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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苏州这些城市都名列前茅,并非这些城市人的心病较其他城市的人少,而是城市的休闲文化氛围似乎本身就带来了快乐。广州是一个公认的“恐怖”城市,但广州人的幸福水平一点都不低。相当然地认为“社会安全”会影响人们幸福程度的观念,可以休矣。
南方城市比北方城市幸福,女性的幸福水平比男性要高,公务员的幸福水平要比其他职业来得高,这些调查统计都符合我们的直觉。民工不和城里人比,残疾人不和健康人比,所以我们往往会低估他们的幸福。我们这一代有公认的“怕”,可也有私人性的“爱”。
盖洛普的统计表明,近年来,中国人的幸福水平先升下降。我们的收入肯定更高,那是因为我们知道了更多让我们“怕”的东西,从而感觉不幸福吗。也许这个解释部分地有效。房价在这几年里飞涨,学费也是,医疗体制则进行改革,有人估计说,当代中国的医疗保障体制已经全面破产。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深入和大学的扩招,就业难问题也逐渐摆在人们面前。当代中国人越来越多地知道住房、工作、教育、医疗、养老的可怕,相对的可怕和绝对的可怕。
不过帕斯卡仍然认为,人终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更高贵得多。我们常常要生活在恐惧中,但我们相信自己的高贵品性,从而能获得简单而又高贵的幸福。给予我们最大幸福的,不是怕,而是爱。
摘自《读者》2007年第17期P38
黑塞与傅聪谢天吉
赫尔曼?黑塞(1877—1962)是德国大作家,1946年诺贝尔文学获奖者。傅聪则是中国钢琴家,著名的音乐诗人。在年岁上,他们属于两代人,互相间也没见过面,但黑塞在83岁那年,也就是他逝世前两年,偶然在电台里听到了傅聪演奏的萧邦的音乐,黑塞突然感到冥冥中上帝为他安排了一个奇遇——是他等待了一辈子的钢琴家从天而降了!
黑塞对音乐极其内行。和法国的罗曼?罗兰一样,他的许多出色的作品都和音乐有关。罗曼?罗兰写过《约翰?克里斯朵夫》,黑塞则写过《歌特尔特》。黑塞研究萧邦,也弹奏萧邦。他的第二任太太比他大九岁,他毫不在乎,他爱她,还因为她是演奏萧邦的专家。黑塞一生听过许许多多杰出的钢琴家演奏萧邦,但他认为自己活到八十多岁始终还没听到一位真正能打动他心灵的萧邦阐释家。没想到,他将要离开世界之前,东方出了个傅聪,把西方的萧邦弹活了。他激动不已,当即写了一封《致一位音乐家》的公开信,印了一百多份,分发给欧洲各界的朋友。他开门见山地告诉大家:“太好了,好得令人难以相信!”一位叫傅聪的中国钢琴家,他把萧邦弹活了!傅聪,“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对于他的年龄、教育背景或他本人,我一无所知”,但是,“我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中国钢琴家充满了激赏。”“从技法来看,的确表现得完美无瑕,较之科尔托或鲁宾斯坦毫不逊色。但我所听到的不仅是完美的演奏,而且是真正的萧邦。”“我以前听过许多人弹萧邦。如年迈的帕达列夫斯基、菲舍尔、利巴蒂、科尔托……他们各具特色,但极少演奏得符合我心目中的萧邦。我认为,弹奏萧邦的理想方式一定得像萧邦本人在演奏一样”。而傅聪是“真正的萧邦”,“当年华沙及巴黎的萧邦”,“这是个奇迹”。写完信,黑塞热切希望见到傅聪,但终究未能谋面。应着“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成了知音。黑塞的那封信,也就是文坛乐界“高山流水”的现代注解。傅聪认为,评论他的文章甚多,黑塞的信则最有分量,因为信后面还讲了一段十分重要的话,点出了傅聪的演奏出自《庄子》,傅聪的手,“就如古老中国的画家一般”,“以毛笔挥洒自如”,“自觉进入一个了解宇宙真谛及生命意义的境界”。
黑塞的见解,的确像伯牙曲后子期的阔论,言中了要害。不妨想一想黑塞和傅聪两人走过的路,他们都处于动乱的年代,都曾浪迹天涯。黑塞是纳粹严禁回国的危险分子,他只能改入瑞士籍。而萧邦的作品大部分写于俄罗斯入侵波兰之后的巴黎。诚然,这三个人物都有一种称之为“Zarl”的精神。“Zarl”是波兰语,意为特有的忧愁,永恒的故国思念。傅聪把这种感觉称作是李后主的“离愁别恨”。傅聪深刻地弹出了萧邦的Zarl,黑塞则深切地悟出了琴声中萧邦的复活。
