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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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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致打扫了打扫书房内的尘土,季燕然还从别的屋子里推过来一张比较完好的小榻,将毡毯铺在上面,就不必再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了。
  一时无事,季燕然点亮桌上油灯,从墙上的书格子里翻出几本书看,我则倚在榻上盯着旁边的火堆出神,茫茫然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他“唔”了一声,便迟缓地偏头望过去,见他手里拿着本薄薄的册子,抬眼冲我一笑,道:“这是奈何堡的祖谱。”
  我一下子精神了,连忙起身走过去至他身边,探头看了看那册子,问道:“奈何堡的主人姓什么呢?”
  “姓何。”季燕然翻开册子指给我看,道:“祖谱上所记载的最后一代奈何堡堡主叫做何故,由其生辰算来,若现在还在世的话应是四十有三的年纪。且祖谱上他的姓名旁边并没有妻室的姓氏,可见在他遭朝廷诛杀之前尚未婚娶,是以也没有子嗣。再看他的上一辈,他双亲同他一样只有生辰而无卒时,这便说明他一家三口皆是死于朝廷的刑罚之下,可见当时判与奈何堡的罪名最轻也是满门抄斩。”
  没有娶妻,至少可以率先排除大盗是奈何堡的后代这一可能性了唉,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所能得到的线索也仅有可怜的一点点而已,想解开大盗的身世之谜何其的难哪!
  见我没什么精神,季燕然不由笑道:“灵歌不妨同为兄去其它的房间看看,即便于我们此来的目的没有什么帮助,能对多年前奈何堡的那件案子多了解一些也不算白来一趟。如何?”
  我只好点头,他便放下手中祖谱,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木头来当做火把,拉了我的手出得书房。
  挨个儿转了几个房间,直到进了一间貌似是卧室的屋子,季燕然驻足的时间长了一些,打量了房内摆设一阵,笑向我道:“由这间屋子,灵歌可曾看出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么?”
  但见那床上被褥胡乱掀开,床下脚榻旁还扔着一双鞋子,床头衣架上搭着衣服,皆落了厚厚的尘土,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我忽然有些心惊肉跳起来,忍不住将季燕然的大手握得紧了些,皱着眉道:“由这被衾未叠的样子可推知,自从房间的主人离了床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再看脚榻旁的鞋子和衣架上的衣服,应是主人日常所穿,但是主人在下床时却并没有穿上它们,可见主人的离开事出紧急推想当时的情景:主人于夜半时被一件突发之事惊起,光了脚跑下地来,且还不顾仪容地连外衣都未披没过多长时间,整个堡便遭了浩劫,主死仆散”
  季燕然大手轻轻捏了捏我的手以安抚我略感不安的情绪,沉声道:“正如灵歌所言,这里确曾发生了突发事件,且——这事件并未在堡主的意料之中,否则若他早知道了有这样一件会令他慌到连鞋都来不及穿的事的话,绝不会在此前如此安稳地睡在床上。”
  “难道这突发事件就是来自朝廷的捉拿么?”我偏脸儿问他。
  “应当不是,”季燕然摇头,“他有无触犯国法难道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若已然做了得罪朝廷之事,同样没有道理睡得安稳。若为兄所猜没错的话他的惊慌并非来自于朝廷的缉拿,而是引起了朝廷缉拿他的一件事。由他离了床后再也没能回来这一点推断当时情景,大约是他在熟睡当中突然被一件火烧眉毛的事惊起,匆忙解决之时朝廷的缉捕也同时到了,由事发到被捕,只发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令他根本来不及给自己找后路。”
  心中不由又是一阵胆颤,想像当时这位奈何堡的主人曾经历了多么焦急慌乱且惊骇恐惧的事呢
  一时不愿在这房间里多待,拉着季燕然回至书房,他便在桌旁椅上坐下,随手翻了翻被我放在桌上的那几幅画,忽而“咦”了一声,道:“这幅摔坏了的画的画轴是中空的莫不是”
  被他这么一说,我蓦地想起了自己上次来时从这画儿里发现的那块绣着花的半片布来,便向他道:“大人所猜不错,这画轴里的确藏有一样东西。”
  “哦?”季燕然挑眉望着我。
  我探手入怀,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了那块布,呈于他的眼前。

  考勤·柔情

  季燕然伸手接过,凑至油灯下仔细观看,道:“这是从一整块绣品上撕下来的,为兄对刺绣一道所知不多,表面上看来这不过是一幅极精致的绣品,然而既藏于这画轴之中,必定有它的用意”
  我接口道:“灵歌曾向田小姐请教过,据她所说,这块绣品上的针法全天龙朝也超不过三个人会,而类似的绣品也只在江南出现过,曾作为贡品晋献给朝廷,如今更是珍稀,平常极少能见。这幅绣品是将一根线劈成了六十四股,一层叠一层地绣在布上的,即是说这块布上很有可能共有六十四幅不同的花纹叠覆着。只是无论多珍贵的绣品,被撕成了几半便一文不值了,不知道将它藏入画轴中的人究竟是要传达个什么意思呢?”
