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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不爱我也难-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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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梵妮一把搂住小妈的肩,撒娇地说:“你不知道,我最喜欢这种漂亮、可爱、又好吃的糖果了,只是许久没出来逛街,以前我都跟姐--”倏地闭嘴,她的表情在瞬间凝冻。

“什么?”小妈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停下拨动糖果的手,抬起头问。

“不,没有。”丁梵妮隐住落寞,对小妈扯了个笑容。

“动手吧,看你喜欢什么,自己挑。”小妈把装糖果的盘子递给她。

“接下来去选一些晚餐要用的东西,梵妮啊,你想吃些什么?”小妈问。

丁梵妮正东张西望地不亦乐乎,太久没逛街了,她发现最近有许多新产品上市,没有疯狂的购物欲,她只是喜欢瞧瞧人们又多了哪些东西可选择。

消费者比生产者幸福,她一直这么觉得。

“小妈,晚餐我可不可以不吃?”丁梵妮停下脚步,挽住小妈的手肘期盼地问。

“那怎么行?”小妈反射性地说。“为什么不要吃?”

“不是啦,我想等会顺道回去看看我爸爸。”

“想家了?”小妈反握住她的手,眼里有着体谅。

“有点。”丁梵妮低声答道。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司徒赤魑。不过她当然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小妈,那实在太羞人了!

“那吃完晚餐再叫赤魑送你回去也不迟啊。来,告诉我你今天想吃什么?”小妈走到肉类区,边挑边自言自语:“小魏最爱吃牛肉。”

丁梵妮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一心为难却没敢表现出来,跟在一旁东挑西挑,脑子里想着该怎么办。

拿起一盒绞猪肉,小妈突然地提议道:“啊!要不咱们晚上吃饺子好吗?小妈包的饺子不赖哟!”

“好呀!”丁梵妮直觉应允。“我也帮忙。”

小妈颔首,两人一路又挑了许多东西,几乎填满了手推车,顾虑到待会可能提不回家的窘况,才终于停止采购行动,到收银台结账。

“要回家了或想。继续逛逛?”望望两人一手一大袋的,小妈问。

“回家好了,再晚若碰上下班时间,恐怕会来不及做饺子。”丁梵妮瞄了眼手表后说。

唉,看来这回是逃不掉了。不知她会不会因为羞愧而一整晚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那床带有昨夜遗留下证据的床单虽已让她给处理掉了,可她却记忆模糊。假如司徒赤魑有心拿昨夜之事揶揄她、挑衅她,她该如何应对?

倘若倘若是姐姐,她又会如何应对呢?

哎哎,近来她总会站在姐姐的角度思考一些问题,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对,因为这个身份本来就该是姐姐的,若不是她离家出走的话

算了!多想也没意义,找个机会回家问问爸爸有无姐姐的消息,再说吧。

第七章

“擀饺子皮呢,力道一定要均匀,擀出来的皮比例要适中,这样吃起来才有口劲”小妈边示范边讲。

话说这两人一回到家就立刻窝进厨房里,又是擀饺子皮又是做馅,样样亲力而为的。结果,这一顿比平常看似简单的晚餐,实际上怕是得花双倍的时间与心力才完成得了。

“小妈,咱们一定得把饺子分成这么多种吗?又是牛肉又是猪肉又是韭菜的。”丁梵妮盯着被分成三类的饺子馅问。

“你这才晓得!他们那几个小伙子口味不尽相同,而我得面面俱到呀!这二、三十年来,我做菜哪次不分门别类的?”

小妈难得发发牢骚,但神情与语意却迥然不同,那是一位母亲的表情,而,母亲为子女付出,从来都是无怨无悔的。

天下父母心呀!

“小妈,你在这个家很久了吗?”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她绝不仅仅是一位管家而已。

“我呀?”

