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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哥哥……你……你不再疼小莎儿,不再爱小莎儿了吗?」震惊之余,陆莎儿更觉委屈,从小到大,风沐人哪曾如此对她,俏生生的脸上顿时滑下一行又一行的泪水。
翩翩看得不忍,伸手从腰际掏出罗帕欲给她拭泪,不想,陆莎儿却一把用力挥开。
「我才不需要你假好心呢!讨厌、讨厌,你为什麽不趁早滚蛋算了,识相点不是很好吗?」
「小莎儿,你太过分了。」风沐人气极,伸手捉住陆莎儿的手腕。
「风沐人——」看到他如此震怒,翩翩不自觉脱口惊呼。
「小莎儿,难道大家处处纵容你、溺爱你还不够吗?你知不知道,擅自用秘法蒙惑『汗血宝马』是多麽严重的事?万一不慎将这秘法流传出去,不要说我们『风家堡』不再有任何秘密可言,万一误用,激使马儿的性子走偏,将造成多麽严重的後果?今天,你可以因为一时生气对翩翩出手,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时我刚好没有在旁边,翩翩会怎麽样?」他越说越严厉,脸色更是铁青。
陆莎儿从未被风沐人这般凶过,因此,她委屈得不停哽咽流泪。
看她哭得如此悲戚,风沐人不由得一叹。「小莎儿,你要知道,风哥哥一直拿你当亲妹妹一样疼爱,现在是这样,以後还是这样,就算你让风哥哥如此生气,可是只要你改过,我一定会原谅你的。」他轻轻放下陆莎儿的手,又叹了口气,怪只能怪过去大家都太纵容她了。
陆莎儿没再说话,迳自低头抽泣哽咽着。
「翩翩,你会帮我的忙吧!回去後,就什麽都别说了,马匹我会另外找人想法子送回去,我想,只要我没有追究的意思,马又失而复得,一切应该都可以圆满落幕才对。」
翩翩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她觉得陆莎儿的行径过於任性,可是想到她对风沐人的心,却又不禁心生怜悯。
「至於你,小莎儿,你先回去我们在长安的别馆,我会再派人送你回『风家堡』。」
「我不要!」突然,陆莎儿痛哭出声,大吼道:「我不要当妹妹,才不要呢!」说完,她转身痛哭而去。
看到她如此,翩翩愕然。「你不去追她?」
「不了,有些事必须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清楚才行,别人是没有办法帮她的。」
他若有深意的话让翩翩为之一怔。「你这话是什麽意思?」她觉得他像是意有所指。
「你说呢?」他淡然一笑,脸上刚硬的线条顿时柔化,好看得让翩翩一颗芳心为之怦然不已。
突然,四周刮起了一道狂风,
「看来要下雨了。」不想,风沐人才刚说完,如电光石火闪起的青光一道接着一道漫天盖地而来,将整个林子映照得十分诡异。
翩翩忐忑不安着,一声轰天巨响紧接着尾随而至,跟着,就像是世界末日,天地变色般,一声连着一声,让她惊骇得血色顿失。
就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突然被风沐人揽入怀中。
「快走!大雨很快就会来。」
话说得极快,也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风沐人紧紧将她抱住,奔驰在狂风骤雨的树林间寻觅避雨的地方。
***
雨水一道道从风沐人脸上、身上蜿蜒流下,整个人就像刚从水中钻出一股湿漉漉的,而翩翩却因为被他紧搂在怀中用披风包住,只有部份的发丝和衣襟被弄湿。
可是,当风沐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破旧屋舍,匆匆升起火後,却碰触到她冰冷的小手,以及一颗颗滴落下的小水珠。
「快过来烤火取暖。」看到翩翩仍旧一动也不动,他二话不说就拉起她。
「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突然,她的心觉得好酸。
刚刚他为了她所做的一切和所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印在她的心上,然而,最让她难过的不是陆莎儿,而是纪云云。
