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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华裔美国士兵-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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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文字在被生产时候就发生了很多应有的意外。每一次打开屏幕,我都需要忙乱地寻找上一次的结尾,于是,我忘记了这是篇随笔,也忘记了它本身的漫无章法和目的,甚至忘记了这是一封我有生以来惟一的情书。我的思考和记忆被突兀的问题和各种思想切割了,文章本身也被切割了,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段落,我的邮箱被全国各地的朋友塞满,我坐在邋遢的网吧椅子上甚至冲动得想站起来大叫——嘿,我成了名人了?这个名人是谁?一个网络ID叫做usdark的人!直到H的直言不讳,她说——我希望通过出版这本书获得我的成功。我动摇了,我沦为了一名作家,如果我也辅助了这次出版行为,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有一本以我的ID命名的书,而且是一本合法读物。我到底是底格里斯河的一名大兵还是一名出版了一本书的作家?按照传统的说法,都是堕落,我们一出生就是堕落的开始,从某个际遇开始,去学习、去理解、去体会,由此选择各种路径。  这不是一本小说,因为只有我知道,它不是。  但我建议当做小说去阅读。


第一部分:序序(图)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的郭银星博士让我给《我是一名华裔美国士兵》写序时,大吉普“和平鸭”号正跨越寒风刺骨的额尔古纳河铁桥。1689年签订的《尼布楚条约》把我胯下的滚滚清流规定为中俄界河,现而今我手中的Nokia 9210却借助中国移动,早已悄然超越界碑,确保我放眼世界时,也能胸怀祖国。  回首15年前,我这只癞蛤蟆龟缩在缺水断电的巴格达,根本不敢奢望手机之类的天鹅肉。孤身一人手端莱卡,从天安门移师可可西里,一路拍到巴格达。由于伊拉克的通讯设施都被多国部队封锁、摧毁,我只能用汉语拼音在电传机上打孔,再把打完孔的纸条送大使馆,麻烦留守巴格达的郑达庸大使用无线电传回北京……  当年世界上普遍盛行这么一种观点——“凡是我没见到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就如本书作者所言,对于多数人而言,巴格达仅存在于各种传媒制作的画面里。年轻人对美军装备的浓厚兴趣,远超过我镜头里的无辜生命。    

  本书作者和我素昧平生,他对海湾记者的描写令我汗颜:“实际战斗的照片我相信肯定很少,因为我们没时间拍,记者去不了……真正有独立精神的记者我很少见到,他们也怕死,他们比军人更加不了解战场。我从没见过西方记者单独去战斗地点,首先那不允许,其次他们也不敢。”罗伯特·卡帕50年前就英明断言“今后很难拍到优秀照片了”,聪明的卡帕因此改行写了《焦点不实》(Slightly Out Of Focus)。  与我鲜艳“大红袍”的摄影记者身份不同,usdark老弟的黄脸一旦穿上“美军迷彩”就立马变成伊拉克的“人民公敌”。尽管《地雷公约》严禁使用莫测暴力,但谁也无法确定有多少颗“人体”、“车体”、“狗体”……正悄然逼近。由于担心“狗体炸弹”,20多年前,贝鲁特西区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就接到命令,有权向一切接近营地的活物射击。   我们都不是权力倾国的大人物,不是百万富翁,但平民也有发出自己声音的权利。我历来尊重一切亲身感受,usdark老弟描写的美国特种兵,“没有常规士兵的大后方,没有支援,也没有安慰或者鼓励,在孤立的环境里执行任务,需要过硬的心理素质”,写的非常真实,由此我感觉他所写的《我是一名华裔美国士兵》不是道听途说,更不是谁教他这样说的。他用生命打开了一扇窗,让我们看到一直想看却没看到的东西,这在大规模模仿复制的信息时代尤为可贵。  2000年我冒着开除公职的危险,第五次自费“重返巴格达”,在寥无人迹的巴比伦花2美元买过一个阿卡德国王萨尔贡的雕塑,萨尔贡是高级祭司的私生子,开创过崭新的军事理论,以轻装方阵取代装备精良的重装步兵,先后征服了叙利亚、小亚细亚、印度、埃及…… 萨尔贡一生打过34仗、擒获50名国王。由于“强迫全国只有一张嘴”,被称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独裁者”。  正在走向多极化的世界需要听到多种声音,在CNN、美联、路透、法新社垄断的媒体世界,必将出现更多的中文、俄文、波斯文、印地文、阿拉伯文…… 就像大森林里百鸟齐唱的晨曲。  “Let Plato be your friend; and Aristotle,but more let your friend be truth。”  唐师曾  于2005年9月


