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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自白书-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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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段时间我走访了一批人,他们都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代表性人物。他们已经到了暮年。    
    其实,我最初的计划比这大的多。当时有《英才》杂志,《东方》杂志、《红岩》杂志、《南方周末》报、《南方都市》报等多家报刊等待着我的访谈,还有多家媒体等待着转载……我当时的计划最少是50人。可是,我突然结束了我的访谈,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或者说我已经不敢再采访下去了。因为每一次采访过后都会让我心力交瘁,加上整理录音,完成稿子,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沉浸一种氛围中不可自拔。这就像一个刚刚走上江湖的武林后辈,他走近了一个又一个的武学大师,他们修为精臻、内力浑厚、自成体系。他们周围有一个气场,一种气质,一种磁性,百步之内他们的内力都会沁入你的身体。如此,时间长了谁能受得了。    
    结束采访,那就划个句号。经过梳理,就有了这本书。在梳理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们都是极具个性和充满人格魅力的人。但是,我还是在他们身上却找到了共同的东西。他们现状孤独,一生苦难,悲天悯人,赤子之心。从他们的目光中我看到了那种对生命、对人生依依不舍的留恋。    
    巴金正感受着爱的痛苦。100朵玫瑰过后,天堂的门已经打开,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还紧紧拉着老人的手不放。如果长寿是一种惩罚,这种惩罚还不够嘛。为了他人活着,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死去?    
    杨绛的孤独无法向人诉说。我们仨在一起的日子只能是回忆,我们仨相会的日子只能是想象。想象对于一个九十五岁高龄的老人来说是痛苦的,一切都是为了告别的聚会。真正和亲人的聚会的日子还没来临,因为钱先生未尽的事业还没完成。好在上帝是公平的,给您一个好的身体。别担心人世间你没有亲人,我们都叫你奶奶。    
    张岱年的寂寞从有哲学的时候就开始了。一个人守着一屋的书,寂静着。如果有客人,你肯定要亲自去开门,因为这会给你一个人生的惊喜。从书房走向门口你需要10分钟或者20分钟,你的脚步声仿佛从遥远的天边来。为我们打开门之后,你就走了,去了天上。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    
    冯亦代的痛苦无处诉诉,也无法诉说一生的苦难,只能拉着我们的哭泣。你的哭泣像伐木的锯齿声砍伐了我心中的绿荫。我知道你的哭泣不是因为孤独,因为你的身边还有你的小妹。你在为真理而哭泣,一个九十高龄老人的泪水比什么真理都珍贵。    
    周汝昌的世界一派寂静,几尽黑暗。好在老先生的嗓子够宏亮,底气十足。85岁的你像年轻人一样充满激情,声音可以化为雷电,震耳欲聋。其实你已经不需要去听也不需要再去看什么,你一直都生活在梦中,一部《红楼梦》成为你一生不醒的梦。    
    黄苗子的潇洒无与伦比,牵着老伴的手走天涯,一路风尘一路爱恋。归来后和爱人一起泼墨,一张宣纸成了你们的大世界,这个世界只有两人人。幸福的晚年使你不需要回忆过去的幸福更不需要回味过去的不幸。如今一切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包括死后的事。所以你敢在身体十分健康的老年先为自己写好悼词。    
    张中行的愤懑让我们这些正在歌唱青春之歌的年轻人不由住口。我们开始倾听着老人的诉说。老人对自己的青春之歌不满,那首不能再重唱的青春之歌,让老人耿耿于怀。所以老人一个也不宽恕,包括自己。更让老人耿耿于怀的不是一首青春之歌,而是人类的信与不信。这成了老人晚年的思考的哲学。人类的一切探索都是从不信开始的。    
