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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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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两者互相吸引吧。黑暗总是比光容易混合在一起。”
  “然而最后还是你死我活,血兽并没有如凤千久之愿让他不死不灭。”
  “其实也算是做到了,血兽留下了他的躯壳。”
  “像个笑话一样。”丑门海沉默了半晌,轻声说。
  “希望我们不会变成一个笑话。”
  几人沉默,打开通往二楼的门。
  密密麻麻的细线,像芦苇一般长在二楼的走廊上。
  每根线上,都有一个眼球。
  眼球随着几人的动作转动,就像无数的眼睛看着几个人。
  细细索索,细线的芦苇荡起轻微波浪,如风般细细呢喃。
  “要哪一根呢?”
  “要哪一根?”
  “哪一根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多更些字。。明日更番外。。
  总感觉写得没氛围。。叹气


☆、番外:雪暖血凉

  雪暖血凉
  如果你会微笑。江南春水,北国昼暖,让风去垂询古老屋檐上的铃,让云去问青白色的月,为何不遮上夜光氤氲。姻缘千里,不过是红丝的距离。彼端此端,一点灵犀,双飞凤翼。有关宿命,有关这一切都可以不用去祭奠。
  
  去天门前的一场大雨,让丑门海有时间窝在自己的书房里回忆一切。
  窗沿的落雨敲打着青瓷的茶盏,发出冷清的声音,龙涎与伽南混合出来的密制香料只管抵死缠绵地烧去。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她很好脾气的走进卧房,看瞳雪醒了没有,只看到屋檐和枕头上已经长满绚烂的蘑菇。这样也能睡着的家伙正抱着一个剧毒的蘑菇流口水,梦呓着她的名字。
  她叹了口气,低声说人生如梦。瞳雪立刻摇了摇爪子,提醒她——我们不是人。
  她笑了:你倒及时。
  瞳雪变成原形,仿佛示威一般勾勾指头。她甩了甩头,终于下定决心,到了一盏清茶,泼在床褥上:起来!
  瞳雪好大的能耐,躲开湿掉的一块,翻身继续睡了。
  她哭笑不得,回到书房。乍一闻才感觉出来,那书页已被浸染出闷闷的而且潮湿的檀香味道。有些像凄清或是沉默的年代。
  她用了很多年追逐一个人。陈灵。
  也许是确实把这人放在了心里,也许只是希望他能过得好,也有可能,她只是终于想起的记忆而害怕,只想远远逃开什么。
  她花了很多年,等待自己奔跑的结果:握在手中,或在伸出手时便翩然而逝。
  她当着瞳雪的面,付出种种深情,像一只追着自己尾巴打转的狗,寻找背后影子上的幸福,筋疲力尽却不愿意停歇。
  她感觉,自己没有亏欠瞳雪什么。瞳雪从不会忍让,他有种种暴戾的手段,逼她亲口承认自己属于谁;他也有种种温柔的手段,把陈灵的现实与算计比得一无是处。
  但她还是需要一个陈灵。
  其实,这个男人并不完美。他的脾气很不好,从来不对自己没有耐心的事情多倾注一份耐性。那人常用挂着轻蔑的笑的眼神斜视她,在任何事上都可能对她动怒。
  但她羡慕陈灵。任他利用,任他背叛,任他算计,不管如何辉煌之后,终会平淡下来,粉墨登场的过往会变得遥远,他会老到想不起是谁和谁相忘于江湖,又是谁和谁刻骨铭心。流年似水,人世种种无常,都会被时间之水冲刷,变成无法接近的往事。一弹指倾,海角天涯。
  她的往事,却无可冲刷,除非自己决定原谅,决定释然。
  最后那一年,与其说是成全陈灵,不如说是远远逃避开来。
  等待虚无的繁华散尽时,后悔才会轻轻走到面前。
  一年中,她没有联系过瞳雪一次。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在一个一落雪就三四个月也不会融化的地域,那郊外的冬夜实在太冷。
  月下高高的山岭上闪着银色的光,那是星星点点白色的雪,北风卷起不成形的气体,吹散把一切吹的模糊。
  她叹口气,拉紧身上的四床被子。被子可以保暖,却不负责加热。
  她觉得自己是夏天棉被里的冰棍。
  她想念瞳雪,她知道自己已经原谅他。
  也许正因为自己原谅了他,才能想起那时他对自己做的种种。
  她想,我与人不一样,他们用一生慢慢积蓄,预备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浪费。
  我只能让伤口慢慢恢复,为下一次被瞳雪伤害作准备。
  她笑了笑,闭上眼睛。
  恍惚间,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所及之处,落下静默的尘埃。
  