  季燕然望着一脸认真的我笑了起来,伸出大手握住我的手,道:“不愧是我的小灵儿,没有疏漏如此重要的线索,皆已经打问清楚了呢!”
  我脸儿微热地白了他一眼,往回抽着手,嘟哝着道:“我几时成了‘你的’了?”
  他坏坏笑着不肯放开,直管眯着眼儿欣赏我脸红的样子。我绷紧脸儿嗔道:“你——你欺负我?”
  “喔!小生岂敢!”他笑着松开手,站起身来掸了掸袍子,转身行往书格子前,漫无目的地去翻那上面的书。
  我立在原地缓了缓神儿,手上还残留着他那大爪子的余温,不由有些不自在起来,一想到今晚要与这只披着人皮的大狗同处一室嗯嗯屋里怎么突然这么热?真是的
  算了,眼不见心不净去,眼不见心不烦,我不看他就是了。将那半幅绣品收好重新揣回怀里,拿起那幅画有彼岸花的画儿仔细端详,实在也看不出什么玄机来,再看画角那行“赠吾友奈何居士”的字,写得十分潇洒脱俗。细细一想,既然这画儿里的绣品产自江南,那么赠这幅画给奈何堡主的这位落款为“玄”的人也该是江南人氏或者是当时正暂居于江南的。他为何要在画轴内藏上半幅绣品呢?这绣品已经不值钱了,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的大老远从江南寄到奈何堡来吗?
  还有,这个人为什么要将那绣品单单放在画有彼岸花的画里呢?彼岸花所代表的意思众多,譬如天上之花,譬如死亡之花,譬如无义之花,再譬如悲恋之花,在这里又取的是哪一个意思呢?
  可惜我和季阿狗对于画画这一行都是门外汉,否则或许还能够从画的本身揣测一下其中所想要表达的含义。
  琢磨了半天也没有丝毫进展,只好放弃,将这几幅画小心翼翼地卷好收到行李包袱中,以备以后查用。
  那厢季某人在书格子前鼓捣来鼓捣去,忽而回过头来冲我笑着扬了扬手中又一本册子,道:“奈何堡的花名册。”
  我眼睛一亮快步过去,扒下他举着花名册的胳膊凑上前看,他便一页页翻查,果然在这上面找到了管元冬的名字。
  “如此我们便可由管元冬的身上打听出奈何堡遭灭门之事了!”我仰脸儿望向季燕然,却见他正微皱了眉沉思,便静等他回话。
  季燕然见我看他,舒展了眉头笑向我道:“至少眼下我们可以查出奈何堡遭诛的具体年月。”
  “哦?怎么查?”我眨着眼儿问。
  他伸出一根修长手指点在我的鼻尖儿上,笑道:“动脑想想看。”
  喔喔!动脑!动脑!有你这个家伙在身边,我的大脑都要退化了!
  想想就觉得生气,推开他的胳膊转身坐到小榻上,盯着火堆发了阵子呆,方才道:“看这花名册上所记录的名字,这奈何堡的下人也有不少,还有帮忙制作印泥的工匠,这些人都是需支付工钱给他们的,如果我们能找到堡里的账册,只需看一下他们的工钱发到了何年何月,便可知道事发的大致时间了。对么,我的青天大老爷?”
  季燕然笑个不住,眼儿一弯,低声地道:“为兄不也成了‘你的’了么?”
  这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难道我那天生凉薄冰清玉洁西门吹雪独孤求败雪里一枝梅铁掌水上飘的小龙女般的气质都在过去几个月的情感炼狱中被熬煎得尸骨无存了么?瞅瞅现在的我,太不淡定了,轻易便被那家伙一句调笑的话撩动得面红耳热,动辄就在那家伙一个暧昧的举动中迷乱得心旌神摇怎么了呢?莫非真印证了那句话——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呸呸,谁恋爱了我不过是不计前嫌地收容了一条死缠烂打的赖皮狗而已,怎么还能影响到智商呢?!尽胡说八道!
