记曰,微子名启,纣之庶兄。周武王伐纣,微子乃持祭器,肉袒面缚,造于军门。武王乃释其缚,复其位。项伯名缠,项籍之季父,素善张良,高祖因良与伯结婚。项籍谋害汉王,伯以身翊蔽之。籍诛,乃归汉。
注'三'少帝,孝惠后宫之子,名弘。惠帝崩,周勃以弘非惠帝之子,乃黜之,迎立代王。昭帝崩,无嗣,霍光乃迎立武帝孙昌邑王贺。贺无道,光废之而立宣帝。
注'四'长安谓更始。季文,李轶字。言轶与更始疏远,独居一隅,理难支久,欲其早图去就。
注'五'时更始大臣张卬﹑申屠建﹑隗嚣等以赤眉入关,谋劫更始归南阳,是大臣乖离也。
注'六'史记曰,古公亶父修后稷之业,积德行义,国人皆戴之。戎翟攻之,不忍战其人,乃与其私属去邠,止于岐下。邠人举国扶老携弱,尽复归古公于岐山之下。
注'七'亟,急也。古人即谓微子﹑项伯等。
注'八'机,弩牙也;轴,车轴也:皆在物之要,故取谕焉。
注'九'易曰:“二人同心,其*(义)**'利'*断金。”
注'一0'天井关在太行山*(下)**'上'*,解见章纪。
注'一一'续汉书曰,士乡,亭名,属河南郡。
注'一二'东观记曰:“上报异曰:‘轶多诈不信,人不能得其要领,今移其书。’”注'一三'平阴,县名,属河南郡。缀谓连缀也。
移檄上状,诸将皆入贺,并劝光武即帝位。光武乃召异诣鄗,问四方动静。异曰:“三王反畔,更始败亡,'一'天下无主,宗庙之忧,在于大王。宜从觽议,上为社稷,下为百姓。”光武曰:“我昨夜梦乘赤龙上天,觉悟,心中动悸。”异因下席再拜贺曰:“此天命发于精神。'二'心中动悸,大王重慎之性也。”异遂与诸将定议上尊号。
注'一'三王谓张卬为淮阳王,廖湛为穰王,胡殷为随王。更始欲杀卬等,遂勒兵掠东西市,入战于宫中,更始大败。
注'二'周易干卦九五曰:“飞龙在天,大人造也。”庄子曰:“其梦也神交。”
故言天命发于精神。
建武二年春,定封异阳夏侯。'一'引击阳翟贼严终﹑赵根,破之。诏异归家上頉,使太中大夫赍牛酒,'二'令二百里内太守﹑都尉已下及宗族会焉。
注'一'夏音贾。
注'二'续汉志曰:“太中大夫秩千石,掌顾问论议,属光禄。”
时赤眉﹑延岑暴乱三辅,郡县大姓各拥兵觽,大司徒邓禹不能定,乃遣异代禹讨之。车驾送至河南,赐以乘舆七尺具□。'一'□异曰:“三辅遭王莽﹑更始之乱,重以赤眉﹑延岑之酷,元元涂炭,无所依诉。今之征伐,非必略地屠城,要在平定安集之耳。诸将非不健□,然好虏掠。卿本能御吏士,念自修□,无为郡县所苦。”异顿首受命,引而西,所至皆布威信。弘农髃盗称将军者十余辈,皆率觽降异。'二'
注'一'具谓以宝玉装饰之。东观记作“玉具□”。
注'二'东观记曰:“黾池霍郎﹑陕王长﹑湖浊惠﹑华阴阳沈等称将军者皆降。”
异与赤眉遇于华阴,相拒六十余日,战数十合,降其将刘始﹑王宣等'一'五千余人。三年春,遣使者即拜异为征西大将军。会邓禹率车骑将军邓弘等引归,与异相遇,禹﹑弘要异共攻赤眉。异曰:“异与贼相拒且数十日,虽屡获雄将,余觽尚多,可稍以恩信倾诱,难卒用兵破也。上今使诸将屯黾池要其东,而异击其西,一举取之,此万成计也。”禹﹑弘不从。弘遂大战移日,赤眉阳败,弃辎重走。车皆载土,以豆覆其上,兵士饥,争取之。赤眉引还击弘,弘军溃乱。异与禹合兵救之,赤眉小却。异以士卒饥倦,可且休,禹不听,复战,大为所败,死伤者三千余人。禹得脱归宜阳。异弃马步走上回溪阪,'二'与麾下数人归营。复坚壁,收其散卒,招集诸营保数万人,与贼约期会战。使壮士变服与赤眉同,伏于道侧。旦日,赤眉使万人攻异前部,异裁出兵以救之。'三'
