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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史-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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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驽怯,今汉且贳陵罪,全其老母,使得奋大辱之积志,庶几乎曹柯之盟,此陵宿昔之所不忘也!收族陵家,为世大戮,陵尚复何顾乎?已矣!令子卿知吾心耳!异域之人,一别长绝!”陵起舞,歌曰:(略)陵泣下数行,因与武绝。
这两节,写英雄人物苏武,固然生动强烈地显示了他对自己民族的浓厚感情,写降敌人物李陵,也揭示了他的悲剧命运和复杂的心情,都不流于公式化和脸谱化,这种地方可说是深得《史记》精髓的。
《汉书》的语言风格与《史记》恰好形成鲜明的对照。它详赡严密,工整凝炼,倾向排偶,又喜用古字,重视藻饰,崇尚典雅。范晔说:“迁文直而事露,固文赡而事详。”(《后汉书·班固传》)指出了《史》、《汉》的不同风格。这也代表了汉代散文由散趋骈、由俗趋雅的大趋势,值得注意。喜欢骈俪典雅的文章风格的人,对《汉书》的评价甚至在《史记》之上。
东汉前期思想界的荒诞迷信,比较西汉后期更为严重。不但有经术家专谈天人感应、阴阳灾异,而且由于光武帝的倡导,专门伪造神秘预言的图谶之学也特别风行。中国文化中原有的理性精神,几乎完全被窒息了。在这种乌烟瘴气之中,首先起来进行勇敢反抗的是桓谭。桓谭(?—56)字君山,沛国相(今安徽省宿县)人。东汉立国之初,他一再上书请禁谶纬,几遭杀身之祸。桓谭著有《新论》一书,其主旨就是反对迷信思想。其书已失传,存有不少片断。王充对《新论》评价很高,说:“挟桓君山之书,富于积猗顿之财。”(《论衡·佚文篇》)又说《新论》“论世间事,辩照然否,虚妄之言,伪饰之辞,莫不证定”(《论衡·超奇篇》)。可以说,桓谭正是王充的先导。
王充(27—约97)字仲任,会稽上虞(今属浙江)人。家境寒素,为人耿介,思想尖锐。只短时期做过郡县的属吏,又与上司同侪不合。于是专心于著述。由于他没有进入朝廷的机会,又生活于远离京师的南方,因而更能保持思想的独立。他的著作有好多种,最重要也是唯一留传至今的,是《论衡》八十五篇。
《论衡》写作于明帝永平末至章帝建初末的十余年间。正是在章帝年间,皇帝亲临白虎观,大会经师,钦定经义,并命班固把会议的内容编纂成《白虎通义》,郑重其事地把一套谶纬迷信和天人感应的学说制定为“国宪”,也就是宗教化的国家意识形态。《论衡》恰恰是站在比较接近原始儒学的古文经学立场上,激烈地批判官方这种宗教化庸俗化的今文经学。《论衡》中,《变虚》、《异虚》、《福虚》、《祸虚》、《寒温》、《变动》诸篇,批判了天象物候与人类社会相互感应的思想,这正是当时官方学说的核心;《死伪》、《纪妖》、《订鬼》、《难岁》诸篇,批判了世俗的迷信。他的论证方法,主要是罗列大量的生活常识进行层层推进的逻辑推理,以发扬理性,击破妖妄无据的迷信。举一个批判“人有所恨则死不瞑目”的例子:
凡人之死,皆有所恨:志士则恨义事未立,学士则恨问多不及,农夫则恨耕未蓄谷,商人则恨货财未殖,仕者则恨官位未极,勇者则恨材未优。天下各有所欲乎?然而各有所恨!必以目不瞑者为有所恨,夫天下之人死皆不瞑也!(《死伪》)
王充的论述,就是这样简朴而明快的。他的文章风格,也是平易流畅,毫无修饰。
《论衡》中有许多地方谈到作者对文章的看法,在文学批评史上也有一定地位。王充评价文章的出发点,是传统儒学的经世致用思想;他提出的文章标准,主要是学术论文的标准。所以他强调文章要有劝善惩恶的实用性,要有真实可信的内容,语言要同口语一致而明白易晓,否定夸张、虚构、想象,反对模拟。从学术论文来说,这样要求大致上不错。但当他拿这种标准来衡量文学作品时,有些地方还说得通,不少地方又显得很片面。他不但完全否定神话传说、民间“短书小说”的价值,对辞赋也多有苛责。如批评司马相如、扬雄“文丽而务巨,言眇而趋深,然而不能处定是非,辩然否之实。虽文如锦绣,深如河汉,民不觉知是非之分,无益于弥为崇实之化”(《定贤》)。然而辞赋本来不是用来“处定是非,辩然否之实”的东西,又岂能以此来否定它呢?
