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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完结-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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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什么,你有我,你有夕颜,哪里是一无所有了?”他对我大吼起来:“不就是踏雪吗?可他不过把你当作替身,他还放你在西安城里作原非烟的替身,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心里喜欢你的妹妹锦华夫人。他若是爱你,又怎么舍得让你受那么多罪?你为了他的名声,在此蛮荒之地孤独终老,值得吗?”

    我含笑地望着他,没有回答他,因为这问题连我自己也无法回答。

    他忽而又俯在我的耳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话恨毒地低喃道:“还是因为你觉得你负了绯玉,不是吗?你所谓得一无所有,不过就是在这两个男人心上游移不决罢了?”

    我震惊莫名,他什么都知道,他果然什么都猜到了?

    我没有想到这世上最知我的人却是眼前这个紫眼睛的段月容,望着他盛满风暴的紫瞳,我咬紧了嘴唇,哽咽在哪里,可那不争气的泪水却流了下来。

    “可是你再也不要去想这两人了。”话音刚落,段月容将我甩在地上,不再看我一眼,向豫刚亲王单腿跪下:“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和我还有个女儿,父王,所以她只能跟着我。“
    
    “哦,那你打算怎么样处置你的这位。。。。。。夫人?”豫刚亲王冷冷一笑:“可是要诏告天下,踏雪的爱妾已为你占有。

    段月容沉默地看着他的父亲,默认着。

    我爬了起来,口中血腥隐显:“若是世子定要羞辱踏雪公子,不但不能得到木槿的身心,亦会招来原家的怨恨,那光义王便可将西安屠戮的罪名全部推给豫刚家,同原家结盟,也是易如反掌。”
    
    豫刚亲王看着我犀利的目光乍现,冷冷道:“夫人高见,果不是凡人,只是留在君家寨,我等亦不放心。。。。。。。”

    段月容的紫瞳寒光闪闪:“木槿,那我只能杀全寨以灭口了。。。。。。  ,”他对我冷笑道:“花西夫人还有何高见?”

    我的心一惊,看了段月容一眼,心中无限凄凉:“豫刚亲王若要灭了这个君家寨,则现在豫刚家想要反攻叶榆不但缺人缺物,还缺战意,试想有何人愿意归顺一个忘恩负义的君主。”
    
    我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口角腥燥的液体隐显,我用袍袖拂去,一片殷红,缓缓提出第四个建议:“其实木槿还有另一个建义,南诏步兵甲天下,也意味着豫刚家将要打一场持久战,财力便是个大问题,只靠掳人劫寨断不是长久之计,光靠在布仲家的支助亦不是长久之计。”
    
    段月容跪在那里狐疑地看着我,然后无奈道:“你又想到什么歪主意?”
    
    我心如死灰,恢复了平静,对着他自如地微笑道:“世子还记得我与世子说得旅游农业吗?这不过木槿一个小想法,木槿可以保证能为豫刚家创造巨大的财富,愿助豫刚家打回叶榆。”
    
    “现在南北商贸中断,内地亦乱,若有一人能打通丝茶之路,不但能获取高额利润,而且可以帮助王爷换得中原物资,只是花木槿从此死去,请莫要再以这个不贞之人来休辱踏雪公子了,然后请世子,请王爷。。。。。。”

    口中流出的液体血迹滴滴下坠,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沉下黑暗。

    等我醒来,花木槿死去了,却多了一个商人君莫问,我让段月容向天下宣称,花西夫人在窦英华送给他的那一天就守身而死了,既保全了原非白的名誉,又让豫刚家不至于成为原家的敌人,所有人的矛头还是指向了窃国的窦氏。

    段月容为我派了一个奴仆,名唤孟寅,实则是监视我,不过长得倒十分俊秀,后来才知道是从小在豫刚家长大的阉人,亦是段月容的伴读,此人倒是十分乖巧机警,表面上对我也十分顺服。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四卷 昨夜寒蛰不住鸣 第八十六章 试问卷帘人(二)
章节字数:7007 更新时间:07…05…25 04:18
    于是我开始同孟寅游走于东南一带,将东边的丝贩到南边,又将南边的名茶和棉布贩到东边,因为我是近几年来唯一一个敢走出南边的商人,所售货物又是地道的好货,东边的商家便认定了我,南边的在光义王的地盘里无法打通,但是随着豫刚家慢慢蚕食着光义王的地盘,我进入的生意也多了起来,我记得我第一次给豫刚家交银子的时候,他的目光颇有些不信,然后面露喜色,段月容也是满面含笑。

