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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娇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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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雷响,远远的天际劈下紫电,紧接着又是一道大雷,吕姣掀开窗帘,伸出手掌一试,大滴大滴的水珠就砸了下来,把车外的奴隶和军士砸的低下了头,车队却没有停驻的迹象,依旧缓缓前行。

吕姣四顾,知四野空旷,青山在远,无躲避之所,不赶路也是被雨淋,赶路也是淋,倒还真不如淋着雨水慢慢赶路。

公子重的戎车行在军队中间,离着吕姣的马车不远,他的车无遮雨之盖,不知苍老魏犨二人如何劝说的,不一会儿公子重便下车小跑了过来,吕姣赶紧命人打开车门迎接,在车内伺候的乌趁机下了车,去后面车上找静女。

“夫主。”一边为公子重擦着湿发吕姣一边抿唇笑,神色好不快活。

“作甚?”公子重一挑眉,放松身躯靠向车壁,舒服的伸了下腰,伸出手来便摸向吕姣隆起的大肚子,感叹道:“这是我的大子。”

“夫主啊夫主。”连叫两声,糯糯软软,撒娇讨好的意味儿浓厚,他笑哼一记受用了,在吕姣的脖颈处嗅了嗅,一副意犹未尽的馋猫样儿。

吕姣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会儿只当不知道,把玩着他铁杵似的指头,幸福的笑,“夫主,我可记着你今日的话了,有你在就没人敢欺负我,你也不能欺负我。”小红嘴一撅,得了寸要尺。

“我怎会欺负你?”他满脸疑惑,铁壁沿着那肥软的腰肢搭到她腰后,小心翼翼的抱起搁在大腿上抱着这对母子,精明的虎目一闪一闪堪比星子,那唇摸摸索索够着她的耳垂,一口叼住,舔|吻咬啮,玩的不亦乐乎。

怀了孕的人,身子本就敏感的紧,一被挑逗就浑身发软,她瘫在他怀里,眸光渐渐迷离,“就是你欺负我了。”

“如何欺负了你,是这般吗?”唇缝里露出一两个迷糊暧昧的字眼,他忙的紧,摸摸这儿,亲亲那儿,玩不够似的。

她也有感觉了,浑身起电,腰椎麻痒,昂着头把唇儿凑过去让他吃,他心里欢喜,捏着下巴覆上双唇,四瓣绞缠在一起,唇舌勾摩,濡沫吮吸,这一吻便是难分难舍,相互汲取着彼此的甜蜜。

吻到了何种程度,吕姣不记得了,她只记得模模糊糊睡着了,再醒来时,雨已停了,被淋的透湿的军士奴隶们,各自聚集在一处,正跳一种祛病之舞,嘴里唱念有词,曲调古朴神秘,真个像一种咒术。


 第45章 意5外

一路上所见;有天堑沟壑;有峰峦叠蟑;有大河滔滔,诸般景色都带着一种原始风貌的味道;美在天然古朴,令人钦服;而当听到从森林沟谷之中传来那些不知名的虎啸猿啼,又会让人不寒而栗;美则美矣,危险也夹杂其中。

好在此行不必穿山越林,置身危险之中,所走的路都有前人走过的痕迹;路面虽凹凸不平,但胜在安全平稳,又有军队护航,这一路连盗匪也不曾遇到。

是了,不论盗匪再猖獗,也终究抵不过正规军队,尤其贵族又不好惹,盗匪一见无下手之处,大抵派人过来打探打探便讪讪撤了。

坐了半个月的马车,吕姣只觉腰酸背疼,她又怀着孕,那滋味可想而知,但她却一点也不抱怨,每次到了忍耐的临界点,只要拨开车帘看一眼那些赤脚跟随的男女奴隶们,她就再也不敢心生抱怨,她已是身在福中,不能不知惜福。

这一日,和平常一样,天色蒙蒙时出发,坐在车里的吕姣正昏昏欲睡,便在此时听到了小童惊喜的叫声,吕姣一下醒来,猛的拨开车帘就追问,“到了。”

早在昨夜她就被告知还有半日的路程,此番听到小童来报,心里一下就高兴起来,可是不用再坐马车了。

小童正咧着嘴笑,闻言猛点头,一指前方,沿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吕姣以手在额前遮起一个凉棚,便见远处一片黄土茅草搭建而成的房檐屋舍,正值日落黄昏,她已看见了袅袅炊烟,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低喃都:“终于到了。”

