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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俪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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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秀寡言的二十出头青年,隐隐难堪。

“哪有人娶亲是你这种娶法。北方轰轰烈烈,南方热热闹闹,帐却全算在我们自家头上。她若家财万贯,皇亲贵戚也就罢了,一个衰败王府里的格格享这么大派头,我们到底有什么利益可抽?”

“为的是两家交情。”

“呿!我还巴不得早彻底断了跟他们的关系。”五叔傲岸地扬长而去。“你啊,聪明一世,居然在终身大事上胡涂起来。”

世钦静静杵在空凉的奢华壁炉前,状似思索,实则耐心等待。差不多等到五叔上车走人后,他才大步袭往楼下。

“备车!”他冷喝,周遭随从立刻行动。

“您傍晚和学会的人有约。”戴伦急急追上,淡奇#書*網收集整理淡而道。“现在出外找二少奶奶,会赶不及准时赴会。”

“那就取消。”

戴伦深知不必浪费口舌告诫他说“不如迟一下好了。”世钦对时间的要求严苛得近似残酷,但戴伦觉察到,世钦在喜棠的事情上,已在时间方面连连闪失。

先是自北京返沪的日期拖延,后是为了筹办大饭店豪华婚礼而把公事拖延,近日又为了多待在家中而推掉许多重要邀约。

老实说,戴伦自己对这个二少奶奶,也颇感不悦。

“需要我跟您一道去吗?”

“上车,把直系在北方的现况和胡先生裁兵理财的后续主张报告一下。”他头也不回地火速杀入车内。

戴伦斯文地长长吐了一口气。“是。”

※※※

二○年代的上海,什么都教喜棠眼睛为之一亮,成天双瞳闪闪发光,活像小孩闯进玩具工厂。

摩天大楼,花园洋房,南京路上的百货公司,美国的福特,德国的宾士,随意棍打中国黄包车夫的交通指挥——英国奴才红头阿三,据地为王的各处租界,以及挂牌声明她和大妞妞都可以不必进去的洋人公园。

买办派对、西式餐馆、西新桥街的大世界这些大概只有世方哥自己感兴趣。她最爱的呢,是熙来攘往的洋装、鬈发、高跟鞋。最最喜爱的呢,是电影、戏园、冰淇淋。最最最喜爱的呢,是——

“喜棠,帮帮忙。”

被过分热切的世方缠得头疼的喜柔,轻轻偷扯妹妹的衣袖,低声呼救。

没问题。她老神在在地把大妞妞朝百货公司门口滑下,它马上一溜烟地钻进去逛。

“啊!大妞妞,不可以进百货公司!”喜棠在街上假声惊叫。

“有狗进百货公司去了!”

“拦着!快揪出来!”

肥壮警卫忙成一团,根本抓不到机灵滑头的蓬软毛球,却把里头优闲的绅士淑女们吓着。

“哎呀,有狗!”

“在那儿,钻到玻璃柜子底下了!”

在百货大厅弹拨竖琴的优雅美人,被胡乱街来的小哈巴吓得弹身而起,手舞足蹈。

“快帮我把大妞妞抓回来呀!”喜棠忙向世方求援。

“你没事干嘛带狗出来?”他不耐烦地啧啧嘀咕,动也不动地杵在原处。

“世方哥,你快去救大妞妞。我怕它会被人欺负!”

喜柔这一细声哀求,楚楚可人,大英雄马上拍胸保证,速速杀进去抢救爱犬。

两小姐妹霎时交换了个眼神,便一个往对街奔去,一个往里头追去。喜棠一进百货公司,就暗叫大事不妙——

这下大妞妞可成了革命党:能推翻的几乎全翻了,风云变色。

不必问它现在身在何处,只要听哪里扬起一片惊叫就可知晓。这大妞妞可不是一般的狗奴才,而是王府格格从小玩大的活宝贝。难得有这么一大票人陪着它凑兴,它乐得团团转,使劲蹦蹦跳跳,格外卖力地胡闹。

“我围住这边了,你们快堵住那头!”

各方绅士们狼狈地合力擒凶,围剿这团罪魁祸首。

“可困住它了!”

在外圈围观的众家淑女们放心叹息,拍拍吓到了的心口。

大妞妞呆呆环视周遭张臂俯身缓缓逼近的一圈臭男人,有些不爽。他们这是手牵手跳啥子怪舞啊?

“我数到三,就扑上它。它若闪开了,你们马上从旁补上,擒住它。”

“没问题。”

这群彼此不认识的男人立即达成共识。

“准备好了?一、二、三!”

