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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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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屋地上炭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整个房间暖和得很,我便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打开衣柜准备将带来的行李整理整理。正蹶着屁股费力地往外扯着箱子,从厕间洗完脸出来的岳清音见了便大步走过来,将我赶到一边,把箱子拎至榻旁,道:“晚上你睡里间,为兄在外间。此处条件受限,房间不多,只好如此。”
  我点点头,将箱子打开,边往外掏东西边道:“哥哥,我们两个被安排在了这个房间,那爹呢?他老人家要睡何处?”
  “爹自然是一人一房,想必被安排在了上面的那一层。”岳清音坐到榻上,伸手帮我一起叠着满床的衣物,道:“怎么给为兄带了这许多的衣服?”
  “怕哥哥冷。”我抱起叠好了的他的衣衫,起身放进衣柜中,转头看看那榻上的被褥,道:“这被子看上去不太厚实,晚上哥哥若是冷了便在上面搭上那披风罢。”
  “你就莫要操心为兄了,”岳清音笑笑,“去洗把脸,该回去大厅了。”
  从房内出来,按原路回至上面那一层的大厅内,见厅内人又多了几个,岳明皎走过来带了我和岳清音上前去相互见礼,其间还瞥见季燕然那家伙躲在角落里笑眯眯地喝着茶。
  好容易一一客套毕,我抽冷子溜到大厅西侧一处不惹人注目的地方坐下,轻轻地摁揉着太阳穴,这些人际应酬实在是让人头疼,难怪那狗某会躲到旮旯里窝着去,想来也是讨厌这样虚伪做作的场合。
  正偏头望向玻璃墙外漆黑的夜幕,忽听得耳旁响起个声音道:“哟!这不是岳家大小姐灵歌嘛?!真是好巧!”
  回头望向说话之人,见是细眉细眼薄唇削腮的一名女子,却是在绣艺精社上曾经见过的、同那夏红裳关系不错的牛若华。于是起身,淡淡笑着浅行一礼,道:“牛小姐好。能在此处相见,确实很巧。”
  牛若华睨着我上下打量了一阵儿,似笑非笑地道:“岳小姐大喜,若华还未曾向岳小姐道贺呢!不知几时同咱们季大人办喜事呢?”
  唔听这语气貌似这位牛小姐对于我与季某狗的婚事心中很是忿忿呢。于是微微一笑,道:“总归会送帖子给牛小姐的,还望牛小姐赏光才是。”
  牛若华鼻子里哧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真看不出岳小姐你竟是个如此有本事的!若华早先听说那季大人原是与贺家小姐订了亲了,倒想请教请教岳小姐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这么个金龟婿钓到手的?”
  啧啧,岳灵歌啊岳灵歌,瞅你这人缘儿!走到哪儿都被人欺负,真不知道这十八年你是怎么呆傻痴乜地活过来的!
  不紧不慢地笑了一笑,重新坐回椅上,端起桌上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道:“牛小姐用了‘请教’二字,莫不是想学以致用?”
  牛若华脸上立刻没了笑容,恶狠狠地瞪着我,咬着牙道:“我可没有某人的那般能耐,专会夺人所爱!”
  因眼下是在王爷的行宫里做客,不好与这女人闹得太僵,于是偏了头不再看她,仍旧望向窗外夜色,口中淡淡地道:“牛小姐才刚抵达,还是先喝杯热茶去暖暖身罢。”
  由窗玻璃的反光中看到牛若华冲着我狠狠地瞪了几眼,气轰轰地转身走掉了,心中不由好笑,这些贵族子女由出生时起便掉在蜜罐子里,没有什么操心事,心智的发育简直比穷苦人家的孩子要迟缓数倍,既单纯又无知,真是可气又可怜。
  看着玻璃上反射的牛若华的身影去往它处,正要收回目光,忽地瞥见在这厅内一隅,有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正在深深地注视着我这边的方向——是段慈。
  我心中一紧,不成想这一次竟也有他。
  自自岳明皎做主硬是将我许给季燕然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段慈的面,虽说从头至尾整个事件都是一步步发展成现在的状况的,并非人力在左右其结果,但终究段慈在其中是最为无辜的一个,他他本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我回过头去望向他,他没想到我竟会发现他,蓦地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半晌不敢抬起。
  我咬咬下唇,缓缓站起身向着他走过去——不管怎样,总要当面向他道个歉,否则我心中难安。
  段慈意识到我正朝他走去,一时犹豫着想要拔腿走掉,被我先一步开口叫住了他:“三公子,请留步。”
  段慈只好原地立住,却仍垂着头不敢看我,只低声地道:“灵岳、岳小姐,唤、唤小生可、可有何吩咐?”
