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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莫谓全无主+番外 作者:木槐香(潇湘2013.5.16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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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话可是越发的没谱了,哪有点书香女子的样子?”
  “瞧,我只不过说了几句真话你便如此了,日后我若是真嫁给你。还不晓得你要怎样的挑我毛病呢。”
  “哎沈婳,我怎么觉着你是存心套我说这些话呢,而后正好给我安上罪名,弄得我是有多不堪似的,横竖怎样都不遂你的意,有罪推定啊你竟敢?”
  沈婳笑笑,被拆穿了,“那也是因为你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会这么说出来么?”
  
   
        
一枝秾丽露凝香(二十六)
  “你还有理了?同我也这么耍心眼?我要这么套你你也得这么说。睡个晌午觉也被你横生出如此之多的枝节来,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我怎么就栽你手里了?你可真真是我命里的天魔星。”
  “睡什么晌午觉啊?起来吧,仔细晚上不好睡。”
  “那你莫说话了,一说话竟是给我添堵,安安静静躺一会子。”李济庥抚着沈婳散在床铺上的长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那苏武竟也是个痴情种,可惜他妻子不领情,也是个负心的。”
  “那是少数,再且了,苏武一出去几十年,他妻子容易么?你才说不说话的,怎么又提起这事来?”
  “好,不说不说了。许你说就不许我说,真是霸道。”
  “是你自家说不说了的。”
  “是我说的是我说的,到此为止行了吧?”
  “我想去赏梅花。”
  “又不是没见过。”
  “那总搁这躺着做什么?无趣的紧。”
  “那你给我唱段戏也行。”
  “没心情。”
  “这便闹脾气呢?忒没度量了,同我在一处待着,你就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
  “情不情愿我也没得选。哎,十哥可有说何时回来?”
  “在我跟前呢,你还在想旁的男人?沈婳,你这是公然挑衅我的底线。”
  “十哥也算是旁的男人?他是咱们自家人。”
  “那你也不准想着,你是不是每晚不但会想起我,也会想起老十呢?沈婳,你怎的还是那副德性啊?你还打算着脚踏两只船是怎么的?”
  “我可没你那般花心。”
  “那你说,你究竟怎么想的?你今日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你哪也不准去。”
  “说什么说清楚?”
  “说老十,你究竟将老十是当做什么来看待的?”
  “哥哥啊。”
  “哥哥?就这么简单?”
  “那你是以为有多复杂?”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头算什么?”
  沈婳晓得不能再说是哥哥了,那怎么说呢?她灵机一动道,“那得瞧你自家想要你在我心里头算什么了。”
  李济庥一笑,“果真是鬼灵精的,又将我给套进去了。”
  “这套分明可不是我给你下的,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而已。”
  李济庥没理论这问题,却是又问沈婳,“你当真只拿老十做哥哥看待?”
  “一直是啊,不过他若是也似你这般对我死缠烂打的,我怕还真是分辨不清了。”
  李济庥一听这话心情大好,这不明摆着是跟表白似的么?不由得将圈着沈婳的胳膊紧了紧,“为何你明摆着是损我呢,我却还听着分外的舒坦呢?”
  沈婳道,“你莫勒这么紧,不疼啊?我又不会缩骨功。”
  “我压根没用劲。”
  “十一哥。”
  “嗯?”
  “你真会做皇帝吗?”
  “不是会不会,而是必须。”
  沈婳闭上眼,“做了皇帝之后呢?这个天下这般大,悉数是你一个人管,好累啊。”
  “江山万里如棋,我既是要做那执棋者,那便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也在所不辞。”
  “啊,呕心沥血?”沈婳睁眼瞧着近在咫尺的李济庥的眉眼。
  李济庥笑,“心疼了?你安心,只要你在我跟前,为了你,我也会尽量避免呕心沥血的。”
  
   
        
