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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宫惊梦-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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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个寻常爱国的大魏朝百姓,听了这一早上的奏折都得跟着急得嘴角生出血泡来,大魏朝这正宗的第四代玄孙可倒是好,居然一头便睡死了过去。
  幸好百官离着龙椅较远,小皇帝坐的姿势也奇特,宽大的龙袍领口遮住了大半张脸,这才没有被下面的文武百官识破。
  卫太傅看着小皇帝睡得脸蛋粉红,,目光迷离的德行,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轻轻的一声,顿时让那小儿局促了起来,伸出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发现没有口水的痕迹,便又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扶不起的阿斗!卫冷侯虽暗自唾弃了一下,但是接下来还是要照着场面上的章程走一走。
  十五岁的天子虽然不能亲政,但是也要参与到上书房中,跟着辅政的重臣学着治国之法,每天在书房里憋上几个时辰是逃脱不了的。
  所以下了早朝,匆忙用了午膳后,小皇帝就被太傅大人拎入了书房里。
  偌大的书房已经按着太傅大人的喜好重新布置了一番。在太傅大人金丝楠木的大书桌旁又加了一把椅子,便是聂清麟的所在了。
  不一会进了几个老臣禀报要务,看见小皇帝规规矩矩看奏折的模样,都是眼眶一热,心内略觉安慰,禀告事务也分外卖力了起来。
  聂清麟坐了一会,眼看着几个大臣在书房进进出出,跟太傅逐一禀报着些琐碎的要务后,觉得自己摆设儿的功用也算是勉强合格了,又瞄到书房内室的暖床很好睡的样子,便低声请示太傅,可否让自己入内室读会儿子书?
  卫冷侯正批示着奏折,一时间也懒得搭理小皇帝,便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
  聂清麟蹭到书架前一看,琳琅满目的书籍没有自己的菜,才子佳人在皇家御书房里难觅芳踪。东挑西拣了半天,勉强翻出了一本游记,介绍各地的市井趣闻,倒也还能打发时间。
  夹着书除掉了鞋子,自己翻到了暖床上后,又看了一会,这一天都未得休息,加上腹里的午膳还没消化完毕,整个脑中气血亏得很,拼命地睁了会眼儿,便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那边太傅批了半天折子,总算是收了尾儿,不过人也有些困乏。一看这时辰,不当不正的,一会就要巡视京城外的骠骑营,回太傅府休息的话再出来反而绕远,倒不如就在这歇息片刻,从宫里直接出发。
  这么想着,他嘱咐屋外的侍卫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后,也拐进了内室。
  得了先皇的福泽,这内室的暖床很大。先皇处理政务从来都是不太急切的,喜欢叫上几个妃子,在内室的暖床上白日宣淫。
  现在这床榻的寝具都是内侍府新换的,是南国朝贡的上好蚕丝铺垫着细细的鹅绒,躺上去无论是肌肤的触感还是绵软的程度都甚是宜人,所以太傅便留下了这副超大的暖床。
  小皇帝许是没有人服侍,连衣衫都未解就躺了下去。宽大的龙袍缠在身上,四肢舒展地躺在暖床上睡得正香,看来也是叫不醒的架势。卫冷遥的性子素来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倒是没有刻意刁难个孩子的喜好。
  这新帝一直还算乖巧,给他一顿安稳觉作为奖赏倒也不过分。这么想着,太傅大人松开了腰带,解了朝服,除了鞋子,翻身上了暖床。
  躺到床上,身边那小子身上热乎乎的幽香便传了过来。不同于太傅府里那几个侍妾身上的胭脂香味,小皇帝的身上居然是蜜枣一般甜糯的清香味。
  太傅大人舒服地翻了下身,调整了下姿势,将身子往小皇帝的身边靠了又靠。
  这小儿看着挺瘦,身子倒是绵软,靠在身上如同上好的抱枕一般,只那么一会,就觉得眼皮微沉了,意识回笼间,只觉得那股子甜糯的香味在新帝舒展悠长的呼吸中,钻入鼻息里不要停地萦绕,于是长臂一展,便顺着心性将那绵软温暖的一团拢入了怀中。
  待到政事不忙了,府里也合该充盈些女人了,到时让总管挑些妙龄的进来,年龄稚嫩些的,倒是别有一番清纯的滋味……
  ☆、六
  聂小皇帝这一觉睡得有些悠长,身下这绵软的垫子可真是个好物!要不是身上被什么给压得踹不过气儿来,保准儿还能在丝滑的垫子上再磨蹭地睡上一会儿。
  她睡得太久,觉得脸都有些瘫软了,好不容易睁开眼,盯着贴着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时,恍惚还以为在梦里呢。
  待到回过神来想起这闭着的眉眼儿就是哪一位时,聂清麟真是半响才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见惯了太傅大人锦衣华服,束带衣冠的倜傥模样,突然见到这活阎王居然只穿着内衫领口微开地睡在了自己的身旁,怎一个惊字了得!