记得前几天,她本来不愿意去打猎的——
「翩翩,你就当……当帮云云姊一个忙好吗?」就因为这句话,她去了,却是去得心酸而难受。
她原本坚持和云云姊一起坐在马车中「欣赏」的,不料,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离开长安城,纪少均就吆喝着说:「翩翩,你出来啊!不要再待在马车里了。」然後就驾马跑到她们马车前,
「我不要,我要在里面陪云云姊。」隔着帘幕,她坚持拒绝。
子建和少均因为自小就在纪府长大,几个年轻人自是有不错的情谊,尤其是翩翩,更因为个性和年纪的关系,和他们相处得更加亲昵且融洽,所以,少均想都不想就直接说:「那你就让云云一起出来嘛!」
「怎麽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云云姊的个性。」
「怎麽不可能,现在街上还不是有很多官家少女带着随从出来,何况,这是我们自己的狩猎活动,有什麽不可以?」唐风开放,不要说举目都可看到良家妇女出现在大街上,就算是衣着,都可到微露酥胸的尺度。
「还有,我们这趟来就是要见识风大哥的技术,如果你们不出来,等会儿到了浓密的林子里,你就是想看都看不到呢!」
突然,里面传出纪云云轻柔的声音。「那麽子建哥,就麻烦你们了。」
纪子建一笑,忙扯住缰绳,转头对一旁始终必恭必敬的随身侍卫吩咐,不一会儿,就搬来了垫脚的木凳子。
小菊先走出来。
「好了小姐,您可以出来了。小菊的手在这,您可要扶好。」接着,众人面前一闪,纪云云美丽的身影随即出现,可惜的是,在她国色天香的脸上罩着一层轻柔的薄纱,随着她缓缓的移动而飘扬着。
纪云云出来之後,少均二话不说迅速从自己的坐骑腾跃到马车上,翻手掀开帘幕。
「嘿!翩翩,你瞧,我这空手翻转的功夫怎麽样?羡慕吧!」
翩翩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不怎麽样,你就不能等我出去吗?先下去吧!否则你挡在门口,要我和小莲怎麽出去?」
「我就是知道你不像云云那样淑女,所以才特地来接你出去的耶!真是好心没好报。」少均边笑,边又自以为潇洒地卖弄功夫,然後一跃,回到原先的坐骑上。
「风大哥,你别见笑,我这小弟就是这样,老爱和翩翩抬杠,大家都说他们前辈子准是冤家。」予建在一旁取笑,却没注意风沐人的脸色为之一变,双眼锐利地直射向翩翩。
翩翩本想撩起纱裙,一如往常直接一跃下地,却被风沐人突如其来慑人的目光瞧得芳心大乱,慌张中手没拉好纱裙,因此而绊倒了。
「小心!」子建和少均同时发出惊呼。当少均正想重施故技跃到翩翩跟前,不意,一个黑色人影却比他先赶到。
冷不防的被风沐人揽住,翩翩慌得连手心都冒出了汗,一张俏脸更是晕出了层层红霞,不过,当她看到纪云云狐疑的目光时,又忙不迭地推开他,然後快速挨到纪云云身边。
「谢谢你,风公子。」她刻意和风沐人保持距离。
「没什麽。」风沐人又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什麽没什麽!」少均却大惊小怪。
「光是你这一下子就够人瞠目结舌的,不行、不行,我原本想我们三个人分组比赛打猎,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只有兄弟联手才可能打败你。所以,现在的局势是风大哥和翩翩一组,我们和云云一组。」
翩翩一听,急得大叫,「这怎麽成?不管怎麽说,都应该让云云姊和风沐人一组才对。」情急下,她竟是连名带姓地脱口而出。
「我才不要。」少均回答得好快。
「为什麽?」翩翩瞪着他,正想生气,转眼间,却又换成满脸甜甜的笑。「从小,我们的感情不是最好的吗?不管怎麽安排,不都应该是我和你们一组才对?」
这话让风沐人眯起了眼打量着少均和子建。
少均摇摇头。「不对、不对,私事归私事,公事归公事,不能相提并论,谁不知道你是有名的惹祸精,和你一组……天哪!我才不敢想像会怎麽样。人家云云虽然是纤纤弱女子,可是她至少不会闯祸,哪像你,如果不闯一点祸出来,就好像全身不对劲。」
「纪少均!你说这是什麽话?」翩翩气极了。