一枝秾丽露凝香(二十七)
  “梁园虽好,不是久待之家。你日后若是做了皇帝,若是还能记得我,你只要能让我进进大内皇宫见见皇城巍峨便足够了。”
  “见见便够了?你怕是要一辈子住在里头了,你莫想逃,莫想躲避,这是你的宿命。”
  “我不信命。”
  “这可由不得你。好了好了,怎的又说到这了?”李济庥伸手自衣襟里掏出一个香囊,正是他上回从沈婳那拿走的那个,“这个没香气了,你给我换一个。”
  “大冬天的我上哪给你找槐花去,夏天再说。”
  “我不信你没储备,你身上怎的没带?我记得你有个绣竹子的,回头给我。”
  “那个丢了。”沈婳撒谎脸都不红,那个她给了梁松畹了。梁松畹的采云班离开篱城的前一天也来找过她,沈婳随手解下腰间的香囊便给他了,两个人又在遥水边上待了许久,可没料到梁松畹之后竟不告而别。
  “丢了?”
  “嗯。”
  李济庥瞧她的神色貌似不像是说假话,但又有些不信,却也没再追究下去,“那你重新给我绣一个。”
  “我又不是伺候你的,束雪姐姐她们针线活好的狠,有人给你绣,你却来叨扰我。”
  “稀罕你的。”李济庥坚持,沈婳自然是没拒绝的份。
  沈婳无聊的在这待了好几日,这里毕竟不是她家里,并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使唤人她也觉着别扭,毕竟她不是正经主子,她晓得慎之他们待她毕恭毕敬也不过是碍着李济庥。
  再且啊,她的活动范围只被限定在李济庥的院子里,这院子里就植了几株竹子,旁的什么也没有,沈婳成日瞧着这四方的天空,回去坐着读书也觉着无聊。因为心里头总觉着这并不是自家的地方,便总是不自在,心里头有些躁。但她也晓得李济庥既是说了腊月二十九才送她回去,便绝不会早一日。
  这几日李济庥跟她的关系倒是又有了突飞猛进,李济庥一得闲便回来同她说话,言语举止间悉数是满满的宠溺,他爱环抱着她,嗅她身上的香甜槐花香气,那种清馨,密密麻麻塞满他的心,在他的心里头生根发芽,开出葳葳蕤蕤的一树花来,一阵清风吹来,连他的心都跟着这树花颤漾不已,更是让那花香在一颤一漾间透进他的骨髓里,再也分离不开。
  沈婳也默认了这种亲密,有一日便混一日吧,无论李济庥的将来是怎样,无论他们俩的将来是怎样,想太远了只是杞人忧天,她先活在当下便好。不过日后李济庥若是心有他属,沈婳一定不会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男人从来多情滥情,心变了便极难收得回来,何必为难自家呢?横竖她是会随时做好在李济庥面前消失的准备,男人靠不住啊,她不如住到哪个深山老林去,种些蔬果小花,吃些野菜山果,说不准还成仙了呢。
  李济庥却是在这几日之后愈加坚定了对沈婳的感情,沈婳就是他今生的劫,是他的冤家,不是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么,他们这辈子是纠缠不清了,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沈婳的永生永世他都不打算放过。人之一世,极太漫长也太短暂,能在天地茫茫众生芸芸之中与人相遇相知实乃天下第一难事,因人之真心武力夺不得,金银买不得,人爱我不易,我爱人亦是不易。因此,于所爱之人,他定当以身心交付,还要她报他心肠,许他三生三世,生时同寝,死而同穴,这才不枉为人一遭。
  
   
        