  瞳雪坐在床沿上俯视着她的面容。
  “为了躲我,连冷都不怕了。”他轻笑,下了几个禁制,让她睡得更深。
  我比爱你更多,他说着,轻轻环抱起丑门海,把自己的热度过给她。
  “真嘴硬,差点都冻僵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俯下身来,覆上她冰冷的唇。引导着她的舌,侵略着沉睡中没有任何力气可以抗拒的人,听她心跳的声音。
  温柔的怀抱,温柔的气息。
  他的喘息愈急。唇舌渐渐有力,抚摸着她脸颊的手,也渐渐化出原型。
  情之所至,便是缠绵。
  缠绵之前,先解决睡衣里面的棉衣棉裤。
  瞳雪是吃过见过的人(?),又怎会如血兽一般见到羊绒衫都风中凌乱?
  他在激烈又不失温柔的动作下,摩挲着她被索取一夜也暖不起来的手脚。
  但她会畏冷往自己怀里挨靠,然后激起他更炽烈的情焰。
  瞳雪轻轻的喘息。银色的发丝滑落在身下人的肩头。月色散发着嫩红的光泽。黑暗是温暖的,芬芳而冰凉的夜吞没了她,而他吞没了夜。
  长夜将尽。
  他捧着丑门海的脸,把嘴唇贴在她的额角。
  在我的心中,你美的让天地失色。
  这些年,于我们而言,算不上瞬间。你要逃,我抓不住,过去也便过去了。
  我只是希望,于你而言,全部的生命绚烂如华,鲜明如春日。不带有任何后悔与失落。做自己的主宰,不被任何事所左右所羁绊,所以你不可以爱上什么人。
  没有什么理由,因为我给你的,比爱你更多。
  他离开之后,她睁开眼睛。
  枕上遗落的发丝,很像凝固的月光。
  当他得知宋家要为难丑门海。
  当他哼着愉快的调子走阴去一家4S店买车。
  当他解决掉外部所有的人。
  当他站在门外,看到萧晨用枪指着她的头,他微笑。
  一年已经是极限了。
  他推开了门。
  于是,日子又变回本来的样子。丑门海身边少了去教书的傅秋肃,多了萧晨和高长恭。
  传说,有人遨游三界之外,不老不死,是谓传成了世人口中的仙人,从来不会在红尘中停留。
  瞳雪说,哪有这样的事,不老不死要浪费多少粮食,怎么能不出去赚钱呢。
  她说,大概神仙和神仙是不同的吧。
  传说,曾住过一个痴人,为了等一个女子,一直痴痴站立至死。
  大壮说,那是尾生吧。在沂水圯桥。
  她说,在沂水圯桥的那个是张良
  瞳雪说,都别争了,不管怎么死的最后肯定一定饿躺在地上了。
  她笑笑,世间是有这么痴情的人。
  还有传说,有个男子总是抱着一把伞。旁人见他常对著那伞喃喃自语,说什麽,却都听不清。风雨日子也要打一把竹伞,再抱着那把伞,雨声淅沥,再多情的话都被冲散。
  她说,聂小倩。
  萧晨说,聂小倩。
  大壮咬咬牙说,你就记得漂亮的人
  传说,多年之前,有樵夫曾在荒野的山巅见一黑一白两人对坐,他们却衣衫翩翩飞扬,仿佛神仙。
  的对话依稀传入耳中,善人如何,恶人又如何。
  那白衣男子说:我承认我的回光返照不够像样,不过你也不能把所有吐血的戏份都揽给自己演。
  那黑衣的人也说什么:那不老方再现世也不知多少年,到时候再说吧。
  瞳雪问,这次是咱们的故事了吧。
  她说,听起来像是两个男子。
  她又问,有没有人说那个黑衣的人很丑。
  瞳雪说,好像没有。
  他说,那就是两个男人了。
  忘川水。孟婆汤。彼岸花。生死攸关的东西,却在人们的笔下越来越美丽。
  就像痴情,多情,无情,永远捉摸不定到底什么弥留在心。
  她看着瞳雪说,我希望你知道,朝生暮死的命数亦有自己的销魂。
  他笑,没有接话。
  就算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让她反复教给自己。
  多少年,诸多往事都化成了传奇,被好事者一笔一划写到纸上,末了再笔锋一转,调笑一句:〃子虚乌有,无稽之谈。〃
  倒是那些美丽的女子,被人一笔一笔细细写来,仿佛眷侣在深情画眉,留下倾国倾城的风华。
  长恭说,世间有妲己,有玉藻,有华阳院夫人,为何因为我是男子,就没有我创立后宫的传说?
  她说,你要是喜欢,就去创造自己的传说,反正生命如此的长,可以让命运不断交缠回响。
  长恭眉开眼笑:长恭一出,天下必乱。
  她与瞳雪对视一眼。
  他决定永远也不告诉她,在那些冰冷的雪夜,自己曾经如何温暖着她蜷缩成一团的冰冷身体。
  她决定永远也不告诉他,自己知道。
  雨若珠帘,掩住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跨过烟波千重,走进那繁花深处。
  
