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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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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不是说”司寇殇脸色忽明忽暗,骤然收手咬牙恨道:“你又不是不知他对她的重要性,何须多说什么?”
    “若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一愕:“你说什么?”
    漫不经心的一节一节掰断着竹子,清脆的断裂声中伴随着莫子谦一字一句清晰吐息:“我说,若是她忘了一切,是不是就可以将拦路石搬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弹弹手上衣上迸溅的泥土,缓缓从袖口掏出一深墨色瓷瓶,莫子谦抚着瓶体犹如自语般喃喃:“本来是留给自己的,可在服下的那刻我突然却感到强烈的不甘!凭什么我要将她拱手于人,凭什么?我是第一个在她身上烙下印记的男人,是我将她由一个青涩懵懂的女孩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是我引领着生涩的她步入男欢女爱的美妙殿堂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命中注定就是我的,要我退出白白的成全了他人,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忽而一笑,怆然中有股阴凉,看着对面面色微微扭曲的司寇殇,他晃了晃手里物件:“有了它,一切就皆有可能。”
    咬紧牙根抑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嫉怒,细眸努力定在瓷瓶上:“医老怪那里弄来的?你确定管用?若是没记错,她曾经也从老怪那里弄了些在你身上做实验,嗬,效果如何,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无视司寇殇的人身攻击,抚着瓷瓶幽幽道:“绝情入口,忘断前尘,往事皆成空。初生婴孩般空白,犹如一张白纸,你可以在其上随意涂抹,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意向,你的期望”
    怔愕半晌,目光缓缓转向对面那沉浸某种思绪中的人,喃喃:“你,舍得?”往事尽忘,同时忘掉的何尝不是她和自己的美好过往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你好狠。”
    不置可否一笑:“若是真狠,我早就掐死她一万次了。”
    沉默半会,司寇殇意外的点头,颇有感触:“若真能狠起来,我或许会掐死她十万次。”
    两人在寒风四起的竹林里静默相立了许久,无声望着穹庐如盖,各自深思了很久,迟疑了很久,惆怅了很久,纠结了许久,沉缅过去了很久,也无声交流了很久直到晨鸡初啼,两人方结束了泥胎雕塑的姿势,踩着未消融的积雪,一前一后的离开
    风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铺天盖地而来,遮住了如黛青山,掩住了苍茫大地,同时也盖住了密竹林里那断裂成节的翠竹
    “什么?元宝病了?!”爷从床上一蹦而起!
    一大早司寇殇一路杀到爷和七叔所在的天字一号房,踹了门卫破门而入,直把爷唬了一跳,第一时间卷了被子火急火燎的将自个包成个蚕蛹状,惟独忘记了旁边尚未着寸缕的男人。两人一床被子,被爷一卷,旁边人只有被人看光光的份。
    后知后觉给七叔投一歉意的目光,令爷惊奇的是他目光没有发冷,反而异常的温和,若爷眼睛没有花的话,似乎爷还从中看见了几点赞许。
    背对着门口他泰然自若的穿戴,可门外气红了眼的司寇殇未等他穿戴完毕就径自闯到床前,咆哮着说明来意,张牙舞爪的要撕扯床帐,要不是七叔在旁阻挡,只怕这厮会直接杀到床上来。
    听到元宝重病,爷惊得抱着被子从床上跳起,披头散发的冲他直吼:“病了?什么病?怎么病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重病了?你怎么看的孩子?你整天干什么吃的?若你带不好元宝就趁早引咎辞职,我再不济也能把儿子健健康康的带大!”
    “把儿子交给你带?”他失控的大笑着,手颤抖戳向爷的侧脸,目光如锥子般刺骨:“先拿镜子照照自个吧,其身不正,还能教好儿子?”
    下意识的抚上侧脸,两排牙印的触感让爷猛的恍然昨晚激烈的一幕,刷的下脑门充血,从被筒里深处一脚霍的一脚踢上了他万恶的脸,要不是这厮昨天犯病的将爷的脖子咬伤,七叔也不会因此暴怒,失控的咬上了爷的脸蛋!
    “元宝都重病了你还有心思在这拈酸吃醋唧唧歪歪,这当爹的就是不行,黑心子眼!我诅咒你下辈子投身女尊,被人骑被人压,末了还得打后面生一筐子崽!”蹬上鞋子,在青着脸的司寇殇发飙前绕到屏风后,快手快脚的穿戴起来。
    司寇殇憋着股恶气抽搐着脸欲举步追去,被申墨竹风淡云轻的挡了住。
    “内子更衣,还请汗王门外稍等。”
    袖下的拳头握紧的发颤,内子?那根老竹子豁上去他那张老脸!
