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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钥匙的房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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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昆西,”米纳瓦小姐打断了他的话说,“按照叫你做的去做。” 
  噢,如果她愿意让家里的秘密公布于众!约翰·昆西很不情愿地解释了丹的那封信的内容以及他在旧金山那房子的阁楼上所遭受的厄运。 
  “一个包铜的夏威夷木制盒子,”警长重复着,“上面的缩写字母是T。M。B。,查理,记下来了吗?” 
  “写在本儿上了。”陈说。 
  “知道盒子里面装的什么吗?”哈利特问。 
  “一点也不知道。”约翰·昆西告诉他。 
  哈利特转向米纳瓦小姐。 
  “你不知道这件事吗?”她向他保证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那么,”他接着说,“再问一个问题,我们就走。我们在白天彻底搜查了你们的这所房子,但很遗憾收获不大。然而就在门外的水泥道上——”他朝从客厅通向花园的玻璃门指去——“查理有了发现。” 
  陈朝前迈了一步,手里拿着一小块白色的东西。 
  “半截烟,没有吸完的烟,”他宣布道,“刚吸过时间不长,还没被天气毁掉,是那种叫做科西坎牌的,是伦敦生产而美国人习惯抽的一种烟。” 
  哈利特又朝米纳瓦小姐转身问道:“丹·温特斯利普吸香烟吗?” 
  “他不吸,他只吸雪茄或烟袋,但从没吸过香烟。” 
  “你是唯一的住在这儿的其他人。” 
  “我没有吸香烟的习惯,”米纳瓦小姐连忙说道,“当然,毫无疑问,现在吸也还不算太迟。” 
  “也许是用人?”哈利特问道。 
  “用人中有些可能吸烟,但不太可能吸这种牌子的。我想这种烟在檀香山买不到。” 
  “是买不到,”警长说,“但查理告诉我这种烟被装在真空罐中,并用船运到世界上任何有英国人的地方。好了,查理,装起那烟吧。”陈小心翼翼地把那半截没吸完的烟放在自己的笔记本里。“现在,我想到下面海滩那儿与吉姆·伊根谈谈。”警长接着说。 
  “我和你一起去。”詹尼森主动说道,“也许我能在那儿起点儿联系作用。” 
  “肯定的,走吧!”哈利特热情地答道。 
  “哈利特警长,”米纳瓦小姐插言道,“我希望我们家庭的某个人和你们的工作进程保持联系,这样我们也许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我的侄子愿意跟你们一起去。” 
  “什么?”约翰·昆西冷言说道,“你搞错了。我不想加入警察的行列。” 
  “好吧,照你说的办吧。”哈利特说着又转向米纳瓦小姐,“无论如何,我信赖你。你的头脑清楚,任何人都会看到这一点。” 
  “谢谢。”她说。 
  “像男人的一样清楚。”他补充道。 
  “噢,现在你把它宠坏了。早安。”她说。 
  这一行三人穿过玻璃门走进花园的灿烂阳光中。约翰·昆西意识到她的姑姑一点也不偏爱他。 
  他不自然地说:“我上楼换换衣服。我们过会儿再谈。” 
  他步入大厅。在楼梯脚处他停了下来。从楼上传来了低沉的。令人心碎的、伤心的哭泣声。巴巴拉!可怜的巴巴拉!不到一小时前她还是那样的高兴。 
  约翰·昆西感到头脑发热,热血沸腾。怎么有人敢击倒温特斯利普家族的人。怎么有人敢把这种悲伤强加在他的堂妹巴巴拉身上?他握紧拳头站了一会儿,感到他也能杀人。 
  行动——他一定要采取行动!他冲过客厅,从惊愕的米纳瓦小姐身边走过。车道上停着一辆车,那三个人已经坐在里边了。 
  “等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去。”约翰·昆西喊道。 
  “上来吧,”哈利特警长说。 
  汽车驶出车道,行驶在住宅外面卡利亚路那炽热的柏油马路上。约翰·昆西挺直身板坐在微笑着的大胖子陈的身旁。他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到了卡拉考爱街后向右急转弯,哈利特警长加大了油门。由于车子无顶,约翰·昆西便可以饱览这次旅游尽头的这片土地的风景了。在他还是孩子时,当局促不安地坐在第一唯一神教派教堂中的条凳上时,他听说过许多有关天堂的传说,作为年轻人,他想像中的天堂跟这儿有些相似:温暖的、绚丽多彩的、有些令人懒洋洋的一块地方。 
  乳白色的云彩覆盖着远处的群山,山坡上布满艳丽的热带植物。约翰·昆西能听到近处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不时地他还可以看到碧绿色的海水及一片片令人目眩的白色沙地。 
  “噢,怀基基!噢,和平之地——”那首米纳瓦姑姑在最后一封信里引用的诗的后半部是什么来着——在那封她宣布永远呆在这儿的信里?“从那响着轻盈鼓声的天空中,天使们在向怀基基微笑。”多么伤感,可伤感正是夏威夷主要的输出物之一。只有亲眼看到这地方才能理解并宽恕它。 
  约翰·昆西忘了戴帽子,而此时阳光就无情地照射在他那棕色的头发上。查理看了他一眼,说:“敬请原谅,不戴帽子出来是不明智的,特别是一个‘马利希尼’。” 
  “一个什么?” 
