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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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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豪蹬上楼梯,返身又下来了,掏出证件给跑堂的看,“我是警察总署的,在这儿办案子,你给我守好了,不许闲杂人上来搅和!”那意思,当官的可以上来。 
  跑堂的诚惶诚恐,“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所谓楼上的雅座并非雅间,只是比楼下干净整洁些罢了,想私密方便有屏风预备着,围起来就是单独的空间。看,靠近里面就有彩绘屏风挡着一桌酒席,屏风外面,有个卖唱的女子在琴师的伴奏下,唱着天津时调《会情人》。何太厚和英豪上来的时候,卖唱女子正好唱到结尾处的尾腔,“摆上那了哇一双竹筷子儿,单等她的情人来耶……” 
  何太厚和英豪上了楼,就近选了个座位背朝屏风坐下,楼上跑堂的听到楼下招呼,早就伺候好了,这个钟点上来这么二位,心想准是大衙门口的爷,赶紧抹桌子摆筷子,“二位爷用点嘛,你老?” 
  英豪说:“先泡壶热茶。” 
  跑堂的答应一声“好咧,茉莉花茶一壶伺候啦!”赶紧沏茶去了。 
  楼上吃饭也是楼下的厨房做好了端上来,可是沏茶倒水却是楼上跑堂的活,柜台上摆好了一溜放好茶叶的端把茶壶,柜台旁边就是汽油桶改造的煤球炉子,上面有好几把大号的铁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有客人要茶水,随时提壶就是开水。 
  这里,何太厚和英豪正等着合适的人物出现,只见屏风那边,琴师收起弦子,举着小笸箩讨要小钱,“长官,赏给孩子几个买花的钱吧。” 
  “干嘛?这种淫词滥调也要钱呀!”说话的声音很大,但是看不见是什么人。 
  卖唱女子忍不住插话:“这是长官自个儿点的曲儿。” 
  只听屏风后面有人拍桌子打碗,“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唱这个了。” 
  卖唱女子迁就道:“要不,你老再点个爱听的。” 
  “快滚,处长有军机大事要办,谁爱听这哼哼叽叽的烂玩艺儿。” 
  琴师是个失明的老人,哀叹道:“都像你们这样听唱不给钱,让俺们爷俩怎么活呀。” 
  “你怎么活关别人屁事,快滚,别在这儿给自己找麻烦!” 
  卖唱女子遇上这等不讲理的自认倒霉,只好搀扶起瞎眼的老爹,“爹,留着好话跟好人说,咱们走吧。”琴师无奈地把三弦挎在肩上,摸索着随女儿朝楼梯口走来,嘴里还忍不住一个劲叨咕,“唉,这是什么年头哇!” 
  何太厚起身拦住父女俩,往老人的笸箩里放了几张纸币,“老人家,下楼买口吃的吧。” 
  卖唱女子见英豪也是满怀同情地望着自己,便感激地说:“谢谢二位爷,点个曲儿吧。” 
  何太厚诚挚地说:“方才那个曲儿就算是我点的了,扶好老人家,下楼去吧。” 
  琴师虽然看不见也知道遇上好人了,感慨道:“天底下还是有好人哪!”颤巍巍的扶着女子下楼去了。 
  英豪敲着桌子,“跑堂的,茶呢?” 
  跑堂的端着茶壶茶碗过来,“水刚开,你老慢慢用着!”英豪正要端壶倒茶,一只大手捂在茶壶上。英豪抬头一看,眼前站个穿军服的,而且还是上尉军衔。英豪并不认识他,可是何太厚却一眼认出来了,莫怪此人如此蛮横,原来是血债累累的柳大棒子,居然混进国军当上军官了。今天在此巧遇也算是缘分,看吧,马上就有好戏唱了。               
正文 六十八回雾锁雄关度若飞,寻得酒家便是根三         
  刁福林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把吴贵和柳大棒子招至麾下的,他特别相中的是吴贵,至于柳大棒子,除了可以制约肖四德,目前用他的地界是他的蛮横和狠毒。可惜,没有来得及充分利用他的特长,今天把他带出来……咳,到此为止,往后嘛正事也办不成了,看这架势,他离死不远了。 
  吴贵在枪口下得以逃生,按理说最后的结局应该归顺八爷,怎么说也是何太厚救的他。但是结局不是这样,他认准了死理要办倒肖四德,最终的目的是敲诈一鼻子。还别说,他听从了何太厚的建议,费了一番周折真的找到柳大棒子,而且就在东局子仓库找到他的。 
  柳大棒子又穿上军装,还在那里当保管员,不知什么原因,吴贵费尽心思找到他,柳大棒子当初跟他说的那些话,全都不承认了,为此两个人差点动了手。偏巧,刁福林为调查国宝失窃的案子,到东局子仓库查勘现场,正好遇见吴贵跟柳大棒子吵架,并且听到“肖四德”和“箱子”这类的字眼,于是把他俩带到情报处盘问。来到警备司令部,柳大棒子当时傻眼,刁福林问嘛说嘛,“肖四德确实弄走一百只箱子,但不是从仓库弄走的,说是李元文交给他的。” 
  刁福林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到肖四德弄走的一百只箱子?你们两个有仇,他为什么让你知道这个情况,是你亲眼得见还是听谁说的?” 
