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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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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下来,为这两兄弟收尸啊?”他连问三声,见无人敢答,便举蹄往那兀里科夫尸身踏下,笑道:“再不下来,可别怪我把他踏成烂泥喔!”只听得马嘶一声,火龙闪过,一骑飞驰下丘,乌力可罕笑道:“有人来送…………”他正要张口说出那个“死”字,猛地脖子一凉,人头已然凌空飞起,鲜血狂喷之中,嘴角居然还挂著笑,兀自把那“死”字说了出口。

丘上丘下两方军马登时大骇,直往出手那人看去,只见他双目炯炯,手上提了柄血淋淋的钢刀,正是“火贪一刀”秦仲海。

山丘上两万将士登时暴了一声采,众人齐声喝道:“好啊!”心下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丞相阿不其罕心道:“这秦将军好厉害的武艺,日後若能为我朝所用,必使我汗国天威大振。”但随即想到此时身处险境,如何还能顾及来日的景况?当下苦笑一声,只有打消了念头。

掌声雷动中,秦仲海命人将兀里科夫两兄弟的尸首收下,跟著举刀挑起乌力可罕的脑袋,冷笑道:“这种三流的角色也敢出来丢人现眼,你们听好了,趁早派人过来收尸,不然你爷爷便要拿这猪脑袋去喂狗了!”却也来依样画葫芦一番。秦仲海见良久无人过来,霎时大喝道:“这猪脑袋没人要么?还给你们!”猛地举刀挥出,那乌力可罕的脑袋顺势飞了过去,如同皮球般地冲向四王子大军,四王子神色大变,惊道:“这……又是这人!”四王子身旁一人虎吼一声,举起大铁锤挥去,刹那间便将乌力可罕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脑浆血水沾黏在铁锤上,看来甚是骇人。只见那人秃发长鼻,坐在一头大象上,身长足有十尺,眼小如鼠,耳大如兔,长相真个是怪异无比。

那人喝道:“大胆中国蛮子,我就是御赐象王封号的铁力罕!现下就要把你的脑袋像泥巴一样打烂!”这象王果然其貌甚像只巨象,若要站下地来,只怕足足比秦仲海高了一个头。只听他发一声喊,巨象鸣叫声中,猛向秦仲海冲来。山丘上无数马匹给这么一惊,登时嘶鸣起来,看来都为这头巨象所震,一时惊惶无比。

秦仲海跨下的座骑却甚神骏,巨象当前,却是丝毫不惧,竟也人立起来,向前冲去。秦仲海听不懂那“象王”的大呼小叫,只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机哩嘎拉,要放屁去地狱放去,阎王老爷或许还听上你一句两句!”一象一马相互靠近,铁力罕脸上露出狞笑,抡起手上的大铁锤,便往秦仲海脑门用力砸去,这下若要敲实了,只怕秦仲海脑袋立成粉碎。

谁知秦仲海却面带微笑,他手按刀柄,胸有成竹,却是不闪不避。

双骑交叉而过,刀锤两样兵器穿插攻出,猛听“啊呀”一声大叫,那大象忽地高声悲鸣,那不可一世的“象王”竟被秦仲海单手掀起,从象背上直捉了下来。

原来秦仲海练有一项刀法,称为“慈悲刀”,乃是用来擒拿敌人之用,其师见“火贪一刀”杀气太重,深怕徒儿一出手便致人於死地,便将这刀法传授给他,盼他日後能善加运用,以免杀生太过。果然方才刀光一闪,直朝铁力罕喉头砍去,当场逼得他回锤自救,便在这空档之间,秦仲海已将他从象背上擒下。

秦仲海单手提著铁力罕,跟著将他往地下重重一摔,只把那“象王”震得五脏六腑一齐翻转,秦仲海见他满脸惊惧,不禁一笑,道:“你我并无深仇大恨,看你不似方才的乌力可罕那般嚣张,这就放你回去吧!”说著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那“象王”不明秦仲海说话的意思,眼见他神态猖狂,似在侮辱自己,当下大叫一声,抡起铁锤,又向秦仲海冲来。

秦仲海摇头道:“你若要自找死路,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挥掌探出,右手一抓,已将他凌空擒住,跟著向叛军叫阵道:“还有人要出来挑战么?”他等了一阵,见无人敢出来放对,便自哈哈大笑,将“象王”提在手上,拍马回阵。

四王子面色骇然,见属下无人敢出阵去救,当下大怒道:“全都是饭桶,快去找煞金来!”众将慌忙间急急冲出,自去找那煞金前来,不知这人又是何方神圣。

秦仲海不懂他们说些什么,只是面带不屑,驾马回营,何大人连忙赶了出来,送上一杯酒,赞叹道:“将军如此武勇,实乃本朝之幸啊!”秦仲海笑道:“好说!好说!”跟著举杯一饮而尽。