  好吧。本该很深情的故事
  在瞳雪找到那一盒放了几根头发的小盒子时
  瞳雪(欣喜):你攒我头发干什么
  丑门海:攒多了做武器啊。
  然后他就陷入了到底丑门海是在面冷心热还是确实这么打算的纠结中
  作者有话要说:  此乃自动自发感谢长评的番外。。。欠毛线一篇单点的番外。。有什么指示毛线大人说就是了。


☆、正义之路总是难走的

  第四十三章正义之路总是难走的
  面对无数顶端长着眼球、无风轻轻飘摆的细丝线,再勇敢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有一种病,叫做密集物体恐惧症,病人对密集排列的相对小物体很敏感,感觉头晕,恶心,头皮发麻。
  这种病症的英文叫做Trypophobia——看起来略为复杂,其实读音非常好记。
  因为,一开门就要面对眼球芦苇丛的几个人正在用行动贯彻这个名称。
  踹。此乃一个旋踢就攻击上去的大壮。
  跑。此乃扭头就往明明刚才恶心得不得了的一楼跑的长恭。
  疯。此乃哆哆嗦嗦掏口香糖抖了满地都是的大花。
  比。此乃硬着头皮谨慎观察丝线与丝线区别的萧晨。
  呀。
  最后这一声轻叹是丑门海发出的。
  并非惊讶,而是可惜。
  “要选哪一根呢?好想都要啊”她苦着脸嘀咕,沮丧得就像在宠物店选小狗的孩子。自己的那只小雪莲科莫多龙从一丁点大,到被自己含辛茹苦用各种好东西喂养大,再到含泪震碎心脉拉着大牡丹决绝而去的景象又在脑中过了一遍。
  蒹葭苍苍,自带目光,只拿一根,睡得不香。
  这些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又能来回摇动又能说话,还没有办法跟别人跑,而且看样子连喂都不用喂,简直是太合心意了。
  要是能弄回去,买个院子,把它们摆在里面,再弄一个水塘——她脑中已经开始构建起自己坐在这堆东西里面吃羊肉串喝酸辣汤的样子。夕阳把自己和芦苇镀上一层金黄,一切都静谧无比,只有远处那悠扬的笛声,和村里一两声狗叫
  “别闹。”看出她的心思,瞳雪低声喝止:“关键时刻,不要太贪心。”
  “可是,大壮已经开始割了。”她郁闷地示意瞳雪看大壮。
  那边大壮一脚踢出,猛烈的旋身间脚尖抖出一柄尖刺,这一腿扫过去,必然要切断一大片。
  “糟了!”
  大壮自己也悔死自己的冲动,可是招式已用老,想撤招也收不及,只能在半空硬生生侧滚,扭开刀锋去向,整个人跌撞进一大堆丝线里。
  “腰好疼”他丧气地揉着自己的腰小声抱怨,却见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
  “怎么了?”他纳闷地环视左右,发现自己撞上的这片地方,干干静静,所有的丝线都不见了。
  “都躲起来了?哪去了?”他自言自语站起身来,看到萧晨指了指地面。
  “啊!”大壮惊呼,这景象太玄妙了。那些凭空消失的长着眼球的细线,都变成黑色的纹路印在地面上。
  对于他来说,平面的花纹明显比立体的好看很多。
  众人都抬起脚,发现自己踩着的地方果然也俱是这种花纹。
  大壮想了想,退开几步。
  他退开的地方,这种奇特的“花”又如雨后春笋般“刷刷刷”窜了出来。
  “要哪一根呢?”
  “要哪一根?”
  “哪一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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