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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抿着嘴傻笑，在这样一个早晨，映着晨曦，闫继臣看着眼前这个带着羞涩笑容的女人突然觉得满足之极。她的娇嗔，她的故作严肃，还有她时而傻里傻气的模样似乎都刻在了他的心上。
“一会和我去见我外婆，她在下面那正等着。”
瑾青的手一顿，看向闫继臣，小脸布满紧张，“你外婆好不好相处？”
闫继臣挑了挑眉轻松回道：“见了你就知道了。”
收拾好一切瑾青跟着闫继臣下了楼，昨天晚上看不清，现在细细看来，闫家的别墅的不论是设计还是装修都是顶尖，考究的家具尽显尊贵。
瑾青心里的紧张像气球一样慢慢胀大，步子越迈越小，最后几乎是被闫继臣拖着到客厅的。
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和一位打扮时尚的女士。
“外婆、妈，瑾青来了。”说完又转过来小声对尽情说道：“快叫人。”
“外婆、阿姨你们好。”瑾青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眼睛低垂看茶几上精美的磁碟。
沙发上的两个人闻言都抬起头看向瑾青，老太太姓秦，年纪虽大，牙口却好，笑的时候露着一排整齐的牙齿，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说：“快过来，叫外婆好好看看。”
瑾青走过去坐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瑾青能感受到她们打量的目光，尽量扯出微笑对之。
“挺俊的一姑娘，我看着喜欢，继臣你可别欺负人家，不然家法伺候。”秦老太太虽是笑着说话，却自有一股威严。
“我怎么会。”
瑾青听见“家法”两个字迅速抬头看向闫继臣，闫继臣却懒散地往沙发上随意一躺对瑾青解释道，“外婆自小在部队里长大，在部队是国法，在家少不了她那套家法。”
他可是吃着他外婆那套家法长大的，最熟悉不过了。
“我原本以为除了我没人能拿捏住你小子了，整天一个人的，你看你伯父家的堂哥们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爸妈也想着什么时候能含饴弄孙，膝下儿孙承欢，我这次来就是要解决你的婚姻大事的，这下好了，总算有点影了。”
训斥完自己的外孙，又对着瑾青说道：“好孩子，以后没事经常来家里玩，多走动走动。”
瑾青点了点头，一旁的闫继臣看着害羞的瑾青也咧着嘴笑，浑然没把他外婆的话听进耳朵里。
“得了，我也不在这打扰你们年轻人了，今个我亲自下厨做我的拿手菜。”说着就站起来往厨房走去，走到门口又折过身对闫继臣说道：“去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回来吃饭。”
闫继臣听了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在沙发上赖着，闫母催促道：“你爸爸这几天胃口不好，难的你外婆下厨，快去打电话吧。”
闫继臣没法，只得起身去给他爸打电话。
等闫继臣出去后闫母才缓缓开口问道：“小青多大了？”
“到十月份就二十二了。”
“哦，那还小，不急。”闫母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又问道：“见过你父母了吗？”
外面依稀还有孩子玩耍的吵闹声，闫母这话问的亲切，瑾青的心却凉了半截，低声回道：“家里只有我和妈妈，还没有见过。”
“这样啊。”闫母看着瑾青脖颈处的点点红紫，眼神讳莫如深，过了半晌才又开口：“继臣那孩子别看现在是一个公司的领导，有时候考虑事情还欠缺些，你也别太当真。”
剩下半截心也彻底凉了，她就知道像他这样的家庭对待婚事最是看中，万不会由着想自己的性子来，可笑她来的路上竟抱有一丝希望。
但是就此让她低头她也是绝不肯的，眼角撇到打完电话进来的闫继臣，瑾青笑着说道：“在父母面前，孩子自然都是天真的。”
闫母没有再说什么，看见自己的儿子过来才站起身说道：“我去看看那群孩子们，继臣带着小青好好转转。”
“和我妈聊了什么？”闫继臣在瑾青旁边坐下。
“没什么。”瑾青看着闫母的背影轻声说道。
映着白白的日光，看不真切，只是那些话语却清晰地留在了瑾青的心里。
第二十五章
餐桌上，瑾青见到了闫继臣的爸爸闫海路，是个严肃认真的人，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问起公司的事时俨然把闫继臣看成下属，直到瑾青和他打招呼时，脸上总算露出点笑容，也是一闪而过。
幸好还有几个四、五岁的孩子不停地吵闹，不至于场面太过冷清，瑾青一心扒着碗里的米饭，闫母的刻意客气让她有点食不知味。
吃过饭后，闫继臣跟着父亲去了Z市的公司，家里有和闫母交好的富家太太过来打牌，瑾青在一旁陪坐，打牌她不会，也不感兴趣，看着她们一圈人兴致勃勃地打下来，自己却觉得索然无味，闫母见她蔫蔫的样子就嘱咐她去休息。
