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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警察海岩-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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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乍一听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也很吃惊,可后来仔 细一想,又觉得虽在意料之外,却尽在清理之中。“
  “嗅,怎么呢?”周志明和严君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段兴玉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说:“我记得,以前我和你们说过我的一个感觉,我说过我在头一次接触徐邦呈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不是个寻常之辈,我认为他无疑是一个久经训练的骨干特务,他的逃脱证明这个判断大致不错。我那时之所以强调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头两次的假口供实在太拙劣了,这是一个很可疑的现象。当然,使用假口供是现代间谍战中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假口供的目的既然是诱使反谍机关上当,因此就必须编排得十分巧妙可信。事情怪就怪在徐邦呈的头两套假日供都是木能自圆其说的下等故事,不但叙不了他,反而会使他陷入更加不利的地位,而他自己的实际水平又是完全可以预见到这一后果的。那么,根据这个矛盾的现象,是否可以得出这样的判断:徐邦呈使用这两套假口供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它们,恰恰相反,是为了让我们很快就识别出它们的虚假来。”
  周志明和严君面面相觑,周志明说:“这我过去倒没有想过。”
  段兴玉接着说:“好,现在就假定我这个判断是成立的,那么就有这样一个问题提出来了,他故意让我们很快识破的用意是什么呢?另外,在第二次审讯中还出现了另一个可疑现象,我们把那些检查出来的物证摆出来给他看,他看得很仔细,反复看了两遍,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严君,你当时注意到他的这些细微举动了吗?我注意了,这些举动是不合情理的,这些东西都是刚刚从他自己身上缴获的嘛,他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可是他在看这些物证的时候,似乎有更复杂的心理活动。本来,我是想在审讯中从几个方面进一步观察这些问题的,可是后来,甘副局长把审讯接过去了,我也曾经把我的怀疑跟纪处长谈过,但他没有直接参加对徐的审讯,毕竟不能像我这么自信。他觉得徐邦呈是不敢撒这样一个弥天大谎的,因为他把我们诓到边界上,如果接头不成,于我无损,而他自己却要倒霉。在你们临出发的时候,纪处长甚至还对我说了这样的话,他说他怀疑‘三月计划’完全是徐邦呈的凭空捏造,以此来表现一下他的立功愿望,然后他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推掉接头落空的责任。可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是现在这么个结局。我同意小周刚才的看法,敌人完全是有准备的,是蓄谋的。徐邦呈关于‘三月计划’的口供是早就预备好的一套严整的假口供。”
  严君想起什么,问道:“可那个地形方位图怎么解释呢?那图上画的正是仙童山呀。”
  段兴玉点点头,“对,图恰恰也是一个疑点,因为像这样一个接头地点,方位和标的物都是应该熟背于胸的,弄一张图带在身上,不但多余而且危险,一旦出事也容易把整个计划暴露。现在可以判断,这张图,还有那个信号机,很可能就是敌人为这套假日供专门设下的两个假物证,如果徐平安无事,这两样东西就用不上,一旦有事,就可以发挥作用了。现在又可以回到我刚才讲的那个问题上去,在全部物证中只有这两件东西和仙童山接头有真正联系,而第二次审讯恰恰也是这两样东西没有摆出来,他当时看了半天,大概就是在找它们,既然没有找到,当然那次也就不会供出‘三月计划’来。”
  周志明恍然地说道:“唉!你那么一说我倒有点开窍了,徐邦呈前面的那两套假口供,是为了给后面这个真正的假口供做铺垫的,对吧产‘”我想是的,如果他一开始就把’三月计划‘和盘托出,必然会引起我们的慎重,任何反间谍机关对于过分轻易获得的口供都是怀疑再三的,他当然明白这个规律,所以先耍了这套假中之假的把戏来搅乱我们的思路,经过这么几番顿挫蓄势,等以后吐出真正的假日供来,就显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严君连连摇头咋舌,“好家伙,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想想直后怕。”
  “其实,说到我们自己,这次失败也不是不能避免,关键是得把审讯这一仗打好。如果后来是纪处长接手审他,大概不至于如今的局面。”迟疑片刻,段兴玉又说:“有些话,我本来是不该当着你们说的。论搞侦察,甘副局长毕竟是半路出家,专业知识还缺欠一些,审讯中有些方法实际上属于指供引供,然后又盲目地信供,我当时是提了意见的。小陆嘛,就更其没有经验了。审讯记录后来我都看了一遍,我们的毛病的确很多,其中有两条是致命的:第一,审讯之前先带有成见,脑子里先有了个框框,总以为敌人是要对我们现时的反右运动搞行动破坏,在审讯中就拼命想找出点儿根据来印证这个成见,这样做,很容易降低自己的判断力;第二,过于着急地把自己的怀疑暴露给徐邦呈,让他摸准了底细顺竿爬。另外,徐供认‘三月计划’以后,甘副局长显得过于热心了,对这个计划我们本来应该故意做出不感兴趣的姿态,然后观察他的反应,但甘副局长没有这么做。当然,我这也是事后诸葛亮啦。”
  “咱们先吃饭吧,”严君插空说,“菜都凉啦。”
  “好吧,”段兴玉挥了一下手,表示不再说了,开始摆碗摆筷子,他看着那盘决要凝冻的鱼,对严君说:“要不要把鱼热一下?”