    贾兰坡的寻觅感天动地。‘北京人’你到底在那里?贾兰坡发现了北京人,可是又失去了北京人。于是,贾兰坡把最后的生命都用在寻觅上。如今贾兰坡已到了另一个世界,寻觅结束了同时又开始了。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张开济望着天际叹息,那条由天女用彩袖挥舞而成的天际线到哪里去了?那是北京最美的图画,也是上天给北京最好的设计呀!张开济想把北京把人间设计的更美,可是一切都被摩天大楼冲撞的支离破碎。张开济自己也住在那摩天大楼上。那双细腻的手已经画不出最新最美的图画,因为北京已经不是一张白纸。老人走下搂只能在北京四合院里搜寻一些碎片挂在自己家的墙上。    
    茅于轼是那样心平气和,这是一种风格。他想用经济的方式建立一个世界的新次序。老人一边比比划着‘茅式太极’,一边思考着投入和产出以及性价比的问题。谁敢给穷人借钱?只有茅先生。为此,茅于轼成了媒体最关注的人物。    
    王晓秋敏锐地观察着一个东瀛岛国的动静。把历史当成一面镜子。其实历史是一面真正的照妖镜,那些披着和平外衣要建立大东亚黄道乐土的矮子,在照妖镜下便现了原形。原来穿了一身黄军装。    
    陈为邦忙碌着四处走动,去看人家的规划。陈为邦的理想是把我们的家园建成真正的花园。可是,无论陈为邦的脚步怎么快,一天跑一个城市,也没有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快。我们的家园像花园这首歌好唱,可是实现起来太难。    
    王利明的焦虑是伟大的,因为他焦虑的是如何为我们的子孙们建立一种法的次序。一个十几亿人的国家怎么能够没有自己的“民法典”。作为中国最知名的法学家,王利明焦虑是合情合理的。在焦虑中王利明给党和国家领导人上课,我们希望王利明把这种焦虑的情绪带给当权者。因为他们的焦虑可以让王利明不焦虑。    
    冯骥才战斗在城市保护的第一线。从一个靠想象吃饭的作家变成了一个斗士。冯骥才愿意人家称他为“大冯”。年轻时是篮球运动员,身手矫健,能像迈克尔·乔丹那样拔地而起,进行空中大扣蓝。大冯这名子便透着激情,显得很体育。如今,冯骥才已60多岁了,还有一个强壮的身体,所以你才有能力保护我们的城市。但愿冯骥才不是用长矛战风车进行着一个人的战争。


巴金:一些说不出的随想要说真话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在上海华东医院的高干病房里,巴金老人仰面而卧。五月的鲜花开满了房间,缤纷的千纸鹤在床头轻轻飞舞。身穿白色衣裙的护土小姐在病房里忙碌着,主治医生立在巴金的床头轻轻地喊:“巴老抬抬手,活动活动;巴老抬抬手,活动活动……”巴金便微微地睁开眼,听话地抬抬手,然后又无力地放下……    
    这是巴金老人每天唯一的活动了,从1999年2月8号开始,巴金老人住进医院就再也没有出去。三年多了,他以院为家,整天躺在床上,过上了有口难言的日子。老人的神智是清醒的,而这种清醒对于一个善于思考的智者来说又是痛苦的,是一种折磨。活着不能活动,有思想不能表达,关心着外面的事情无法了解,一位年老、多病、体弱的老人,他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是,无论你如何爱戴他、尊敬他,你却无法帮助他,只能任凭他和无尽的岁月作最后而又无望的搏斗。    
    巴金是中国“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最有影响的作家之一,“鲁、郭、茅、巴、老、曹……”现代文学史上的六位文学大师人们都耳熟能详。如今,六位中只剩巴金了,他成了硕果仅存的国宝。学术界公认巴金的创作有两个高峰,第一个高峰是在1949年前,巴金写出了诸如《灭亡》、《家》、《春》、《秋》、《爱情三部曲》等二十多部中长篇小说。这些小说影响了几代青年人,同时也奠定了巴金在现代文学中不可动摇的地位。1949年以后巴金却没有写出让人满意的作品,正如巴金在《作家靠读者养活》一文中所说的那样:“我在17年中,没有写出一篇使自己满意的作品”。    
    巴金的第二个创作高峰是在“文革”之后,他用了八年时间写了150篇《随想录》,计有四十二万字。巴金说:“五集《随想录》主要是我一生的总结,一生的收支总帐。”学术界认为这是一部“力透纸背,情透纸背、热透纸背”的“讲真话的大书”,是一部代表当代文学最高成就的散文作品,它的价值和影响,远远超出了作品的本身和文学范畴。    