小妈微微一笑,似乎因这问题而进入回忆.神色有丝缅怀,她娓娓道:“当年,我是跟着夫人陪嫁过来的。老爷与夫人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早就让双方父母给订好亲了,他们一同念书、一同吃、一同玩,长大了还一同到国外进修。而我是夫人的父母从孤儿院领养回来陪她的。虽是领养,但他们一家待我极好,尤其是夫人更待我形同亲姐妹,总让我跟在他们身后,所以,我才有幸目睹他们相知、相惜、相恋、相爱至结为夫妻,然后生下赤魑他们九兄弟。可恨的是,十五年前一场连环大车祸夺走了他们的生命,使年纪轻轻的赤魑得咬牙撑起那么大一间公司。当然,觊觎这一切的人不是没有,是赤魑太厉害了。不久便把众人收得服服帖帖的,然后把公司发扬光大,才有今日这局面”小妈看了丁梵妮一眼,继续说:“赤魑身为长子,自然得挑起家庭重担。十五年来,他将全部心力投注在事业上,忙得没时间谈感情。我不知道你们小两口是怎么认识,又是如何进展到论及婚嫁的,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女孩,而且赤魑一定很爱你。所以,你们要惜福,知道吗?人与人之间难免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夫妻床头吵、床尾和,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小妈并不无知。

丁梵妮这才了解自己与他的一举一动落入小妈眼中,小妈没开口并不是因为她不懂,也不是因为她迟钝,只是不愿自以为是地批评、训诫。

“大智若愚”指的就是小妈这种人,是吗?

不过,对于小妈说他爱她的那句话,她可有异议!

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互不相识,更别论有“进展”那回事,这桩婚姻,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因为父亲挪用公款,司徒赤魑借各取所需之名于是订下的一笔交易,并不是父亲编的那一套“喜欢”、“聘金”等等的谎言。虽然她不愿相信心目中的好父亲会自编自导出这种戏来,但既定的事实,她已无力去作其它的挣扎或辩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幸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司徒家”并不如传言中神秘、诡谲、冷漠,实际上,他们仍像一般家庭一样生活着。简而言之,大家都同样生为人类,只是社会地位不同,及一些以讹传讹的推测,才形成了这种隐约的阶级现象。

“可是,小妈,在他们成长过程中,若不是有您这位”小妈“,他们怎能个个如此成器呢?相信赤魑这十多年来能将心力放在事业上,必定是因为他晓得您会把家中的弟弟们和一切处理妥当,令他无后顾之忧。所以,小妈不只是他们第二个母亲,更是他们的助力、倚靠和生命的支柱。”丁梵妮有感而发。

小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瞟她一眼,埋首于拌馅之暇,道:“瞧你把我说得好伟大!其实,我只是尽本分而已。”

“我是实话实说。”

小妈抿抿嘴。

“唉,即使他们九兄弟都已经长大了,但他们在我心中永远都还是孩子,我视如己出的孩子。现在,赤魑完成了终身大事,我算了了一桩心愿,这孩子辛苦了这么多年,是该多为自己的未来想想了梵妮,不要嫌小妈多嘴,小妈希望你能多体谅体谅赤魑,好不好?”

“我--我会的。”丁梵妮有点儿不确定又有点儿心虚地应。

“大家相处了这么多天,你对这个家的人事物都还适应吗?”

“嗯--小妈,这十多年来,难道你没想过要结婚吗?”丁梵妮憋不住,仍是把这疑问脱口而出。

人皆免不了有七情六欲,就当年而言,她还很年轻,如何能如此无私地将一生奉献给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们呢?

小妈摇摇头。

“没想过,大概我天生对那事少根筋吧,一心一意照顾这些孩子,倒没注意外头有什么男人是可以托付终生的。再说,我也怕我的爱不够分给他们兄弟以外的人。”

丁梵妮感动地注视着小妈,心想这般伟大的胸怀几乎可媲美上帝了。

血亲固然是不可抹灭的重要一环,但人与人之间还是贵在“真心”吧!尤其是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那一种。

比较起来,也许司徒赤魑比她更幸运些,虽父母双亡,可还拥有小妈,而她呢?父母健在,却分隔两地唉!

“别净谈我,梵妮,告诉小妈你觉得赤魑怎么样?”小妈意有所指地问。

丁梵妮一时没听出话中玄机,从善如流地答道:“很好呀!他是个稳重的男人,让我非常有安全感,也满温柔体贴的,虽然偶尔有点严肃,但我知道那是工作关系所致。我想,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

“你真的这么想?”小妈已经露出欣慰的表情来了。

“嗯。”为让她深信不疑,丁梵妮还坚定地点点头。

“那么,你们打算何时生个小家伙?”这可再露骨不过了。

没料到有此一问,丁梵妮心跳脱了半拍--

这问题她连想都没想过哪!