瑾青也没有勉强，走到楼梯口时听见其中一个太太问她是谁？脚下一顿，不自觉竖起耳朵，只听闫母也没有隐瞒地告诉那位太太说是继臣的最近玩的不错的。
瑾青心下失望透顶，自己再怎么跳脱，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玩的不错的，然后呢？
然后是她自己都不愿想的结局。
回到房间里，刚关上门，眼泪就从眼角溢了出来，没有预兆，顺着脸颊滑进嘴角里，满是苦涩。不难受是假的，人前的强颜欢笑换来的只能是人后的独自啜泣。
这就是丑小鸭的真实命运！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个陌生号，瑾青随手抹掉脸上的泪，深吸了口气才接通电话。
“喂。”
“喂，你好，是瑾青女士吗？”公式化的女音从话筒里传来，“这里是G城的人民医院，您的母亲瑾素宁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急救室里抢救。。。。。。”［517z小说网·517z］
瑾青瞬间如遭雷击，比起刚才自己那颗难受的心，现在她的心像是被怪兽咬掉大半，空洞的不知所措，眼泪纵横，浑身哆嗦着发不出声音，直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才如梦初醒，她的妈妈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她要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疯了一样冲到楼下，脸上全是泪，客厅里的闫母和那些客人都被瑾青的模样骇住，一时惊在原地，瑾青顾不得和闫母打声招呼就往门外窜。
刚开门就和要进门的闫继臣碰了个满怀，闫继臣拉着她，奈何瑾青现在一点也冷静不下来，浑身的蛮力想要挣脱，对闫继臣手脚并用地又踢又打。
闫继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加大力气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瑾青挣脱不开，哭的更加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不住地流。
“怎么了？”闫继臣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抬起满脸泪痕的她，发生什么事让她如此伤痛？
泪眼婆娑的瑾青看不清闫继臣的脸，全身力气像被被抽干一样，若不是依着闫继臣，怕是早已滑坐在地上了，嘴里也只是呜呜地哭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闫继臣心里暗自揣测是不是妈妈为难瑾青了，看向从客厅赶过来的妈妈，她也是一脸着急不知为何的情形，闫继臣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要回去。。。。。。回G城，我妈妈。。。。。。”瑾青不敢再说下去，她怕她妈妈。。。。。。她不敢想后果。
“好，我们马上回去。”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瑾青的反应一定出了什么大事，闫继臣一刻也不敢再耽误，带着她驱车返回G城。
往日不算长的路程今天在瑾青看来格外的漫长，瑾青既想快点赶到妈妈身边，又害怕看见妈妈，她不敢想象妈妈现在是什么样子。
若是。。。。。。若是，妈妈不在了，她要怎么办？
泪如雨下，瑾青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抑制不住，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溢出，整个身体都在抽搐。
闫继臣的心犹如千万只蚂蚁在挠，看着她痛哭不止的样子，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上面的青筋暴起，这一刻，他是如此无力！
如同来时一样，天空又飘起了雨花，那雨下的人心烦之极。
赶至医院时，瑾青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下车后两脚发软，每走一步都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通往急诊室的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走廊，从这头到那头，她似乎用掉了半生的力气。
急诊室门外的长椅上，瑾青有些意外地看见了那个她不愿意见到却又是此刻最需要的那个人，他竟比她来的还早！
灯光有些昏暗，陆建辉低着头佝偻着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慢慢抬起头，往日的神采飞扬早已消失，满身颓败一览无余，就连看见瑾青也没有开口说话。
