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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钥匙的房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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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的大桌子作为书桌。如果我们确有好文章,他也许会给我们开个鸡尾酒会。” 
  约翰·昆西笑了。 
  这个都柏林的毕业生叹息着接着说:“我跟波士顿的酒吧服务员都很熟,他们肯借钱给我。你去过特里蒙特剧院后面胡同里的那个地方吗?” 
  “蒂姆的地方,”约翰·昆西提示着,回顾着大学生活时的轶事。 
  “是的,伙计。现在你想起来了。我想知道蒂姆现在干什么呢。对了,还有在博伊尔斯顿的那个地方——但是,当然了,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在弗里斯科碰到的一老朋友告诉我,当我回到比因汤时,看到镜子上的蜘蛛网时,我会心碎的。一切都见鬼去了,如同我的职业。报纸业在继续扩大,成倍增长,把最优秀的特征结合起来;许多人进了城。好人们,真正的人们叹息着那(不该)逝去的日子,也许正在从事一项像我一样的工作。”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了,先生,作为蒂姆的共同朋友,我愿为您做一切事情。” 
  “作为蒂姆的朋友,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的。”约翰·昆西笑着说。 
  鲍克悲伤地上了甲板。约翰·昆西又孤独地坐在那儿。一对夫妇依偎着走过去,低声说着什么。这时他看见了詹尼森和他的堂妹。 
  “我们两个人应该能使这位年轻姑娘过得愉快。”詹尼森曾说过这样的话。然而约翰·昆西认为他使女孩子玩得愉快的那部分职责肯定是微小的。 
  二 
  接下来的几天证实了这一点。他很少有机会与巴巴拉单独呆在一起。即使有机会,詹尼森也总是在附近转悠。然后,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变成了三人小组了。起初约翰·昆西对此很恼火,但慢慢地他开始认为这也无关紧要了。 
  一切看上去都无关紧要了。海水完全平静下来,约翰·昆西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了。太平洋如同一块巨大的玻璃,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蓝了。他们似乎飘浮在宇宙的空间,在那儿什么事情也未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也不可能发生。安静、平和的白天过去了,又迎来漫长、丰富多彩的夜晚。散散步,谈谈话,这就是生活。 
  有时,他与梅纳德夫人在甲板上聊天儿。她许多年前就很熟悉这岛屿,总有许多迷人的故事可讲,如:有关君主国或传教士的故事。约翰·昆西非常喜欢她。虽然她在夏威夷过着充满传奇色彩的生活,这位夫人实际上是新英格兰人。 
  他还发现鲍克是一个相当好的伙伴。这位服务员,即使在大学毕业生中,也是一个少有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没有任何题目是他不能详细谈论的。在约翰·昆西的皮箱里有几本他自己早就想看的巨著,但是不是他,而是鲍克真正阅读了这几本书。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蓝色的海水渐渐地变成深蓝色。天气开始变得越来越暖和。脚下的引擎在尽最大努力为巴巴拉争取早些靠岸轰鸣着。船长很乐观,他预计他们将在周一下午晚些时候靠岸。但周日晚上,一场暴风雨袭击了他们,暴风掀起的巨大水柱狂怒地拍击着船体。这一切直到黎明才停息。当周一中午吃午饭时,船长出现在饭厅里,摇着头说:“我们输了,巴巴拉小姐。我不可能在午夜前赶到檀香山。”巴巴拉皱了皱眉头。 
  “但轮船一直在行驶着,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如果我们提前发电报——”她提醒船长。 
  “没用,”船长告诉她,“检疫站的人们早睡早起。我不得不在日出时大约六点钟把船停靠在河床入口处。我们将在早上超过‘马特索尼亚号’船。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一切。” 
  “无论如何,你真可爱。”巴巴拉微笑着说,“那场暴风雨并非你的过错。我们今晚举行最后一次盛大的舞会,用一个化装舞会来忘记这件令人优伤的事。”她转向詹尼森,说道:“我有一身最迷人的时髦服装——玛丽·安托瓦妮特——我在大学时穿过。你认为怎样,哈里?” 