  摇摇头甩散满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却见季大赖皮狗仍自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般地坏笑着,便绷起脸来道:“大人还未回答灵歌方才所想的对不对呢。”
  季大狗汪汪笑了两声,道:“灵歌所说的查询账册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然而若能找到堡内工匠的考勤簿子,我们说不定连事发的具体日子都能得知。”
  呃我忽略了考勤簿这玩意儿——又被他高出一筹去!
  只好不甚痛快地点了点头,转身至书格子旁去翻找考勤簿,却听季大狗在身后笑道:“灵歌在找什么?”
  “考勤簿呀。”回头瞪他一眼,难不成我还在这里找肉吃么?!
  季大狗笑着道:“喔这些书为兄方才已翻过一遍了,并没有考勤簿。”
  啧!没有你不早说,故意的是吧?!把我当游戏玩儿呢是吧?!
  “管家房里大概会有罢?”我保持冷静地想了一下道。
  季大狗笑着点头,再度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木头,道:“灵歌陪同为兄一起去管家房罢。”
  知道他是不放心将我一个人放在这里,便也未多说,任他牵了手走出书房,挨着房间找了一阵,总算找到了一间状似办公室的屋子。
  屋内有桌有椅有书架,架子上也堆了不少的册子,我便伸手接过季燕然手中的火把替他照着亮,在那书架子上找考勤簿。不多时果然找到了,拿到桌上翻开来细看,却见考勤日期是止于二十年前的某月某日,想必就是事发的前一天了。
  却见季燕然似乎仍然心存疑问,又将这簿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末了方道:“这考勤簿上亦有管元冬的考勤,事发前三日他都请了假,这一点相当古怪——按照我朝律法,满门抄斩是要连家仆及在堡内长时间生活的其它人等一并处死的。就算管元冬事发时正巧有事请假未在堡中从而逃过一劫,可他日后进宫做匠时必会被查出身份,即便朝廷不再追究于他,也不大可能将他招进宫中。”
  “而且,”我接住他的话道,“管元冬入宫的日期与奈何堡被抄的日期前后差不了几天,这实在蹊跷得很!”
  “不错,”季燕然点头,“看样子我们必须要从管元冬的身上着手调查奈何堡的案子了。”
  “只不知我们费尽力气调查出来的真相,与大盗的身世是否有关联”我幽幽地道。
  季燕然一笑,沉声道:“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不能轻易放过,只要有一线希望存在,便不可轻言放弃。”
  我仰脸儿望住他,用力地将头一点,一字一字地道:“我信燕然哥哥必能助我查明真相的。”
  季燕然眸子里一阵浓情涌动,轻轻拿过我手中的火把放于桌上,而后伸了双臂将我整个儿拥入怀中,下巴摩梭着我的额头,低声地道:“灵儿放心,我必当竭尽全力找出真相,以令你再无半点遗憾地嫁与我!”
  我伸出纤臂回抱住他结实的腰背,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满心的感激与感动再难表达,只好这么紧紧地抱着他,用尽全身心的力量。
  季燕然偏下头来轻吻我的额角,我乖乖地依偎着他没有动,而后他的唇便又顺着额角向下滑,吻上了我的眼尾。我不禁抖了抖睫毛,揽在他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的衣衫,再然后,这两瓣温柔灼热的唇又滑至我的脸颊,我有些颤抖,腿儿发软险些蹲到地上,他似有所觉地用大掌兜住我的腰身,火热的温度由他的手心透衫而入,直烫得我骨酥筋软意乱神迷。
  听得他喉间一声轻笑,仿佛能感受到我的紧张与羞赧,慢移双唇拂过我的脸颊,像片羽毛由我的唇上一掠而过,留下一抹温润的余感,激起我全身过电般的颤栗。若即若离的短暂的接触令我既满足又失落,然而碍于女人天生的矜持我还是低下了头,不让他洞悉我眼底的沉沦和心内的渴望。
  他知道我羞怯了,是以没有再动作下去,只是温柔地将我搂在怀里,大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他厚实的胸膛与臂弯圈成的守护墙比任何壁垒都来得安全牢固,他从不做任何伤害我的事,从不让我为难,从不让我感到一丝的不自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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