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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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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豪表示同意:“我也是这个意思,他还没说欧阳是怎么回事呢。” 
  一过六点出入租界就方便了,蔡老板换了辆车子坚持送他们一程,过了法租界玛丽让蔡老板回去,一则不想让别人知道蔡老板这个关系,二来也想跟英豪走一走。 
  目送着蔡老板调头走远,玛丽挽起英豪朝公寓走去,英豪看着玛丽突然问:“玛丽,咱们结婚吧,我特乐意跟你在一起。” 
  玛丽说:“是吗?我也乐意跟你在一块呀!可是现在这么忙,哪得空啊。” 
  英豪说:“结婚还用多长时间,不就是吃顿饭的工夫嘛。” 
  玛丽笑了,“结婚光是吃顿饭吗,女士跟男士不一样,怎么也得准备准备。” 
  英豪觉得不可思议,“你这新的女性,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的,结婚需要什么准备?到时候把咱们的铺盖搬到一块,吃住在一起不就完了,你还想着八抬大轿请吹鼓手哇!” 
  玛丽捶打着英豪,“谁说八抬大轿吹鼓手了,反正得需要准备,你不懂。” 
  英豪陶醉起来,“好,你就准备,等你准备好了,告诉我一声,我让福子把我住的那间房子刷刷浆,等有了孩子,再租处房子搬出去。到那时候……” 
  光顾说话了,不知不觉眼看到了公寓,玛丽突然拉住英豪,“快看,那是怎么回事?”二人朝公寓望去,赶紧停住脚步,英豪搂着玛丽躲进拐角处,慢慢探出身子观察。 
  只见公寓已被包围,公寓楼顶站着警察,马路对面藏着密探,一辆警车停在公寓外头。不大工夫,一群伪警还有几个日本宪兵,把花筱翠从公寓里面架了出来。花筱翠很冷静,既没挣扎也不喊叫,只是嚷着:“我又不跑,轻点行不行!” 
  警察不听花筱翠喊叫什么,跟扔死狗一样,把花筱翠扔到警车上。 
  玛丽英豪吃惊的不知如何是好,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警车起步的一瞬间,赖五不知从那里窜了出来,拼命地追赶警车,“你们不能把她带走,她是害死我爹的凶手,我要跟他算账,你们把她还给我!” 
  这孩子有多愣,竟然扒着车门去揪花筱翠。一个日本宪兵,抬起大皮靴子踢翻赖五,接着用枪托子狠捣。花筱翠见状跟宪兵拼命,“你们不许欺侮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宪兵依然乱踢乱捣,赖五终于摔下车昏死过去。花筱翠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吾儿乖乖,娘对不住你呀!”宪兵扯住花筱翠关上车门,警车开走了。 
  警车响着警笛开走,还能听到花筱翠嘶叫声:“儿呀,你不能死啊,你要好好活下去呀……” 
  不等警车走远,英豪和玛丽急奔过来抱起赖五。 
  赖五睁开眼睛发现英豪,“放开我,我要报仇!” 
  英豪摇着赖五,“混蛋,她都让日本人抓走了,你还瞎闹。” 
  玛丽试试赖五的脉搏,“他伤的不轻,赶紧弄走。”说着帮英豪背起赖五。 
  花筱翠是日军方和谍报部门共同寻找的人物,警署和宪兵队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罪名,更想不到仅仅是为了给李元文找老婆。所以,人抓到后,关进位于中原公司后面的宪兵队。宪兵队驻地没有任何标志,因地处一座小花园内,被外界称作“花园宪兵队”。  
  花小翠被抓到后,并没有进行审讯,也不知道审问她嘛,只是把她当成重犯嫌疑人,严加看管起来。她被关进地下室的空荡荡一间大房子,四壁全是坚固的水泥墙,紧挨着屋顶有扇装有铁棍的小窗户。花筱翠孤零零的四处踅摸,墙角除了一堆发霉的稻草,其余嘛也没有。时而传来受刑者的尖叫声,鬼子用刑发出的狞笑声、吼叫声。这一切,令花筱翠十分恐惧,可是又显得无所谓,门外晃动着刺刀,知道她被看管的很严,便木然地转过身来。 
  房门开了,一个鬼子将从公寓抄来的衣物、箱子放下,又“咣当”关上门出去了。 
  花筱翠拼命地摇晃门,“你们凭什么抓我,放我出去……”可是关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人理睬她。 
  第二天一早,消息传到杨柳青,李元文正在小火轮上吸着吗啡,扬磕巴在岸上喊他去接电话。李元文吸了吗啡有精神,兴冲冲从小火轮上跳下来,“谁打电话找我!” 