  “这词没有什么恶意。‘马利希尼’是陌生、新来的意思。” 
  “噢!”约翰·昆西好奇地看着他,“你是‘马利西尼’吗?” 
  “一点也不是,”陈咧着嘴笑了,“我是‘卡马埃娜’,老人儿。进一步说吧,我在这些岛子上已经呆了二十五年了。” 
  他们路过了一个大饭店,约翰·昆西这时看到戴蒙德角像一位威武的卫兵一样矗立在这可爱的弯曲海滩的尽头。又往前驶了一点儿,警长把车开到路边,四个人下了车。在另一边破旧的栅栏内,有一个花园,那花园在鼎盛时期也许曾是伊甸园。 
  穿过悬挂在一个铰链上的破旧大门,他们走上了土道,很快眼前便出现了一幢摇摇欲坠的旧楼。他们从一块三角形的地方朝它走去,同时约翰·昆西发现楼的大部分延伸出去,坐落在了水面上。这一破旧的建筑物由两层楼构成,在楼的两侧及后部都有双层的阳台。它具有一种特有的气质,毫无疑问,矗立在这一位置上曾经是非常受人仰慕的。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这些绿色的东西似乎善意地竭力掩盖住楼房的不完满之处。 
  陈查理严肃地说:“有一天,这屋顶下面的椽子就会散了架,这旅馆也就会在最可怕的咯吱声中坠入海中。” 
  当他们走的更近些时,约翰·昆西似乎觉得那中国人的预言会在任何时候成为现实。他们停在通向前门的那个快要倒塌的楼梯下,正在这时,一个人匆忙从旅馆里走了出来。他那本是白色的衣服已变成黄色,他的脸上布满皱纹,他那疲倦的眼睛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但正如这旅馆一样,他本人也仍能显示出昔日的辉煌。 
  “伊根先生。”警长立即说道。 
  “噢,你好!”那人说话时带着一种口音,这使约翰·昆西想起与阿瑟·但普尔·科普船长见面时的情景。 
  “我们想和你谈谈,”哈利特唐突地宣布道。伊根脸上掠过一丝阴影。 
  “非常抱歉,我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而且我已经晚了。其他时间——”他说。 
  “现在就谈!”哈利特打断了他的话。这句话像箭一样穿过晨空。他开始向楼上走去。 
  “不可能!”伊根说,但他没有提高嗓门儿。“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使我今早不去那码头。” 
  警长抓住了他的胳膊。 
  “进来!”他命令道。伊根的脸涨红了。 
  “松开你的手!你有什么权力——” 
  “你注意脚下,伊根。”哈利特气愤地告诫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 
  “我不知道。” 
  哈利特凝视着这人的脸。 
  “丹·温特斯利普昨晚被谋杀了。”他说。 
  吉姆·伊根摘掉帽子,无助地看着外面的卡拉考爱大街。 
  “我在报纸上也看到了,”他答道,“他的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在他活着时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哈利特说,“别再虚张声势了,进来吧。” 
  伊根朝大街困惑地望了最后一眼。在那儿,一辆开往三英里外那个城市的电车正疾驶而过。然后,他低下头,先自进了旅馆。他们走进一巨大的、装饰低劣的公共房间,这里几乎没人,除了一女旅游者正在桌旁写明信片外,另有一个穿戴破旧的日本职员正在桌后懒洋洋地坐着。 
  “这边走,”伊根说着,带他们走进一小间私人办公室。 
  这里的一切都是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盖满灰尘的报纸与杂志,破旧的账本散落在地板上。墙上挂着维多利亚女王的肖像,许多从伦敦周报上剪下的图片无次序地钉在墙上。詹尼森小心地打开一张报纸铺在窗台上,然后坐下来。伊根为哈利特、陈和约翰·昆西擦干净椅子,他自己则站立在一古式的可折叠的桌子前。 
  “如果你简短些,警长,”他提议道,“我也许还有时间。”他朝桌子上方的钟看了一眼。 
  “忘记你的约会吧,”哈利特严厉地劝告他。他现在的举止与他在像丹·温特斯利普那样的公民家里时大不一样。“我们谈正事吧。”他转向陈。“拿出本子了吗,查理?” 