  柳大棒子说:“别急,情况是这样的,听我从头跟你说。大概是在我来到仓库不久,肖四德带领一帮军人来拉运钢筋洋灰,是他首先发现了我,并且主动跟我打招呼的。” 
  刁福林插话:“他怎么跟你打招呼的,原原本本照实说,一句话也不要漏掉。” 
  柳大棒子想了想,“见面头一句话他是这么说的,哎呀,老哥哥,你让兄弟找的好苦哇!当年,都怪兄弟年轻气盛,把老哥哥的腿弄残了,成了俺一辈子的心病。现在俺当上局长了,老哥哥跟俺回去吧,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今以后你老就是俺的亲哥哥了。我跟他说,看看,我这条腿早好了,正想着找你再讨教几招呢!他说,算了吧,有那劲头弄点钱花,现在天下太平谁还打打杀杀耍胳膊根儿。过几天兄弟就有笔发财的生意,你要是不计前嫌,拿根大棒子看三天货物,就算你入股了。买卖成了咱们对半擗,也算对老哥哥的补偿吧,你看,这买卖便当不便当?” 
  刁福林着急地问:“不要说过程了,直接说,什么货物,在什么地方放着。” 
  柳大棒子说:“你别急呀,刚才让我一句话别漏掉,现在又让我照直说,你这人怎么没准稿子呢。”柳大棒子见刁福林对这批货物,比吴贵还感兴趣,心里有根了,他想既要把肖四德卖出去,自己还要捞些便宜,于是后面说得就有些演义色彩了,究竟真实程度有多少,恐怕永远都没办法查清了。 
  柳大棒子继续说道:“肖四德拉完钢筋水泥的转天,他亲自来接我,先带我去了一家饭馆,请我猛吃猛喝一通,这期间还再三向我赔不是,并当场掏出一根条子给我,说是预支的分成。然后,把我带到一家柴禾场,就是有名的于占鳌的柴禾场,看样子于占鳌跟肖四德挺熟,俩人见面像个老朋友。看见肖四德把我领来,于占鳌就问,这人有嘛能耐,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他看得住吗?肖四德说,那就让他给你露一手,于是,我在院子里面找了一根胳膊粗的柳木棒子,照着自己脑门就是一棒子,当时那柳木棒子断成两节。于占鳌说,就是他了,看看货吧,当时把院子里的柴禾垛扒开,我的妈呀,里面全是各式武器弹药,还有好多成摞的箱子,估计几挂大车也装不下。就这样,他们让我看守了三天三夜,完事又给了我一条金子。看三天货物,得两条金子,到哪说也是合适的生意,所以跟肖四德这码事就算抹平了。” 
  刁福林又问,“这笔货物究竟是什么,你凭什么跟吴贵说,仓库丢失的一百只箱子是肖四德盗走的?今天又为什么不承认你说过的话呢?” 
  后面的话,柳大棒子说的可能是实情,他说:“第四天我去要另一条金子,再来的时候,院子里的货物就没有了。谁拉走的,拉哪儿去了,肖四德不让问,只说这是鬼子汉奸的逆产,顺手牵羊弄来的,已经便宜卖了。道上的规矩,不该知道的别乱打听,知道多了没好处。等我回到仓库不久,就听说丢失了一百只箱子,人人都说丢失的是国宝,于是我就把丢失的国宝,跟柴禾场看守的那批货物联系起来了。我本想敲诈肖四德一下,就把话跟吴贵说了,没想到吴贵当真要闹这件事,我怕牵连进去说不清楚躲了他好长时间。没想到他今天又找上门来,还想折腾这件事,所以就跟他吵起来了。” 
  刁福林试探地问,“好吧,不提国宝这码事,你再仔细想想,那些货物他是真的卖了,还是……” 
  柳大棒子说:“不可能卖了,我想,他最大可能,运到静海县藏起来了,或者运到独流镇卖给八爷了。”运走是肯定的,说是卖给八爷,柳大棒子纯属胡说八道。 
  正因为肖四德和柳大棒子跟肖四德有仇,更知道他的这个秘密,刁福林决定把他俩留在身边,前一阶段的过程都清楚了不再啰嗦。 
  今天这么晚了又是大雾天,刁福林单独带着柳大棒子到这儿干嘛来了? 