严格说来,《论衡》在中国思想史上,并不是一部深刻的论著;它的文章虽有平易流畅之长,却显然是缺乏文采的;它的文学批评,由于不能把学术论文和文学作品加以区别对待,也有不利于文学发展的地方。那么,在文学史上,它究竟有何意义呢?
首先应该说,东汉王朝那种妖妄荒诞的统治学说,并不需要深刻的哲学思辨来对付。打破它,需要的是勇气,是清楚明白、具有说服力的批判,是尖锐而坚决的抗争。《论衡》正是这样适时的著作。没有理性精神的复苏,没有对官方学说的怀疑和唾弃,正处于衰微的文学是很难找到出路的,《论衡》又正是起到了唤起理性的作用。所以它不仅预示了思想史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同样也预示了文学史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第五章 东汉中期至后期的诗赋与散文

我们这里说的东汉中期,指汉和帝永元元年(89)至汉质帝本初元年(146);东汉后期,指汉桓帝建和元年(1
至汉献帝兴平二年(195)。东汉王朝,实际到献帝建安二十五年(又改元为延康元年)才正式结束。不过在文学史上,通常把建安二十五年间的文学归为魏晋文学的范围。活动于汉代文学与魏晋文学交替时期的作家,按照习惯,有些划入汉代,有些划入魏晋,而实际两者之间是彼此交错的,这一点需要注意。从总体上说,东汉中期是汉代文学走出低谷、渐渐复苏,文学风尚发生转变的时期;东汉后期的文学则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并直接开启了魏晋南北朝文学。
东汉中、后期,社会形势、政治情况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正如本编的《概说》中所介绍的,从外戚、宦官擅政引起士人的抗争开始,以不断强大的士族集团力量与皇权之间的抗衡为中心,各个利益集团之间发生了激烈而错综复杂的斗争,强有力的君主专制开始瓦解乃至崩溃,社会处于动荡与混乱之中。与此同时,维护君主专制的精神支柱——官方的正统儒学也失去了它的号召力,失去了对社会人心的控制。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文人们于迷惘与痛苦之中,对人生、对社会,对个人与社会及政治的关系,产生了新的思考,个体意识渐渐抬头(关于这一点,我们将在魏晋南北朝文学的《概说》中详加论述),文学也随之发生变化。弥漫于东汉前期的歌功颂德之风逐渐减弱,以散文为主体(包括辞赋和诗歌在内),发起了对于腐朽的统治、对于社会黑暗现象和官方统治思想的有力批判,于是形成汉代文学中第三代政论散文——批判性的政论散文;以辞赋和诗歌为主体(包括散文在内),更注重于自由地抒发情感,宣泄痛苦与苦闷的情绪,表达对于各种人生欲望的追求。于是出现了不少新的文学题材。不但产生了许多在东汉前期受到阻遏的表现男女欢爱之情的作品,还出现描绘女性美乃至带有明显情欲倾向的内容。以历史的眼光看,应当注意到这是在压抑人性的统治思想瓦解过程中产生的进步现象。
适应于抒发情感的需要,文学形式也在发生变化。辞赋领域内,大赋的创作趋向衰微,抒情小赋不断兴起,显示取代大赋成为辞赋文学主流的趋势。诗歌领域内,五言诗经过长期的发展,在东汉后期迎来了成熟与丰收。这个过程,乐府民歌与文人创作大体是同步的。以《古诗十九首》为代表,东汉后期的文人五言诗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平。
东汉中后期文人身份的变化也值得注意。我们说过:西汉中期的文人,主要是宫廷文学侍从;西汉后期、东汉前期的文人,主要是学者兼官僚的类型。但这一类学者兼官僚,大都与最高统治集团比较接近并较多受他们的控制与支配,因而多少具有御用文人的色彩。而东汉中后期的文人,有些是平民身份的“士”,有些是普通的学者和官僚。就此而言,这也开了后来中国文人以平民、普通学者与官僚为主体的先河。文人身份的这一变化,使他们较之前代文人更有可能进行独立思考和表述个人见解,无疑也有助于推动文学的抒情化与批判化倾向。