前方,公子重驱车往前,在一片平原里瞧见了那一座“城池”,即便心有所料,但当真实出现在眼前,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升起了怒火,瞧着那低矮的黄土城墙,这哪算是城墙,野人家的篱笆还差不多。

那士妫却是哈哈一笑,上前来道:“二公子休怒,臣还担负了为您修筑城墙的重任呢。”

公子重压下心头之怒,面上无谓一笑,拱手道:“有劳。”

士妫拱手还礼,笑的好不快活,只觉一路的憋屈这一下都抒发了出来,一挥手,大喝一声,“跑步前行。”

封地之上,除了有封主之外,还有城主,城主早一步得到了消息,正率领了一众胥吏军士远远来迎。

前方自有男人们去应付,后方家眷车队里,吕姣长舒一口气,懒懒歪在乌的身上,笑道:“终于到了。”

“是啊,终于到了。”乌抚摸着吕姣的头发,满目慈爱。

城墙虽又矮又破,但城门还是有的,那城门连一根铆钉也无,只是用两扇重木做成,此时正敞开着,随着车队进城,吕姣从车帘缝隙里往外一看,便见两旁来瞧热闹的国人都是满脸兴奋激动的模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了好几层,吕姣心想这是万人空巷的节奏?

封主的屋舍早已收拾了出来,自然是比不过都城里的大以及华丽,从马车上被搀扶下来,望着眼前这次了一等的屋舍,心里还是有落差的,此时小童又来传话,说让她主持着,尽快把地方收拾出来,吕姣领命,招来家宰一番商量,有条不紊的发下几天命令,乌前去执行,留下静女在旁服侍。

后宅忙碌起来,前面公子重也没得空闲,初来乍到,自然是要先弄清楚此地的情况,又是地近戎狄,马虎不得。

领着人把这座“城”转了一遍,再度回到封主府,有权柄和有威望的人都被聚集了起来,大家列作在位,很快乌便领着一队侍女捧着铜盘酒器来服侍,那城主以及众人谦逊领受,丝毫不敢生出给这位新封主下马威的想法,全都毕恭毕敬,这让公子重很是满意,和他们说话的温度都比往常温和。

那城主感动的眼眶都红了,跪地叩拜之后,那一双眼却盯上了跪在他自己身畔的侍酒女婢,这女婢是跟从吕姣陪嫁而来的齐女,既是陪嫁,那长相自然不俗,虽比不得妍和妧,但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公子重一看,浓眉便皱了起来,对那城主立即生出了三分不喜。

那城主却尤不自知,捧起女婢的手就摸了起来,这城主的手粗糙的很,摸了两下就把女婢的手摸红了,女婢不敢反抗,只忍着刺痛红了眼睛。

不知是谁重重咳嗽了一声,那城主竟然不理,眼睛已从女婢的手掌挪移到了女婢的面颊和腰肢,公子重哈哈一笑,做爽朗模样,对那城主道:“漆弓,你若是对这女婢感兴趣,晚上我便命人送到你府上去如何?”

这城主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公子重便做出一脸苦相,唉声叹气一番才道:“您府上侍酒的女婢竟都是这般美貌吗?”

公子重还以为自己漏过了什么绝世美人,立即命那女婢抬起头来,那女婢自以为即将得到家主的青睐,眸色辗转便是一汪春|色,含情脉脉,大胆表白。

公子重一瞧,见这女婢还不若妍的姿色,实在平常,就笑道:“这便是美貌吗,漆弓若是见了我那妻子,还不知要怎般的瞠目结舌呢。”

“夫人竟是一位绝色吗,可否请出来一见?”

公子重沉沉放下酒器,双目厉色荏苒,城主一瞧,自知失言,忙跪地请罪道:“主上莫怒,臣实在没有不敬之意,实在是、实在是……”城主一副愁容满面模样,道:“主上,你一瞧便知了。”说罢,对着门外便喊了一声,“三女。”

不过一会儿,门外便走进来一位用袖子遮住面部的女子,但看她窈窕的身姿,公子重心想定然是一位美人啊,不知可有姣的美貌?

“你,放下衣袖。”公子重立即命令道。

那女子扭捏了一番,随着绸袖缓缓挪移开来,众人一看,遂即面面相觑,哄堂大笑,公子重一指堂下女子,笑道:“此是何人,呈到我的面前,何为?”