  “准备工作已完毕。”陈答道,铅笔也已拿在了手里。 
  “好了。”哈利特把椅子朝书桌前拉了拉。“现在,伊根,你坦白吧,而且必须彻底交待。我知道昨晚大约七点三十分你给丹·温特斯利普打了电话,试图赖掉你与他订的约会。我知道他不愿放过你,而且坚持十一点钟与你见面。大概在那个时间,你去了他的家。你与他谈得很激动。一点二十五分温特斯利普被人发现已死亡,是谋杀的,伊根!现在把你所做的一切讲讲吧。” 
  吉姆·伊根用手指梳着他那弯曲且剪得很短的头发——那头发原来是浅棕色的,现在几乎是灰白的了。 
  “这一切都是事实,”他说,“我抽支烟,你们不介意吧?”他掏出一个银烟盒,拿出一支香烟。当他点火时,手有些颤抖。“昨天晚上我确实与温特斯利普订了约会,”他接着说,“但昨天白天,我,我改变了主意。当我打电话告诉他时,他坚持要见我。他敦促我十一点钟到他那儿,我就去了。” 
  “谁引你进去的?”哈利特问道。 
  “当我到那里时,他正在花园里等我。此后我们进了屋。” 
  哈利特看了一眼伊根手里的香烟。“是从直通起居室的门进去的吗?”他问。 
  “不是,”伊根说,“是从房子前面的大门。温特斯利普把我带到外面的平台上,我们谈了一会儿有关他特意把我召来的生意的事。大约半小时后,我走了。当我走时,温特斯利普好好的,活着——情绪很好,事实上是微笑着。” 
  “你从哪个门离开的?” 
  “前门,从我进来的那个。” 
  “我明白了。”哈利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你回来迟了些吧,也许。” 
  “没有,”伊根赶紧说,“我直接回到这儿,然后就睡觉了。” 
  “谁看见了?” 
  “没人看见。我的店员十一点下班。饭店的门开着,但没人负责。我的雇客不多。” 
  “你十一点三十分回到这儿,然后睡觉了,”哈利特说,“但没人看见你。告诉我,你与丹·温特斯利普很熟吗?” 
  伊根摇摇头。“在我呆在檀香山的二十三年时间里,我从没有跟他讲过话,直到昨天给他打电话。” 
  “哼!”哈利特靠在椅背上,用更和气的语调说,“在你年轻的时候,我想你去过许多地方。” 
  “我是游荡过许多地方,”伊根说,“我离开英国时,只有十八岁。” 
  “是根据你家庭的建议吧,”哈利特笑着说。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伊根恼火地说。 
  “你去哪儿了?” 
  “澳大利亚。我在那儿开了农场,后来我在墨尔本工作。” 
  “干什么?”哈利特追问道。 
  “在——在银行。” 
  “银行,是吗?那么后来呢?” 
  “在南海。只是到处徘徊——我没停歇过。” 
  “在海滩上搜寻,是吗?”伊根脸红了。 
  “我也许有时一文不名,但见鬼去吧——” 
  “等等,”哈利特插话道,“我想知道的是,在那些你游荡的日子里,你是否碰巧与丹·温特斯利普相遇过?” 
  “我——我也许碰见过他。” 
  “这算什么回答?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嗯,事实上,我见过他,”伊根承认了,“只一次——在墨尔本。但那是一次很不重要的会面,太不重要了,以至于丹·温特斯利普已完全忘记了。” 
  “但你没忘记。昨天早上,在经过二十三年的沉默之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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