  “好啊!我们都去找些服装。走吧!”詹尼森答道。 
  巴巴拉赶忙离开这儿去传播这一消息。晚饭后,巴巴拉身穿浅黄色似法国舞会式样的衣服出现了,一副渴望跳舞的样子。詹尼森拼凑了一件海盗服,看上去很吸引人。大部分的乘客都身着奇装异服,在行驶于太平洋的轮船上,化装舞会极受欢迎,因此舞会在令人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着。 
  约翰·昆西不太积极参与这种娱乐活动,因为他还受着新英格兰人心理的影响。十一点刚过,他就溜进了大客厅,发现梅纳德夫人独自坐在那儿。 
  “你好,来和我作伴儿吗?我发誓直到看见戴蒙德角的灯光才去睡觉。”她说。 
  “我来陪你。”约翰·昆西笑着说。 
  “但你应在跳舞啊,孩子。可你怎么没穿舞服呀。” 
  “没穿。”约翰·昆西承认说。停了一会儿,他又找理由解释道:“一个——一个小伙子不能在许多陌生人面前出丑。” 
  “我懂了,”老夫人点头说道,“这也是很别致的,但很少见,特别是在这种场合。” 
  巴巴拉脸红红的、兴致勃勃地走进来。 
  “哈里去给我拿饮料了。”她气喘吁吁地说,然后坐在梅纳德夫人身边。“亲爱的,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自我出生以来,你还没有给我看过手相。她特棒!”——这句话是对约翰·昆西说的——“能告诉你最令人惊奇的事情。” 
  梅纳德夫人使劲摇着头。她说:“我不再看手相了,不再干那事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懂得窥视未来是多么愚蠢。今天——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这才是我愿意思考的问题。” 
  “噢,请给我看看吧!”女孩噘嘴说道。 
  老夫人把巴巴拉纤细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看了一会儿。约翰·昆西觉得他看见老夫人脸上掠过一丝阴影。她又一次摇摇头。 
  “卡普迪迈,”她说,“我的侄子曾把这词译作‘抓住今天’。今天晚上就跳舞吧,尽情地跳吧,别企图往窗帘后面看。亲爱的,这样做不会有任何好处。记住一位老太太说的话吧。” 
  哈里·詹尼森出现在门口。 
  “噢,你在这儿,”他说,“我给你拿了饮料,在吸烟室等你。” 
  “我就来。”女孩说着离开了,老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可怜的巴巴拉,她母亲的一生也不幸福。”她嘟哝着说着。 
  “你看见她手上有什么不祥之兆了吗?”约翰·昆西问。 
  “没事儿。”老夫人赶紧说,“如果看得太远,我们都会有麻烦的。来,我们上甲板吧,快到午夜了。” 
  她带着他出来走到轮船右侧的铁栏旁。一束孤独的灯光,像一颗星星,在远方闪烁着。陆地——终于看到陆地了。 
  “是戴蒙德角吗?”约翰·昆西问道。 
  她说:“不是。那是马卡普角的信号灯。我们得绕过科科角才能看见檀香山。”她靠在铁栏边站了一会儿,一只纤弱的手放在上面。她轻声说:“但那是瓦胡岛。那是家乡。一块可爱的土地,孩子,特别可爱,我经常这样想。我希望你喜欢它。” 
  “我肯定会喜欢的。”约翰·昆西献殷勤地说。 
  “我们坐这儿吧。”他们找到一些椅子。她接着说:“是的,可爱的土地,但是夏威夷,就如同在世界的每个地方一样,人们也是各种各样的——有诚实的人,也有流氓、恶棍。人们从世界各地来到这里,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在家乡是不受欢迎的人。我们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天堂。有些人成为好公民,以此来报答我们,而另外一些人堕落变质了。我经常想,要想在天国成功,是需要不少毅力的。在夏威夷也是如此。” 
  那高高的、瘦弱的厄普顿牧师先生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躬腰说道:“晚上好,夫人。你就要到家了。” 
  “是的,而且很高兴。”她说。 
  他转问约翰·昆西,说:“年轻人,你今天早上就会看见丹·温特斯利普了。” 
  “我想我会见到他的。”约翰·昆西答道。 