    我每年向豫刚亲王交一批银子,我不太明白他是不是够用,总之他除了让我向他的儿子报帐,他很少会问我再要,后来段月容对我说,每年只要交固定的银子,剩下的只要不是用在帮助其他枭雄,我可以自由使用。

    我有了自己的生意,然后每每有机会见到他时,都会反复提战意这几个字,莫要再有西安屠戮了,只有以公正严明的军纪来约束部下,才能让各部诚服归顺,同时希望豫刚段家能善待汉族人,不知他们听进去了多少,但是豫刚家的叛军渐渐在南诏传出了义军的名声,甚至有很多寨子私自打开寨子迎接豫刚家的到来。

    豫刚亲王偶尔也会邀我和段月容一起论天下时事,以及对光义王的战争策略,我总是谈得很少,他明显有些不悦,段月容也很失望,我从容的解释是我只擅商道罢了,军政实在不是我之强项,更何况汉人的规矩,后宫妇人是向来不得干政的,两人的面色才稍霁。

    渐渐地,豫刚亲王似乎开始接纳了我这只只会生金蛋的鸡,后来给我派了一个巫师,给我煎药,想是要解我身上生生不离的毒,我每每倒掉,段月容发现了,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目光如鹰隼锐利,又似刀割一般疼痛,我淡淡笑道:“花西夫人已经死了,生生不离在与不在,又有何关系呢?太子殿下。”

    我和段月容太过互相了解,他知道强迫对于我没有用处,只会让我更加排拆他,更何况我和他牵扯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和他的父亲也需要借助我经商的头脑,于是他只能慢慢松开了他的手,神色惨淡。

    永业四年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初画生下了蒙诏最喜欢的儿子,蒙华山,然而那时无论大人小孩身体情况都很危险,我事先从北地用重金进了一支天山雪莲,加上段刚老王爷所赐的千年人参,保住了身体孱弱的华山性命,然后初画却陷入重度昏迷,伤心的蒙诏夜夜坐在初画的床头,一个峥峥铁汉却终日泪流满面,痴痴呼唤着她的名字,闻者无不落泪,连一向硬心肠的段月容也长叹不已。
    
    蒙诏随段刚王爷起兵,但只要一有机会,必定亲自照顾初画所有的饮食起居,永业六年,华山的生日宴上,昏迷中的初画忽然睁开了眼睛,正当我们所有人兴冲冲地准备放鞭炮庆祝,大夫却摇摇头说是回光返照,初画的眼睛不是那样美丽,她微笑地看着华山和红着眼的蒙诏,听华山喊了一声娘以后便停止了呼吸。

    蒙诏差点死过去,我为初画带来的一些珍贵药材全部都补给了蒙诏,我们落泪一番,苦苦劝了蒙诏,三个月后,一脸惨淡的蒙诏捧着初画的骨灰和孱弱的华山回到了播州。

    这一年,我在播州意外地遇到了齐放,我装作不认识他,他也聪明地装作不认得我,然后悄悄进了君记,我一路将他提拔了上来,这才知道,原非白果真因为私盗鱼符,杀了姑母而被原青江在暗宫软禁了三年,我那大哥也因为此事被贬为庶民,即日谴返山东老家,待罪家中,这几年竹篱茅舍,还真如签子所言过起了采菊东篱的生活。

    而于我,许是我知道了太多原青江的秘密,许是那邱老道的批言,不能让我落在别的枭雄手中,还是为了逼非白尚公主,果真下了格杀令,原非白无法自保,才让暗神通知我快逃,小放在恢复后想悄悄潜入暗宫,却始终未能成功,后来江湖传言说我被人掳到巴蜀,又追我到了窦英华在巴蜀的官坻,这时天下传出来我归降段月容,等他追到梅影山庄,我又失去踪影,他倒险些落入司马莲的手中,后来又遇到了张德茂,张德茂口口声声说我已命丧黄泉,可是齐放的大哥还活着,却在给他的水酒中下了迷药,齐放师从金谷真人,对于药物颇有研究,便详装迷倒,然后乘机逃了出来,索性又过起了流落江湖的日子,顺便一路悄悄寻访他的大哥,直到遇到了我。

    我想我和齐放虽逃过了原家,却始终逃不过命运啊?

