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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新妇-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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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 对魏昭的婚事期许已久,放眼天下,最尊贵的还 皇家。魏昭能娶得公主,令郭 日日红光满面。
“ 那些家人私底下都说,丞相为二公子娶公主, 有意将来立二公子。”一日,阿元满面忧虑地对我说。
我不以为然。若摆在去年,我也许会连着几日为此思虑;可 后来,我发现这些事也不过人们说说而已,魏郯在军中、朝中的地位不容小觑,我看不出魏傕有什么必要废长立幼。
不过,人们会这样想,也有我的关系。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仍然平坦的腹部,新年到现在,又过了三个月,我的月事仍然准时。
“ ”阿元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有些愧疚。 
我笑笑,安慰地摇摇头:“无事。”
的确,这些事想也想不来,况且,眼前还有一件事要我处理——舅母那边送信来,说乔缇不肯出嫁,已经绝食三日。 
我来到舅母府中的时候,舅母愁容满面,见到我,叹息不断。
“都 我平日纵容太过,”她用巾帕拭着眼睛,“她一直说要去扬州,我以为她说着玩闹,不想她竟真的半夜里出走。幸得家人发现,若不然苍天!我这孤儿寡母,怎这般命苦!”
她提到了扬州,我就明白了此事的因由,安慰道:“舅母且安心,我去与表妹说说。”言罢,让一旁的乔恪劝慰舅母,自己随家人到后院。
乔缇的屋子很静,许 怕她寻短,舅母让有两名身强力壮的婢子在房中看着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婢子向我行礼,再往里面看,乔缇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她的乳母上前道:“女君,傅 来看你了。”
那团被褥动了一下,过了过一会,乔缇转头过来,凌乱的头发中间,一双眼睛冷冷。 
我料想到她不会有好脸色,让乳母下去。
“听说表妹不愿出嫁,我来问问因由。”我开门见山,语气平和。 
乔缇没有回答,仍旧盯着我。
“ 我母亲叫你来的?”过了会,她开口。 
我颔首:“正 。” 
“来劝我出嫁?” 
我看着她,片刻,道:“正 。” 
突然,一件物事从那被子里面飞出来,幸得我躲闪及时,只听“砰”一声,一只木枕砸在后面的墙壁上。
“女君!”婢子忙上前将乔缇按住。 
“放开我!”乔缇挣扎着,朝我怒目而视,“ 你告诉了我母亲!你得不到他,就不许我得到他!你这**!我划花你的脸,看你没了那张脸还能迷惑哪个男人!” 
我目瞪口呆,看着她那副发狂的样子,竟已经迷了神智。
“ ,去请舅 么?”阿元拉拉我的袖子,小声道。 
我摇摇头,看向乔缇,定下神气。 
“表妹要去扬州寻裴潜么?” 
乔缇挣扎不过两个侍婢,又三天不曾进食,已经气喘吁吁。她停下动作,白我一眼,躺倒在榻上不说话。
“你去好了。”我说,“你去到扬州,找到裴潜,他认得你,兴许也会收留你。可你以为这样便能得到他了?从前在长安,他看过你几眼?你总羡慕别人有的,觉得别人的都 好的。你知晓裴潜多少事?他喜欢什么,吃什么,说什么,想什么,你知道么?裴潜不 人偶,就算他娶了你,有朝一日你发觉他并非你心中所想,你还会一心一意喜欢他么?”我一口气说完,摇头,“表妹,你与其说喜欢的 裴潜,不如说 你的执念!” 
乔缇没有说话。 
我等了一会,觉得她或许不会再说话了。心想也无所谓,她能听进去最好,听不进去,也只好寻个由头将这婚退了,以免让这个不着调的女人损了魏郯和乔氏的名声。
正打算离开,乔缇忽而冷笑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 么?”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只见她盯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日在庙宫,见的就 赵隽。”她坐起来,笑意碜人,“大公子也看到了。表姊那时 如何解释的?偶遇?我若告知丞相,不知” 

“啪”一声,我抬手一个耳光,将她的话打断。 
乔缇捂着脸,狂怒地要来抓我,侍婢连忙按住。 
“这一掌 我替舅父打的!”我气极反笑,“你要告,便去告!不过你想清楚,丞相信了,我倒霉,乔氏也脱不了干系;丞相不信,你就 诬告之罪,乔氏照样受牵连!乔缇,舅父一生正大光明!你有这个心就千万去做,莫话说一半又下不去手,丢了舅父的脸,也教我看不起你!”
乔缇瞪着我,面色苍白,双目通红。 
我再不看她,往门外而去。可还没到门口,后面传来她大哭的声音:“我要去扬州!吴琨要将其妹嫁给季渊公子,他要娶妻了!” 