一枝秾丽露凝香(二十八)
  无论他今后是什么身份,他的决心都不会变。从前,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泄欲途经,可沈婳于他不一样,她能塞满他的心,给他安心安稳的静好,让他觉着同她在一起时,全天下都是温柔而静止的,没有苦难,没有烦恼,只有和煦与满足。
  届时就如白鹤飞说的,笑定天下势,醉卧美人怀。但是他十分晓得沈婳的性子,是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那种。所以他也有些担心,担心木水痕的事被沈婳知晓,所以对于木水痕,他要速战速决,还要干净收尾,不能给沈婳留下把柄,否则沈婳同他闹起来,他还真担心自家会招架不住。
  他是认命了,这辈子栽在沈婳这小丫头手里,他的心是陷进去了,万劫不复了。沈婳就是一朵妖娆的罂粟花,爱上了便再也戒不掉,她好似天生便有一种魔力,任谁接近她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她吸引。
  李济庥是打算将沈婳雪藏起来,日后他做了皇帝,沈婳是皇后,谁还敢明目张胆的跟沈婳说话什么的,李济庥要的便是这种效果,沈婳是他一个人的。
  他在腊月二十九那日下午了才送沈婳回去,沈婳这几日在这待着有些心神不宁的他也瞧出来了,只是他就是不舍得放人。年一过完,他便得上丹都去娶那个木水痕了,而后又得马不停蹄的回秣陵。他之前跟沈婳说是四月份能回到篱城来,其实谁晓得呢,他自家也并不能确定。因此这一分别,又不知何日得见。
  沈婳一回家,沈梓郁便又粘着她了,寸步不离的,“六姐,你怎的去这般久啊?我一个人无趣的紧,六哥成日读书,都不理会我的。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在屋里发霉了。”
  沈婳笑道,“霉成臭腐乳也不错。”
  “六姐,方才十一哥又送了好些东西来,他怎的待咱们家这般好啊?不会是因为你已经以身相许了吧?”
  “臭小子浑说什么呢?被祖父听到还不扒了你的皮,扒了你的皮也便罢了,却不要连累上我。”
  “六姐真不讲义气。”
  “你讲义气?讲义气还这么说话?去,一边玩去。”
  “好了六姐,我的玩笑话么,你莫当真,大节下的,若是生气你明岁可得生整一年的气。”
  “你才生整一年的气呢,你若是一语成谶了,我可跟你没完。”
  “好,我收回,我收回还不行么?六姐,咱们听戏去吧?”
  “今日这般晚了,我才舟车劳顿的,乏的狠,明日便除夕了,祖母不是请了戏班子家来唱么?有你瞧的。”说到这,沈婳想起采云班已是许久没在篱城出现过了。
  “这离歇觉的时辰还有段子呢,要不咱们提前放些烟花去?”
  “你去吧,拿来放,我在院子里瞧着。”
  “六姐你怎的了?怎的总没精神似的?”
  “我就是像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你太聒噪了,总是在人耳朵跟前絮絮叨叨的,我回来才能清静一会,你就先回屋去养精蓄锐吧,明日有你玩的,明日我给你半两银子压岁钱如何?”
  “好,成交,六姐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于是沈梓郁一副赚到便宜沾沾自喜的样子回去了,沈婳这才有了近十日来难得的一回清静。
  
   
        
一枝秾丽露凝香(二十九)
  她将李济庥送她的玉器拿出来摆弄摆弄,将白玉砚台跟桥梁笔架都放在书案上,将九连环之类的都放在妆台右边的屉子里。才坐了没多久,沈婳母亲跟前的拂春便来唤沈婳去用晚饭。
  翠茸翠藤都随着沈婳去,沈婳家用饭都是一大家子老老小小一道,因此沈婳得将身边人带上,以免老太太唠叨她。
  这是年前的最后一顿子饭了,因此桌上摆的也都是好东西。不过说是老老少少一家子,其实也只有沈婳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有沈婳的六哥沈棕郁跟七弟沈梓郁,沈娆也是明日才能到家来呢。其他的兄弟姊妹,男的在丹都太学,女的也都嫁了人了,年初二才能回来,而且嫁的远的也有,即使回来也回不全。
  沈婳祖父母跟前现下就沈婳这么一个孙女承欢,因此也是极宠溺她。一家人和和乐乐的,沈婳最爱这种感觉,她一直觉着再没什么比家人和睦更重要的了。
  第二日除夕,沈娆倒是大清早的便回来了,一家人见面自是亲热异常。
  沈婳一到沈娆回屋便跟上去,沈梓郁跟着她也被她借口支开了。
  沈娆晓得她是有事,便道,“有什么事便问?越王?”
  “嗯,你没吃亏吧?越王被你拿下没有?”
  沈娆一脸志得意满,“那是自然,越王也是个没主意的,给他吹点枕头风,他就拿不住了。”
  “你还给他吹枕头风?”
  “哪能是我,是云破月和花弄影,她们两个将个越王迷得是七颠八倒的,如此越王,咱们何愁大事不成也?”
  沈婳赞同,越王是不像能做成什么大事的人,生于深宫之中,养于妇人之手,骄纵惯了的性子,“那,五姐姐,我还有个问题。”
  “有就说,你何时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就是,那个,你跟白鹤飞白大哥。”
  沈娆顿了一下,而后道,“我跟他怎么了?”
  沈婳已是瞧出来了,笑道,“没怎么没怎么,先前十一哥同我说我还只是不信,原来竟是真的,五姐姐,你瞒我瞒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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