  杨嗑巴讨好地,“你、你、你老、老婆找、找到了。” 
  李元文闻听,兔子一般钻进岗搂,接着传出他那哭声哭调的声音,“诶,我这就回去,干爹。呜呜呜,我的亲爹呀……”伪军们听到里面接着电话嚎啕起来,全都忍不住捂着嘴放声乐开了。 
  赖五背回家,玛丽已为他注射了镇静剂,浑身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大的外伤,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内伤,躺下睡到第二天早晨,自己就下地了。石头起来帮着赖五活动腿脚,“你小子真行,睡了一觉就屁事没有了。” 
  赖五不顾浑身酸疼,嘴里嘟囔着:“石头哥,你一定帮我报仇。” 
  石头嘿唬他:“你还瞎闹不是,你已经把篓子捅大了。” 
  赖五嘴还硬,“上回豪叔跟那个玛丽就合伙骗我,愣说我认错了人,其实我早认出来了。” 
  小三德子进来看赖五,见他还不分轻重的瞎闹,便也数落开了,“不是我年长几岁说你,干嘛事都得分个轻重缓急。报仇也得分个主犯从犯呀!你怎么就认准了花筱翠,就是害死你爹的主犯?有本事找李元文去,这个王八蛋成了咱老家头号的大汉奸了,要报仇也得先找他报仇。你也是个老爷们了,怎么办事不着四六呢!” 
  石头说:“你以为他不敢找李元文呀!就他这脾气,愣劲儿一上来,说不定又捅出嘛篓子来呢。” 
  赖五还是不服,“你们合伙瞒着我,还怪我捅篓子!我又不小了,杀父之仇能不报吗?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不可!” 
  石头耐着性子劝他:“你还这么说,花筱翠都让日本人抓走了。进了宪兵队,不死也得蜕层皮,你跟她没完没了的,这是跟谁穿一条裤子?” 
  赖五无言以对,捶了一下脑袋,不言声了。 
  小三德子趁机布置今天的活计:“别的先搁下,眼下有个急事,咱们合计一下。你们还记得砸煎拼摊的那俩巡警吗?” 
  赖五抬起头来,“不就是塌鼻子跟独眼龙吗,怎么着?” 
  石头知道,昨天接来的货物不能在家放着,肯定马上脱手,知道有活干了,“三德子叔,你说吧,让我们干嘛?” 
  小三德子说:“今天,就要把那箱东西弄走,我琢磨这两家伙,他们是这一片的巡警,到时候肯定又生是非,我想咱们跟这俩混账东西玩儿上一把。” 
  一听这事儿,石头来了精神,赖五也不闹情绪了,情趣昂然的跟小三德子合计开了,还不时的爆发出开心的欢笑。 
  小哥几个在家里合计着对付俩巡警的办法,英豪来到三叉河口,跟二位帮头作交代。飘扬着“广”字旗的对槽船,依然还在卸着苇子,交代完了,英豪把几盒点心,烟酒茶叶等礼品让福子拿过来,“给几位弟兄道上当个垫补,不算嘛敬意,全都拜托两位了。”帮徒过来接过礼品拿上船去。 
  章龙说:“英豪老弟不必客气,这是咱爷们应该应份的事。” 
  邵虎也说:“只要上了船,一切就包咱爷们身上了。” 
  英豪抱拳拱拱手,“客气话不说了,一切有劳二位爷了,麻烦二位多候会儿,我现在就接人去。”说着撩起大褂,上岸钻进马车。 
  英豪回来马不下鞍,大车就在门口停着。果然,塌鼻子和独眼龙斜背着大枪溜达过来了,绕着马车转悠。 
  石头、赖五、燕子早就支好煎饼摊,候着这俩坏东西。赖五捅捅燕子,燕子大声吆喝起来:“祖传的手艺啦,天津卫独一份的煎饼果子,煎饼秃的煎饼吃一套,饱一天,打个饱嗝香条大街啦……” 
  独眼龙斜视煎饼摊,塌鼻子抽鼻子闻着味儿,朝煎饼摊这边磨蹭。燕子更起劲地吆喝起来,“光瞅着咽唾沫不解馋啦,来套尝尝啦!” 
  石头主动揽生意,“二位老总上次慢待了,今儿个来套尝尝?” 
  赖五闷头舀了一勺豆糊,“吱啦”一声摊在饼铛上,香味儿出来了。 
  塌鼻子盯着饼铛,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想吃便宜的,“磕,磕两鸡子儿!” 
  独眼龙认为今天能吃白食,自作多情的,“给我也磕俩鸡子儿!” 
  煎饼还没摊成,小三德子背着捎马子,从古联升胡同大摇大摆地出来,走到煎饼摊前故意咳嗽一声,向右拐去。  
  塌鼻子用胳膊捅了一下独眼龙:“嘿,小兔崽子!” 