少均边笑边说:「虽然这对风大哥有点抱歉,可我相信风大哥大人大量,绝对不会放在心上的,而且,风大哥技艺高超,我想你这点小小的『阻碍』,他应该也不会放在眼里的,是不是?」
少均这番歪理说得众人忍俊不住,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纪云云薄纱之後微变的俏脸。
「所以,即便这样的安排似乎是有些……不公平,可我想风大哥应该是不会在乎的。」
眼看少均说不通,翩翩转向子建求救。
「我没什麽意见,看云云的意思。」子健转头徵询云云,不料竟看到她一手捉着衣襟,身形微颤。
子建大为紧张,忙冲上前说:「云云你怎麽了?人不舒服吗?」
纪云云没有回答,一只纤纤玉手提紧了身旁的小菊。
「我想,小姐可能走身体有些不舒服——」小菊的话还没说完,纪云云轻柔的嗓音便响起。
「嗯!你们可千万不要因为我打扰了兴致。」
「云云,你要回去?那我送你。」子建的语气充满了关心和焦虑。
「可是……」纪云云欲言又止。
「你不要说了,打猎随时都可以打,我相信风大哥不会怪罪的,何况,还有少均和翩翩作陪。」
「不了,既煞这样,我也陪云云姊一起回去。」翩翩虽然马上这麽说,可是即使隔着薄纱,她似乎可以看到云云姊那双美目中怨怼的情绪……
在那天之後,云云姊虽然没说什麽,可是她总觉得她们之间不再像以前一样了。
如果她不知道云云姊的心意,或许她会接受风沐人,可是如今,当她亲眼看见云云姊倾慕爱恋风沐人的娇羞模样後,这些甜蜜就都化成了她心上最苦涩的负担。
她不敢说自己爱上他,可是至少对於那份眷恋,她相信自己再也难以忘怀。
但就算再难忘怀,她也得做到!因为云云姊的柔弱是那样禁不起碰撞和伤害啊!
她绝不能因此而伤害云云姊。
绝不能!
「你在想什麽?」突然,风沐人开口问她。
对於翩翩的异样,风沐人不是没有察觉,可是他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向来笃定自己所要做的事,所以,他除了暗中安排回「风家堡」,以及执行原先的计画外,他没有任何的疑虑或是担心。
可是,随着翩翩一再地回避和拒绝,让他失去了耐性。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让他产生这样强烈拥有保护的念头,他渴望见她,渴望将她紧拥在怀中的时刻。
风沐人断然地说:「你既然是我决定要的人?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望着他锐利却深情的目光,翩翩几乎想不顾一切地投入他的怀中,可是,她能吗?
翩翩的心翻腾、挣扎着。
「嗯,这个拿去!」风沐人丢过来一条手绢。
翩翩下意识接住,却听到风沐人继续说:「还好没湿,拿去擦擦吧!」
「擦?」她不是没被雨淋到吗?为什麽要擦?翩翩不自觉地摸着脸,不料竟发觉自己的双颊一片冰凉。
是泪冯?不知道何时,自己竟然哭了。
「我……」她有些震惊,也有些尴尬,她从来不在人前掉泪的,可是如今,她却不知不觉地在风沐人面前流下泪水;低下头,她又发现更让她震撼的事——雪白的丝绢上,居然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翩翩吓了一跳。「这不是我的吗?怎麽会在你身上?」
「这麽肯定?」语气不平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当然,我的女红虽然不怎麽样,但这只翩翩飞舞的蝴蝶绝没人敢说话,所以,我不会认错。」
「可是,这是我从一个朋友身上『捡』到的,我可不认为这是你送给他的。」
「捡到?」翩翩一头雾水。
风沐人坐了下来,自顾自烤着火。「是啊!算是捡到的,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只有一只蝴蝶,你不认为孤单了些吗?」
翩翩仍然没有察觉出,只是迳自摇头、皱眉说:「怎麽可能呢?自从上回……一翩翩想说的是,她的手绢向来是一色绣一只,因此,雪白的手绢自从上回偷溜出府弄丢了之後,她就没再绣过,所以……
突然,翩翩想到了,如果她没有记错,丢掉的时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