    若眼神是实质的,此刻的申墨竹只怕千疮百孔了。
    司寇殇不走,申墨竹立在屏风前挡住他的视线,二人僵持不下之时,屏风后的人已经穿戴完毕,催促着司寇殇火急火燎的往元宝所在位置而去
    “元宝!元宝——让开!都围在床边干什么!散开,快都散开!”连抓带踢拨开围在元宝床边,直将小小一张床围得密不透风的一群老太医,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元宝身旁,只瞧一眼就令爷火冒三丈!
    “司寇殇你这只小王八蛋!!”
    一声在外人看起来大不敬的骂吼吓得心脏脆弱的老太医们下意识的软了双膝,颤巍俯首。跟随司寇殇进来的士兵护卫即刻怒了脸拔剑,被眼明手快的左冥歘欲几脚踹了回去。
    讪了一张脸踱步过来,司寇殇干咳两声:“叫人就叫人,后面还加上点缀词成何体统?“
    爷可没那个闲工夫跟他之乎者也,直接踹上了他的腿骨:“找死不成?谁让你带元宝去密室的?”
    “密室?”他不像作假的惊异大呼:“你说,你说元宝他去过密室?左冥!”
    左冥赶忙一步上前单膝跪地:“回大汗,从昨日回来至此刻,小主子一直呆在此地未曾离开半步,属下可以以性命担保!”
    没去过?没去过那元宝的妖岚花毒作何解释?
    “董易呢?快传董易!”记得上次司徒俊浩中此毒,就是董易给解的。
    “天儿,瞧此情形,元宝他是不是中毒了?”
    颔首,浑身妖紫的模样,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中毒匪浅。
    揽臂将爷轻轻环住,七叔抚着爷的肩背,缓和着语气安哄,犹如安慰当年每每受惊时的爷:“天儿乖,不要怕,元宝吉人天相,天上的仙神会眷顾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董太医马上就来了,他师承医怪仙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之说,有他相助还用担心什么?七叔先陪你下去吃点东西,顺道走走
,待我们回来,元宝一定会高高兴兴健健康康的喊你娘亲。”
    再颔首,爷不担心,董易有药丸子,那次爷亲眼瞅见他将一枚药丸子塞到司徒俊浩嘴里,然后司徒俊浩身上的妖紫就奇迹般的消退,隔天就能又蹦又跳的找爷岔了。
    可有人明显要与人过不去:“儿子都病成这样子了,你还有心思去吃东西,闲庭信步?你有没有良心?元宝他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一声声的质问回荡在人满为患的客栈厢房里,掷地有声,引来了在场许多人的共鸣,不少人责备的目光已经不知不觉投向了爷。
    凉凉的瞥向挡路的司寇殇:“元宝他是中毒而不是生病,你可以去死了。”
    司寇殇挑着细长的眼将要发飙,此刻董易提着药箱匆匆而入,见了司寇殇和七叔刚欲行礼,被爷一巴掌呼到元宝床边。
    “看看,是不是妖岚花毒。”
    望闻切问,确诊。
    “那还等什么,掏解药啊!”见他木头人似的立着不动,爷急了,推了他一把,见他红着脸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就是不掏解药的磨叽样,爷愈发的急恼,索性撬开他的医药箱,在众多药瓶中一一按寻,凭着记忆终于找出当日盛放妖岚花毒解药的瓷瓶。
    惊喜的打开,惊恐的望着里面空空如也!
    “解药呢?董易,我问你解药呢?”
    董易立在一边讷讷,爷心急如焚:“解药呢?我问你话呢,董易,你哑巴了你?”
    司寇殇上前提过董易,吼:“解药呢,嗯?摇头是什么意思?没了?没了那你赶快去配啊!等什么,嗯?等本汗切了你的肉下酒?”