“大妞妞——”

甜甜的呼唤,登时点亮它的双眼,开心一汪,便在各路好汉飞身而上的同时,由底下轻快钻溜,摔得他们七荤八素,哀嚎遍野。

“你这个小坏蛋。”喜棠欣然接住跃入她怀中的兴奋爱犬,惩戒似地搔它毛毛软软的下颚。“造反了,啊?”

“这只畜生!”世方抓着西装外套,气急败坏地冲来。“你为什么不看好自己的东西?既然看不好又何必带它出来?你为什么不干脆乖乖跟它一道待在家里?”

她吊眼扁嘴,无辜耸肩。

“我已经受够你这没神经、没教养、没常识的迂腐白痴!你想耍笨,尽管自己耍去,干嘛要一直跟在我身边,阴魂不散?”

“董先生,您先别气,有话私下谈。”原本打算出来扣押肇事者的百货经理,一看清来人,马上婉言安抚。“快别在这儿让人看笑话了。”

“我还怕人看我什么笑话?这婆娘已经让我忍无可忍,老子豁出去了,今天非把她好好训一顿不可!”

“是、是。那么到我们的贵宾室如何?”

“她不配!”世方一古脑儿地炸开所有新仇旧恨。“她算哪门子贵宾?我在家看她已经看够了,我干嘛还跟她共处一室?”他气到头昏脑胀。

“可是,我们必须将整个一楼重新收拾”

“叫她去收!她自己闯的祸,自己负责!”

“董先生?”经理大惊。他就这样走了?

耶?“世方哥?”不会吧。

“董先生,这位小姐她你”

世方哥该不会就丢她一个人在这里收拾烂摊子吧?

他不但走也不说一声,连看一眼也不看,真的就将她弃置在此,管她去死的。

喜棠傻傻僵住,在场的人也僵住,被这突来的转折搞得一头雾水。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眼前这身旗人装束的姑娘,正是整出乱局的元凶。

顿时,喜棠陷入凶恶的各方瞪视中,人单势孤,无处可躲。

大妞妞将脑袋钻入柔软的胸怀,逃避现实。人类的问题,交给人类去处理。

她也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哪里有她可躲的胸怀?哎。

经理肃杀地准备宣判,“这位小姐——”

“你是这儿管事的吧。”她抚着大妞妞慵懒道,反将一军。

经理暗怔,仍世故一笑。“是的。”

“那么,就劳你把受惊的客人都请去贵宾室。你这儿有多好的茶,就上多好的茶;有多细致的点心,就上多细致的点心。全记在我帐上。”

这番豪举,令经理有些错愕。“请问您是——”

“我?”她倾头一笑,娇艳逼人。“董家二少的新娘子呀。”

※※※

世钦没料到,御驾亲征,四处寻妻,找到人之前会是先替一笔惊人开销背书。

他不是付不起,而是这帐来得太奇。

“二太太吩咐,今日一楼门面的亏损外,连带应有的营业额,全都算做她的。这份就是我们刚刚才列清的细目,请过目。”

她到底是怎么闹的?竟可以搞到一家百货大片区域歇业整顿。

“她只是进来追只狗?”秘书戴伦匪夷所思。

“是的,而且的确吓坏许多客人。但经她处置后,客人就算有抱怨,也没几人再挂在心上。”经理弯弯的双眸,盛满无尽喜悦。

“茶点之类的开销还说得过去,可这几大项的礼物是怎么回事?”戴伦冷冷追击。

“那是二太太交代,要我们送给受惊客人的致歉心意,由她亲自挑选的。法国蕾丝手绢两百二十六条,条条盒装并附上中英小卡;领袖定针一百零八对,对对——”

“好了,知道了。”戴伦轻声截断,以免世钦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看来这位北京格格,做起事来大刀阔斧,挥金如土。

世钦久久不发言,只坐在沙发内拧眉,严厉地审析墙上的海景油画,仿佛要在那浪漫与写实之间,搜寻可疑的线索。

百货经理一点也不担心此刻凝重的气氛,他太开心,也很放心。董家的二公子在商场上信用一向良好,票子也开得利落,没什么好担忧。他虽一脸肃杀,但经理见多识广,知道他这人事情与感情泾渭分明,该付的,他绝对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她快乐吗?”

经理一时会意不过来,以为世钦只是在自言自语。“二太太挺悠哉的,出了这么大乱子还是气定神闲,没事儿似地和大家聊天。”宛如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跟她一起来的人呢?”他深瞅颜料浮凸的厚重白浪,层层铺叠在蓝色海面上。

“世方先生先行离去了。”

世钦终于望向经理,微眯俊眸。“就放她一人在这儿?”