  聂清麟见那人睡得深沉,凤眼儿紧闭,睫毛浓密,就是一双剑眉还在紧皱着,似乎梦中抄斩哪个倒霉的,一只铁铸般的胳膊死死地压在了自己的腰间,也难怪方才她睡得都喘不过气儿来了。
  以前偷看闲书时,一到才子佳人进了床榻的紧要关头,便是床板的吱呀声,这吱呀的的详细内容都被那帷幔重重遮挡住了,剩下的只能靠贫乏想象加以弥补。
  但是如今一副肌肉纠结的身板,有些衣不遮体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顺着衣襟儿望进去……起伏的肌理还真是蛮有力道的。
  这就是男子与女子的区别啊!结实的臂膀要是用力摇晃的话,难怪床板会吱呀作响呢!
  聂清麟一时动弹不得,脑子里却不住地一阵神游,一会想着自己的母妃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异想天开让自己冒充夭折的同胞哥哥,自己渐大了,长不出这饱满的筋肉该如何是好?一会又想到自己是不是该移开太傅的胳膊,先行起身?也不知太傅的睡品如何,是否有什么招惹不起的起床气?
  这么左右踌躇时,太傅也慢慢地睁开了眼。
  卫冷侯一向觉浅,难得今天这个囫囵觉睡得有些踏实。
  等到怀里的小皇帝身子一僵的时候,他也就跟着醒了。臣强而君弱,他没把这小儿踹下床去,让他跟自己君臣同榻也算是一段贤臣的“佳话”了,只是不知小皇帝的反应,谁知怀里的人醒了半天却是一动不动。
  他微睁开眼儿,却看见那怀里的小皇帝眼儿瞪得溜圆,贼溜溜地顺着自己敞开的前襟儿往里瞄着。
  卫冷遥倒是心里哂笑,怎么忘了这小皇帝是个残废?十五岁的年纪,若是皇家的男儿早就有通事儿的宫女服侍开解人事了。
  据说这小皇子却怎么弄都是不行,消息一夜传遍皇宫内外,丢尽了聂姓皇族的脸面。这小儿不错眼儿地盯着,应是羡慕自己这一身男儿的气概吧?
  想到这,倒是起了调侃之心,贴着皇帝娇嫩的耳廓突然说道:“要不要微臣解开给陛下您看个够?”
  “啊?”聂清麟还没缓过神来,微张着嘴,楞看着太傅,才发现了他眼里的调侃之色。小皇帝尴尬了片刻便稳下神来,一脸儒慕地拍起马屁道:“太傅的骨骼奇健,实在是真男儿大英雄,难怪是国之栋梁,朕将来要是像太傅一样健壮就好了。”
  君臣片刻的闲适安逸就这么三言俩语的烟消云散了。卫冷遥起身的时候,目光有些转冷。
  这小皇帝虽然是乖巧,但是跟“长大”二字实在缘浅,待到江山成熟之时,这小儿便是聂氏皇姓最后一个祭奠他伟业的祭品……
  卫太傅整理好衣冠后,便离开了皇宫。
  小皇帝定下神来,甚是满意,总算是完成了一天的功课可以折身回寝宫。
  雪后空气不错,虽然夜色有些发沉,聂清麟觉得自己也应该散步一下,活动活动气血,也没有上銮驾,后面跟着几个太监侍卫就这么慢慢地往寝宫走去。走到上书房后面的花园时,对面扶摇金钗,一阵香气直扑过来。
  抬头一看,月下观美人啊,这一身红裙的女子沐浴在月光下,实在是美得紧。
  倒是美人看到了自己时,失望的神色掩都掩不住,也只能做做样子,微微作福给皇上施礼。
  这美人是楚韵宫的云妃娘娘,是如今兵部侍郎尚凝轩的妹妹,闺名尚云初。是京城大家闺秀里出了名的才女。
  此女当初的一首《暮落折柳赋》传遍京城,人人争抢着传抄,再现洛阳纸贵的盛况。据更隐晦的传闻,此女子尚在闺中时,与当时还籍籍无名的太傅大人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纯洁的私情。
  虽然郎才女貌的,但是阴差阳错的还是没有成就一段好姻缘。后来卫冷侯去戍边督军,尚才女进宫成了娘娘,俩人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过聂清麟清楚地记得,宫变的那天,宫里的皇子娘娘妃嫔宫女悉数到大殿集合,独独少了这位云妃娘娘。看来冷面的太傅大人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到底是没让卿卿佳人受那吓得尿裤子的活罪。
  天这么冷的,云妃娘娘为什么站到这儿,聂清麟倒是想得明白,想那太傅平日回府都是抄着后花园的近道。可偏偏今日太傅大人要去骠骑营督军,走的是前面的正门,跟这苦等的美人就这么错过了。
  只是这云妃娘娘未免也太不矜持了,先皇尸骨未寒,她便这么迫不及待地与情郎再续前缘。
  父皇,你地下有知,是否也感到绿冠压顶的威力?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倒是恭敬地说了句:“云妃晚上出来散步,可要多穿些,朕先走一步了。”
  说完赶紧提着龙袍离开这是非之地。虽然只是死去先皇的妃子,但是有太傅的恩宠加持庇佑,那这云妃就是这深宫大内真正的威风之人,她一个挂名皇帝,弄假的猢狲,在皇宫里真是有拜不完的“佛祖”啊!