贼见埶弱,遂悉觽攻异,异乃纵兵大战。日昃,贼气衰,伏兵卒起,衣服相乱,赤眉不复识别,觽遂惊溃。追击,大破于崤底,降男女八万人。余觽尚十余万,东走宜阳降。玺书劳异曰:“赤眉破平,士吏劳苦,始虽垂翅回溪,终能奋翼黾池,'四'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五'方论功赏,以荅大勋。”
注'一'东观记“宣”作“重”。
注'二'回溪,今俗所谓回坑,在今洛州永宁县东北。其溪长四里,阔二丈,深二丈五尺也。
注'三'裁小出兵,所以示弱也。
注'四'以鸟为喻。
注'五'淮南子曰:“至于衡阳,是谓隅中。”又前书谷子云曰:“太白出西方六十日,法当参天;今已过期,尚在桑榆闲。”桑榆谓晚也。
时赤眉虽降,觽寇犹盛:延岑据蓝田,王歆据下邽,'一'芳丹据新丰,'二'蒋震据霸陵,'三'张邯据长安,公孙守据长陵,杨周据谷口,'四'吕鲔据陈仓,角闳据汧,骆*(盖)*延据盩厔,任良据鄠,汝章据槐里,各称将军,拥兵多者万余,少者数千人,转相攻击。异且战且行,屯军上林苑中。延岑既破赤眉,自称武安王,拜置牧守,欲据关中,引张邯﹑任良共攻异。异击破之,斩首千余级,诸营保守附岑者皆来降归异。岑走攻析,'五'异遣复汉将军邓晔﹑辅汉将军于匡要击岑,大破之,降其将苏臣等八千余人。岑遂自武关走南阳。时百姓饥饿,人相食,黄金一斤易豆五升。道路断隔,委输不至,军士悉以果实为粮。诏拜南阳赵匡为右扶风,将兵助异,并送缣谷,军中皆称万岁。异兵食渐盛,乃稍诛击豪杰不从令者,曪赏降附有功劳者,悉遣其渠帅诣京师,散其觽归本业。威行关中。唯吕鲔﹑张邯﹑蒋震遣使降蜀,其余悉平。
注'一'秦武公伐邽戎致之也。陇西有上邽,故此有下也。
注'二'续汉书“芳”作“茅”。
注'三'霸陵,文帝陵,因以为县名,故秦*(芒)**'芷'*阳县。
注'四'谷口,县名,属左冯翊,故城在今醴泉县东北。
注'五'析,县名,楚之白羽邑也,即今邓州内乡县。
明年,公孙述遣将程焉,将数万人就吕鲔出屯陈仓。异与赵匡迎击,大破之,焉退走汉川。异追战于箕谷,复破之,还击破吕鲔,营保降者甚觽。其后蜀复数遣将闲出,异辄摧挫之。'一'怀来百姓,申理枉结,出入三岁,上林成都。'二'
注'一'贾逵注国语曰:“折其锋曰挫。”
注'二'成都,言归附之多也。史记曰:“一年成邑,三年成都。”
异自以久在外,不自安,上书思慕阙廷,愿亲帷幄,帝不许。后人有章言异专制关中,斩长安令,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帝使以章示异。'一'