  我在他面前站定,轻声地道:“三公子近来身体可还好?”
  段慈点点头,道:“多、多谢岳小姐关心,小生一切都好。”
  我顿了半晌,低声开口,道:“三公子灵歌一直想亲口向公子说一声对不起是灵歌辜负了公子的一片心,公子若恨,直管恨灵歌便是,若能够有什么方法可以补偿灵歌对公子所造成的伤害,还望公子一定要说出来,只要灵歌能做到的,定当不遗余力地去弥补”
  “灵歌小姐——岳小姐千万莫要这么说”段慈猛地抬起头来望住我,然而对上我的眼睛之后又慌忙地低下头去,轻声地道:“小生知道岳小姐也是身不由己,小生虽然每日只与书打混,却也不是诸事不知的书呆子,小生完全明白岳大人这么做的目的怪只怪——怪只怪你、我、他,皆身处于官家深海之中,许多事都不能随心所欲,往往只能选择对己对人伤害最小的一条路。灵灵歌小姐,这些日子小生已经想通了,小生能力有限,无法无法不顾一切地去争取自己心爱的女子心中惭愧至极,无颜再面对小姐所喜、所喜季大人他德才兼备,既是位好官,又是个好男人,有他来照顾小姐,小生小生也就、也就不必担心了”
  说着努力地抬起头来望向我,尽管他强迫自己想要装出潇洒的样子来,可目光一相接时,眼底的忧伤仍是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
  “既如此,三公子以后要多多保重。”我向他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去。
  与其心怀内疚地安慰他开导他,不如硬下心肠抛离他,快刀斩乱麻,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了结方式。
  段慈未曾料到我走得这么干脆,许是知道这一次后只怕再难相见了,一时情难自禁,低低地叫了一声:“灵歌小姐——”大脑一热,伸手便拉住了我。
  我吓了一大跳,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望住他,才要将手挣脱,却忽见由我俩身旁的屏风后转出个人来,一见这情景不由愣了一愣,三个人便一齐僵在了当场。

  委屈·风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未来的那位非人类的夫君,季燕然。
  段慈慌忙地松了我的手,一张脸窘成了紫茄子,额上汗珠立马冒了出来,手足无措地望向季燕然,结结巴巴地道:“季、季大人——您、您莫、莫要误会——听、听听听——听小生解、解释——”
  我在旁也望向季燕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却见他微低了头凝视着又急又窘的段慈,一双眸子黑得让人害怕。见段慈已经慌到字不成句了,我只得咬咬牙,低声开口道:“大人莫要误会,我们”
  未待将话说完,便见季燕然轻轻一笑,道:“怎不去那边坐下聊呢,在这里站着?”
  段慈满面羞愧,似觉无颜再多解释,只向季燕然深深恭身行了一礼,道:“大人海量,容小生先告退了!”说罢也不敢再看我一眼,匆匆地绕过屏风走掉了。
  季燕然目送段慈离去,转而回过头来望住我,唇角带了抹自嘲的笑,轻声道:“为兄是否来得不巧?”
  “大人什么意思?”我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咬着嘴唇瞪着他。
  季燕然低下头又是一笑,低声地道:“自始至终为兄都是灵歌院墙外的那个人呢。”
  一时间我的眼眶竟莫名地气得发烫,胸口禁不住重重起伏了一阵,冷冷地抛下一句:“那你就慢慢地数墙砖去吧!”说罢怒冲冲地狠狠将他推开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方才的座位旁,直气得我仰脖将那杯早已凉了的茶一饮而尽,与玻璃墙上映出的自己的面孔狠狠对视,心中不停地咒骂着那只笨狗傻狗蠢狗呆狗癞皮狗,我简直讨厌死他了!
  正一个人生着闷气,便见岳清音从身后走过来,至身旁坐下,淡淡地道:“灵歌,为兄有话对你说。”
  “哦。”我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转过身来。”岳清音沉声令道。
  只好半低了头不情愿地转回身面向他,听得他冷冷说道:“你需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既已是燕然未过门的妻,便莫要同其他男子太过亲近才是!若被外人看见,你的名誉何存?!”
