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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莫谓全无主+番外 作者:木槐香(潇湘2013.5.16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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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沈婳总得有个人料理着。他也同沈婳说好了,待回到篱城,沈婳若是不想留他们,再要他们回来便是,横竖他已经暗里在沈婳跟前插了人。
  沈婳一走,李济庥后脚也就启程去丹都了。丹都也有他凌南堂的产业,最大的是个酒楼,名曰集贤楼,也是丹都最大最奢华的酒楼,来往宾客不是达官贵人便是皇亲国戚。
  李济庥此去是有目标的,他的目标便是当朝丞相木骋怀之女木水痕。
  木水痕年方十七,听闻是丹都第一美女兼才女。李济庥的暗路消息告诉他说木骋怀有意送女儿进宫为妃,但木水痕不愿,父女俩还闹僵了一段时间。不过木骋怀极疼这个女儿,那也是无疑义的,即便是不进宫,也非要寻着一位乘龙快婿才好,因此也一直没有给女儿定下亲事。
  李济庥靠着椅背,手中一杯花雕,面前的菜品并未动多少,他左面坐的是这回同他一道来的他最仰赖的白琎玄,对面坐着的是白琎玄之子白鹤飞,而右面两位竟是沈婳的大伯父沈亦禾,二伯父沈亦委。
  
   
        