摘自《读者》2007年第17期P13
生命的困惑熊召政
我的一位朋友从日本来信说:“昨天去了趟名古屋的大喜梅林,此境不由使我想起达夫先生的《沉沦》,在仰望蔚蓝色空谷的一瞬间,我告诫自己抱住正气,千万不要患上达夫先生当年的刺激性神经衰弱症。”
读罢信,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大喜梅林的风景。尽管我从未去过那里,但由那些草、树、泥土、流水以及云烟构成的能够诱人沉入颓唐情绪中的特殊景致,不知怎的,竟让我联想到了唐诗中的“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这孤寂的一联。
记得我的朋友去日本之前,曾来我家住过一个晚上,其意一在话别,一在想听听我对他东渡扶桑的意见。我说,世俗的生活评判一个人的成功与否,主要是看他与社会的融合程度,如果社会是一杯水,你就必须是一匙速溶的咖啡,其可溶度几近百分之百。反之,如果你是一块永不被水溶化的石头,你就不会得到社会的承认,至少在你活着的时候。朋友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是的,生活的勇气不在于参与社会,而在于把自己从社会中分离出来,保持自己独立的人格。”
日本是一个经济至上的国家,支撑人格空间的不是“义”而是“利”,带着传统的人格去那里的人,会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此情之下,人要么参与进去,变成经济动物,要么分离出来,成为现代社会中自我放逐的鲁滨孙。想做到后一点,很难。
几乎每一代的贤圣,都哀叹“人心不古”。促使“世风日下”的主要动力,乃是来自人类本身不断膨胀的欲望。南宋的朱熹看到这一点,继承了二程的“存天理,灭人欲”。这老先生却不知道,这样做又压抑了人性,使人失去创造力。既不压抑人性又能制欲,把二者统一在一个可让大多数人能够接受的“度”上,这个人就必定是人类的救世主。问题是,这样的救世主很难出现。
所以,人类中的智者,就分成了两大类:一类是速溶咖啡式的,力争百分之百地融入社会,使社会有滋有味;一类是石头式的,目的是在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中,保持一个完整的自我。前类智者推动了历史的前进,但把社会搅得天昏地暗的也是他们;后者只求在精神上解脱自己,但却把一个人应当担负的社会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中国古代的士大夫,或者说今天的知识分子,他们中许多人都看到了这两者的利弊,也试图去伪存真,把两者的优点统一起来,提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内圣外王”“性命双修,儒道同怀”等口号,但从实践看,很少有成功的典例。我想其中原因,还是因为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由于两种处世哲学的源流不同,想两者兼得的人便只能是一个悲剧。而且,芸芸众生对速溶咖啡式的智者,可谓众星捧月,趋之若骛。至于石头一类的智者,则只能是惺惺相惜,在很窄小的范围中相濡以沫。
好在这类人不求闻达,有闲情逸致,有深山古寺的钟声可以咀嚼,有不用一分钱买的林泉风月供他消受。不过现代的林泉风月都被围进了风景区的院墙,想欣赏,请买门票吧。
所以,人类的发展,是以人之个性的萎缩来换取物欲的欢乐。但是,毕竟更多的人,是处在非常尴尬的生存状态中。他们一方面渴求成功,如此,则要百分之百地融入社会;另一方面,他们又想尽力摆脱世俗的挤压,争取更大的个性空间。即便一个人在两难的处境中获得成功,但一旦远离喧嚣的尘世,独自面对一方纯净幽美的风景,他立刻就会卸下人生的“累”,并感到生命的乐趣不在于拼搏,也不在于成功,而在于一分难得的悠然。“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这感伤的词句,其意在规劝我们不必那么浓墨重彩地渲染人生的风景。坐在依旧的青山上,看那欲坠的夕阳,有人认为这是沉沦,有人则认为这是进入了人生宁静致远的境界。
摘自《读者》2007年第17期P12
我说不出马金瑜