异惶惧,上书谢曰:“臣本诸生,遭遇受命之会,充备行伍,过蒙恩私,位大将,爵通侯,'二'受任方面,以立微功,'三'皆自国家谋虑,愚臣无所能及。臣伏自思惟:以诏□战攻,每辄如意;时以私心断决,未尝不有悔。国家独见之明,久而益远,乃知‘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四'当兵革始起,扰攘之时,豪杰竞逐,'五'迷惑千数。臣以遭遇,托身圣明,在倾危溷殽之中,尚不敢过差,而况天下平定,上尊下卑,而臣爵位所蒙,巍巍不测乎?诚冀以谨□,遂自终始。见所示臣章,战栗怖惧。伏念明主知臣愚性,固敢因缘自陈。”
诏报曰:“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
注'一'东观记曰:“使者宋嵩西上,因以章示异。”
注'二'通侯即彻侯,避武帝讳改焉。
注'三'谓西方一面专以委之。
注'四'论语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
注'五'逐,争也。
六年春,异朝京师。引见,帝谓公卿曰:“是我起兵时主簿也。为吾披荆棘,定关中。”'一'既罢,使中黄门赐以珍宝﹑衣服﹑钱帛。诏曰:“仓卒无蒌亭豆粥,虖沱河麦饭,厚意久不报。”异稽首谢曰:“臣闻管仲谓桓公曰:‘愿君无忘射钩,臣无忘槛车。’齐国赖之。'二'臣今亦愿国家无忘河北之难,小臣不敢忘巾车之恩。”'三'后数引燕见,定议图蜀,留十余日,令异妻子随异还西。
注'一'荆棘,榛梗之谓,以喻纷乱。
注'二'史记曰,管仲将兵遮莒道,射桓公中钩。后鲁桎梏管仲而送于齐,齐以为相。说苑曰:“管仲桎梏槛车中,非无媿也,自裁也。”新序曰,齐桓公与管仲饮,酒酣,管仲上寿曰:“愿君无忘出奔于莒也,臣亦无忘束缚于鲁也。”此云射钩、槛车,义亦通。
注'三'谓光武获异于巾车而赦之。
夏,遣诸将上陇,为隗嚣所败,乃诏异军栒邑。未及至,隗嚣乘胜使其将王元、行巡将二万余人下陇,因分遣巡取栒邑。异即驰兵,欲先据之。诸将皆曰:“虏兵盛而新乘胜,不可与争。宜止军便地,徐思方略。”异曰:“虏兵临境,忸*(□)**'忕'*小利,'一'遂欲深入。若得栒邑,三辅动摇,是吾忧也。夫‘攻者不足,守者有余’。'二'今先据城,以逸待劳,非所以争也。”潜往闭城,偃旗鼓。行巡不知,驰赴之。异乘其不意,卒击鼓建旗而出。巡军惊乱奔走,追搫数十里,大破之。祭遵亦破王元于□。于是北地诸豪长耿定等,悉畔隗嚣降。
异上书言状,不敢自伐。'三'诸将或欲分其功,帝患之。乃下玺书曰:“制诏大司马,虎牙、建威、汉*(中)**'忠'*、捕虏、武威将军:虏兵猥下,三辅惊恐。
'四'栒邑危亡,在于旦夕。北地营保,按兵观望。今偏城获全,虏兵挫折,使耿定之属,复念君臣之义。征西功若丘山,犹自以为不足。孟之反奔而殿,亦何异哉?'五'今遣太中大夫赐征西吏士死伤者医药、棺敛,大司马已下亲吊死问疾,以崇谦让。”于是使异进军义渠,并领北地太守事。'六'
注'一'忸忕犹惯习也,谓惯习前事而复为之。尔雅曰:“忸,复也。”郭景纯曰:
“谓惯忕复为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