一枝秾丽露凝香(一)
  其实李济庥这不是头一回来丹都,不过也只是第三回而已。丹都的人他认识的不多,来了这还要靠集贤楼的掌柜白鹤飞,白鹤飞是他手下的一个主事,打小是他的陪练侍读,都是一道长大的,在主仆的基础上,也有一份情谊深厚,再且,白琎玄又是李济庥跟前最得力的。因此,将偌大的产业交给他打理,他也是极放心的。
  这白琎玄还是一位极有来历的人物,他祖父是前朝三朝元老,他去世时,李家祯朝江山虽说已摇摇欲坠,却还未灭亡。老人家一生耿直,忠君爱国,对子孙的教育也是如此一丝不苟。可惜白琎玄父亲因病去世得早,祯朝国灭时,白琎玄二十四岁,他是誓要完成祖上遗志,因此便在篱山一待就是二十个春秋。
  李济庥是他瞧着长大的,他教他读诗书,教他明事理。一眨眼白云苍狗,当年那个奶声奶气的小男孩已如一只蛰伏的雄狮,不,应说是一只蛰伏的龙,就待着腾飞的那一日了。
  李济庥沉默了半晌,才道,“这些事,二位世叔瞧着办吧,酒水钱自是不用二位世叔掏的,沈冷两家也是世交,权当我为您做一回寿,尽些心意。”原来冬月初八是沈亦禾的四十五岁生辰。李济庥又道,“只要人来了,一切便进入咱们的计划中了。”
  沈亦禾道,“怎么能要少堂主破费,这个钱,沈某自认还是掏得起的。”
  “世叔莫要如此客气,这是应该的。”李济庥晓得在他集贤楼请一回客花费不小,请的又都是朝臣,规格也高,即使沈亦禾身为礼部尚书,那也是要花点血本的。
  白琎玄也道,“沈大人还是莫要推拒为好,这也是少堂主的一片心意。”
  沈亦禾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起身道谢。
  李济庥这回是要借着沈亦禾寿辰遍请朝中大臣跟他们家眷的机会,以沈家世交沈亦禾世侄又是集贤楼真正掌柜的身份亮相,他是要引起丞相木骋怀的注意,还要跟木骋怀千金木水痕来个邂逅承际会。
  白鹤飞想想便觉着好笑,“木相的女儿心高气傲,但见了咱们少堂主,怕是也要折腰了。”
  心高气傲?一说到这词,李济庥首先想到的是沈婳,她那颗心,才真真是高傲。
  他端起酒杯向在座之人敬酒,“咱们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实话与各位说,此来我是势在必得,但我也实是没打算要明媒正娶木相之女。”
  白鹤飞有些惊讶,复而恍然,“也是,木水痕虽好,大都也是三人成虎,再且,咱们是冲着她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爹去的。”
  几个人饮着酒聊着,聊了些朝廷政事,还有些皇帝近臣的琐事。
  说道皇帝,沈亦委道,“陛下一直并不怎么勤于政事,却因为敬畏木相,而又依赖于木相,因此对木相之要求总是尽力而为。这木相不但总揽朝中大权,且又是帝师,其地位,朝中大臣无有能与其同日而语者,咱们只要能拿住他女儿,也算是切中他要害。另外,想必少堂主也晓得,木相还有一嫡子,年方十四,与木水痕一母同胞,少年聪慧,与他姐姐一样,最得木相欢心。”
  白鹤飞接道,“他那个儿子,寡言少语,少年老成,同他爹一样,怕是狐狸投胎的。”
  此言一出,在场除了李济庥以外,面上都带了一丝笑意。
  白琎玄道,“他们是狐狸,咱们便要做猎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一枝秾丽露凝香(二)
  之后的几日李济庥一直不低调,白鹤飞先是给他传言出去集贤楼的真正掌柜露面丹都,又传他是如何如何的少年有成,如何如何的英俊潇洒。引得丹都的少女们是个个春心萌动,都想一睹这位神秘人物的风采。
  十月廿九,丹都落了头一场雪,整整落了一日一夜。
  李济庥在榻上半倚着,绣涟再给他捶腿,绣波立在一边,慎之正在向他汇报絮娘传来的新消息。
  越王果然还是不甘屈居人下的,他也是先皇嫡子,却只因比他皇兄晚出生了八年而与皇位失之交臂。要晓得当年先皇在世时对越王也是颇多疼爱,才五岁便将其封王,又是封在江南富庶之地。当今太后就更不用多言,她溺宠越王无度,不让越王前往封地,一直留越王留到都十八岁了,才由于禁不起群臣苦苦劝谏,而狠下心来割爱让越王往封地去的。
  这种打小在蜜罐里长大的有一个特点,便是他想要什么旁的人便必须给他什么。
  李济庥深知这一点,他在他跟前安插了云破月跟花弄影,让她们时不时无意的在越王跟前提一下,让越王为自家这种遭遇感到不甘,再有一个沈娆,让她对越王若即若离的,让她告诉越王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做什么,难道他就如此甘心屈居人下,一辈子只是个藩王,之后任他的子子孙孙渐渐在皇室宗谱之中湮灭?
  有一回几人宴饮,趁着云破月她们将越王灌得半醉,云破月又似无意中提起此事时,沈娆还跟他说,她自家是打小在万紫苑长大的,晓得冷济庥一家子在江湖中的实力,王爷若想成事不如拉拢他,而且王爷您的王妃是先皇指的婚,娶得是左将军聂风之女,这聂将军那也是开国功臣,虽已年过五十,却仍是老骥伏枥。再且太后向来疼爱幼子,王爷您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为何不尽力一试呢?
  说的越王真有些心痒痒。但李济庥嘱咐她们劝说越王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容易露出马脚,说过之后便莫再提,让越王自家打算打算,待他们探得越王意图之后再作部署。
  冷峪青那里也来了信,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问好,又调侃他几句,说他此来丹都任务香丽,可要多多进补好生调理着。
  李济庥一笑而过,为着他同老十的这份感情还在,依旧还能如此随意而高兴。
  这么多年来,他跟老十中间一直夹着个沈婳,不过他自家晓得,冷峪青对于沈婳,缺少他的那一种霸气,没那样一份霸气,降不住沈婳的心。冷峪青一味的让沈婳顺着自家的想法走,不过是将她愈推愈远。而他李济庥,是要沈婳跟上他的脚步来。
  想到这,李济庥问,“篱城那有消息么?”
  慎之晓得他是在问沈婳,回道,“六小姐好着呢,常扮作男装带着七公子去瞧戏听个评书什么的。七公子顶爱跟着六小姐,读书写字的也要跟六小姐凑到一处。”
  李济庥晓得沈婳有这么个小跟屁虫,这位七公子沈梓郁较沈婳年幼两岁,由于是家中幼子的缘故,淘气的不得了,对沈婳却是言听计从。
  慎之又道,“前几日采云班到了篱城,沈老太太请了采云班家去唱,六小姐还上台同梁老板唱了,又有七公子也同六小姐演了一出。”
  李济庥问,“之后呢?”
  “之后,沈老太太极欢心的样子,请了梁老板一桌饭。梁老板在外演出时,六小姐也去捧了场。”
  “他们可还私下里见过?”
  “见过,一回在留仙阁用的饭,一回在遥水边上。”
  
   
        