那丞相抓住了铁力罕,重重地打著耳光,不知在喝问什么,那铁力罕全不理会,神色颇为轻蔑,那丞相大怒,当即命人拖下去斩首。

闲来无事,秦仲海便问起那“煞金”的来历,乐舞生道:“这煞金一词在汗国语言来说,乃是勇士之意。此人必是帖木儿汗国第一武勇之人。”秦仲海颔首笑道:“管他是什么煞金煞银的,反正都差不了太多。”那丞相一听煞金要来,却是面有忧色,只请乐舞生提醒秦仲海小心。

秦仲海却是哈哈一笑,不以为意。他连著与乌力可罕及那“象王”交手,已知帖木儿汗国武将的底细,这些人多凭天生勇力斗殴砍杀,与中原武功高手相比,高下何止道里计,说来实是不足为惧。当下便在阵前饮酒谈笑,只等四王子召来那个叫做“煞金”的武将,再一刀把他了帐。

到得傍晚,远远地飞来一阵烟尘,那“煞金”终究还是赶到了,秦仲海极目看去,来人不过是千余骑兵,想来也不成什么气候,他打了个哈欠,道:“这般慢,真是叫人闲得慌。”那丞相阿不其罕却面色凝重,摇头叹道:“煞金向来忠义武勇,忠於我主。连他也投降给四王子,看来陛下真给四王子这孽子囚禁起来了。”秦仲海不去理会丞相,他远眺著煞金,只见他缓缓下马,并不急於过来。秦仲海站起身来,笑道:“我酒已喝乾了一坛,这煞金却还在那里拖拖拉拉的,莫非要把本将醉死在地,他才肯出来啊!”众士卒一齐大笑,声彻云霄。

只见那四王子对著煞金低声说话,那煞金仰头向天,神态甚是倔强,似是不从。四王子面色难看,不住求恳,又往秦仲海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难听言语。

秦仲海见他二人兀在拖延,当即指向煞金,笑道:“喂!你这番人野兽,便是什么煞金了吧?怎地还不过来斯杀,莫非是怕了本将不成?”那煞金见了秦仲海轻视的神态,霎时双目一亮,重重地哼了一声。

秦仲海搔了搔头,道:“你若想打,那便快些过来。老子喝酒喝得累了,正想找人斯杀一场哪!”那煞金见他神态无礼,伸手便把四王子推开,跟著翻身上马,向前冲来,秦仲海大笑数声,抛下酒坛,也是驾马上阵,双目虎视,提刀飞驰而去。

两骑行到近处,那煞金已在数丈外,谁知秦仲海胯下那马却陡地停步,跟著向後退却,口中更是不住地啡啡嘶叫。

秦仲海一愣,心道:“我这云里骓跟随我已有七八年之久,转战南北,大小战不下百余合,从未见它这般害怕,今日却是怎地?”当即弯下腰去,对那马儿道:“乖乖好马!一会儿杀了这人,咱请你契酒吃菜!”那马甚有灵性,听得主人吩咐,便自站立不动,但模样仍是十分恐惧,好似那煞金是什么吃人怪兽一般。

那煞金来得好快,不多时,便已神威凛凛地立马在前,却见此人生得一张紫膛国字脸,颏下黑须长几三尺,挂在胸前,两眼飞斜,炯炯有神。那人手上提的兵刃更是奇特,却是柄十二尺长的大马刀,刀刃奇长,几与刀把相等,背後却另缚了两柄钢刀,各有五尺来长,一人身上携著三柄长刀,却不知他要如何运使。

秦仲海见了此人的神态长相,心下也是一奇,暗道:“这人相貌不似西域人,却不知是何方人士?”他正自惊奇,却听煞金喝道:“大胆小儿!说话好生狂妄,快快报上名来!”说得竟然是道地的汉话。秦仲海一愣,回话道:“你说得一口汉话,莫非是汉人不成?”那煞金却不打话,反而上下打量了秦仲海几眼。

秦仲海笑道:“才夸你不是蛮夷,却又说不出人话来了!”那人听他说话无礼,“嘿”地一声,双目生出神光,跟著单臂举刀过顶,呼地一声,猛向秦仲海脑门劈来。

秦仲海见他单手举刀,胸前破绽已露,当下笑道:“这么急著死么?”火光飞溅,火贪刀第七重功力使出,一招“贪火奔腾”,宛若一条火龙般地对著煞金胸口砍去。他这招後发先至,要在煞金当头那刀劈下之前,先将他斩为两截。