  我蓦地抬起头来瞪住他,低声地道:“他向你告状了?”
  “告什么状!方才之事为兄都看到了!”岳清音斥道,“竟还耍小孩子脾气去推燕然?!还不去向他道歉!”
  我蹭地站起身,咬着牙道:“他不信我,哥哥也不信我,从今后我再也不同男人说话就是了罢?!”说着转身便走,听得岳清音在身后沉声喝着“灵歌!”也不回头,径直由北门出了大厅,沿着楼梯下到第二层,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冲进厕室就着冷水哗啦哗啦地洗了一大通脸,心中仍然觉得憋堵,便走至窗边去开窗户,却见这虹馆房间的窗户并非如普通窗户般从中间向两边推开,而是以田字形窗棱的中间那道横着的棱为中轴,向外推下边的窗棱,这样上边的窗棱便自然向内倾斜,上下窗分别可向内、外开成约四十五度角的缝,这么一来,用来闩着窗子的闩窗木就不能像普通窗户那样横着闩在中间的横窗棱上了,而是竖着闩在田字形窗棱中间竖着的那根棱上,那用来将闩窗木闩住的窗环则被固定在下窗棱下方的窗框上。
  拔掉闩窗木,推开窗子,这绝顶之上呼啸而至的狂风夹着大片的雪花披头盖脸地刮进房中,直吹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恐怖的寒意瞬间将我整个儿穿透,激凌凌地连打了数个冷颤之后,这才终于让自己怨恼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你在疯什么?!关上窗!”岳清音暴怒的声音响在身后,由于风声太大,我竟没有听到他何时进的屋。
  连忙将窗户关了并闩好,回头瞪他一眼,转身就要往里间屋走,被他一把攥住胳膊扯了回来,低下脸来瞪住我,怒声道:“几日不管教你便使性子瞎胡闹!如今连为兄的话都不听了么?”
  我望着他委屈地小声道:“哥哥连自己妹妹都信不过,怎不教灵歌伤心?灵歌因为与季大人订亲一事始终觉得对不住段公子,因此方才才想亲口向他道歉。段公子也已经同灵歌表明他已想通且并未记恨灵歌,虽然一时冲动拉了灵歌的手,但那想必也是情之所至,并不属轻浮之举。哥哥只远远地看见,也不问个究竟便来质问灵歌——灵歌知道哥哥与季大人情同手足,怕他误会怕他多心——也好,以后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灵歌再也不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了,只要哥哥满意灵歌就满意,从今后灵歌就只为哥哥一个人活着,可好?”
  岳清音盯了我半晌,终于慢慢地沉声道:“你既不喜欢为兄处处管教你,那么为兄便不再管教你,你想如何便如何,为兄再不过问就是。”
  说罢放开握着我胳膊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出得门去。我一时又急又气地怔在当场,半天也回不过神儿来。直到听得一名侍女轻轻敲门说晚宴即将开始,请所有客人至顶层北厅用餐时方才唤回一丝灵智来,好歹对着镜子重新上了妆梳了头,失魂落魄地出了房间。
  才一打开门出来,却看见走在前面走廊上的竟是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轻声开口唤道:“惜薇!”
  那人回过头来,果然是多日未见的柳惜薇,展颜笑着走回来至我面前道:“我方才便听说贵府一家人也都来了,正不知你睡哪间房呢。不成想这一次又这么巧,你我又在此相聚了!”
  我点头勉强笑笑,道:“巧得很,也好得很。”
  柳惜薇看了看我,道:“不舒服么?脸色怎么这么差?”
  “许是这里太高了,有点儿不大适应,过些时候大概就好了。”我努力笑着道,“走罢,晚宴要开始了。”
  说着便同柳惜薇一起由楼梯上去,方才喝茶之处是位于楼梯南面的南厅,而用晚宴的场所则在楼梯北面的北厅内。
  一进厅门,满眼的是热闹华丽的景象,所有受邀的客人皆已到齐,彼此正三三两两地立于厅内说笑着。我的目光摁捺不住地去梭巡岳清音的身影,却见他正在角落里同季燕然淡淡地说着话。
  一时见一身家常衣服的淳王爷朗声笑着踏入厅来,身后还跟了位美妇人及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想必就是淳王妃和淳王爷的某个儿子了。听得淳王爷笑道:“诶?诸位怎么都站着?来来来,快快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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