瑾青心酸，眼泪又冒了出来，强忍着没流下来，张了几次口都没有发出声音，闫继臣扶着她在另一边的长椅上坐下，坐定后朝对面的陆建辉喊了声“陆伯伯”。
陆建辉听到也只是点点了头，之后相顾无言，只剩下令人害怕的沉默。
当手术结束的指示灯亮起的时候，瑾青之前的急躁反而消失殆尽，她。。。。。。没有勇气去询问结果。
陆建辉和闫继臣迎了上去，医生摘下口罩对他们说：“手术还算顺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这位女士的伤势比较严重，还要看后续的回复情况。”
长椅上的瑾青像是长久离开水的鱼此时终于重回水里，绵长的呼吸穿透胸肺，只要她的妈妈还活着就好，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瑾素宁被安排在最顶层的豪华病房里，这里病人稀少，整个一层楼都是极安静，护理人员也是医院里最好的，对于需要静养的病人再好不过了，而这一切，瑾青是无力承担的，但她也无心再去过问，只要是对她妈妈好的，她没理由反对。
看着依然沉睡的妈妈，瑾青忍不住问旁边调整点滴流速的护士：“为什么我妈妈还不醒？”
“哦，现在还没过麻醉期呢，等药效一过，你妈妈就会醒了。”
【文】护士走后，瑾青让闫继臣先回去，他在这也帮不了什么忙，公司又少不了他，闫继臣刚走没一会，交费回来的陆建辉拿着一大沓各种票据走了进来。
【人】瑾青给妈妈掖了掖被角，之后站起来似乎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今天谢谢你。”
【书】“你别这么说。”陆建辉有些承受不住，向后倒退了两步，眼底尽是哀伤，过了一会陆建辉又说道：“事故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办理好的。”
【屋】瑾青没有再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妈妈的容颜，妈妈的呼吸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感慨，或许她可以把自己的心放的更宽一点，人的这一辈子真的很短，没有谁是一世都不犯错的。
更何况他的爸爸也不是绝情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这么多年，他也是不好过的吧。
“你先回去吧，妈妈我一个人照顾就可以了。”瑾青拨开床头的壁灯，迎着光，她看向她爸爸。
陆建辉坐在对面的沙发的一动不动，姿势维持了一个下午，直到瑾青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下半身都僵硬麻木了，静默了几秒才缓缓站起。
“有什么问题或是需要都要通知我。”陆建辉有些激动，女儿眼里是关心吗？
“恩。”瑾青点了点头。
送走陆建辉后，病房里显得更安静了，护士拔过针后，嘱托她可以去休息了。
瑾青冲护士笑了笑，她宁愿陪着自己的妈妈。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瑾青居然趴在妈妈的床前睡了过去，先懊恼了一番自己粗心，才又赶紧走出房间姐电话，看了来电显示是文泽旋。
刚接通电话，那头文泽旋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现在在哪？”
“医院，我妈妈——”
“我知道，我是说那个房间？”
报了房间号，还没有来得及说其它的，文泽旋就把电话给挂了，不到三分钟，他几句站在了她的面前。
“阿姨现在怎么样了？”文泽旋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问道。
“已经脱离危险了，你怎么来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还没吃饭吧，喏。”文泽旋把来时买的晚饭递给瑾青。
瑾青心下感动，他总是这么关心她，她真的无以回报。
“快吃吧，不知道凉了没。”
“正好。”瑾青一边大口吃，一边回话，她是真的饿了。
解决完大半，瑾青终于感觉自己的胃舒服一点了，若不是文泽旋，她大概会坚持到明天妈妈醒来才会去吃饭。
“谢谢你，蚊子。”她是真的感谢他。
“还是这么客气。”看着瑾青欲哭的样子连连“唉”了几声：“其实我是有目的的，别这么感动了。”
“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出事了？”
“听郿姐说的。”
“她和文总还好吗？”
“就那样吧，老巷的拆迁只是个时间问题，两个人都别扭着呢。”
瑾青低下了头，有些失落，她和郿郿姐一样不希望老巷被拆。
“赶快吃吧，你看看你，吃的脸上都是。”说着文泽旋伸出手去抹那颗粘在瑾青脸上的米粒。
瑾青还未来得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