第一节 批判性的政论散文

自东汉中期王符写作《潜夫论》,到东汉后期,又出现仲长统的《昌言》、崔寔的《政论》、荀悦的《申鉴》等著作,形成汉代第三代政论散文。这些著作既不像西汉前期以贾谊等人为代表的第一代政论散文,4020以总结历史教训、提供治政方案为中心命题,也不像西汉后期以谷永等人为代表的第二代政论散文,从天人感应、阴阳灾异来推论政治的得失,而是具有尖锐的批判性。它们可以说继承了桓谭、王充等人散文的理性精神和批判精神,但又已把批判的对象从迷信思想转向更具体更广泛的社会现实问题。在风格方面,它们继承了汉代散文一直在发展着的骈偶化传统,文章更为整齐工丽。王符字节信,安定临泾(今甘肃镇原)人,终身不仕,以“潜夫”自号。《后汉书》本传说他出身寒门,且为人耿介,不同于俗,遂不能得到当途者的荐引,又说他:“志意蕴愤,乃隐居著书三十余篇,以议当时失得,不欲彰显其名,故号曰《潜夫论》。其指讦时短、讨敗锴椋阋怨奂笔闭纭薄!肚狈蚵邸返呐校婕岸褐衅诘恼巍⒕隆⒕谩⑽幕雀鞲龇矫妫纭陡〕奁放辛说笔薄熬┦笃荨钡纳菝抑纾冈鹚恰耙路迹涤呗冢莨踔啤保扒罴雒遥嗫溥濉保耙击现眩浦丈碇怠薄S秩纾凇堵廴倨分校醴辛说笔钡拿欧е贫龋渌翟凇堵酆狻分型醭湟丫从沉撕雷搴拖缸逯搅送醴懦浞值赝嘎冻稣庖坏笔鄙缁峤准侗浠南ⅰ4送猓凇肚狈蚵邸分校醴贡泶锪怂杂谌诵缘囊恍┬碌乃伎迹纭妒湍哑匪担
且夫一国尽乱,无有安身。《诗》云:“莫肯念乱,谁无父母?”言将皆为害,然有亲者忧将深也。是故贤人君子,既忧民,亦为身作,……仁者兼护人家者,且自为也。
王符用为他人兼为自身来解释“仁者”之心,虽不是什么新颖的思想,但在当时,却是对于统治学说中关于抽象道德的美妙大言的一种挑战,并且也与东汉中期文人的个体意识的萌芽有关。《潜夫论》的文风不像《论衡》那么平易明快,而是更加富于骈俪色彩,如《交际篇》如下一节,即用两组非常工整的对偶句构成:
夫与富贵交者,上有称誉之用,下有货财之益;与贫贱交者,大有赈贷之费,小有假借之损。今使官人虽兼桀、跖之恶,苟结驷而过士,士犹以为荣而归焉,况其实有益者乎?使处子虽包颜、闵之贤,苟被褐而造门,人犹以为辱而恐其复来,况其实有损者乎?
东汉后期产生了更多的、批判性更强的政论文,其代表作家有仲长统。仲长统(180—220)字公理,山阳高平(今山东邹县)人。据《后汉书》本传说,他为人“倜傥,敢直言,不矜小节,默语无常,时人或谓之狂生”,可见是一个颇有个性的人物;又说他“每论说古今时俗行事,恒发愤叹息,因著论名曰《昌言》,凡三十四篇,十余万言”。《昌言》全书已佚,仅《后汉书》本传等载有部分篇章。仲长统实际是生活于汉王朝已名存实亡、社会大动乱的建安年间(公元196为建安元年,他当时十七岁),所以他的思想更为解放,言辞也更为锋利。从《昌言》残存的篇章来看,仲长统或批判图谶迷信,或批判社会风气,或批判外戚宦官,或批判门阀制度,其锋芒几乎遍及社会现实的各个方面。他的文章骈俪色彩很浓,具有工丽整齐的特色。《理乱篇》的下面一段话,颇可概见其文内容和风格两方面的特色:
豪人之室,连栋数百,膏田满野,奴婢千群,徒附万计。船车贾贩,周于四方;废居积贮,满于都城。琦珞宝货,巨室不能容;马牛羊豕,山谷不能受。妖童美妾,填乎绮室;倡讴伎乐,列乎深堂。宾客待见而不敢去,车骑交错而不敢进。三牲之肉,臭而不可食;清醇之酎,败而不可饮。睇盼则人从其目之所视,喜怒则人随其心之所虑。
文中批判了豪门之奢侈,用的几乎完全是骈文。此外,仲长统的散文还表现出浓厚的个体意识。他自叙志向云:
使居有良田广宅,背山临流,沟池环匝,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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