  “不用,凉的更好吃。”
  周志明却扭捏了一下,“我,我胃怕凉。”
  “好,那就热。”严君笑了他一下,“你真是个娇气鬼。”
  鱼热好了,三个人坐下来。周志明刚刚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又对段兴玉说道:“‘三月计划’既然是个骗局,那徐邦呈这次潜入的真正任务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严君说:“从物证上分析,我看十之八九是情报派遣,密写纸和密写药的数量那么大,只有搞情报的人才需要。”
  周志明夹鱼的筷子停在碗边,思索着说:“我现在倒觉得那些东西不像是他自己用的。”
  段兴玉很感兴趣地抬起眼来,“嗅?你有什么根据吗?”
  “我这两天就琢磨这个问题来着,我觉得他身上带的钱有点儿怪,缴获的一共是三千一百三十一块多,一个特务被派遣出来,活动经费干嘛不带个整数呢?干嘛偏偏要带三千多那么一点儿呢?其中三千元又是用纸包单独包着的。所以这些钱会不会根本就是两份儿,一份儿是纸包里的三千元,另一份就是那一百多块零钱,池入境以后,坐车吃饭要花掉一些,所以这一份儿的本来数目大概是二百,这是他自己可以支配的经费,而那三千整数,我想是给什么人带的。”
  大家沉默了少顷,严君说:“要是钱是给别人带的,那其它东西呢?搞不好也是给别人带的,徐邦呈就是个专勤交通也说不定。”
  段兴玉慢慢扒拉着碗里的饭,思索着说:“晤,有道理,你们的分析有道理。我看等过几天,追谣办公室的工作闲一些,咱们就坐下来好好抠抠这个案子。”
  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又扯了些别的话题,什么蔬菜恐慌啦,铁路晚点啦,外线丢梢啦。
  严君踪了一声,说:“咱们老是喊着准备打仗,准备打仗,我看这仗要是真打起来,咱们难得乱了营,当头儿的净是些外行瞎指挥,靠他们非亡国不可。”
  周志明说:“瞎指挥你也得听着,对咱们干公安的来说,上级的命令就是错了,你能说就不服从了吗?”他嘴里这么说着,可心里却不知道该不该赞成这个说法。
  段兴玉笑了笑,“小周说的是对的,要是下级认为上级的命令有错就拒木执行,那就更要乱了营了。”停了一下,又说,“放心,要真到了亡国灭种的时候,不要说我们,老百姓也不会再容忍了。”
  周志明闷头吃饭,这时又插了一句:“非要等到亡国灭种的时候吗?”
  “就是!”严君马上响应了他。
  段兴玉愣了一下,没有接话。看来,他不太愿意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们现在都在干什么?科里忙木忙?”
  周志明说:“我们组在订311案的卷册。看来,这个案子弄木好得一辈子挂在那儿了。”
  严君说:“其他组没什么事。‘运动办’老看着咱们科的人松闲,老给找事。”
  周志明突然想起来,“小严,大字报写了没有?明天大陈可找我要呢。”
  “放心,抄都抄出来了。”
  周志明松口气,问:“写多少?”