第二部分:军人 只是我的一份职业我回到了中国(1)…(图)

  军事问答    问:美国部队是不是真的像在电影中鼓吹的那样不能放弃战友?    答:任何美国军人,都必须以此为第一信条——绝不抛弃战友,这点我可以绝对肯定。因为特别是在战地,我想大部分人宁愿死都不愿意被孤立。在美军里,抛弃战友是属于犯罪,必须接受军事法庭审判,这个法令在陆军部队里,叫6371法则。因为关乎荣誉和第一军事原则,在伊拉克战争里,很多美国士兵就是在执行营救行动的时候死的,这个比例很高,结果导致了什么呢?导致了没有一个队伍里的士兵认为自己会被抛弃。但同样你不能失踪,因为定义为阵亡是非常难的,例如需要被子弹直接命中,车压的都不算,这个是现在部队里最有反对意见的。    我回到了中国  我回到了国内,这里很安静,和伊拉克的凌晨一样,我喜欢安静,特别是前面100码有哨兵的安静。    很久没回中国了,我在国内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白天就泡在网吧里,感觉心里很平静。我在网吧里吃着盒饭,是中国的小炒,然后开始打字。我力图通过书写这种方式来平衡自己,好像发泄一样,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是压抑的。因为第一次有主张地写自己的东西,而不会有人提出正面反驳或者责备,内心非常幸福。    

  这里很安静,和伊拉克的凌晨一样,我喜欢安静,特别是前面100码有哨兵的安静,我的所有弟兄们都喜欢。我们最害怕就是Red Cross(红十字)的救援电话,因为那意味着我们又将面临安全的挑战。  静静地坐在这里,随便说说我的个人经历,虽然我的经历相对于外面五彩斑斓的世界或许是微不足道的,但能够这样肆意地倾诉,对我已是一种享受。因为很难有机会和身边的人去说,当年我老爸比较反对我参军,而我母亲懦弱。我只是认为这仅仅是生活的一部分,是一份职业,你突然进入了,你就必须履行职责,在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之前,你没有理由离去。其实我把军服脱了,和普通人没任何区别,可能不过是比我旁边那个聊天的伙计块头大点儿。我也没打算开枪杀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  回来后受到了小时候哥们儿的冷落,也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不过还好,我没有任何War disease(战争病)。我有着正常的思维,我的生活观念也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极端。在同样的世界里,我们关心的问题是异样的,你所为之付出生命的问题是别人唏嘘感叹的茶余饭后,我们总是强迫别人关心我们最关心的,但问题在于,那并不是他真实生活所需要的部分。  虽然我没有刻意封闭自己,但我还是和朋友们的交流出现了困难。不清楚是我的方式变了,还是他们变了,但我承认自己非常的土,在他们面前我会显得很局促。在回国前,我没有意识到我面临这些问题,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士兵,很普通,因此我无法应对某些问题,加上我的语言能力不是非常强,所以我更加乐意回答问题,但仅局限于书写。  我的表哥问我很多部队的事情,但我真的没有考虑过,关于民族、为什么打仗以及是否正确,至少我在到达伊拉克的前6个月我什么也没有考虑。其实,在到达伊拉克的前3个月,我在感觉里并不清楚自己是在伊拉克还是在美国。


第二部分:军人 只是我的一份职业我回到了中国(2)…(图)