脚步似乎被什么绊住,我惊诧地回头,乔缇伏在榻上痛哭着,却不再挣扎。 
“阿嫤”脑海中,裴潜看着我,苍白而无奈。 
回府的路上,车里静悄悄的。
我望着窗外,仍想着乔缇方才的话。吴琨么我望着窗外,行人绰绰路过,犹如浮云。 
旁边传来阿元的声音。她看着我,犹豫一会,道,“季渊公子的事我也知道。上月公羊公子从南方回来,就告知过父亲,只 父亲不许我跟你说,故而”她神色赧然,没说下去。 
我也没有责怪。李尚这么做 对的,我和魏郯相处成如今这样也算不易,裴潜也已经与我无关,知道此事又如何呢?徒增思虑罢了。 
“无事,勿往心里去。”我拍拍阿元的肩头,弯弯唇角。 
没过几日,南边传来了消息。梁仁先前参与赵隽的密谋失败,逃到了梁充处。不巧,梁充身染重疾,由其长子梁旦监理诸事。魏傕命岑瀚率军南下追击梁仁,梁旦软弱,闻得魏傕大军逼近,便杀了梁仁,将首级送入了岑瀚军中。
魏傕闻讯大喜,却没有停下,令岑瀚传话,称若梁旦肯降,即封为荆州公。梁旦本无战心,听得此事,即开了城门。岑瀚占领荆州,将病重的梁充以及梁旦一家老小送往雍都,可到了过江之时,船遇风浪翻覆,所有人都落水身亡。
魏傕让天子讣告,追风梁充、梁旦为荆州公。可 未等魏傕高兴庆祝,梁充的三子梁玟收整荆州残兵起事,攻占江陵等地,重为割据。魏傕大怒,正当再遣军征伐,谋士杨缮献计,说可以荆州为饵,令淮扬吴琨伐梁玟。
可 使者还未出发,南边已经传来了荆州被攻占的消息——梁玟与吴琨联合,突袭荆州,杀了岑瀚,与魏傕南北对峙。 
正当焦头之际,四月末,许姬分娩,诞下了一个男婴。 
此事犹如雪里送炭,魏傕高兴非常,亲自给男婴取名,叫魏治。 


作者有话要说:鹅最讨厌起名。 
说一下本文的背景。架空三国 没错,因为鹅写打仗无能,写权谋无能,架空能提供一点省力的线索。不过也仅此而已,文中每个人都跟原型偏离了,相似事件,也会有不同的命运。比如阿嫤,她这种毛病一堆的人, 培养不起甄妃那种风花雪月的情操的,所以,甄妃那样缠绵悱恻死去的命运去也 不太可能发生在她身上滴 




☆、产房

  我讨厌吃药。从小到大,我每回生病,如果汤药没有加蜂蜜,我是宁可病死也不吃的。家中从前炖的补汤也一样,厨子常常为了不让我尝出药材的味道而煞费苦心。
  所以,当我做起了药材生意,守着全雍都最赚钱的药铺,却从来没往里面拿过一副药。
  当许姬生子以后,我觉得我有必要请个郎中来看看。、
  此事跟魏郯提过,他奇怪地看我:“无病无痛,吃药做甚。”说罢,露出不正经的笑,“夫人若心急,不若夜晚再努力些。黄绢上的图,你我才练了八幅”
  这流氓什么都不懂,我索性绕开他,让阿元去问李尚。李尚得知之后,立刻四方探询。他从常光临延年堂的贵人那里打听到,太医署里的汪太医最擅长调理孕育之事,经他之手得子的妇人不少。于是,我择了日子,将汪太医请到了家中。
  诊脉又问了些日常之事以后,汪太医抚须微笑道,“夫人身体无大碍,不过轻微气虚之症,服些药便可调理。夫人与大公子成婚不到一年,不必心急。”
  我谢过汪太医,让管事送他出去。又光明正大地将太医留下的方子交给阿元,让她去延年堂抓药。
  阿元把药带回来的时候,也带来了药庄的消息。药庄的药苗已经种下,但是长起来尚需时日。李尚也没让药庄的人闲着,去接了些制药的活,做药丸供给城中的药铺。
  还有一事,就是吴璋与梁玟联合对抗魏傕,南北之间局势紧张,公羊刿的镖也暂停了。这是李尚的主意。四月以来,为防细作,廷尉对南北来往监视严密。李尚处事小心,劝说公羊刿停了镖。
  开春时李尚的货存了不少,断了通路倒还能维持一阵子。实在不行,把延年堂先关掉也没什么,反正也有别的事可做。
  梁吴联合之事,对朝中的震动还是很大的。他们拒不受降,其余的割据军阀亦蠢蠢欲动。魏傕加紧练兵,令魏郯为帅,在雍池和雍都附近河道操演水军。