那煞金点了点头,似乎甚是嘉许,举刀挡在胸前,便要接下这招“贪火奔腾”,秦仲海大喜,心道:“我这刀中蕴著雄浑功力,霸道异常,寻常人接了非死即伤,看来胜负已分!”两刀正要相接,那煞金赫然吸了一口气,那十二尺长的马刀莫名其妙地裂成数截,前端刀锋更如飞刀一般,猛往秦仲海门面飞去,秦仲海大骇,不知他这刀好端端地,怎能突然断裂,他一时不及闪躲,慌忙间只好翻下马去,这才躲过这天外飞来的怪刀。

秦仲海滚落在地,随即翻身爬起,他凝目细看那煞金手上的马刀,只见那刀已然变成十二来截的刀索,刀锋与刀锋间以铁链相系,原来这马刀是件神妙武器,无怪会有这等诡异的变化。照这怪刀的模样来看,尉迟敬德的二十四节钢鞭无此灵动,湖南阮家的三节棍却又无此犀利,端是厉害无比的奇门兵刃。

那煞金单手一振,那十二截钢刀登时啪地一声,却又结合回去,变回寻常马刀模样,可说怪异莫名,威力无穷。

秦仲海喝道:“奇门兵刃何足道哉!且看我火贪一刀的真功夫!”他不急於上马,只双脚一点,便即飞身过去,“喝”地暴响,举刀便往煞金头顶砍落。这招刀势甚为广阔,乃是“火贪一刀”第五重功力,“火云八方”,威力笼罩之下,已将那人头顶、左右双肩、胸前等四面要害都罩在里头,不论是阻挡任何方位,其余部位都有可能因此中招。

那煞金却浑然不知此刀的厉害,只举刀在顶,护住了脑门,秦仲海见他招式疏陋,自信此刀必中,心道:“你守得住头顶,却守不住其他几个罩门,看我这刀砍掉你的左肩!”

刀势一斜,便往煞金的左肩砍下,眼看便要见血,只听“当”地一声响,那马刀又尔散成一条刀索,十二段刀锋闪动连连,正中一片恰好挡住秦仲海砍向左肩的那一刀,便在此时,那刀索的首节刀锋却从後方无声无息地绕来,跟著往秦仲海背後刺去。

秦仲海听得刀风劲急,连忙回头看去,只见刀锋已然刺到背後三尺,他大吃一惊,此时回刀挡架已有不及,急忙中左手举起刀鞘,便往刀锋挡去,料来这刀锋不过短短一节,力道当不至过重,凭著手上的刀鞘,当足以挡下攻势。

两物正要相触,忽听“啪”地一声响,那十二节刀索猛地一震,机关锁紧,竟又变回一柄沈甸甸地大马刀,只是这刀砍来的方位依旧不变,仍朝秦仲海背後砍去,但刀上的劲道何止大了十倍?秦仲海见那人变招实在太快,已然惊得面无人色,慌忙间举起刀鞘,挡住马刀,喀啦一声脆响,一股雄浑至极的大力撞来,立时将秦仲海震飞出去。

秦仲海摔在地下,只见手上刀鞘已然粉碎,只余下手中握的小半截,慌忙间煞金刀索又至,秦仲海急忙著地滚开,只见泥沙飞扬,地下已给那煞金劈出一个深沟,秦仲海眼见不敌,急忙转身飞奔逃走。

那煞金驾马去追,跟著以番话叫道:“敌将已倒,全军冲锋!”叛军高呼一声,士气大振,千军万马直往丘上杀去。

秦仲海见煞金驾马冲向自己,连忙狂奔跑走。煞金喝地一声,马刀又变为十二节刀索,便往秦仲海背後袭去。

秦仲海用力一纵,勉强躲过煞金的杀招,跟著呼啸一声,那“云里骓”听得呼唤,立刻放蹄奔来,秦仲海运起轻功,快步冲刺,左脚踩上马鞍,正要翻身上马,那煞金又举起刀索,啪地轻响,十二节刀索向前飞去,猛往秦仲海脚踝砍来,这招若是中了,双脚不免给砍下一截。

秦仲海两手放在鞍上,跟著手掌用力,身子立时打横腾空,横挂在马背上,刷地一声过去,他两脚悬空,刀索便砍在地下,没伤到他的足踝。

好容易闪过了脚下一刀,那煞金却又冷笑一声,他把手一招,那刀索原本力尽,刀头又忽地扬起,从下方飞起,直往秦仲海小腹戳去。秦仲海挂在马背上,猛见刀索往自己腹部戳来,招式灵活无比,已是避无可避,他猛拍爱马,急急叫喊:“快跑!快跑!”

那“云里骓”甚是神骏,听得主人催促,四蹄放空,腾云驾雾般地飞跃而去,那刀索登时戳了个空,只从秦仲海身边擦过,可说惊险之至。

那煞金见秦仲海连连逃过自己的绝招,心下也是暗自惊奇,喝道:“好一匹宝马!这般神骏!”说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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