  “一张纸。放心吧,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回头我替你们送到‘运动办’去。他们要嫌少,让他们自己写。其实他什」也不过是应付差事,都是硬从观众里揪到台上去演戏的”
  严君还在滔滔不停地说着,周志明闷着头,一句话也不接,而心里却忧心忡忡。他知道,严君虽然是个假小子脾气,但像今天这样放胆地发这种出格儿的议论,毕竟少见。尽管在段科长面前说几句过激的话倒也无碍,但若说惯了嘴,就难免在外面言多语失,祸从口出了。
  季虹也是这么个大大咧咧的劲头儿,肖萌最近似乎也染上了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嗜好。
  这些女孩子,怎么得了呢?他心里暗暗地直发急。
  而严君,是不是因为和自己在一起,才这么话多?
  他胸口跳了一下。
  段兴玉家的楼前是一大片工地。天黑,地上坑坑洼洼的,自行车不好骑,他们只得推着走。
  严君不知怎么突然想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单独和周志明在大街上走,四周没有人,他们只隔着一辆自行车的距离,那么近。咳,这算什么事呢,值得她这样宝贵?甚至故意地把脚步也放慢了,以便能延长一点这宝贵的光阴。好笑,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工于心计了?周志明倒没催她,也跟着放慢了脚步,他一向是随和的。
  他们这么慢慢地走着,可光走也不是事儿啊,总得说说话。她看了他一眼,说:“天冷,你胃不好,小心受凉。”
  “我毛衣还穿着呢。”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我刚才,是不是说得太吓人了?”
  “还好吧。”
  “我都看出你害怕了,你后来故意装着不感兴趣,是不是?我看出来了,所以我不说了。”
  “当着段科长,没事。”
  严君心坎上像是有股血喷出来似的,忽地热了一下,从周志明这句话中,她隐隐体味到一种格外可贵而又格外亲近的体贴。她站住了。
  “我想,求你办一件事,行吗?”
  “什么?”
  “我给爸爸买了个书柜,想送到火车站托人带到北京去,可我不会骑平板车,你帮我一块送去怎么样,平板车我姑妈家的院子里就有。”
  “行,什么时候去?”
  “后天晚上,我姑妈认识那趟车的列车长。”
  “后天,清明节?哎哟,后天晚上我有事呀。”
  “什么事?公事私事?”她笑着问。
  “我想去十一广场看看,我爸爸让我替他献朵花。”
  “给总理献花?那正好,我也正想去呢,后天我陪你一起去,书柜的事以后再说。哎,我建议咱们干脆做一个小花圈,精致一点的。放心,处里不会知道,上我家去做,怎么样?”她一口气说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精彩打算,只等着他说:“行。”其实,做小花圈的事她是早有准备的,材料都齐了,她后悔为什么没早一点想到拉周志明做伴儿。
  可周志明却说:“啊,不行,我,我,还要和别人约了一起去呢。”
  “那不管,是我先约的。”
  “我和人家早约好了,真的。”
  “人家,谁?”她疑心起来,“是施肖萌?”
  “啊,不。”周志明躲闪地勾下头去。
  严君当然明白了,周志明连撒谎都不会。
  “好吧,”她笑笑,“那你们去吧。”她知道自己脸上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而周志明却像是有些不过意了,还给她出谋划策:“那柜子你叫小陆帮你拉,你托他办事,他准高兴。”
  “行。”她敷衍地微笑着,喉咙里却发成。
  他们在路口分的手。尽管还木到九点钟,她却盼着他能说:“天黑,我送送你。‘可他什么也没说。
  她好像全身都乏透了似的,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家。一进门,姑妈就放下手里的毛线活,问她:“吃了没有?这么晚你上哪儿去了?”
  她心烦意乱,不想多说话,走到圆桌边上,拿起玻璃杯想喝水。
  “君君,你到底上哪儿了?”
  “加班。”她皱着眉头哼了一句。
  “瞎说,刚才你们单位的人还来找你呢,你根本没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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