  魏郯十分忙碌,每天回来都是满身油汗,脖子上被日头晒伤了皮。有时,干脆一连几天歇宿在外,下次再见的时候,人又黑了一圈。
  我向周氏和朱氏她们讨了治疗晒伤的方子,用蜂蜜调药粉,给魏郯敷脖子。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到了六月,魏昭成婚的日子近了。
  许姬还在产房里不得出来,郭夫人每日又要去看孙儿又要操持魏昭的婚礼之事,忙里忙外。我是儿妇,理应帮着姑氏分担。可是郭夫人似乎两件事都不乐意让我插手,她说我年轻不懂张罗,身边的张氏等老婢更会张罗。
  我曾去产房里探望过许姬两三回,她躺在榻上,眼睛总不肯离开儿子的襁褓。一举得子,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喜事,可或许魏昭就要成婚,许姬有婢子好吃好喝地伺候,脸色却反不如生育前红润。
  见到外人来探望,她仍是从前那样谦恭地微笑。
  有一次,我去库中挑选装饰婚房墙壁的绢料,剪了些样料下来准备带给郭夫人。路过许姬的产房,就进来探望。
  许姬头缠帛巾,正在哺乳。她看到阿元手上的绢料,眼神定了一下。
  “还有五日就要迎亲,府中必定很忙。”她轻声道。
  日子记得那么清楚,可见许姬心里没少想着此事。
  我微笑:“府中之事自有众人操持,姬静心养育便是。”
  许姬抿抿唇,颔首不语。
  就在迎亲前的那夜,用膳时,侍婢来报,说许姬烧热不止。众人皆讶然,郭夫人听到这话,忙问:“我孙儿如何?”
  “小公子无事。”侍婢道。
  郭夫人皱眉,道:“小公子不可再留在产室,让乳母抱入我房中。”
  侍婢应下。
  我与魏郯相觑,这时,魏昭开口道:“母亲,我去看看。”说罢,从席上起身。
  “你去做甚。”郭夫人却阻止道,“产房有秽,男子三月之内本不得踏入。何况你明日就要迎亲,更要谨慎!”
  魏昭犹豫。
  就在此时,侍婢忽又匆匆回来 ,对郭夫人道:“夫人,许姬守着小公子,不许我等抱走,夫人看”
  郭夫人脸色一变,即刻起身,朝堂后走去。
  我看这状况不妙,对魏郯说了声:“妾去看看。”说罢,也起身跟去。
  天色已经擦黑,许姬的产房处灯火光亮。侍婢见郭夫人来,连忙开门,掀开厚厚的布帘。我随着进入,只听乳母在榻前劝着:“姬身体不适,小公子方出世不足两月,若染病”
  “我无病!”许姬的声调前所未有的高昂,“我儿只随我,任谁也不可夺走!”
  “是么?”郭夫人冷笑,昂首上前。
  乳母和侍婢见她,忙退到一旁。
  许姬抱着襁褓坐在榻上,巾帛下头发凌乱。看到郭夫人,她脸色倏而发白。
  郭夫人走到她面前:“什么你儿?什么夺走?”
  许姬望着她,双目突然泛红。她抱着婴儿在榻上起身,突然朝郭夫人跪拜,声泪俱下:“夫人,妾怀胎十月方得此骨血,母子连心,治儿随我必是无恙,岂夫人垂怜!”
  郭夫人看她的样子,脸上亦有不忍,正色道:“许姬,你如今生病,小公子不宜留在此处。我且替你照料,待你痊愈,自当送回。”
  许姬却摇头,哭诉道:“妾无恙!只求夫人容妾留下此子,妾必肝脑涂地以报!”
  郭夫人勃然变色:“安得出此昏聩之言!”说罢,令侍婢将许姬按住,掰开许姬的手,强将婴儿抱走。
  “治儿!”许姬嘶声喊叫,哭得教人揪心。
  我看得有些不忍,踌躇片刻,也朝外面走去。
  才出门口,忽然瞥见魏昭。他立在庭中,双眼望着这边,灯笼的光照太弱,看不清神色。
  我略一思索,上前道:“二叔。”
  “长嫂。”魏昭行礼,片刻,道,“许姬如何?”
  话音才落,许姬的哭声再度传出,我看到魏昭的脸上僵了一下。
  “许姬不过微恙,稍加将养便无碍。我且在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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