  独眼龙认出了小三德子,“没错,是这个乡巴佬,看他这回往哪儿跑!”二人顾不上煎饼果子了,提起大枪跟踪小三德子去了。 
  赖五赶紧用抹布擦擦手,扯了一下石头,尾随两个坏蛋而去。 
  几乎与此同时,英豪和玛丽提着皮箱从店内出来,坐上马车朝相反方向而去。 
  前面画着“若素”的胡同,那是一条早就看的死胡同,里面连户人家都没有。小三德子回头瞅了瞅,故意做个鬼脸拐了进去,塌鼻子、独眼龙不知死活也跟着拐了进去。石头和赖五迅速跑来,把住胡同口。 
  不大一会儿,胡同内传出肉砣子砸夯的声音,石头和赖五紧张地四处张望着。老天爷真开眼,这个时候马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听见一阵阵的“唉呦”求饶声。 
  估计小三德子打得够痛快,足有摊两套煎饼果子的工夫,小三德子才整理着衣襟,大摇大摆从胡同出来,左右看看,马车已经不见踪影,这才跑步追去。 
  过了好一阵子,塌鼻子、独眼龙拄枪做拐,哼哼呀呀地从胡同出来。 
  石头和赖五挡住去路:“老总,煎饼果子都摊好了,你们还没给钱哪!” 
  塌鼻子捂着腮帮子耍横,“谁他妈的欠你钱!” 
  独眼龙揉着大胯转移话题,“别在这儿讹人,那个兔崽子跑哪去了。” 
  赖五朝相反的方向一指,“你们问那个乡巴佬呀?朝那边跑了,你们看前边。” 
  前边没有小三德子,倒有几个鬼子在人群中游荡。看来塌鼻子、独眼龙还没有给打舒服,奔着人群追了过去。他们看不见自己背后,身后各自背着一张煎饼大小的黄纸,上面画着大王八,王八盖儿上一面标准的日本膏药旗。 
  石头和赖五一边笑着,一边往回走着,还没走到煎饼摊,身后传来哭爹喊娘的嚎叫声。站住脚步回头望去,几个鬼子已将塌鼻子、独眼龙打翻在地,两个伪警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儿。围观的不少,可惜,好掺合事的天津人,今天竟然没人出头劝劝。 
  看官千万莫动恻隐之心,虽说吃伪饭的也不容易,无奈这俩东西就是挨打的材料,他们真正挨打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正文 三十回船夫号子喊破天,剃头挑子压垮山一     
  英豪站在岸上招着手,玛丽站在飘着“广”字旗的船上挥动着一条白手帕,一对恋人刚刚相逢又要别离,正是另番滋味在心头。仇敌的暴行还在肆虐,国民百姓尚在冰火涂炭之中, 
  不把鬼子赶走,哪有安生日子?这么一想,个人的情感算个嘛呀! 
  河水流淌,载满沉重与风险,也承载仇恨与希望的大船慢慢起航了,大橹将河水搅动起来,集蕴着巨大能量的运河翻腾起大圈套小圈的漩涡。 
  逆水行舟讲究顺风使棚,无风摇橹。当年大运河处处水深河宽,舟楫往来一派繁荣景象,大船载重多在百儿八十吨,小船至少也能装三四十顿货物。鬼子来了以后封锁河道,偶见船只,也是下水查人上水查货,像青帮的运柴禾船算是特殊的了。但是回程的上水,凡是鬼子认为违禁的一律不准运载,只能运载无关紧要的家庭用品杂货。 
  要问那些东西属于违禁品,除了武器弹药及其各种疗伤的器械药品,还有大宗粮食棉花布匹,其余的,小鬼子自己也说不清,都看检查的怎么认为。譬如说苇子,本来是用来编筐编篓、织席织箔、扎把子盖房,或者当柴禾烧的,他说烧成灰可以做火药,这就违禁了。印书印报的纸张也不行,害怕用来印传单写标语,八爷的宣传鼓动比火药更厉害,这个甭问肯定违禁。说是,除了纸张用来糊窗户挡风避寒,私塾也教日文啦。学生没有纸,怎么练习平假名、片假名啊!这么一说,赶上明白日本人检查,还“尤希”高兴哪!所以说,嘛违禁不好说。 
  回去装嘛货,只要琢磨出不是违禁的说辞,到时候再看门头硬不硬,打点的舒坦不舒坦,关键还看会说不会说。带上几篓子咸盐,检查的可以认为这是给伤兵消毒用的,嘴一拌蒜,准得打个半死。要是说“一条大街几十上百户,谁家做饭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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