  “问问他是否还记得八十年代在阿皮昂岛上的那一天——那个富兰克林·厄普顿牧师。” 
  “当然。”约翰·昆西说,“但你并没有给我讲过那时的情况,你知道。” 
  “是的,我还没有。”传教士重重在坐在一把椅子上。“我不愿意讲别人过去的任何秘密。然而我知道丹·温特斯利普早期生活的事在檀香山已众所周知。”他朝梅纳德夫人看了一眼。 
  “丹不是圣人,”她评论道,“这我们都知道。” 
  他盘上他那细细的腿。 
  “事实上,我为碰到丹·温特斯利普而感到自豪。”他接着说,“我认为我是用一种谦卑的方法劝他改变生活航向的——为了更好的生活。” 
  “哼!”老夫人哼了一声。很明显,她对此表示怀疑。 
  约翰·昆西对谈话所涉及的内容深感不悦。他不愿意温特斯利普的名字被人们说三道四。但使他恼火的是,这位牧师先生还在继续说着。 
  “那是在八十年代。正如我告诉你的,我在吉尔伯特群岛有一个孤独的基地。一天早上,一艘双桅方帆帆船在暗礁外抛锚。后来一小船来到岸边。当然,我与一些当地人一起到海滩上去迎接。这时我看见好几个和我同种族的人。船上有一些凶神恶煞的船员,领头的是一个矮小精悍、长得挺帅的年轻人。而且在他们靠岸前,我就看到船中间有一长长的松木箱子。 
  “那白人自我介绍说,他是‘夏洛的梅得号’船的第一军官丹·温特斯利普。当他提到那船的名字时,我马上就明白了,因为我了解那船的不道德的贸易及历史。他急忙说他们的船长头天死了,他们把他带到岸上来,准备在陆地上掩埋。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嗯——”牧师先生凝视着远处瓦胡岛的海岸线。“我看着那个粗糙的松木箱由四个马来船员抬到岸上。‘那么,汤姆·布拉德在里面。’我说。年轻的温特斯利普点点头。‘他在里面,确实就在里面。’他答道。我知道我正在目睹南海一著名人物之事业的最后一幕,一个不懂法律、残酷无情的人,一个海盗及探险者,臭名昭著的‘夏洛的梅得号’船的主人——汤姆·布拉德,一个贩黑奴者。” 
  “贩黑奴者?”约翰·昆西微笑着问。 
  “噢,对了,你是波士顿人。贩黑奴者,我的孩子,就是一个与庄园主签订以高价出卖劳力的合同的人。现在已经废除了。但那是在八十年代!一种可怕的交易,是受上帝诅咒的。有时劳工是自愿来的——有时候。但大多数劳工是用刀尖或枪口顶着来的。是流血的残酷交易。” 
  “温特斯利普和他的随从走上海滩,开始在一棵椰子树下挖墓穴。我紧跟着他们。我提出是否说些祈祷的话。温特斯利普大笑着说没用。但在那个晴朗的早晨,在那棵椰子树下,我把这个对众多事情负有责任的人的灵魂托付给了上帝。温特斯利普同意到我的住处用午餐。他告诉我,除船上一位代理人外,他现在是船上唯一的白人。 
  “吃午饭时,我跟他谈话。他是那样年轻,我还发现这是他第一次贩卖黑奴。‘你不适合做这种生意。’我告诉他。过了一会儿,他同意了我的意见。他说在甲板下有二百个黑人,他得把他们送到金斯米尔那边的一个庄园里去,然后他就洗手不干了。‘牧师,我将把梅得号船驶回悉尼,’他承诺道,‘然后搞翻她,我就完事了。我打算回檀香山的老家。’” 
  牧师先生慢慢地站起来。 
  他接着说完他的话:“后来,我听说,他没有食言。是的,丹·温特斯利普回到家乡,南海就再也看不见他的踪影了。我总是对他在做出这一决定时我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感到自豪。我没有得到什么报答。传教士们不是在任何地方都能以世俗方法取得成功的,在夏威夷也是如此。”他瞅了一眼梅纳德夫人。“但我有满足感,其中之一就来自我在阿皮昂岛与丹的那次会面。现在早过了我的睡觉时间了,我必须告辞了。” 
  牧师走开了。约翰·昆西内心充满了恐怖。一个温特斯利普家族的人干过贩黑奴生意。这太不像话了! 
  “跟我过意不去。”老夫人恼火地叨唠着,“什么夏威夷的传教士。他没必要那么趾高气昂。我认为如果丹·温特斯利普不再贩黑奴的话,也仅仅是因为他找到了更能赚钱的生意做。”她突然站起来。“最终找到了。”她说。 
  “好了,就是那么回事儿。”她最后低声说道,“我又看见了戴蒙德角了。晚安,我亲爱的。” 
  “晚安。”约翰·昆西答道。 
  他独自站立在铁栏旁。“泰勒总统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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