我说不出那四个徘徊在三里屯服饰大厦里的清洁工有多穷,她们都三十多岁了,聚在一角商量去吃两碗面条,谁也不敢打头,怕进那个里面装饰着荷花的餐厅。她们每天都拖着餐厅门口的地,每天都打扫餐厅旁边的厕所,每天都擦着餐厅前面楼梯的把手。要到元旦了,餐厅门口的黑板上写着许多打折的菜名,菜名都很好听。她们在楼梯的角落里商量了半天,一个年纪大的才说,怕什么,三个女人跟在她后面。餐厅的服务员吃惊地看着排着队进来的四个蓝衣服,还是那个年纪大的叫了饭。餐厅里灯光很亮,吃饭的顾客不停地看她们,她们就坐在亮处,脸上红红的,高兴地说着话。我隔着玻璃,在心里深深地心疼着她们,脸上却呆呆的,好像我是另外一个人。
我说不出那个扛着铁镐走在建外SOHO的民工身上有多少土。他的眼睫毛都没灰尘压住了,整个人是灰土的颜色。要过春节了,地铁口附近全是叫卖年货的人,等车的人,挤得走不动。他和他的伙伴们不用挤,人们为他们让开一条路,他们像是刚刚从土堆里钻出来的,有的人背着一卷绳子,有的人拿着一个看不出颜色的尿素袋子,有的人什么也没有哪,佝偻着腰,裤子抽在半腿,灰土里露出满头扎眼的白头发。走着走着,扛着铁镐的人在一个卖小猪储蓄罐的地摊前面站下了,他呆看着红底撒着金粉的小猪,卖东西的人说,十块钱,十块钱,我还给你个盒子。队伍里的一个伙伴说,赶紧走,买那个又没用。他说寄给小孩。看着,他又跟着队伍走了,一步三回头地望着,走到红绿灯那里,他突然又跑回来,什么也没有说,从贴胸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块,把包好的小猪抱在肚子上走了。我远远的跟着他们,不知道走了多远,像一个神经病一样流着眼泪跟在他们后面,北京的冬天风真大,真冷。
我说不出住在北京草场地村的那些出租车司机每天是怎么睡着的,冬天,深夜一点,他们钻进不到一米六的低矮平房里,屋顶上只用砖头压着石棉瓦或者油毡,里面还有孩子的哭声。我说不出我的父亲在左眼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这个靠种地和卖凉皮供两个孩子上完大学的农民说,街上的瞎老汉不是多得很嘛,去医院有啥好看的,我迟早是要进土的人。
我说不出那个在新疆石河子老街口晒太阳、修自行车的老汉有多孤独,他坐在街边,一坐大半天,看下面农场来赶集的人,看着看着他就磕睡了,头一歪就睡着了,苍蝇爬在他当午饭的半个馕上,人们走来走去的,没有人喊醒他。
当我在出差的路上,啃着买来的一块馍馍,喝着矿泉水,看到和想起这些不会留下名字的人,我知道,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尘土一样地落在我身上,饿了能吃上一晚饭,磕睡了有个地方躺下睡觉,能活下去就行了。我的父亲说,《古兰经》里写,要是福气不在这一辈子,那它一定在下辈子。我小的时候跟着父亲放羊,最喜欢听头羊脖子上的铁铃声,只有那丁冬丁冬的声音,让人感到无限的慰藉,也像是给人燃起希望的火花。羊能在厚厚的积雪和彻骨的寒风中行走,给人开辟出可走的道路。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7期P08
将帅战创知多少吴东峰
当今世界的一大特点是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历史被遗忘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今天,当我们回首往事时,不能忘记曾经在中国黄土地上叱咤风云的一代开国将帅,他们虽然渐行渐远,但他们的生命历程和极致品格,依然凸现在中国革命史上,凸现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八十周年之际,许多年轻的记者问我:“你采访了那么多的开国将军,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我的回答是:“战创,在我采访的二百多位开国将帅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负过伤。如果把他们身上的弹创累积起来,比任何国家将军身上的弹创都要多!肯定可以获世界迪斯尼记录。”
战创,是这一代开国将军们曾经生死的标志物,也是他们身经百战的光荣花。他们是全世界战创最多的将帅群体,战创记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