    董易结巴的解释,配药少一味引子,而这味引子稀少难得,配齐足够分量最少得一个月。
    一个月一个月,就算神仙也作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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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篇 第五十三章 血兆
  山阴小道上,虚无缥缈,烟波钓徒,漫山的鸢尾花开的艳丽妖娆。
  悠扬的箫声漫彻山谷,一曲缠绵的凤求凰朦胧了黄昏,缱绻着萧瑟春风,点缀了月色幽香。急忙拨开遮挡在前的浓密草丛,循声探去,曲径通幽处,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开的酴醾的鸢尾花中。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交相辉映,无数彩蝶环绕周身随着音律翩翩起舞,美轮美奂,犹如一副隽永的山水画
  “七叔!”我大声的呼喊着,拎起裙摆兴高采烈的朝他奔去,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近了,近了,欣喜的张开双臂朝着近在咫尺的那优雅入画的男子拥抱过去,却在下一刻被一道突然出现的无形屏障无情的重重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七叔!七叔我是天儿!七叔!!”又气又惊又急的冲着透明无形的屏障踢打,对着近在咫尺的人焦急的大喊,可出口的声音即刻消弭,诡异的仿佛身处一个魔幻的真空空间。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缓缓地转身,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镜却对着我忠诚的微笑着,那么温和,那么宠溺,有那么专注,专注的仿佛他的天地只能盛得下我一人
  动作悠缓的放下唇边苍翠的竹萧,他眼角含笑的冲我慢慢摊开了手,唇瓣翕动:“天儿,来。”
  “七叔我啊,不要七叔——!!!”
  那淬着寒光的剥刃不会听到我凄厉的哀求,亦不会看到我惊惧到死亡的恐慌,它狞笑着我行我素,张狂着邪恶的速度,邪肆儿得意伸出罪恶到尖锐,在我心碎的哭泣中狠狠从那翩翩的白衣传入,带着刺目的红,穿胸透背!
  疯狂摇着头我委顿于地,指甲不停刺刮着冰冷的屏障却依然也无法触摸到他分毫。
  翩翩起舞的彩蝶顷刻间化作漫天的血雨淅淅沥沥的下,美丽妖娆的原味花瓣开始一片一片的合拢,凝聚起触目惊心的血  而下,涓流不息,并以肉眼难以接受的速度迅速蔓延上升,逐渐淹没俊雅如玉的身形
  “七叔”我哭着拍打我们之间的阻隔,疯了似的扒着地下的土。不顾一切的要打通另一条彼方的通道。
  被血水淹没过半的他依旧笑看着我,缓缓举起手中的染血的萧,艰难的凑到苍白的唇边,接着吹完了先前的曲子——此刻我才猛地醒悟,原来先前听到的曲子不是缠绵悱恻的凤求凰,而是凄绝哀恸的离殇碎!
  血水疯了似的上涨,我失声尖叫,彼岸的他最后一眼留恋不舍的看向我,凄绝的唇瓣最后一次翕动——我、不、甘!我不甘!!!!!
  一个血色浪头狠猛打来,尖锐的痛撕心裂肺——七叔!!!!
  “啊——!!!!!”
  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抱着脑袋放声尖叫。
  哐!子熏破门而入,疾步踏到床边停驻,按住剑柄敏锐的眼睛扫过四周,急切询问:“主子何事?”
  “去,快去,找个解梦师过来。”
  血,又是血
  “蝶化血雨,鸢花吐血,不祥之兆啊,是凶卦!”
  茶水面上波纹剧烈一晃。
  重新盖上茶盖,挥退了连子熏在内的周围所有人,定着目光看着下方捋着胡须做一副世外神仙状的解梦师:“再算。”
  三片龟壳一阵捣鼓,一炷香时间的念念有词后,摇头晃脑的叹息:“血刃索魂,白衣血洗,分明就是血光之兆啊,凶!”
  “再算。”
  这次解梦师没有在捣鼓他的三片龟壳,只是语重心长道:“恕贫道直言,梦中所兆无不预示着血光之灾,就是再算几遍也依然是凶卦!”
  重新端起案上的茶杯,猛呷了一大口:“那可有解法?”
  一阵掐算后摇头一叹:“为之晚矣,依梦之兆,血刃穿胸,血浪索命,唯一的生机彩蝶也化作血雨舞联翩,种种迹象无不征兆着你所念之人凶多吉少,只余未了之愿,故托梦”
  “子熏,拖出去!以后临江方圆十里内不要再让我见到这个招摇撞骗的臭道士!”
  “诶诶,这位施主,贫道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哎呀,别拖我,别拉别扯啊——”
  老道士为自己抱不平的话愈行愈远,在偌大的偏殿逐渐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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