  太傅大人给先皇奉上绿冠的秘事,还是假装天真无邪,懵懂无知的好!
  可惜装得再天真,也有躲不过差事,这每日的早朝便是固定的苦差了。不过聂清麟也自有应对之法,把脑袋往龙袍的大衣领里一缩,立刻睡得踏遍五湖四海。
  一来二去的,卫太傅就有点看不下去了。倒不是他真有严师之心,看不下去小皇帝的颓唐,而是过几天便是大魏朝的赏灯节了。到时候各路藩王的家眷会进京面圣,是聂氏皇族难得的聚会。
  他扶持的小皇帝要是还穿这么一身不合体的龙袍,在宴席上把小脑袋往龟壳里一缩,那可真是下了他卫冷侯的面子了,于是命令玩忽职守得厉害的内侍府给皇帝裁衣。
  登基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做一身新衣裳了!
  聂清麟觉得,这是乏味的傀儡皇帝生活里值得庆祝的一件大事。
  当织坊派来的裁缝给小皇帝量尺寸时,安巧儿在内室小声地对聂清麟说:“皇上,一会来量衣服了,要不要把‘那个’戴上?”
  安巧儿口里的那个,是丽妃在世时,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物件。好像是南疆那面的一种特殊的树汁凝成的材质,上了色,跟人的皮肤似的软软的,经过工匠巧手雕琢,跟少年身下的那物倒是一模一样了。
  当年宫女来开导人事时,丽妃就是把那玩意儿给聂清麟按上,再给宫女下了神志不清的秘药就这么糊弄过去的。
  幸好“天残”的名号传出去后,省了这以后的诸多啰嗦。
  不过裁缝来量衣时,毕竟要近身,看出裆下线条轮廓的破绽就不大好了。聂清麟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可当安巧儿把藏着的匣子打开时,便有些发愣。当初制这物的工匠嘱咐过,保存安放时要放些水保湿,以前安巧儿收拾物件精心,一直保养的不错,渴望偏偏这几日宫变闹得太大,哪还有心去管这个?等到用时,打开一看,已经变得有些干硬了。
  可这时裁缝已经在殿外候着了,给皇帝量完尺寸,他还得去上书房给太傅量,时间也赶了些。
  聂清麟一看没有什么法子只能凑合着些了,便催促着安巧儿糊弄着把那物塞到裤中。
  待到裁缝进来时,果然请皇上除了厚重的外衣,只着里面的小衫丈量尺寸。
  聂清麟从幼时便扮男孩,对男女大防之说也就淡漠了许多,加上里面裹着束胸,冬季的小衫布料也厚实,没有什么外露的地方,倒也落落大方地让裁缝丈量。
  可是刚量完袖长,卫冷侯大步跨进了大殿,冲着那裁缝说了声:“过来,先把本侯的量了!”说完便除了衣衫坐在一旁等待。
  原来,他方才接到密报,派去安西的密探终于有了回信,心里悬了许久的事情落了底儿,心里自然是高兴,便在午膳时饮了几杯酒。
  就在用膳时,云妃的侍女亲自送来书信,卫太傅懒洋洋地扫了几眼,大概的意思无非是“月老无情,饮恨终身,但盼见君一面”之类的。
  这样的书信,其实云妃之前也不是没送过,只不过没有这么措辞大胆外露而已。
  卫冷遥本来是一直晾着云妃来着。那尚云初虽然是个才女,自己也的确曾经很是钟意,但毕竟当初她自己做了弃他而就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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