    巴金在《随想录》(第2集)的后记中说:“是大多数人的痛苦和我自己的痛苦使我拿起笔不停地写下去……我写作是为了战斗,为了揭露,为了控诉……。”揭露、控诉、讲真话,构成了《随想录》的基本格调。它的可贵之处在于:在“文革”后极左思潮还禁固着人们的思想之时,巴金率先拿起笔来开始“呐喊”。    
    如今当我们读五部《随想录》时,也许有人会说当年巴金所讲的“真话”只不过是人类生活中最基本的生活和生存的常理,在今天看来这些“真话”实在是太普通了,一点也不“酷”,一点也不慷慨激昂。如果把《随想录》和韦君宜《思痛录》相比较,也许《思痛录》更加深刻,更加尖锐。但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脱离当时的历史状况和时代背景,要知道《随想录》写于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而《思痛录》却写于90年代,在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非常犯忌的话,在90年代已经不算什么了。当时的政治气候变化很快,不要说80年代和90 年代比,就是每一年的情况都不一样。把《随想录》的第一集和第五集比较起来看,你会发现8年的跨度,第五集的文章比第一集的文章深刻的多。在第一集巴金曾写了两篇谈《望乡》的文章,8年后《望乡》简直就不是个事了。    
    时代不断的前进,人们的思想也在不断的进步。巴金比较早地提出“文革”不仅仅是“四人帮”的事,每个人不但是受害者也是参与者,是推波助澜者,是有责任的。并且巴金首先拿自己开刀,认为自己在文革中也说了假话。所以巴金在《随想录》一遍又一遍地提倡说真话,认为文革的产生是说假话造成的。巴金说,说的真话并不一定是真理,但真理是在真话的基础上产生的。    
    最近,我有幸读到由陈思和等人主持编印的《随想录》的手稿本,原来当年出版的《随想录》只是删节本。我发现巴金当年所讲的有些真话,在今天看来也是惊世骇俗的。在《病中集》手稿本的第192页,有这样一段话:“我们应当维护宪法,我也有根据宪法保卫自己应有的权利。投票通过宪法之前全国人民多次讨论它,多次修改它,宪法公布之后又普遍地宣传它。平时大吹大擂,说是‘根本大法’,可是到了它应当发挥作用的时候,我们却又找不到它了……”这一段话在定稿时被删除了主要的句子,这一段话不要说在当时就是在今天也有可能被删除。这些段落在《随想录》手稿本中随处可见,比方在《长官意志》中,巴金说:“为什么国民党反动统治时期,三十年代的上海,出现了文学相当繁荣的局面……”     
    巴金说:“所谓的讲真话不过是把心交给读者,讲自己心里的话,讲自己相信的话,讲自己思考过的话。”也就是说巴金是真想讲真话的,但是话到嘴边不得不又咽下一点,转换一点,使真话不能痛痛快快地说出。巴金觉得不吐不快却又不敢痛快,如骨埂喉。巴金身边的工作人员陆正伟在接受采访时告诉记者这样一件事,那是在一九八一年十月,为了配合鲁迅先生诞生一百周年纪念活动,巴老为《随想录》专栏寄去了一篇《怀念鲁迅先生》的文章,当时责任编辑潘际坰正在北京度假,文章刊出后,巴老发现发表在《大公报》上的文章并非是原文,而是经过了多处删节。文章中凡是与“文革”有关的词或者有牵连的句子都给删除了,甚至连鲁迅先生讲过的自己是“一条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的话也给一笔勾销了。因为此“牛”会使人联想起“文革”中的“牛棚”。过后才知道这是接到“指令”后才被删除的。巴老对此事感到极大的愤慨,为此他一连写了三封信给了潘际坰,他在信中说:“……关于《随想录》,请您不必操心,我不会再给你们寄稿了,我搁笔,表示对无理删改的抗议,让读者和后代评判是非吧……。对一个写作了五十几年的老作家如此不尊重,这是在我们国家脸上抹黑,我绝不忘记这件事。我也要让我的读者们知道……”    
    当然,对不经作者同意就胡乱删改稿子的报刊来说,作者有理由提出抗议,但是,巴金当时的反应是十分过激的,这在他一生中也是少见的,这和他那温和的性格反差很大。我想巴金的过激反应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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