城主羞愧的掩着面,支吾半响儿才道,“此女乃是我们蒲城细细选上来的美人,原是要、要送予主上您的。可方才臣把您府上这位侍酒的女婢一番打量,一摸她白皙滑腻的手掌便知,主上您定是瞧不上我们送给你的美人的。”说罢又是一声叹息。

紧接着又有蒲城老者上前来哭诉道:“主上,不是我们藏着美人不给您啊,而是我们城里的美人都已被戎狄抢了去啊。”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像洪水开了道口子,蒲城的原住民一窝蜂都涌了上来哭诉,说那戎狄如何如何欺负人,如何如何在蒲城抢掠美人和财货,求公子重做主等等。

公子重听罢,已是气的面色涨红,当即表示一定会守卫蒲城等等,一番安抚,好说歹说送走了这些人。

堂下顿时一静,半响儿,公子重转向士妫,笑着一拱手,士妫自知公子重的意思,却是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臣是遵了君上的命令来帮着二公子修筑城墙的,攻打戎狄不是臣的责任,恕罪。好了,今日已是不早,敢问二公子,我以及我的军士们可有屋舍容身?”

公子重不答,而是道:“大司空不若再考虑考虑?”

士妫直接道:“罢罢罢,我们只好露天席地再将就几日了。”说完,径自走了。

“可是把这瘟神送走了。”魏犨冷哼道。

翌日,那士妫不用人提醒,带领着他的一众军士就开始和泥糊墙,草草弄了一早上,便来告知公子重城墙已是修筑完毕,公子重提出要去验看,那士妫也不怕,一手扣在剑柄上,一手指着这破败的蒲城道:“这城墙何必修筑的那样好,迟早是要被攻破的,连同你公子重。”

公子重怒而拔剑,士妫怕这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公子真要和他拼命,忙爬上马背,飞速离去,倒不是他怕了公子重,而是师出无名,不管如何,这位总是君上的儿子,父能杀子,他这个外人却是不敢胡乱插手。

站在城门上,望着士妫远去的军队,公子重面上哪还有半分怒色,只是冷笑心寒罢了。

“走了?”吕姣扶着腰来到公子重身前,笑问。

公子重点头,“走了。”

“可算是走了,这样的人,真是再也不想见他第二回。”吕姣哼道。

寻着他的目光,吕姣亦回望这破败的蒲城,低头抬头间故作娇憨,道:“夫主,以后在这座城里,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呀,是不是?”目光亮晶晶,好不期待模样。

公子重一笑,刮了一下吕姣的鼻子,随口道:“是,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表面上的确是如此,但实际上,她的权利范围有限。

“那我以后要把这座城当成我的家,我是主母,我要好生打扮我们的家才是。夫主,你也要好生打扮我们的家啊。高大的城墙会有的,华丽雄伟的宫殿会有的,儿子也会有的。”说罢,她朝着公子重眨了眨眼。

公子重笑着摸了摸吕姣的肚子,最终楼主了吕姣的肩膀,指着城内道:“以后,这里便是你我的家。”

朝阳初升,红透了半边天,有风在吹,吹的脸颊冷冷的,但偎依在这个人身旁,她的心是暖呼呼的,有了归属感。

摸着儿子,靠着丈夫,还有一座城  池,她的人生圆满了。

“夫主,你可听过这句话吗,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公子重眸光一亮,打横抱起吕姣,连声大笑,大声念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一句话他重复背诵了许多遍,还把它写进了竹简里,吕姣心虚的想,她是不是把孟子将来要说的话抢了啊。

原本公子重便不指望士妫会给他修筑坚固的城墙,翌日公子重便调集自己的军队,发动城中的国人开始筑墙,此番干劲十足,好似远方有他看得见的希望。

以前在都城的时候,她总觉得日子过的太平静,此番来到蒲城,当戎狄人得到了蒲城筑城的消息便来攻打,公子重有所准备,率领两千精锐,在城外与戎狄人展开了厮杀,当日喊杀声弥漫四野,这是第一次,吕姣那么近的接触到了战争。

此处的戎狄人都是居住在森林深处的部落,每到冬季来临的时候,都是大举进攻蒲城,抢夺粮食,他们很凶悍,就像是饿极了的狼,但缺少组织能力,公子重所有的却是纪律严明的军队,又是他自己亲自打造出来的精锐,对付这些强悍的戎狄,险胜。

这也是第一次她看见如一座大山一般为她撑起一片清净天空的公子重受了伤,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心疼心慌的厉害。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春秋。

蒲城,四季分明,春温,夏热,秋凉,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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