  我回到中国,是休假,因为便宜,消费很舒服,而且是个长假。我从山地训练基地到了沙漠,又到了这么一片真正眼花缭乱的地方。说实在话,我认为纽约的眼花缭乱是因为建筑、构造、城市的电影气质或者无数的博物馆,夜晚它和大部分北美的城市一样迅速地安静下来,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像中国大多数的人一样几乎过着狂欢般的生活。每到夜晚,我感觉中国的城市都在狂欢。  晚上12点了,我看网吧外面还是那么热闹。隔壁有两个女孩子在打CS,我很想和她们打,我注意她们一段时间了,我甚至想和她们睡觉,千真万确。如果我当时进的不是纽约的征兵站,而是旅游公司的飞机,我现在也会瞪着眼睛看一个——华裔的美国兵写的这堆乱七八糟的文字。我宁愿抱家乡女孩子睡觉,也不愿意选择沙漠里修坦克,我即便是个军事迷也没必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我站在马路上,看着很多漂亮的女孩子,我和她们都不知道如何说话。我和我小时候的哥们儿一起吃饭,他们这样介绍我:“嘿,这是我某某时候的某某哥们,最好的,现在是美军!你看他这个个头!”  于是有人看我个头,我相信99%的人觉得有探索性,因为我是个可以问点新鲜事的人,除此外,我就找不到北了。我听我哥们谈生意,谈女人,谈各种丰满的话题。女人的话题里没有爱情只有色情,生意里面没有技术性只有手段。    

  我很羡慕,不是贬意,想想我和我美国战友之间的谈话,那真是很枯燥的,大家一人一本花花公子,之后各自解决。精神,他们谈精神,我都参战了,我还知道所谓精神在哪里?我越来越空,同时又考虑前途问题,在中国朋友这里,我是个外星人,其实没有人真正对我感兴趣的,我想是这样。  我和所有人一样讨厌这场战争,但也有美国人支持这场战争。我对战争本身没有评论,我只认为参加过战争是种个人经历而已,对这场战争是正义还是邪恶我没资格评论,相信每个人都有判断。现在很多美国人都认为是因为布和萨是big voice than big war。虽然是玩笑,但也有道理,我有时觉得国内哪怕吃餐饭的气氛都非常战场化,我们把原则放在心里,各自遵守吧。  一次在朋友家里看台湾的综艺节目,其中有一段是讲台湾的“台哥”,也就是指台湾的那种本地味道很重的人,和我们形容土一样,其中就请到了一对黑社会的夫妻。黑社会的夫妻和一群ABC或者知识分子在一档娱乐节目里丝毫没有顾忌地胡扯,关于槟榔关于收账等等话题,有点类似美国的talkshow。他是黑社会,但目前他没有违法,所以他就有上电视节目的资格。现在好像很多内地节目也是这样,例如我收到的邮件里讨论芙蓉姐姐,于是我就去看了看,我不喜欢看,于是我换个页面,大家不喜欢看也可以换个频道,宽容的社会一个最简单的法则就是——他违法没有?没有,那你随便她去做什么,她有做她想做的权利,我们有不看的权利。  关于我所说的一切,我给大家权力,请大家也给我宽容。其实在国内吃饭的时候,我和我的朋友在一起,他们总是和我争吵,关于战争的各种争议,后来我自己走了,我害怕争吵。我说过,和他们反复说过,我就是个士兵,士兵就是份工作,我没有开枪杀过任何伊拉克人民,99%的士兵都没有这么做过,我没资格说全部,除去伊拉克战争初期的先头部队,后期部队几乎都是开枪自卫居多。当然执行抓捕任务的特别联队不同,我也参加过抓捕联队,但我没有对伊拉克人开过枪。这里有个大麻烦,就是我们真的无法识别哪些是伊拉克人,哪些是在英国放炸弹刚回来的人,他们都一样,这不是与正规军交战,有些愤怒的英军还打出了“Please put on your uniform”这样的标语。  我在2007年退役,脱掉那身衣服,我就是个老百姓,一个中国人,有个美国国籍(也许会有吧,因为我现在还是绿卡而不是国籍)。未来我可能是个美国农民,也可能是个中国工人,甚至还可能是个中国军人。我所看到的世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紧张和可怕,推开北京的窗户看看有多少美国人,同样,在纽约就有多少北京人。战争应该会是越来越少了,这是所有人希望的,也包括我。


第二部分:军人 只是我的一份职业亲情无价(1)…(图)

  回到家,老母下厨,妹妹悄悄告诉我,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哭了,边哭边笑还一边神经一样地念叨。   一家人又在一起了,父母都老了很多,我感觉我是带着他们一起上的伊拉克战场。       我是从伊拉克直接去的新加坡,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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