    我对齐放说了我的处境,没想到齐放爽朗地留在了我的身边,再也没有回原家的念头,他不屑道:“我留在原家只不过是为了小姐罢了。”

    永业七年,中原的邓氏流寇为张之严所灭,我便如愿地在中原建立分号。
    
    那一年,豫刚亲王也打回播州,重新占有黔中之地,并与光义王成东西分庭抗礼之势,接受了我的提议,将国号建为大理。

    永业七年六月初八,豫刚亲王登基,晋封段月容为太子,同时迎娶布仲家的佳西娜为第一任正妻。

    成婚那日,我人亦在播州备货,准备运往在中原的第一家君记分号,故尔没有去参加她们的婚礼,只是送了一匹厚礼,那天晚上,我沉沉睡去,半夜醒来,却见段月容凝着脸站在我的床前,我吓得半死,他没有说话,只是躺下,紧紧抱着我过了一夜。

    以后每年他总会对我趾高气扬地说他又占了多少多少寨子,娶了多少多少老婆,估计他把南中国所有少数民族的品种都娶了个遍,一开始我还能耐心地听他絮絮说着他如何摆平这众多老婆,还有军政方面的乱七八糟的事,插几句话,调侃他几下,就好像以前在君家寨里一样,然后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

    可是到后来,随着我生意越做越大,我愈加忙乱了起来,开始在京口和瓜州设置总号,两人南北想隔,相见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永业七年,我托人以洱海珍珠相赠吴越第一美女,东庭有名的花东夫人洛玉华,她喜上眉梢,便为我引见其夫,东吴军阀张之严。

    张之严虽是承袭父亲的封号镇守东南,为人却颇聪明,窦家与原家每年都会派几百个说客来对他进行游说,他却从不出手,只是安守着东南一带,不介入两家的争霸战,其人也好风雅,乃是诗词的个中高手,我与他颇有些相见恨晚,他有意想拉我做他的幕僚,我便以君家祖训官商不两通婉言谢绝了,两人便以兄弟相称,关系便由此近了起来。

    这几年同段月容见面的时间远比在君家寨时少得多,可是他却好像越来越渐忘有生生不离这档子事。

    有好几次,和他两人纠缠得两人衣衫不整了,我按着他不安分的嘴连呼生生不离,他才喘着气离开了我,只是紧紧抱着我不让我退开。

    后来老是撞进来的夕颜成了很好的节欲提醒,这么多年过去了,段月容对夕颜多多少少也有了感情,一段时间不见夕颜,倒也能和颜悦色地检查她的功课,抱抱她,给她上一些帝王霸业的课程。

    头两年豫刚亲王过生日,段月容一定会带着夕颜回去,大理王也很喜欢活泼大胆的夕颜,唯一的抱怨,来来去去还是那一句:可惜不像容儿。

    而夕颜每次回播州,必定会去拜访面黄肌瘦,常年在床的华山。

    第一次同华山见面,她拉着华山爬树,结果华山好不容易被丫头搀着,气喘吁吁地挪到了树底下,夕颜早已上了一趟树,下了一趟沟,替他捉了一条绿油油的大毛虫以及一只乌黑的大蝎子。
    
    夕颜一本正经地让华山看蝎子吃毛虫,大毛虫痛苦地扭屈着身子,绿色的体液哗哗溅到华山黄黄瘦瘦的脸上,华山的小脸已经骇在那里发黑了。

    而我的大宝贝还在旁边起劲地说着她的计划:待会再去捉一条五彩斑阑的毒蛇,一条大蜈蚣,让蜈蚣吃了这只大蝎子,再让毒蛇吃了蜈蚣,这毒蛇便是毒王了,最后让华山再把毒蛇给吃了,这叫以毒攻毒,华山就能马上好了。

    边说还手舞足蹈的连带笔画,华山两边的丫头脸色发白,其中一个还吐了。
    
    华山第一次上这样别开生面的生物课,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以毒攻毒的制法,尤其想到要像眼前这只大黑蝎子一样生吞活啃地吃蛇,一激动,气喘着小眼一翻,一下子就撅过去。
    
    华山晕了两天,把我们给吓得六神无主,蒙诏两天没合眼,眼睛都差点哭瞎了。
    
    夕颜的小脸惨兮兮的,难得抽抽答答了一个时辰:沿歌哥哥说过毒王就是这样制成的,华山吃了毒王不就身体能好了吗?

    从此以后,一向调皮得无法无天的夕颜只有在见华山时,会像大人一样和颜悦色地哄着华山,每次都是三句话起头。

    第一句话是:世子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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