“是的。”

他隐隐咬牙,抽动冷漠的俊容,却仍吐息如兰,不泄一丝火气。

沉思半晌,他优雅地抽出西装内夹的名贵钢笔,签字认帐。

“那么,你们已经派车送二太太回去了?”戴伦淡道。

“不,张先生带她去参加待会儿的天狼会聚会。”

世钦霍然抬眼。“哪个张先生?”

“就是您学会里的那位张丹颐先生,他也是今天被波及到的客人之一。他说傍晚您会到天狼会赴会,就领二太太去那儿等您了。”

戴伦暗暗替不动声色的世钦叫屈。白白搜寻了一下午不说,最后娇妻竟被死对头带走,恐怕他是冲煞到灾星。

“辛苦你了。”

“好说。”经理欣然回握世钦伸出的大掌。“二太太实在是位可爱的人物。若不是今日忙着和她结交的人龙排太长,我也很想象其它贵客那样,邀请她来参加我们自家办的派对。”

世钦不予置评,他对社交花絮向来不感兴趣。目前他全神贯注的,只有一件事

“世钦?”

“你不是通知说今儿个不能来吗?”

“怎么了?世钦。”

“你在找什么?”

他一火速飞车赶往朋友位于极斯菲尔路的寓所,就四下搜索。

“喜——丹颐还没到吗?”

众人一笑。“他张大少哪会是块准时的料。”

“等他到了,我们也差不多可以准备上桌吃晚饭了。”主人和乐地招呼着,顿觉世钦神色不对。“还好吗?”

他愕然回神。“有什么不对?”

“看你今儿个有些怪。”

近来他似乎常听到人对他说这句,但此刻他无暇深思原因。

“若不是知道你从不碰鸦片,我会以为你是犯瘾了。”主人莞尔。

或许,他真是犯了某种瘾。今天一天,他连喜棠都没见着一眼。更仔细追究起来,他几乎是自书房那夜,就没再与她独处过。忙完婚事忙公事,忙完公事忙家事,忙完家事忙杂事,收拾各样五花八门烂摊子。每日最终的期待,就是回到卧房探望他的小新娘,可她总有百般漂亮理由,大大方方跑到姐姐房里同寝。只留下一叠春宫册,请他自行解决。

连日的挫折,都快将他推下不知名的悬崖。

大门外隐隐传来的车门声,猝然攫住他所有意识。

“到了。这就是我们天狼会常聚集的地——世钦?!”

突然奔腾杀出的身影,慑得才下车的一票人一阵错愕。杵在世钦跟前的人,是被他凌厉的神情骇到;跟在世钦身后的人,是被他反常的举止搞得莫名其妙。

“怎么着?出什么事了吗?”其它下车的人戒慎道。

世钦站定在门口的刹那,就明白何以喜棠会和丹颐如此晚到。由大黑车上下来的其它天狼会成员,就可证实丹颐是顺道搭载其它人一同赴会。

这事他可以理解。他无法理解的,是自己陌生的强烈情绪。

他不曾面对过,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只能僵着凶煞的脸,试图厘清思绪。

车旁的喜棠转了转骨碌大眼,随即以贵妃醉酒的身段,优雅晕厥,软身倾跌。

“哎呀,嫂子!”

“快扶着她,别让她摔着!”

旁人尚在惊慌之际,一条健臂早窜往她后背,结实捞住娇软的小身子。

“世钦,还好你来了”虚弱小手顺势揪住他前襟,微薄的力道更显无助。“我坐不惯车,头好昏喔。”

“你先扶嫂子进来休息吧,世钦。”旁人见状,立刻理解他先前的明显焦躁。“我们这就叫医生来。”

“我要回家”语带哭腔,更见功力。

“快快快,别让她受凉。”女眷们细心地急急由屋内递来小毯子,覆上单薄纤躯。

“真是的,我竟忘了小嫂子今天整个下午都在外奔波,还领着她胡逛。”俊美高大的张丹颐懊恼地赶上前来,为世钦打开车门。“她一定是累坏了。”

世钦对他的诚恳向来持保留态度。抱着喜棠坐入自家宾士后座之后,只疏离地微微颔首,算是告辞。

张丹颐却在车门要带上之际,及时巴住窗缘,漾开那闻名遐迩的温柔笑靥。

“为了向你们致歉,下个周六,请务必光临我家的派对。”

世钦还以凌厉的冷瞪,他则回以暗暗勾起的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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