  自从手中掌握了柳大棒子和吴贵,关于肖四德倒卖或者窝藏军火的问题,刁福林基本搞清楚了,也可以说肖四德已经不打自招了,只是这批东西不知道在什么具体地界。问题是,目前头绪比较乱,李元文也涉嫌与军火有关,并且还有别人参与其中,现在他掌握一些线索但是不便说出来。今天突然出现白老头一事,使他误判李元文在监狱里面还有安插,这令他突然紧张起来。根据情报,监狱里面出现异动情况,虽然不确切哪方面的异动,他突然跟柳大棒子所说的柴禾场联系起来,他怀疑这些武器会不会是和监狱有什么联系。 
  刁福林的考虑应该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今天刚刚秘密考察了于占鳌的柴禾场,并且意外发现,肖四德、过江龙和旱枣(究竟是旱枣还是涝梨,谁也说不准)就在那里住着。刁福林和柳大棒子没有惊动他们,从柴禾场出来就近来到这家饭馆打尖歇脚,准备酒足饭饱之后,仔细琢磨这件事情。没想到刚听了一段便宜曲子,在这儿遇见不该遇见的人,看来柳大棒子阳寿已尽,往后屁事也掺合不上了。 
  柳大棒子一脸凶相,手掌捂着茶壶冲着英豪耍横,“你他妈的是干什么的?” 
  英豪掰开柳大棒子的手,将茶壶放在一边,站起来摆着派头,“我是干嘛的,能跟你说吗,看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查户口的。” 
  柳大棒子不知深浅,过来又拍着何太厚的肩膀,“我看你们两个不像是做正经买卖的。” 
  何太厚根本不跟他废话,出手就是疾风闪电,猝不及防握住柳大棒子手腕,撤身抬腿兜起他的下腹,将整个人像一扇门板似的旋转起来,仰面拍在餐桌上。英豪配合得很及时,端起来满壶开水,浇入他那爱吐脏话的臭嘴,立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 
  刁福林被这促不及防的攻击吓得目瞪口呆,大概不胜酒力的缘故,扶着屏风想站起来,只见何太厚回手甩出两根竹筷子,只听得“嗷”的一声,他的两只手掌被钉在木屏风上。先别管刁福林,他现在已经灵魂出窍动弹不得了,接着说柳大棒子。 
  柳大棒子仰面躺在桌子上张着大嘴“啊啊”叫疼,英豪更狠,抓起另一付竹筷子,直接插入柳大棒子的口腔中,柳大棒子嘴里喷出猩红的鲜血,顿时不再动换了。本来在这部书中,还有他的发展空间,该着他倒霉,奉承他说,那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死就死吧,他这材料,再留着也不会有捷报频传的故事,早晚也是这个下场。少了他,丝毫不影响这部大书的情节,后面的故事照样曲折和精彩。 
  待何太厚和英豪扒下刁福林和柳大棒子的军装,穿在自己身上大摇大摆下了楼,跑堂的才从柜台后面探出身子,发现刁福林的两手依旧被竹筷子钉在屏风上了,脸贴着屏风两臂平展,像是仗量屏风的宽度。跑堂的目瞪口呆,连滚带爬地下楼喊叫起来,“不好了,来人哪!” 
  楼下,卖唱女正在卖力唱着高亢的时调,官兵们一阵接一阵的喝彩声,根本听不见楼上发生的一切,直到跑堂的从楼上喊叫着滚落下来,这才惊动楼下的食客。雅静片刻之后,终于有了明白人,“别愣着了,准是楼上出事啦!”  
  听到饭馆里面乱腾起来,赖五从小蔡那儿趸来的本事用上了,按住电门把车子发动着了。英豪正好来到跟前,“喝,真长本事了,下来后边去。”赖五赶紧把位置让给英豪,下车堵住饭馆门口。英豪见何太厚已经在副驾驶的座位坐好,一踩油门吉普车冲了出去。赖五断后并没有发现有人追赶,紧跑几步追上车子跃入车棚。 
  守城士兵发现一辆吉普车冲过来,挥动小红旗把车子拦下,何太厚和英豪从上衣口袋掏出证件交给士兵查验的工夫,饭馆那边打着枪,追来一群官兵,英豪见状猛踩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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