一枝秾丽露凝香(三)
  李济庥听到这已经不再想问他们在一起时都说了些什么了,他冷哼一声道,“同絮娘说,警告采云班,若还想要活路,便不准再往篱城去了。”
  李济庥极其不屑,梁松畹一个戏子,竟还让沈婳青眼相待。他也不是瞧不起梁松畹,只是彼此间地位在那摆着,梁松畹有任何想法那都是奢望。
  这时候白鹤飞进来了,“少堂主,下月初一木大小姐可是要随母前去永泰寺上香的。”
  “那咱们也去便是了。”
  白鹤飞瞧着李济庥面上淡淡的,在他对面一坐,“少堂主真的对这个丹都第一美女兼才女的木大小姐不怎么感兴趣么?”
  “你也说了,她的才名多多少少有些三人成虎。”
  “唉,我都替木老儿感到可怜,他奉为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不久便要遭到辣手荼毒了。”
  李济庥习惯了白鹤飞的性子,听了也不恼,只是笑道,“你也荼毒了不少少女吧?白掌柜的可是丹都最具风流的佳公子,多少女子对你一见钟情啊。哎,你怎么没让木老儿瞧上你呢?”
  “木老儿只对皇亲国戚,权臣重位的感兴趣,我们这些商贾,他只觉着会玷污了他的门庭。不过少堂主你往他跟前一站,木老儿估摸着便已臣服了一半”
  “哼,玷污门庭?”李济庥摆摆手要慎之下去办事,又道,“我这回便叫他的宝贝女儿好生的给他长长脸。”
  “少堂主,你,怎么打算的?”
  李济庥一笑,“是时候了你自会晓得,瞧好戏吧。”
  丹都永泰寺,乃是皇家敕建,规格极高。木相夫人携女上香,倒也没有清场清道。
  李济庥带了慎之在右后跟着,绣涟绣波也在身后随侍。他早听闻永泰寺的梅花因品种齐全而闻名,但此时方值冬月初,梅花连苞都未见。
  李济庥站在梅园里独自赏雪。虽说这梅花未开,倒是有千树万树梨花开。
  院外有三两成群的女子唧唧喳喳的笑闹着。今日是初一,来上永泰寺上香的人不少,李济庥虽已是极低调的打人群中走过,却依旧引得了那些少女们的注意。即便是他避到了梅园来,也有少女尾随至此吵吵的他不得安宁。
  他轻轻翻掌往正前方的一棵梅树送气,瞬间一树的积雪便纷纷扬扬而下,他正瞧着那落雪,却听见慎之的脚步声,便问,“如何了?”
  慎之答,“少堂主可以过去了。”
  李济庥往外走,慎之等三人便立马跟上。他一出来,便又引得外头的少女们一阵骚动。他脚步都未停,快步往禅房而去。
  慎之却在想,若是能让六小姐瞧见这一幕便好了,管叫她吃醋吃个够,少堂主便能不费吹灰之力了。
  李济庥走上回廊,这条回廊极长,蜿蜒迂回,廊外的场地上,积雪已被扫除干净,那一树树的青桐上却是白雪皑皑,还有原本灿黄的琉璃瓦,也已被白雪覆盖。
  转过一角,迎面走来一位披着青莲色斗篷的小姐,四五个丫鬟婆子簇拥着,她兜帽上的一圈雪狐毛衬得她的瓜子脸上眉若春山,面白唇红,当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慎之在李济庥身后小声咳了一下。李济庥目不斜视的迎面过去,与那位小姐擦肩而过,走出几步才转身道,“小姐留步。”
  那位小姐脚步一顿,也转过来,朱唇轻启,“公子何事?”
  李济庥弯腰捡起地上躺着的一个香囊,“小姐的香囊。”而后去交给她。
  那位小姐伸手去拿李济庥递来的香囊,“多谢公子。”
  李济庥道,“区区小事,何足道谢?”说罢便转身走了。
  那位小姐正欲说话,见到的却已是背影,便不由得愣了一会,直到她身旁的丫鬟唤她,她才回过神来,“走吧。”
  
   
        
一枝秾丽露凝香(四)
  李济庥进了禅房,果然有一位大师正在等着他。他今日也确是来听听讲经的,可不能白来,总要有些收获才好。
  屋子里檀香袅袅,李济庥盘腿坐下,与那位胡须花白的大师相对一笑,李济庥道,“大师,可以开始了。”
  慎之守在门外,绣涟绣波也门边上一面站一个。他们都是练武的,真气护体,也并不觉着冷。
  慎之在这跟前来回的走着,绣涟问,“你做什么呢?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我也不晓得,就是有点急,也不知那个木水痕对咱们少堂主上心了没有。”
  绣波道,“你没瞧见那个木水痕的面色么?从咱们少堂主手上拿那个香囊的时候面颊上一下子便红了,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我瞧着已是开了头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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