“这种事得听其自然,急不得也强求不来的,是不?”司徒赤魑的声音赫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丁梵妮瞬间僵硬得犹如一尊石膏像--

天!方才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咦?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小妈备感意外地问。

“我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我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于是赶回来瞧瞧。”司徒赤魑解释,目光却紧盯着因惶然无措而死命垂着头的丁梵妮。

“担心,我看你这是在查勤吧?电话找不到,就索性亲自出动找人了,是不?”小妈存心打趣道。

“小妈,你别在我的小妻子面前扭曲我纯正无瑕的人格行不行?”他的眼光始终是追着她的。

“你少在那儿舌粲莲花的!既然回来了,就过来帮倒忙呀!”小妈使唤道,果然是妈妈对孩子的语气。

司徒赤魑闻言露出个委屈可是又不敢不从的模样,实际是,他正好需要一个媒介促使他与丁梵妮谈话的机会。

“一起跟梵妮擀饺子皮去!”小妈将一根圆杆儿塞进他怀中。

故意可怜地脱掉西装外套,撩高袖子后,司徒赤魑站到丁梵妮身边,有模有样地学起她的动作。

丁梵妮下意识地往旁挪了两步。

司徒赤魑偏头看她,似在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恍如大梦初醒地晃晃脑袋。

一想到昨夜,红潮就难以遏止地染满她的颊,害她没勇气与他对视,不发一语地持续手上动作,她没回应他眼神所提出的问号。

“前天,我到南部去视察分公司业务。”司徒赤魑沉稳的嗓音道出类似交代的话语。

这是解释吗?丁梵妮不以为然地想。真为公事出差到南部,有必要如此来去匆匆,甚至对大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分明是搪塞的借口!如果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在试图安抚她,那么抱歉,他失败了。

“为何不说话?”他有点受不了这种沉默。

“我应该说什么?”她反问。羞赧褪尽,反而代之的是溢了满胸的不平。

“你在气什么?”他又反问。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

“气我昨夜不顾你意愿要了你?”司徒赤魑兀自下此定论。

“不--”可恶!他总有教人难堪的本领!杏眼悄悄一瞪,她说出自己真心的想法:“我没生气,那事我早有觉悟,应该的。”

“觉悟?”司徒赤魑瞠目结舌。“原来,你把‘那事’看得如此不堪,当成义务一般?”

“我没有把它看得不堪,你为何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它难道不是一项义务吗?”夫妻间的义务。困惑的丁梵妮在心中补充道。

司徒赤魑望着她天真的容颜,转而吁叹一口气。

是呀!这场交易婚姻,“性”理所当然成了一项义务。然而,对少不经事的她,他究竟在期盼些什么?

默默地擀着饺子皮,他竟莫名地跟自己生起闷气来,但随即有一个一个声音反驳他--

不不,她的观念是错误的,他有责任导正她才对呀!若得生活一辈子,那么就得教她“性”与“爱”是并存的,是同等重要的517Ζ,而非单单只是义务。

“它不是义务!”司徒赤魑坚定地说。“它--是经由感情神经驱使而产生的行动。”

“是吗?”丁梵妮质疑道。“假如那事一定得有感情成分存在,那报纸社会版上的强暴事件岂不无理得很?”

“别把两者相提并论!”司徒赤魑低吼。

她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认为他--该死!她脑袋瓜里的逻辑到底是如何运转的?

“赤魑,你在凶什么?”小妈侧目询问。

“没有。”司徒赤魑顿感挫败,闷闷答道。

丁梵妮被他一凶,尴尬地笑笑:“真是,咱们怎么会扯到这里来。”

语毕,被板起的面孔显示她无意再开口说任何一个字,绝对!

“抱歉!”

好半晌,司徒赤魑才开口,他想他口气是坏了些,而他不愿作茧自缚,又把两人的气氛搞僵。

丁梵妮一阵错愕,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他向她道歉?

太不敢当了!他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尊贵、那么威严,再说,丈夫是天,而渺小如她,哪受得起呢?

“请别这么说。”否则会折煞她的!她无声加了一句。

“我无意惹你不高兴。”他以她从来没听过的温柔语气道。

“我没有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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